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幽空麗眼中帶淚,忽然笑着出聲,“百里延淵,你可記得,你身上的蠱毒還沒有解,若是殺了我,你自己也活不成。”
百里延淵面色一滯,剛纔他竟是真的完全忘記這回事兒了。
“你別以爲你那點小把戲,便可以拿捏住本皇子。”百里延淵恨極眼前這個女人的威脅,硬着心腸說道。
“看來那個賤人,在你百里延淵心目中地位還真是不低,你還真捨得拿自己的命,去換哪個女人的命?!”許是百里延淵的作爲實在聽叫她傷心,幽空麗語氣裡沒有了情意,連稱呼也改了,只有滿滿的恨意。
“你胡說些什麼!”百里延淵像是被馬蜂扎到,把幽空麗隨意往地上一丟。
幽空麗大聲的咳嗽着,可嘴裡好不忘繼續譏諷百里延淵,“胡說,是不是胡說,你自己心裡清楚。”
“你堂堂皇子,竟然捨得以自己命換那個女人的命。可笑。可悲。”
“閉嘴,本皇子,怎麼可能爲了一個女人丟命呢!”百里延淵不想再聽幽空麗的廢話,手一擺,匆忙走了出去。
看着百里延淵大步流星走出去的背影,幽空麗倔強的臉上,忽然涌出一股淚意,眼淚順着她的眼眶汩汩流了下來。
眼裡除了淚水,便只有刻骨的恨意,不僅是對顧歡顏的,更是對百里延淵的。恨他的薄情,恨他從來沒有把她放在心上。
可百里延淵卻絲毫不知,就算是他知道了幽空麗的怒氣,怕是也只會嗤之以鼻,因爲他此刻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
一直以來,百里延淵都知道他對顧歡顏有種奇妙的感覺,但是他從不願起深究。
今日給幽空麗這麼說破,叫他很是狼狽,所以只能這麼敗退。
只是剛一走出房門,這些問題,他還不願去深思,百里延淵把之前的心思全部收了起來,又變成了冷靜自持的天青大皇子。
在幽空麗這裡一趟,他也並不是沒有收穫的。
雖然在她房裡,他口口聲聲是幽空麗毒害了顧歡顏。可那不過只是試探。
試探的結果便是,幽空麗與顧歡顏中毒之事無關。雖然她對顧歡顏懷有很深的恨意,可是這次的事情,怕是的確與她沒有關係。
當她得知顧歡顏中毒之時,震驚的模樣,的確不似作僞。唯一叫他覺得詫異的便是,顧歡顏中毒,府裡鬧的這麼大動靜,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唯一的解釋就是,最近幽空麗不在府裡,甚至也不在白薇城,否則此事怎麼可能不知?
這個女人,百里延淵是迫不得已娶進府裡,他從來也沒有放半點心思在她身上,所以她的行蹤他自是不知。
現在想來,着實有些大意了。吩咐了影衛查探幽空麗的事情,百里延淵又回到了顧歡顏屋裡。
剛一進屋,便聽到小白兔在詢問顧歡顏。
“姐姐,你最近接觸過什麼人或者動物沒有?”
想來他們也在調查下毒之人。
顧歡顏回憶了這幾日,搖搖頭,“府裡沒有其他動物,我更是沒有出門,接觸的也不過就是府裡的丫鬟小廝什麼的。怎麼,小白兔,你發現了什麼?”
小白兔咬着筆頭,凝神想了好一陣,點點頭,“我剛纔又摸了你的脈,發現‘纏綿’之毒,中毒時日很長,不過定期有服下解藥。”
“‘悱惻’之毒,中毒的時日不長,且不像是內服的,只怕是你從什麼地方沾到的。所以我才問,你最近接觸了什麼人或者動物沒有?”小白兔細細解釋一番。
百里延淵得知可能是府裡下人下毒,着急招呼管事,把府裡所有的下人都召集起來。
“我府裡所有人都在這裡。”百里延淵指着門外滿滿一院子的下人。
小白兔白了他一眼,在他看來,百里延淵就是罪魁禍首,若非他非逼着顧歡顏住在這裡,她怎麼可能中毒。雖然沒有給他好臉色,可是事關顧歡顏安危,他倒是也沒有繼續和百里延淵置氣。
因爲“悱惻”有種獨特的香氣,只要人一沾上,身上很長一陣子都會留有這種香氣。所以只需查出哪個人身上有香氣,那下毒之人便可以現身了。
給院子裡所有人都查驗了一遍,最後連百里延淵也查看一番,可依舊沒有任何發現。小白兔秀氣的眉毛皺的死緊,嘴裡唸唸有詞,“怎麼會沒有呢?”
“府裡還有什麼人沒有在這裡!”小白兔看向百里延淵。
百里延淵一思忖,吩咐了紅棗一句,馬上把幽空麗給帶了過來。
對於這番折騰,幽空麗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看着他冷笑了一聲。
“沒有!”小白兔在她身上上上下下翻找了一遍,也沒有查到毒物,很是有些喪氣。
這倒是奇怪了,府裡所有人都查了一遍,爲什麼就沒有找到呢?
“是不是你診斷有誤?”百里延淵斜了小白兔一眼。
雖然他救活了顧歡顏,可他已經覺得這小子年紀太小。嘴上無毛,辦事不牢。
小白兔最恨的便是有人看不起他的醫術,馬上就像是炸毛一般跳了起來,“有誤,你少看不起人,定是府裡還是有人沒有過來。”
“不可能。”百里延淵回答的斬釘截鐵,他在府裡是令行禁止,怎麼可以有人不來呢?
可話音剛落,忽然想起一人,商暮雪!
此人是顧歡顏的嫡親姐姐,所以他剛纔一時之間竟是忘記了此人。她也不是他們府裡的下人,所以剛纔的命令自然不會來。
“快去把商暮雪給我請來!”百里延淵眉頭一皺,吩咐道。
他身邊的紅棗,一得令,麻溜的跑了過去,不過一會兒工夫,卻是滿臉焦急的回來,“陛下,那位姑娘不見了!”
不見了!聽到紅棗的話音,連顧歡顏都着急起來,“快扶我起來,我要去看看。”
百里延淵一把按住她,“你好生的在這裡呆着,我去看看。”
他倒是納悶了,商暮雪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忽然就不見了呢?府裡的這些侍衛都是死人嗎?尤其是她現在還有病,心智不過相當於孩童。
小白兔看到這種變故,交代了顧歡顏一聲,也跟了上去。
待到兩人到了商暮雪的屋子,下人們已經把屋子翻了個底朝天,就是不見商暮雪的影子。
“院子裡服侍的人呢?!都是死人嗎!”百里延淵勃然大怒。
服侍商暮雪的丫鬟膽戰心驚的回道,“剛纔陛下吩咐所有下人去顧姑娘的院子集合,奴婢見商姑娘睡的香甜,便把門一鎖,可誰承想回來便不見了人。”
她聲音裡帶着哭腔,眼淚在眼睛裡打轉,在百里延淵的怒火下,身子顫顫巍巍的,幾乎要癱倒在底。
百里延淵旁的話沒有說,手一揮,叫她自己去領罰。
他府裡的丫鬟都是精挑細選的,想來是不會說謊騙人。只是這個商暮雪倒是怎麼不見的呢?是有人劫了她去,還是她自己走失的呢?
百里延淵一陣頭大,商暮雪是顧歡顏的姐姐,現在人不見了,他總是要給顧歡顏一個交代。
“你們幾人派人傳我的令,就是把這白薇城翻個底朝天,也要把商暮雪給我找出來。”百里延淵剛在這裡發號施令,便給小白兔攔住。
“不用了!”他手裡拿着個什麼東西,從商暮雪的屋裡走了出來。
剛纔百里延淵在這裡盤問下人之際,他已經走到屋子裡查探究竟。
只是在屋裡看了一圈,他便看出點門道,徑直往牀榻那邊走了幾步,從商暮雪的枕頭下摸出一物,放在鼻端聞了聞,這纔拿着它走了出來。
聽聞小白兔阻止,百里延淵不解的看着他,探尋的眼光看向他,要他給一個解釋。
小白兔直接把手裡的東西遞給百里延淵。
百里延淵接過,一看,有些不解。他手心上的不過就是小小一個香囊,針線細密,做工精良,香氣幽遠,這有什麼問題?
正待他揚眉要問小白兔,一擡眼對上的卻是他戲謔的眼神,頓時有些瞭然,“你是說,這香囊有毒?”
語氣裡還有着不確定。商暮雪可是顧歡顏的親姐姐,爲什麼會下毒害她!
小白兔斜了他一眼,“你還長在皇宮,怎麼竟然還這般幼稚!”
給他這麼一諷刺,百里延淵面上有些掛不住。他自然是知道皇族是沒有親情的,可哪裡想到普通的人家也會這樣。
“此事,暫且不要叫她知道。”小白兔提議。他知道顧歡顏對商暮雪情意深厚,怕她傷心,所以想瞞上一瞞。
可百里延淵卻不答應,“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百里延淵的想法卻更現實,現在若是不說,若是商暮雪再來一下子,顧歡顏毫無防備,再中招,就麻煩了。
“傳我令,全城搜索商暮雪,生死不論。”得知是商暮雪主使,百里延淵就是下令去找人。
不等小白兔應允,百里延淵便把此事告知了顧歡顏。
顧歡顏自然不肯相信,“不可能,我二姐怎麼可能下毒害我。”
待到小白兔把有毒的香囊遞給顧歡顏,“你可曾見過此物?”
顧歡顏接過端詳了一陣,點點頭,“之前我在二姐的腰間見過。也曾問起,說是府裡的一個小丫鬟幫她繡的。怎麼有什麼問題。”
問題可大發了。“悱惻”的香氣就是從這此間發出,只是香囊裡面卻空無一物。
百里延淵剛要吩咐把伺候商暮雪的丫鬟叫來,又給小白兔阻止了。
小白兔猜測,毒藥是另外藏在商暮雪身上。只因兩者隔得極近,味道傳了過來。所以香囊上雖然有氣味,可是氣味不濃,只有淡淡的香氣。否則商暮雪也不會在離去之時,忘記帶此物。此事與他府上的丫鬟無關,所以小白兔出言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