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這一切,鍾小舒這纔想起,臉上佈滿狐疑之色,看着他一片詫異,低聲嘟噥着。
“那縣令爲何知曉你是二王爺,卻不知道我是皇后呢。”
鍾小舒皺了皺鼻子,臉色鬱悶。
二王爺看着她這副委屈巴巴的樣子,低聲笑了笑,面上有些莫測,看着她沉默不語。
鍾小舒持續鬱悶中。
好一會兒,她才緩緩回過神,看着縣令的屍體。
面容一凝,正了正神色,眸色暗了暗,一雙琉璃眸裡滿是嚴肅。
“如今,這縣令一死,百姓的父母官可如何是好?”
她眉頭蹙了蹙,精緻好看的臉上一片憂心,。
“若是沒了父母官,這必然會亂了民心,民心亂,這……不免人心惶惶。”
二王爺讚賞地看了她一眼,暗道鍾小舒心思玲瓏通透。
隨後低眉思考了一會兒,剛準備開口。
外面卻闖入了一羣人,赫然是當初將鍾小舒抓來的那一隊人。
一個個神色青紫,看着鍾小舒的時候更是個個凶神惡煞。
想起之前他們接到的消息——縣令已死,他們便對鍾小舒的怨懟更加濃厚起來,個個怨聲載道。
他們本就是依靠着縣令才混的如此順風順水,成日裡做些見不得人的事也做慣了。
在老百姓中橫行霸道已是常事。
可如今,縣令一死,那些無能軟弱地百姓居然欺負到了他們的頭上。
可真是氣煞他也。
個個如厲鬼一般怨懟憤恨的目光轉向鍾小舒,恨不得馬上如狼似虎的撲上來將她碎屍萬段。
就是這個女人,害他們反被衆人欺負!
可他們渾然忘了,有因便有果。
這是他們犯下的過,總有一天會得到報應。
而鍾小舒,只是在這條大奸大惡的路上的一個好心人,推進了這一天的到來。
可如今早已思想扭曲的他們哪能想到懺悔?
只不過是陷入怨恨的沼澤裡,越陷越深罷了。
一行人滿心都只有對鍾小舒地仇視,嚷嚷着要把她帶走。
“自從這女子一來,掌櫃的被害死,縣令被害死,呵,兇手?不是她又會是誰。”
“是啊,兩條人命皆因你而起,如今,是不是該給我們一個解釋,到底跟了縣令那麼多年。”
……
幾個人一唱一和,鍾小舒眸子裡冷光乍現,冷笑連連。
二王爺向前一步,不動聲色地將她護在身後,面上一片浸潤着書卷氣息的儒雅,十分有禮地開口。
“這位姑娘還真不是殺害縣令地兇手,你們縣令在衙門囂張跋扈得罪了多少人?
自然是衙門內鬼殺的,真是天真,還個個跳腳地冤枉一個姑娘,本王看你們都是不需要腦子了?”
一行人看着這二王爺,面面相覷,臉色難看,恨得不行卻也只能受着,一個個的退下了。
可臨走時看鐘小舒的目光如同淬了毒,儼然一副她就是殺人兇手的模樣。
如今有二王爺在,這個女子是必然抓不了了。
衆人心知。
鍾小舒啞然失笑,看着這羣無知狗仗人勢的樣子,眸子冷了冷。
笑意疏了幾分,再無那副笑魘如花的模樣。
待衆人離散,接着鍾小舒將驚奇的目光轉向二王爺,面色驚疑不定。
“你是如何得知此事是衙門內鬼做的?”
鍾小舒有些不信,若是一個小小的內鬼,未免有如此大的膽子在暗處直直地戳人心口。
這等身手,令人膛目結舌,毫無還手之力,二此事,也無從查起。
二王爺轉眸看她,舒朗的目光中摻了幾分笑意。
看着她的眉眼浸潤着溫柔之色,這才搖了搖頭。
“騙他們的,我的猜測罷了。
畢竟一個王爺說的話,他們不聽,也得聽。
狗仗人勢多年,他們應當懂得這個道理。”
二王爺眉目裡不動聲色地閃過一絲利光,面色冷然。
兇手是誰,他必然會查出來。
鍾小舒沉吟片刻,笑意微蕩,漾滿了眼底。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神,幹得漂亮。”
鍾小舒身側的鄭從打量了一眼屍體,又想起飛刀精準的方向和一擊斃命的力度。
他微微垂着眉眼,看着這刺入三寸的飛刀。
力度不大不小,剛剛好,足矣一擊斃命。
這顯然……是訓練已久的殺手基本功。
而方向,這兇手顯然是熟悉了縣令平日裡的動作,這才精確地刺入了他地胸膛。
他聲音蒼涼了些,轉眸看向鍾小舒,目光如炬。
“應該是殺手乾的,並且,此人平日裡一定觀察着縣令的一舉一動。
以至於纔可以猜測縣令的下一步動作,然後射入飛刀,一擊斃命。”
二王爺聽着他的彙報,清潤的眉頭微皺,臉上的漫不經心淡了幾分。
鍾小舒精緻的眉頭微蹙,看向鄭從,目光深邃了幾分。
“也就是說,這縣令顯然也是被利用,並且主謀還在他身邊安排了人。
爲的,就是在事情敗露之時閉上他的嘴,讓我們查不到一絲痕跡。”
“環環相扣,倒真是廢了心思。”
鍾小舒低笑,低垂的眸子裡不知是何顏色。
兩個人犯了愁,都自以爲自己沒有得罪過任何人。
可如今……從邊境毒,再到刺殺,然後他們滯留此地,又有污衊之說,如今種種,卻全部不知所云。
皆是百思不得其解。
鍾小舒揉了揉眉心,面色舒緩幾分,索性不再去想這件事,又道,“先解決縣令一事吧。”
二王爺點點頭,面色釋然。
“我認爲,可以弄一個民意選舉。”
二王爺目光微詫,忍不住詢問道:“何爲民意選舉?”
鍾小舒輕笑。
“所謂民意選舉,就是讓老百姓們自己投票,在那些想當縣令的人中選一位,來當臨時縣令。”
二王爺讚賞連連,目光舒朗溫柔地看着她這副神采飛揚的模樣,心頭微蕩。
越來越令人驚歎了。
鍾小舒又道:“不過,只是臨時,這還得看朝廷的決定,等到皇上知曉此事,再派一個父母官過來,即可。”
“而之前那個臨時縣令,便做父母官的手足吧。”
鍾小舒眉眼微斂,說的滴水不漏。
既照顧了老百姓的情緒,又照顧了臨時縣令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