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爲五公主賜婚,賜婚的對象是盧比部落的第一勇士,伊利亞斯。
這件事幾乎沒過多久,便已經在京中傳的沸沸揚揚,有不少人都知曉了。
連帶着傳出來的還有五公主那日在殿上發生的種種。
雖是皇家的事,百姓們不敢議論太多,但私下都是有各自的看法的。
有的覺得五公主勇敢的很,能大膽追求自己喜歡的人。
有的則是覺得五公主這手法未免太過卑劣,竟然用權壓人,那便跟強取豪奪沒什麼兩樣了。
只不過別人是強搶民女,她是強行逼婚了。
而盧比部落作爲天祈的附屬國,不管盧比王和伊利亞斯願意與否,聖旨一下,二人皆是沒有拒絕的權力。
塔娜公主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崩潰了許久,在驛館中砸了不少的東西,大發了一頓脾氣,可依舊沒什麼用。
倒是鍾小舒這邊,自從知道這個消息時便已經整日都憂心忡忡的了。
聖旨下的很突然,就連兩人的婚期都定的很快,就在一個月後。
因着婚事的原因,盧比部落啓程回去的時間也推到了婚期那日。
鍾小舒思前想後,到底是覺得這事不妥,怎麼着也不能看趙玲瓏白白的斷送了自己的幸福。
這便找了個時間進了宮去找趙玲瓏。
幾日不見,鍾小舒這次去的時候,肉眼可見的趙玲瓏氣色已經好了很多。
也不再像先前那般躺在牀上一副病懨懨的神色,反而盡是一副喜悅之色。
鍾小舒剛踏進門,趙玲瓏便飛快的過來拉住了鍾小舒的胳膊:“小舒,你來啦,我正好一個人悶的慌呢,今個兒上午內務府送來了一些首飾簪子,你幫我瞧瞧,我戴哪支好看。”
趙玲瓏說罷就把一個匣子放到了鍾小舒的手中,裡面盡數是琳琅滿目的冰冷珠翠。
耀眼奪目,好看的緊。
只不過鍾小舒的心思卻不在這些上。
趙玲瓏自顧自的說了一陣兒,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了鍾小舒似乎神色有些不對,這便開口道:“小舒,你怎麼了?可是身子不舒服?需不需要我去叫太醫。”
趙玲瓏說罷便要喚綠芙喊江太醫。
鍾小舒先一步攔下了趙玲瓏:“我今日來主要是想跟你談談的。”
趙玲瓏聞言臉色有一瞬間的怔愣,面上卻是笑嘻嘻的開口道:“小舒,咱倆談什麼啊,你看我現在不是沒事了嘛?你就不用擔心我了,快幫我選選首飾啊。”
鍾小舒算是看出來了,趙玲瓏這是有意逃避這個問題。
可這問題豈是逃避就行的?
有些事情該讓趙玲瓏明白,還是得跟她說清楚,不然日後出什麼錯苦的還是她自己。
只要還沒有成婚,那麼一切都還有挽回的餘地!
鍾小舒想罷,這便把手中的匣子放在了一邊,嚴肅的開口道:“別逃避了,有些事情該說還是得說的。”
趙玲瓏鮮少見鍾小舒這般嚴肅的樣子,一下倒是被鍾小舒鎮住了,心下倒是不由得有些心慌起來。
趙玲瓏聞言就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一般撅了噘嘴:“小舒你說吧,我聽着就是。”
鍾小舒嘆了一聲,開口道:“我知道你很喜歡伊利亞斯,但是用這種讓皇上強行賜婚的方法並不好,前幾日伊利亞斯應該跟你談過吧。”
趙玲瓏聞言,一臉驚訝道:“小舒你怎麼知道?”
“因爲是我當時跟他說,不管喜不喜歡你,都得給你個答案纔是,我爲的就是不想看你再這樣下去了。”
趙玲瓏聞言無措的捏着衣角:“我本來也不想用這種強硬的辦法的,可我也沒辦法啊,如果不這樣的話,再過幾日他們就要回盧比了,到時候我肯定就沒機會了,小舒,我實在是太喜歡他了。”
“你明知道他心裡對你不喜歡,或者說沒有那麼喜歡,你讓皇上給盧比施壓,盧比沒辦法拒絕,可這種被迫接受他心裡會願意麼?何況盧比離天祈山高水遠,若是你真的嫁到盧比的話,日後基本就沒有再回天祈的可能了。”
“我知道……我知道他現在也許心裡多多少少有那麼些怨言,可是隻要能跟他在一起,我相信他以後總會好的,而且,就算嫁到盧比也有機會迴天祈的,等到時候每年進貢,或者別的時候,我一定會抽時間回來的,你放心,我又不是去坐牢的。”
鍾小舒看着趙玲瓏說着這樣的話,眼中似有期待一般。
到底是趙玲瓏從小被保護的太好了,涉世未深,就連想事情都簡單的很。
何況趙玲瓏又是個驕縱的性子,去了盧比指不定會有多少的事端。
“我真的不希望你嫁過去,就算是你喜歡他,可他不喜歡你,這點你要想清楚,何況你這樣的性子,去了盧比能受得了麼?盧比以武爲尊不說,你又是個單純驕縱的性子,去了那邊便沒有天祈這樣的皇室可以庇護你,到時候有人找你麻煩怎麼辦?何況別的不說,近的就有一個塔娜,你能治得了她嗎?”
“如果伊利亞斯足夠喜歡你,一定也會對你好護着你的,可他現在做不到,如果你執意嫁過去的話,一定會吃苦的,到時候山高水遠,你在那邊無親無故的,又跟誰去哭訴撒嬌啊?”
鍾小舒簡直是爲了趙玲瓏操碎了心。
從前這種只會在媽媽輩兒聽到的話鍾小舒都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現下才算是體會到那些長輩們的用心良苦。
鍾小舒說了這麼多,爲的就是讓趙玲瓏聽進去。
可趙玲瓏只是沉默了一瞬,半響後到底還是開口道:“小舒,我知道你是關心我,爲我好,可我真的很喜歡伊利亞斯,就算是能跟他一輩子在一起也好,哪怕他不喜歡我,光是看着他我也覺得高興,何況現在父皇聖旨都已經下了,肯定是沒辦法再改了,我心意已決,小舒你就別再勸我了。”
話說到這兒,鍾小舒已經沒了再勸說下去的動力。
縱使心中千萬般的擔心,可當事人不願意聽,她說再多也是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