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希望你可以擺正我們兩國的位置,我們盧比是你們天祈的附屬國不錯,可這不代表我們只有依附天祈才能生存,也不代表你們天祈人可以隨意踐踏我們的自尊。”
“不是,我沒有……”
還沒等趙玲瓏解釋,伊利亞斯便毫不留情的打斷道:“雖然我們盧比沒有天祈這般發達和雄厚,但我們依然喜愛盧比,作爲一個盧比人,我們不允許任何人的詆譭和踐踏。”
“我們之所以來進貢,也是爲了信守承諾維護兩國的友好交往,我們對你們的尊敬只是出於禮貌和教養而已,希望你們也能擺正自己的位置。”
“五公主,我不知道今日.你爲何會帶着這麼多人,一大早便闖到塔娜公主下住的驛館裡,但剛纔塔娜公主說的話卻是你們都承認了的,既然如此,也恕我伊利亞斯不方便待客了,還請諸位貴人離開此處吧,免得髒了你們的衣裳。”
伊利亞斯這話便是下了逐客令了。
且還是毫不猶豫,態度冷淡的逐客令。
趙玲瓏聞言身子一僵,半響都沒有挪動步子。
可伊利亞斯都這般說了,甚至連個多餘的表情都不願給她,若是她再待着不走的話,恐怕連她自己都覺得臉上無光。
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
今日她明明只是想讓鍾小舒來幫着自己討回場子的。
至於什麼侮辱和貶低盧比部落和塔娜公主是她從來都沒想過的。
趙玲瓏只覺得現下自己心中恍若一團亂麻一般,情緒更是百感交集。
從小到大她都是父皇的掌上明珠,在宮中被寶貝慣了,只要她想要的,便沒有得不到的。
可這伊利亞斯卻不一樣。
趙玲瓏這十幾年來第一次明白什麼叫心痛和挫敗感。
而應雙雙見此刻自己終是沒什麼生命危險了,不由得舒了一口氣,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躲到了鍾小舒和趙玲瓏的身後。
趙玲瓏見狀憤恨的瞪了一眼應雙雙。
若是今日沒有她胡言亂語的那些話,她現下又怎會被伊利亞斯這般誤會!
鍾小舒同樣也蹙着眉不悅的看了一眼應雙雙。
“五公主還不離開,莫不是想讓本公主親自送客不成?”塔娜公主眯着眼看着面前臉色灰敗的趙玲瓏,毫不客氣的譏諷道。
趙玲瓏聞言,嘴脣顫了一下,似是經過什麼心理鬥爭一般,終是緊咬着嘴脣率先走出去了。
轉身的時候卻是眼淚都已經在打轉了。
趙玲瓏的步子邁的太快,鍾小舒追出去的時候便看見趙玲瓏已經上了馬車。
鍾小舒看了一眼還沒出來的應雙雙,氣惱的很,這便直接對着車伕冷聲吩咐道:“不用等了,直接回去。”
說罷這才輕輕撩起了簾子。
只見趙玲瓏一個人靜靜的坐在窗邊,卻是沒有來時眼中的那抹期待和興奮。
眼圈紅紅的,緊咬着自己的嘴脣,這大概是她身爲公主的最後一絲堅強了。
鍾小舒見趙玲瓏這樣又何嘗不心疼,自打她認識趙玲瓏以來,囂張的、跋扈的、開朗的、活潑的……可唯獨沒見過這樣的趙玲瓏。
鍾小舒不動聲色的坐在了她身旁,不知該說什麼好,只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趙玲瓏卻如同一隻受傷的小兔子一般,一頭扎進了鍾小舒的懷中,抱着鍾小舒大哭起來:“小舒,我該怎麼辦啊,伊利亞斯是不是永遠都不會原諒我了,小舒。”
“早知道今日我就不過來找她的麻煩了,我現在怎麼辦啊,他剛剛一定已經厭惡我了,先前不論我跟塔娜公主吵得再兇,他都沒有那樣不悅的看過我。”
趙玲瓏哭的急切,身子一抖一抖的,就連說話都含糊不清的。
可鍾小舒卻聽的無比的清晰,心中更是難過的緊。
鍾小舒一邊伸手拍着趙玲瓏的背,一邊柔聲道:“不會的不會的,你別擔心,今日這件事錯本不在你,伊利亞斯剛纔一定也是正在氣頭上,所以才誤會了,等過兩天他消了氣再跟他解釋下,他一定不是那般不明事理的人。”
“可萬一……萬一他不理我怎麼辦?我是第一次喜歡一個人,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小舒我好害怕。”
“你放心,還有我呢,我幫你一起想辦法好嗎?一定不會讓他討厭你的。”
趙玲瓏聞言擡起頭來看着鍾小舒,臉上帶着兩抹淚痕,嘴角癟着:“小舒,你說的是真的麼?”
鍾小舒見狀,心下不忍,重重的點了點頭,又幫着趙玲瓏擦拭了一下眼淚。
相比起昨日,今日的趙玲瓏纔是真真切切的傷了心了。
昨日被塔娜公主欺負,最多便是覺得屈辱罷了。
可今日看到愛慕之人厭惡的眼神,纔是真正的大殺器。
情之一字當真是所有癡情人的軟肋,無論平時再怎樣活潑外放,囂張跋扈,到底還是個女兒家。
可這件事說到底趙玲瓏也算是個受害者。
鍾小舒心中也氣的很,誰能想到那應雙雙這些日子不聲不響,伏低做小的,現在竟然在關鍵時刻出來攪局。
也是怪她,她當初明明知道這應雙雙是因着自己的身份纔過來道歉的,可到底是懶得追究原諒她了。
今日就不應該顧着趙玲瓏的催促而不好意思的默認的,若是沒有這應雙雙跟來,指定什麼事都沒有。
原本以爲,這應雙雙就算不喜歡自己,礙着身份和麪子也不會做什麼的。
可到底是她低估這應雙雙心思了,平日裡裝模作樣的,還以爲她沒有了寧舒妍這個盟友變老實了,實則還是不安好心。
趙玲瓏被鍾小舒安慰了一陣,情緒也逐漸穩定了些許,只不過眼中依然是一抹受傷的神色。
此刻的趙玲瓏全然沒了平日裡小麻雀般嘰嘰喳喳的樣子,安靜的讓人心疼。
現下趙玲瓏心中想的全是伊利亞斯先前厭惡自己的事情,倒是把那應雙雙的事情忘在腦後了。
馬蹄噠噠的敲擊在青石板路上,轎外是已經人山人海的集市,轎子中的兩個人卻是誰也沒了玩鬧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