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猜測

顧歡顏和百里延淵只是走到山腳下,便停下腳步。雖然早有準備,看着如此險峻的山崖,顧歡顏還是望而生嘆。

“延淵,你說我之前來過這裡,那我之前是怎麼來的啊!”顧歡顏看着陡峭如刀削一般的山崖,長嘆一口氣。

百里延淵也面帶苦笑。之前顧歡顏查探地形這些事情,都是瞞着他做的,所以這些事情,他根本一無所知。

當時帶着顧歡顏上山的,據說是一個當地小藥童領着上去的,不過現在要去找人,怎麼可能找的到呢?

另外一個關子靖,現在生死未卜,人更是不知道在哪裡。思及關子靖,百里延淵心中又沉了沉,想起之前他告訴他的話。

在琳琅江附近有十年前那批丟失的兵器的下落,只可惜此事只有顧歡顏知曉。他們兩人當初關係緊張,所以百里延淵並未從她那裡得知。

現在顧歡顏記憶全無,他想知道那批兵器的事情,也沒辦法。不如趁着這次的機會,一起來查探一番。

十年前的舊事,一直在他心中是個結。只有弄清楚,他纔不會繼續耿耿於懷。

把此事告知顧歡顏,顧歡顏一臉愧疚,“都是我沒了之前的記憶,要不這次也不用這麼麻煩了。”

“麻煩什麼,我們難得有機會單獨出來,我還求之不得呢。”百里延淵說的是實話,顧歡顏失去的記憶,這是他期盼已久的事情。

顧歡顏展顏一笑,衝着空中舞動着小拳頭,“延淵你放心,既然我可以找到一次,肯定可以找到第二次的。”

“好,我相信你。”百里延淵笑着點點頭,能與顧歡顏在一起,那些陳年舊事,即便是沒辦法水落石出,他也覺得值得。

此次進山的目的有多了一樣,顧歡顏更加覺得幹勁十足了。

可她也不是莽撞之人。既然打算來這裡,自然對琳琅山有了相當的瞭解。剛纔只是到了山腳下,便被琳琅山的氣勢所震撼。

而琳琅山真正危險的卻不是在這裡,而是在於……

正是因爲琳琅山人跡罕至,古老相傳山中奇珍異寶數不勝數,療傷的聖藥、增進內力的異獸,甚至是瘴氣中隱藏的毒物,都是武林人士夢寐以求的東西。自古以來,深入琳琅山取寶的武林中人更是數不勝數,幸運的人滿載而歸,但相當多的人卻葬身其中。

但這少數奇珍流入江湖之後,又引起無數人蜂擁而至,以至於琳琅山南麓最深入大山的村子,也漸漸發展成了一個小鎮子--琳琅鎮,幾乎所有進山的江湖人士都是從這裡出發。

時間長了,關於琳琅山的各種傳說也不脛而走。但是,從古至今,山還是那座山,水還是那江水,從沒有一個人敢說自己對琳琅山瞭如指掌,也從沒有一件事像最近這麼轟動江湖。

先是琳琅江一場洪水,幾乎毀掉了半個天青和整個東昀,緊接着琳琅山南麓琳琅江畔的喜來峰發生了一場大火,將大半個喜來峰燒了個一乾二淨,若不是峰頂及鄰近幾個雪山突然雪崩,這場大火更不知道會燒到何時。

在琳琅山南麓山腳下,琳琅江邊的琳琅鎮眺望琳琅江,這喜來峰是能夠看清楚的第一座大雪山,據傳也是目前武林人士所能到達的最遠的一個山峰,雖然在山腳下一眼就能看到喜來峰,但據傳從山腳下的琳琅鎮到喜來峰要翻過至少座大山,走上兩百多裡山路才能達到。

顧歡顏與百里延淵也只是在山腳查探一番,見上山的確相當不易,便也打算先到琳琅鎮落腳,看看這裡有什麼法子。

雖然這裡剛經歷一場大水和一場大火,可琳琅鎮卻依然人聲鼎沸,熙熙攘攘。小鎮裡面的店鋪也都紛紛開了門,似乎沒有受到一點影響。

顧歡顏找了一家最大的酒樓,不僅是解決肚子問題,更是在這裡打探消息。

出門在外,顧歡顏從不虧待自己,點了滿滿一桌子的美食,一邊大塊朵姬,一邊豎着耳朵聽着八卦。

看着顧歡顏興致勃勃的模樣,百里延淵不忍心打斷她。他可是天下第一樓尋影樓的樓主。這些消息,對他來說,不過只是分鐘的事情,看着顧歡顏這麼得意,他倒是不好意思,打斷她的興致了。

坐在琳琅鎮的客店裡,顧歡顏與百里延淵聽到最多的討論,不是你探山的裝備準備齊了沒有,而是喜來峰怎麼會發生大火呢!

而此時琳琅鎮裡,最搶手的既不是當地土特產——蟲不咬,也不是年輕力壯的獵手,而是年老的村民。

只要是上點年紀的老人家都被團團圍住。“老人家,這琳琅山過去發生過大火沒?”

可是,不論是花甲之人,還是古稀之人,都會斬釘截鐵的搖頭說道:“沒有,絕對沒有!從古至今絕對沒有發生過這麼大的火。”

至於問他們爲什麼會發生這樣的大火,那答案可就千奇百怪,什麼雷神之怒啊,什麼山神發飆啦,什麼妖獸成精啦,更有甚者爲了迎合江湖人的口味,說什麼功參化境,踏破虛空之後留下來的大火!

顧歡顏聽着只想發笑,這種無稽之談都有市場。

那什麼雷神之怒,山神大戰水神,這種離譜的東西,顧歡顏是決計不會相信的。至於說,這是偶發事件,那更是不可能的,發生大火總要有點原因吧。

雖然說喜來峰除了峰頂冰川之外,別的地方都大樹綠藤,幾千年來不知道積攢了多少枯枝敗葉,碰到火星子必然是一點就着。幾千年來,琳琅山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大火,這說明,琳琅山基本上不存在自燃的可能性。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一種說法也是頗有市場,那就是有人故意放火。但是,這種相信這種說法的人,往往都是在低聲討論。

原因也很簡單,着火的地方在喜來峰,而喜來峰據說是有史以來,武林人士能夠達到的最遠處。這個所謂的最遠處,可不是任何一個武林人士都能夠達到的,它從一個側面上也是印證功夫的一種方法。實際上,也有相當多來琳琅山的江湖豪客,探寶是一方面,也是比試功夫的一個場所。

毫不客氣的說,能在喜來峰上放一把火的人,在整個江湖絕對不會超過二十人。而這二十人,個個都是都鼎鼎大名的豪俠,誰敢在大庭廣衆面前將這種猜測加到這些豪俠頭上?

顧歡顏仗着自己功夫不錯,耳力敏銳,早就把那些竊竊私語的話也聽了個一清二楚。

吭,怎麼說呢,這些人確實在竊竊私語,但是悄悄說話的人多了,大家都有點心照不宣,雖然不至於高談闊論,卻也不怕別人偷聽。所以顧歡顏輕而易舉的聽到了這個說法,而且她對這個說法的相信程度顯然要遠遠高於那個虛無縹緲的破碎虛空。

“小顏,你還真的當真了?”看着顧歡顏聽的津津有味的模樣,百里延淵失笑。拿着筷子在她頭上敲了一下。

顧歡顏捂着腦袋,搶了筷子,回了他一下,“噓,別吵。”

被搶了顧歡顏注意力的百里延淵自然不樂意了,伸出手臂在她眼前這麼使勁晃着,“好了,好了,聽這些無聊的東西做什麼?”

顧歡顏被他吵得沒法繼續專心聽下去,所幸那些人也說的差不多,散場了。

“什麼無聊的東西,我覺得他們說的很有道理啊,總比那些什麼鬼啊神啊的靠譜多了。”顧歡顏白了他一眼。

“對了,你覺得他們說的這些人裡面最有可能的是誰?”顧歡顏倒是很相信是有人放火這一說,只是她對天青的武林人士不瞭解,所以這纔想來問問百里延淵的意見。

百里延淵淡然一笑,沒有回答顧歡顏的問題,卻站起來,對着相鄰桌子旁一個花白頭髮的老人拱手施禮道:“老人家,您說你是第一個發現喜來峰大火的人,那麼在下想問一個問題,您是先看到喜來峰上大火沖天呢,還是先看到濃煙滾滾的?”

那老人家原本就是酒樓的店主,現在兼顧大火現場報道員的角色,看到有感興趣的客人,他就上前去爲對方講解一番大火情況,正好被百里延淵看到,於是就詢問了起來。

那老人家顯然詫異了一下,這幾天他講解了幾百遍發現大火的情況,卻從來沒有一個人問過這個問題,大家問的最多的是,火有多大,雪崩的時候有多麼的壯觀,等等問題。老人家琢磨了一下,說道:“怎麼說呢,應該是先有煙吧,不過估計也就是一盞茶的功夫,就看到火光沖天了。”百里延淵指了指店門口,問道:“老人家你是在店門口哪裡看到大火的嗎?”“沒錯。”老頭點了點頭,說道:“那濃煙看起來很大,但是,一眼看過去應該就是喜來峰、翠霞峰那邊發生了大火,距離咱們琳琅鎮至少有幾百裡遠,所以也不必跑到鎮子外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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