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舒,你怎麼還沒睡,在等我麼?”殷止戈一回來,瞧着寢室得油燈還亮着。
心下剛剛一暖,就聽得鍾小舒神情鄭重的說,“止戈,秋獵之事,我想二皇子是被陷害的。”
溫情頓時散了大半,殷止戈皺了皺眉,這絕對現目前整個天祈的大事了!
直接牽扯到了皇室和軍隊兩大勢力!
如果有任何的反轉,那都是足以掀起驚濤駭浪的!
“小舒,你是想起什麼重要的線索信息了麼?”殷止戈很快就進入到了狀態中,一臉嚴肅的問道。
她的確是整件事情的經歷者,除了五公主,就是鍾小舒最有發言權了。
鍾小舒點點頭,拉過殷止戈坐在牀邊,“秋獵一事,我和五公主都有意隱瞞了一個重要的事情。那匹小紅馬,一開始並不是五公主騎的,而是中途五公主與我換了馬,纔有之後的事情來。”
“你可還記得,在小山丘我們遙看的時候,那個時候小紅馬就是我騎着的!”
鍾小舒這麼一提,這個極小的細節立刻就被殷止戈想了起來,“當時你的確不是騎的之後的黑馬,是紅色的。”
東邊山丘之上,鍾小舒騎着馬迎風笑着看向他,山林蔥蔥都比不過她映在清清水面上的倩影,那個情景殷止戈可以記住一輩子!
只是,之前的重點一直都在鍾小舒燦爛明媚的笑臉上,這會兒被提及回想,那匹紅馬也給當時那副如畫般的場景增添了幾許柔情來。
“那兇手原本要加害的對象,是你!”殷止戈略一沉思,立刻就順着推出了最關鍵的問題來。
“不錯。那匹小紅馬是真的被人下了藥的,那按照這個邏輯來說,兇手的目的就是我。”
殷止戈這會兒都不止是後怕了,背脊都繃得緊緊得了。
原來比猛虎兇獸還要可怕的,是陰狠狡詐的人心!
“不過,兇手也應該沒有想到,後面五公主會任性的與我換了馬,這才又下一招,放出了老虎來。可見此人是當真想要了我的命。那二皇子就根本不可能了,他與我們無冤無仇,哪裡用得着下這般黑手,定要將我滅於獵場之中。”
這整個邏輯都是不成立的,而今卻查出來是二皇子所爲,明顯這就是一招一石二鳥之計!
二皇子根本就是被栽贓嫁禍的,是被推出來當替罪羊的!
殷止戈臉上一片肅然,他也認可鍾小舒的這一番推理,因爲這的確是很顯而易見的道理,就是再無能的官吏來判也可以看出趙麒的冤屈來。
可惜,皇上素來對趙麒這個桀驁不馴、行爲乖張放肆的二兒子都不喜歡,這麼個行事作風也確是他的性子,一來二合,就在憤然之下,直接定了他的罪責。
況且還有那一個匕首圖徽,解釋不清的。
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不免心緒都有些沉沉的,這麼一家朝堂風涌纏在中間,一絲一動牽扯到的人無一不是身份尊貴的。
鍾小舒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此事之中,扯上的應丞相,我想纔是真正的兇手陣營中的人。所以兇手纔會在加害不成之後,迅速的聯合應家對二皇子潑去污水。”
一切都做得十分的順當,彷彿就是真實的事情一樣。
但是整個京城當中,說起來和鍾小舒有仇的,也就只有應雙雙那幾個姐妹了,如今五公主自然不在其中了,會想要至她於死地的,還那般不擇手段的就只剩下應雙雙和寧舒妍二人。
殷止戈沉吟了片刻,道,“應丞相在朝堂之上並沒有明顯的站隊,若他只是借刀殺人的那一把刀,那誰會是真正的操刀手呢?”
“最有可能栽贓二皇子的,除了三皇子一派,就是皇后一派了吧。”直接得利最大的就是他們這兩個皇子。
手握重兵的二皇子一旦被關時間久了,自然不得不要交出兵權來,那到時候他的勢力就定然會大大的削弱,無力再競爭皇位。
這會兒,殷止戈聽見什麼也都不覺得驚訝了,很是鎮定的與鍾小舒一起分析道,“當日秋獵,皇后娘娘一早就以身體不適並沒有打算去,九皇子又太小,騎射一概都還沒有精通,也就留在宮中陪伴皇后娘娘。那皇后娘娘出手的機率就比較低了……”
排除了一個,也就只剩下另一個選擇項了——三皇子趙逸騰。
鍾小舒之前思緒還有些雜亂,同殷止戈這般推理下來,才堪堪撥開了迷霧,看見真章。不由得大吃一驚,“那個三皇子看起來那麼風度翩翩,溫文爾雅,沒有想到居然心機如此深沉!聯合應家,是想要讓二皇子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啊!”
腦中靈光一閃,鍾小舒又想起之前中書令王大人還暗示過殷止戈投靠三皇子呢!
“還好上次王大人李大人找你,你都推了過去,這幾個人別看都一副好人模樣,根本就是壞到一窩去了!”鍾小舒忿忿說道。
殷止戈也點點頭,“不錯,如今我們纔算是看清了三皇子等人的真面目來,還好不算太晚。”
“哼,這個什麼三皇子還不如二皇子那樣直爽的性子呢!以前你在二皇子手下,怎麼着都是名刀名槍的來,三皇子這邊卻全是暗中刀劍,一個不小心只怕就踏進了他們的陷阱之中,真的是太可怕。”
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就是這個道理。
殷止戈瞧着鍾小舒眼中濃濃的擔憂之色,不免有些心疼她,若非是他身居到這個位置來,又哪裡會有人來陷害謀害她呢。
整個秋獵之事,就是如今回想起來,殷止戈都覺得後怕,若是當時慢了那麼一下,那老虎就當真會一口吃了鍾小舒麼?來得那麼及時的三皇子是否也是想借此賣一個人情給他們呢?
這一切都太複雜太複雜了,容不得他們深想下去。
殷止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伸手整個將鍾小舒抱在了懷裡,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確定她還活生生在自己身邊。
“無論發生什麼,你我夫妻二人還在一起,還能相擁,這都是我最低的底線……”殷止戈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