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看出了皇上的尷尬,這便開口解圍道:“既然人已經全了,皇上便開宴吧,莫要餓着大家。”
皇上見狀,這便也笑道:“倒是朕一時只顧着說話忘了正事了。”
衆人見狀自然也都識趣的岔開了話題。
到底是皇家的宴席,只見皇上一聲令下,那宮娥們便端着一碟碟樣式精緻的菜品走了進來,步態優美沉穩,輕柔的把菜放在各位貴人的面前。
接着便有一羣身着輕便舞服的伶人魚貫而入,在大殿上排成了錯落有致的隊形,隨着宮樂緩緩起舞。
只見那些伶人們身姿曼妙,舞姿優美,眼含秋波,一舞一袖皆是韻味十足。
這樣的舞姿莫說是那些男子們了,就連不少平日裡鮮少出府的小姐都給迷了去。
可殷止戈和鍾小舒卻彷彿充耳不聞一般,只顧着低頭吃着桌上擺的菜品。
殷止戈還時不時的會給鍾小舒夾一些菜,倒是一副琴瑟和鳴的樣子。
長公主在一旁時不時的看着二人,雖是想說些什麼,可卻不知道怎麼開口,二人也壓根就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一舞將畢,長公主纔看到鍾小舒似乎格外吃桌子上擺放的那盤時令水果。
這片刻下來,那水果便被鍾小舒吃了個七七八八。
長公主見狀,便不動聲色的把自己桌上的水果盤子遞給了鍾小舒。
鍾小舒看了長公主一眼,又看向了高位上的皇上。
若說皇上坐的位置高,自然能俯瞰全殿,且鍾小舒又在極近的地方坐着,皇上定然會注意到這便的動靜。
可這番看上去,只見皇上正面帶笑意的看着下面的伶人,彷彿對下首發生的一切都不知曉一般。
鍾小舒知道皇上這是有意在幫着長公主。
長公主看鐘小舒沒有明確拒絕的意思,這便使了個眼色,身邊的嬤嬤便把那盤水果給端到了鍾小舒的桌子上。
只不過那水果端上來之後便被鍾小舒放到了桌子的邊角處,竟是再未動過一下。
長公主見狀眼眸稍微暗沉了幾許,幾近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
到底是積怨頗深,原本以爲鍾小舒收了送去的那些東西便是有緩和的機會了,現下看來倒是自己想多了。
長公主在下面吃癟的狀況皇上倒是看的一清二楚的,只不過他身爲九五之尊,現下倒也不好開口。
等到宴會進行到一半時,氣氛正好,長公主看時機差不多了,這纔給皇上使了個眼色。
皇上一揮手,那些伶人便紛紛下去了。
“許是年齡有些大了,近日本宮倒是時常想起先前的一些事情來,先前本宮懷着身孕之時便是最愛吃嬤嬤做的甜食了。”長公主看着面前擺着的一盤糕點,狀若無意般的開口說道。
皇上聞言,這便調笑道:“莫不是皇妹今日是嫌棄朕這宴席上的甜點不合胃口了?”
“皇兄這說的什麼話,這宮宴上的必定都是極好的,只不過是妹妹嘴饞了而已,”長公主說罷,這便頓了頓道,“所以今日剛好趁着這個機會,先前赴宴時我倒是跟着嬤嬤學了學這糕點,剛巧也帶了過來。”
“你倒是許久未下廚了,難得今日有了興致。”皇上一聽,這便捋着鬍子接話道。
“是啊,今日時間緊迫做的倒也不多,只做了一碟子,我怕這手藝生疏了,就不給皇兄嚐了,還是從在坐的衆位裡選一位女眷來品嚐吧。”
長公主掛着笑意象徵性的看了衆人一圈,被長公主掃到的女眷皆是正襟危坐,希望能給長公主留個好印象。
誰人不知這長公主跟皇上關係好的很,若不是什麼大事,皇上對這位皇妹也是有求必應的。
若是能跟長公主交好的話,便意味着前程似錦。
就長公主打量的這一會兒功夫,一旁的嬤嬤早已經從食盒中取了糕點端了上來。
那糕點着實精緻的很,金黃色的外皮,上還有粉色的裝飾,形似含苞待放的花朵,小巧玲瓏,大約嬰兒拳頭般大小,剛好兩三口一塊。
旁人不一定認識,可這點心鍾小舒卻是熟悉的很。
這正是她五香樓裡面的一樣招牌點心,牡丹酥,也是五香樓中爲數不多的古代點心。
當初也是爲了考慮衆人的口味,生怕有人吃不慣着現代甜點,才做了幾樣大衆點心的。
不等鍾小舒想罷,便聽到皇上身邊的皇后語笑嫣嫣的開口道:“先前本宮倒是聽說這京城中五香樓的牡丹酥堪稱一絕,一直未曾嘗過,不過這五香樓似乎是殷夫人開的,不如就讓殷夫人品嚐下如何?”
長公主聞言,臉上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笑意:“我也正有此意,若是做的不好,興許還能得到殷夫人指點一二。”
說罷,嬤嬤便端着糕點走到了鍾小舒的面前。
鍾小舒現下算是看明白了,感情這三個人是在這唱雙簧……三簧呢?
這一來二去鋪墊了些許,不就是爲的讓自己騎虎難下好硬着頭皮品嚐長公主親手做的點心麼。
說是品嚐點心,倒不如說是爲了給長公主製造一個機會。
旁的人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還都道是這鐘小舒怎的這般好運氣,今日處處被皇上和長公主高看一頭。
現下就連皇后娘娘也若有若無的幫腔着。
殷止戈和鍾小舒卻是再清楚不過,皇上這是有心要撮合長公主和鍾小舒的關係。
若是直接給了鍾小舒,以着鍾小舒的性子難免會拒絕。
這樣一來倒是把她推到風口浪尖上了,若是再推拒那便是有些不識擡舉了。
鍾小舒心中雖是不滿皇上的做法,頗有些強人所難的意思,仗着自己位高權重便可以爲所欲爲的不尊重人了。
可到底是不好表現出來的,若是在這麼多人面前落了皇上的面子,任憑她是什麼身份,今日也不一定能完好無損的走出這鳳鸞殿去。
鍾小舒蹙了蹙眉,便在衆人殷切的目光下面若冰霜的開口道:“指點一詞長公主真是折煞臣婦了,臣婦也不過是略有興趣而已,既然如此,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