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生本來是不想讓鍾小舒跟着擔心的,但聽見鍾小舒的話便只好道:“末將方纔去勘察附近的情況,發現昨日咱們打鬥的地方連半分的血跡也沒有看見,屬下懷疑,那羣人肯定是昨天夜裡回來過。”
鍾小舒只覺得背脊上頓時連汗毛都給豎了起來,昨天夜裡回來過……
、幸好她當時還想着去溪邊搭營帳被念梧阻止了,否則現在估計三個人的屍體都已經涼透了。
念梧顯然是有些後怕的看了鍾小舒一眼,還好夫人也不是個無理取鬧的。
沉默了片刻,鍾小舒便面色凝重道:“在這兒我們怕是待不下去了,如果他們發現了這只是個聲東擊西的計策,只怕是會返回來殺我們一個回馬槍。”
韓生聞言,二話不說便就開始收拾起了東西,鍾小舒也是能捨得的人,直接道:“大的重的東西就不用要了,把咱們的水壺裝滿,還有一些重要的東西拿好就行了。”
韓生還是有些執拗的問着:“夫人,現在沒有馬車了。”
現在能活命就行了,誰還管那些個馬車?
鍾小舒直接道:“我能走,好了,我們快走吧。”
念梧和鍾小舒的東西也不多,就隨便拿了些東西就選了一個方向走着。
本就不是好走的路,三個人腳程也慢了許多,鍾小舒卻是不敢懈怠,念梧看着鍾小舒連面上都已經隱隱的有些發白了,不禁擔心的讓鍾小舒休息會兒,鍾小舒直接拒絕着念梧:“這是在逃命,哪兒還能再歇歇?”
“夫人,那我們現在去哪兒?”韓生擡頭看了一下前方,樹林生的密實,只有幾縷陽光自那重疊的枝丫間落了下來,顯得很是有些詭異。
這個問題鍾小舒自己也是不很清楚,畢竟她不熟悉現在的地形,只是道:“我們現在往着鎮上去,鎮子上人畢竟多一些,那些人應該也沒那麼的肆無忌憚。”
韓生點了點頭,便直接往前走着。
念梧看了一番四周,將腰間的水壺擰開遞給鍾小舒:“夫人先喝口水吧,奴婢瞧着這一時半會兒是走不出去這個林子了。”
鍾小舒的確是有些口渴了,也不拒絕,直接將水壺接過來喝了幾口,又遞給念梧,示意她也喝一些,念梧卻是搖頭道:“奴婢是個下人,怎麼能和主子共用一個水壺喝水?”
見念梧現在還在注意這些,鍾小舒有些無奈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惦記着這些?你快喝上幾口吧,天黑之前咱們最好走出去,不然就不大安全了。”
念梧依舊是不肯喝,鍾小舒看着念梧脣上的幹皮,道:“你若是現在不喝,那你之後怎麼保護我?你之前說的保護我都是假的麼。”
聽到這話,念梧這才猶豫了一下,鍾小舒嘆了口氣:“現在是什麼時候,你還在跟我注意這些東西,你平心而論我可有將你當做下人看待過?”
念梧顯然是有些動搖了,鍾小舒趁機道:“那你快喝吧。”
韓生在前面也是聽見了兩個人的對話,此下忍不住回頭,摸了摸自己腰間的水壺,停下腳步將水壺解下來的遞給念梧:“在下的這一壺是不曾喝過的,姑娘若是不嫌棄就拿去喝吧。”
鍾小舒聽見兩個人說話,心底不由得暗笑,也不再管念梧,徑直往前走着。
念梧看了一眼韓生,有些生硬的拒絕着:“不必了,那畢竟是韓副將的水壺,我用夫人的就好。”
說完,生怕韓生將水壺塞過來一樣,趕緊就着水壺喝了兩口水就給蓋上了,飛快的上前追趕着鍾小舒。
韓生這才發現自己方纔的舉動是有多傻,只覺得方纔自己腦子一熱,怎麼就將自己的水壺給了念梧,念梧分明是知道自己用過的,更不可能用了啊。
這般想着,韓生只覺得有些許的懊惱,看着前面已經走了一段距離的鐘小舒她們,趕緊將水壺放起來就往前追去了。
天色逐漸的暗了下來,鍾小舒心下就開始焦急起來。
畢竟這麼幾次的刺殺都是臨近天色微暗的時候開始的,她就怕這一次沒有到安全的地方,那羣人又發現了自己的行蹤再追回來。
許是知道這個情況,韓生的手一直放在刀柄上都不敢鬆開,生怕出現什麼意外情況。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三個人勉勉強強能看清楚路,鍾小舒只覺得全身都是極累的,念梧就擔心着鍾小舒受不了,中間幾次聲音低低的詢問着鍾小舒,鍾小舒都拒絕了。
倒是韓生住了腳步,聲音低低的傳過來道鍾小舒和念梧的耳中:“今晚估計是走不了了,着實是太黑了,要是打了燈,只怕就是在暴露着我們的位置,依屬下之見,不若在這兒找一個地方歇歇腳程。”
鍾小舒心下暗罵那追着自己殺的人,果真是跟狗皮膏藥一般,非要殺她不可麼!她到底是做了什麼喪盡天良的事兒了,要被這樣折騰,孟姜女去找丈夫也不見出這麼多的幺蛾子啊!
罵歸罵,鍾小舒現在也沒辦法耐那羣人如何,畢竟是打不過。
“那今晚就在這邊休息吧,把那些衣服拿出來蓋着,輪流守夜。”鍾小舒想了想,便就將這邊的事情給安排了一下,韓生和念梧自然不會有異議。
好不容易找到一處還算是隱蔽的地方,三個人將衣服鋪在了草地上,鍾小舒堅持着先守夜,倒是念梧一直皺着眉道:“夫人,這兒蚊蟲多,您還是先睡,奴婢給您守着。”
鍾小舒搖了搖頭道:“你們先休息吧,畢竟這幾日最累的就是你們了,我還好,就在這兒先守着,你若是真的想讓我多休息會兒就趕緊去休息,等過會兒了我再叫醒你。”
韓生訕訕的想要開口,鍾小舒更是直接道:“韓副將,你都已經受了傷,還是在這兒好好休息吧,等到了後半夜了再叫你。”
鍾小舒的話毋庸置疑是最好的方法,韓生想了想,也便就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