“這件事總算是了了。”鍾小舒撐了一個大大的懶腰,臉色帶着睡飽了的微微粉紅,不管是心裡還是身體,都滿滿都是放鬆愜意之感。
殷之戈還是有些心疼她的,輕輕撫了撫她眼下淡淡的黑眼圈,道,“之後無論有什麼事,都不許再接連熬夜了,你看你都憔悴了這麼多。”
鍾小舒立刻捂住臉,嗡聲翁氣的問道,“真的麼!那我豈不是現在很難看!你不要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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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哪個女子,願意在自己夫君面前露出又醜又憔悴的一面的。
殷之戈笑着拿下她的手,笑道,“你不醜,怎麼都不醜。在我眼裡,一直都很好看。”
這個人,最近嘴上就跟抹了蜜一般,說起甜言蜜語一套一套的,好幾次下來她都險些沒有把持得住!
所以說男人越年長越吃香呢,殷止戈是比那些二十來歲的公子少爺年長一些,當初她嫁給他的時候,他在婚戀市場上的行情並不好。
但是,別人家的夫君,可沒有他這般體貼周到。
“但是小舒,你要答應我,就算是籌備我們的婚事,你也再不能想這樣拼命了。”殷止戈伸出長臂,虛虛圈住她。
這段時間以來心中的小小不平,終於還是有些泛酸起來,“你對寧姑娘真的是親如姐妹,都快比對我都還要上心用心了,你就這麼與她要好麼?”
這倒是有點稀奇,鍾小舒擡起頭來看他,“止戈,我以前都不知道,你居然還會吃醋!”
而且還是吃女孩兒的醋!
殷止戈也覺得自己大男人吃這種飛醋沒什麼道理,輕輕咳嗽一聲,“寧姑娘是你的好友,哪有人吃朋友的醋的,小舒你別瞎說。”
鍾小舒卻不打算放過他,撐着他的胸膛坐起來,一雙眼睛亮晶晶的閃着揶揄的星光盯着他,“哎,止戈這就是你狹隘了不是。吃醋這件事情,怎麼還能分親友男女呢,像我,除了那位覬覦你的丞相千金應小姐,其他和你走得近的,比我與你還親密的,通通都不許。你要想我這樣坦誠以對纔可以啊。”
鍾小舒循循善誘,“那你現在告訴我,你是不是吃了舒雅的醋了呢?”
殷止戈握着她的手,沉默了片刻,當真點了點頭,道,“其實不光是寧小姐,還有在望城的容小夫人也是,你與她們關係好是好事,可你老想着她們,小舒你說得沒錯,我的確是吃醋。”
鍾小舒連連眨巴了好幾下眼睛,怎麼也沒有想到殷止戈如此說了。
一方面覺得他如此坦誠相待,心如赤子,真的很難得。
一方面又多少有些哭笑不得,她不過是與他逗趣開句玩笑罷了,沒想到他還真的承認了。
這人……
真是讓他不愛上他都難。
“那止戈,我也跟你說一個小秘密,你知道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你的麼?”
“什麼時候?”
“好像是你在給我喂藥後的松子糖,又好像是在你給我晚間打水洗腳的時候,還好像啊,在你第一次生命垂危的那一天,你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時候……”鍾小舒掰着手指,一點一點的開始回憶起最初,彷彿時光都還在昨天陌生初見,但一轉眼,他們倆就依偎在一起親密無間。
結果剛到了晚間,驛站就送來一封剛被殷止戈唸叨了一遍的容小夫人寄過來的信。
飯桌之上,兩人相看一眼,總覺得氣氛有那麼一點點的微妙。
“咳咳,要不我晚上回房再看好了。”鍾小舒將信遞給了念梧,讓她收起來。
“不必如此。小舒,你有朋友陪着你想着你,我是爲你高興的。否則我天天在軍營,也沒人陪你說說話。”殷止戈正色說道,而後稍稍低沉下來的聲音小聲對鍾小舒耳語一句,“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她們在你心中的位置不能超過我。”
“又說胡話,你是我相公,誰還能超過你去!”鍾小舒耳朵尖尖都紅了起來,忙爲了以證身明,將信當着他的面展開來。
“吾妹親啓,遙想上次相別都已經是大半年之久,提筆書信也了了,心中甚是想念……額,晚娘是個感性之人,寫信前頭都要寫些想你啊念你啊的話的,你也寫過都知道的吧。”鍾小舒打着哈哈將這段略過去。
殷止戈沒什麼表情,“後面寫的什麼呢?”
如果還是什麼想你啊念你的啊,那真的是由不得他一個大男人小氣自家娘子被別人霸佔了。
鍾小舒連忙一目十行,看到一半,笑了,“哎,晚娘說致遠今年在鄉試中了秀才呢!”
這的確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殷止戈神色緩了緩,卻又聽鍾小舒說道,“但是說孃的身子有些反覆,總沒將藥斷了去,不過倒是沒有什麼大礙,讓我們都寬心。只是掛念着……”
說到尾巴,鍾小舒卻念不下去了,臉頰上隱隱泛出一抹微紅來。
殷止戈問道,“娘只是掛念着什麼?”
鍾小舒不答,他欲伸手來取,卻見鍾小舒立刻藏也似的就將信給折了起來,塞進了信封裡,擺擺手道,“沒什麼,沒什麼。娘說掛念着我們二人呢。”
殷止戈自然是不信的,鍾小舒都表現的這麼異常了,但見她耳朵微紅,含羞待怯的模樣,心下有了幾分底。
正想說兩句,但鍾小舒實在是羞澀得厲害,立刻就拿了一個小糕餅堵上了殷止戈,“吃飯吃飯,快吃飯!不然一會都涼了。”
人緊張的時候,話也會尤爲變得囉嗦起來。
殷止戈眼角帶笑,將這份心思收在了心裡,不去戳穿鍾小舒的瑩潤得發亮,燒紅得發燙得臉皮了。
甚至在吃完晚飯後,鍾小舒明顯想要給容晚夏回信的時候,給她留一個空間。
所以,在進了房間沒有看見殷止戈的身影時,鍾小舒無比感謝自己的夫君是一個這般體貼細膩的人,當真是半點爲難都不落在她身上。
鍾小舒遣退了丫鬟們,連念梧都讓她出去了,這才從懷裡取出那封家書來,展開再看,目光就停在最後一行上。
上面一筆一劃的寫着,“……郭伯母身體倒是沒什麼大礙,只是掛念着止戈兄弟能添個一兒半女的,專門託我問一句,小舒你的肚子裡有信了沒。”
鍾小舒放下信,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平坦的小腹,不由得惆悵起來,喃喃嘀咕道,“都還沒有正式成婚圓房呢,哪裡來的一兒半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