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殷止戈連信都不曾給回一封,鍾小舒心裡着實是慌亂的緊。
但現在聽到他要回來的消息,她便也放心不少,許是前方戰事吃緊,所以沒時間寫信。
想想殷止戈在軍營裡面的難爲,鍾小舒便也算是理解。
見鍾小舒面上歡喜,念梧知道她這會兒心裡激動的緊,但鍾小舒眼瞼下的青色很是明顯的告訴她,她昨夜睡得並不好,便不由道:“既然將軍就要回來了,夫人更是應該讓自己看起來好一些,昨兒晚上夫人又沒睡好?”
鍾小舒沒心思管這些,滿腦子都是殷止戈就要回來的喜悅,沒了法子,念梧便只好道:“夫人,將軍走之前囑咐過了,若是他回來見着夫人但凡有一點的不好就要找奴婢的,您現在先休息着,去迎接將軍時候豈不是更美?”
這一番話倒是讓鍾小舒夢如初醒,面上浮起羞赧的笑來:“也是。”
聽見鍾小舒這般的說了,念梧才鬆了一口氣,笑着道:“那夫人好好歇息,奴婢就先下去了。”
鍾小舒點了點頭,聽見念梧將房門關上的聲音,這才慢慢的躺了下去,身子滾到殷止戈的那邊,嗅着被子上殷止戈的氣味,忍不住彎了眉眼,滿心的歡喜。
許是因爲有了好消息,鍾小舒睡得很好,只是中途做了個噩夢,又是殷止戈滿身是血,一雙眼裡盡是悲慼的看着自己,這個夢將鍾小舒給一下子驚醒,只是抵不住昏昏沉沉的睡意,又是閉着眼睛睡了過去。
這一覺格外的漫長,鍾小舒睡醒後,只見窗外一片的漆黑,看了一眼更漏,心下粗粗的算了算時間,竟是一覺睡到了夜裡。
鍾小舒翻來覆去也是沒了睏意,許是因爲睡得太久,腦袋裡面就像是誰在拿錘子敲一般,疼得厲害。
無奈下,鍾小舒坐了起來,披着一件外衣坐到了凳子上, 剛將燈給點上,念梧就端着一些吃食走了進來:“夫人這一覺可真是長,奴婢在鍋裡特意熱着一些吃的,方纔聽夫人起身,就去端了來。”
若是念梧不說,鍾小舒還真就忽略了,聞見撲鼻的香味,肚子這才感覺到了餓意,笑着道:“還是你要想的周到。”
說罷,念梧就已經將吃的放到了桌上,笑着道:“夫人睡了一天了,怎麼可能不餓?”
鍾小舒笑了笑,拿起筷子,雖說是餓,但看了看,也覺得有些索然,隨意的吃了兩口便將就飽了,念梧見鍾小舒沒吃什麼,很是驚訝:“夫人不是餓了麼?”
“現在好了。”鍾小舒只覺得心頭突突的跳着,好像有什麼事兒要發生一樣,不由得蹙起眉來:“念梧,你確定將軍他們準備好了班師回朝?”
“這個消息在京城已經是人盡皆知了呀,怎麼會有假。”
念梧看鐘小舒面上還是有些惶惶,便安慰道:“夫人這是睡的心悸罷了,能出什麼事兒呢,夫人只用等着將軍回來便是。”
雖然念梧這般安慰着她,但鍾小舒還是感覺心頭的心悸越發的厲害了,索性一把拉住念梧的手腕,面上帶着些許的焦灼:“你明日一大早再好好的打聽打聽……我這心裡總是不踏實。”
念梧見鍾小舒的確是一臉的焦慮,便安慰着道:“明日奴婢一定會去問的。”
鍾小舒得到這個答案,也只能點了點頭,面上依舊是一副不安的模樣,心頭着實是心悸的厲害,她就怕是不是殷止戈……
鍾小舒不敢再往下想,敷衍着和念梧說了幾句話,念梧就退下了。
等到屋裡只有鍾小舒一個人的時候,鍾小舒又將外衣脫下,坐到牀上將先前殷止戈送來的信看了又看,上面的字字句句她閉着眼睛都能想到殷止戈是什麼樣的表情坐在那兒寫下來的,但她現在也不知道殷止戈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雖然說是很快就能班師回朝,可是……
想起那個夢,鍾小舒只覺得一陣的慌亂,說實話,她從來不信這些,但她現在寧願相信夢是相反的。
畢竟是夜裡,鍾小舒最終還是握着信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也不過是感覺一睜眼一閉眼,天便亮了,鍾小舒懨懨的爬了起來,心底不斷的告訴自己沒事沒事,剛走到前廳就看見了管家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不由得心底一個咯噔。
陳伯看見鍾小舒,竟是雙膝一跪,一張蒼老的臉上滿是慌亂:“方纔……方纔傳來急報!將軍撤離前夜……被敵方細作偷襲,現在下落不明!”
鍾小舒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腦子裡一下子炸開,讓她忍不住踉蹌了好幾步,不知道什麼時候念梧出現了,很是及時的將她扶住,低聲驚呼:“夫人……”
“念梧——”鍾小舒聽見念梧的聲音只覺得自己好像是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抓住了念梧的肩膀,一臉惶惶:“陳伯是道聽途說的!你——你應該最是清楚!這不是真的對不對!”
念梧看着鍾小舒蒼白的面色,忍不住紅了眼眶,聲音微微顫抖道:“夫人,方纔是宮裡的人來過……將軍本來是打算撤離了,結果一個敵方的細作突然行刺,雖然敵方已敗,行刺也改變不了什麼,但將軍卻失蹤了,到現在還下落不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的念梧,你們都在騙我!”
鍾小舒是萬萬不肯相信的,狀似瘋癲了了一般的自言自語起來,甚至想要奪門而出。
所幸許久和陳虎也算是眼疾手快的人,直接將鍾小舒給攔在了門口,念梧狠了狠心,直接一記手刀過去,鍾小舒頓時身子一僵,隨即軟軟的倒了下來。
“現在將軍下落不明,夫人這個樣子……”陳虎欲言又止,殷止戈對他們二人均是有恩,所以他們才耐着性子在這大宅院裡頭護着鍾小舒,現在見到這個樣子,心裡也不禁有些蠢蠢欲動起來。
念梧將鍾小舒扶起,聞言瞪了他一眼:“夫人怎麼了?夫人和將軍鶼鰈情深,這個樣子很正常好嗎?等着夫人緩過來,一定會有法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