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賑災以後,二王爺就徹徹底底地閒了下來。
那些難民在鍾小舒的處理之下都過得很好,而他整日除了品品茶就是睡睡覺,活的無比悠哉,讓人羨慕。
就是時不時有人上門,非要跟他嘮嘮,他向來不愛與人多交流,爲此也很是頭疼。
而如今,他便讓人制作了一張躺椅,放在了那顆枝繁葉茂的大樹下。
層層樹蔭下,二王爺躺在那兒,愜意又安閒。
男子溫潤的容顏在暗色的襯映下有些涼,脣角浸着一抹散漫的笑容,看上去恣意又毫不避諱。
偶爾有細細碎碎的陽光撒下,穿過層層樹蔭。
落在了男子如浸軟玉的容顏上,在臉上胡亂地襯映着,閃爍着,跳躍着。
而樹下人只是享受地眯了眯眼睛,渾身有種渾然天成的慵懶之態,像是毫無防備,又像不放在心中。
突然,一個黑衣人在房頂上驚現。
軟劍在陽光的照耀下銀光一閃,刺的人眼睛生疼。
二王爺下意識用手遮住這銀光,眼睛還是有些不適,半模糊地看着面前的黑影,下意識的向右偏了偏。
那人顯然沒想到他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有如此反應,劍也偏了幾分。
目光冷凝了些,轉身便離去了。
這一次,驚動大了,他再耗下去必將不能脫身。
二王爺感受到左肩傷傳來的陣陣疼痛,難看地扯了扯脣角,眼眸漸漸轉深。
不知是喜是憂。
血花流轉,杏色的衣服左邊硬是被染紅了,看的人膽顫心驚。
這件事很快傳到了宮中。
殷止戈臉色一變,眉心擰了擰,抿了抿脣,趕忙問着傳達的那人。
“二王爺現在如何了?可曾有性命之憂?”
“回皇上,沒有。”
得到這話,殷止戈這才緩緩點點頭,眉心微緩,帶着帝王的怒氣,一點點地傳開在大殿中,厲聲道。
“去查,朕倒要看看,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刺殺二王爺!”
那傳話的人險些跌坐在地上,顫着身子離開了。
唯恐避之而不及。
鬼知道他剛纔經歷了什麼。
……
二王爺找人治了傷後,便再也沒外出茶館品品茶了,只悶在屋子裡躺在牀上,等待着他的藥。
都不讓他下牀。
可惡,他想換那個樹下的躺椅,那多舒服。
除此以外,他都樂得清閒。
原本他家裡天天有人來,跟公雞打鳴似的,一天天的沒完沒了。
讓他只能在閒暇時才能好好睡覺,如今嘛……
二王爺摸了摸下巴,似乎不虧啊。
用這個輕傷擋住了那羣折磨人的東西,不虧不虧。
想至此,他便更開懷了,整個身心都處於極度舒暢的狀態。
少有人打擾的日子,也算是樂得清閒。
這些人聽說他遭了刺殺,生怕下一次連着他們一起殺了,說到底,個個都是惜命的主兒。
從前看在他是二王爺的份上,如今嘛……也不願意沾染上他身上的是是非非。
有道是世態炎涼。
……
皇宮
殷止戈雖派人去查了,可心裡對他到底還是不放心。
即使聽了宮人說二王爺已無大礙,還是想親自去一趟二王府確認一番。
可如今……
殷止戈盯着自己桌子上堆積成山的奏摺,陷入了沉思之中。
只能無奈扶額,自己實在是抽不出身來啊。
便派人讓鍾小舒替他去問候一番,自己則埋在奏摺堆裡,眉間的愁緒漸濃。
……
鍾小舒知道後,自然歡快地應下了,看望是其一,玩是其二。
當然擔心他身體這還是有的。
鍾小舒換了身衣裳,便拉着王妃去了二王府。
而另一邊的二王爺,自從在家養傷之後,沒有在病牀上臉色發白虛弱至極。
反而面色紅潤有光澤,看上去更加神采奕奕了?
鍾小舒抽了抽嘴角,想着上次他的身形,差點笑了出來。
自家夫君這擔心,是多餘的啊。
一般病人養病都會瘦那麼一點,可是這個……
二王爺跟其他人完全不一樣。
日漸發胖的體態,若不是那清風般的眉目仍清淺如初,她都會以爲,面前的人,是個假的了。
一旁的王妃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欲言又止道:“二王爺你這……不一般啊……”
二王爺挑挑眉,似乎不明白她的意思,還是閒適地找了一個最舒服的位置躺下,單手支着腦袋,儒聲。
“你說的所謂何事?”
鍾小舒“噗嗤”一聲笑出了聲,目光有些不敢看他,笑得合不攏嘴。
“近日,倒是圓潤不少。”
“皇上對你的擔心倒是多餘了。”
二王爺無奈地扯了扯脣瓣,眉目裡似乎帶着些幽怨氣。
“還不是皇宮裡的那羣太醫,我都覺得自己地身體已無大礙。
他們還一天天地說什麼要靜養,整日躺在牀上,過得與畜牲無二。”
想至此,他也很無奈啊。
那羣人一個個打着靜養的幌子,又給他灌了多少大滋大補的藥?
說着,他想到,這些太醫是皇兄派來的。
皇兄一向以皇后爲大,也就是說,如若皇后開口,他必然可以出門!
某王內心洶涌澎湃。
想着,某王爺眼中蹭的一亮,如墜星矢,收起了平日裡的漫不經心,一臉認真地盯着鍾小舒。
被盯着的鐘小舒:“……?”
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很不好的那種!
鍾小舒定了定神色,看着某個人如二哈般的目光,淡定道:“想幹什麼?”
這樣的目光,她有點慌。
二王爺朝她示意性地挑了挑眉,“你跟那些御醫說說吧,讓我出去轉轉。”
末了又補充了一句,“我怕我胖死。”
鍾小舒默,有默契地與王妃一同道。
“可是你……”
二王爺早知道她要說什麼,立馬動了動胳膊,示意自己沒事了。
然後繼續用懇切的眼神盯着兩個人。
鍾小舒話就這樣卡在了喉嚨邊,最後抵不過那殷切的眼神,揉揉眉心,又嘆了口氣,無奈地點點頭。
鍾小舒去了王府後院跟那羣御醫說二王爺今日要出門一趟。
目光帶着皇后身上的不容置喙,看着他們眸色微暗。
這不典型的逼他們同意嗎?就皇后娘娘這眼神,誰敢說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