躍莫兒將頭移開,低下頭走到雲初的窗前,同一個普通的,很守規矩的夫郎一樣,垂首站在金玄七身後。
雲初心中的苦澀更甚,他這是在告訴自己,他是她的夫郎,衆多夫郎中的一個,不是他心心念念想的袁齊……
雲初心裡叫囂,袁齊,你一直都是那麼溫柔,那麼善解人意,而今,再相見,你卻不再記得我了嗎?
金玄七看了看藍無心,又感覺到了雲初和躍莫兒之間的氛圍似乎有些不太好調節,金玄七明白藍無心叫躍莫兒來,是因爲,他們一會兒要出去,但是,這兩個人單獨放在這裡,真的可以嗎?
金玄七還沒有想清楚,白無殤對雲初柔聲道:“等會兒,我們三個要去前面的驛站接宇少和佩陽,七少要跟去幫佩陽看看情況,無心要以防再有人偷襲,這匯星齋的影衛有一半是從景宮調來的,會護你安全……”
白無殤沒有說出口的是,影衛裡有一會用生命去保護她人,這樣他才能放心的跟過去……
“你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莫兒留下來照顧你……”白無殤安排完後,伸手在雲初的臉頰上輕撫了一下,“要好好休息,那邊,有我們會沒事的,莫擔憂……”
雲初輕輕點了點頭,轉頭看了下依然垂首的躍莫兒,心裡苦苦一笑,自作孽不可活呀……
白無殤同金玄七和藍無心一起出了雲初的臥房,在雲初的牀前,只站着一個躍莫兒,還有有些發愣的小蘭。
見躍莫兒一直不肯看自己,雲初心裡委屈的要命,鬥氣道:“這裡有小蘭服侍就好,你回去吧。”
小蘭像是反應過來一般,看着面前的兩人,看雲初的目光中,明顯的有警告,“公主,我今天肚子不舒服,請準我回去休息……”
她哪裡是請假,說完,還沒等雲初說話,便已經消失在房間裡了,到了門外,還不忘將門掩好……
雲初知道小蘭的意思,小蘭心裡藏着對沙華的愛,卻要將他推給別的女人,爲的就是一份成全,還不知道那個小妮子,現在躲哪裡哭去了呢……
雲初低嘆一聲,認輸道:“莫兒,對不起……”
躍莫兒向來很多種她會說的話,卻獨沒想到她會道歉,在雲端,很少有女人給男人道歉,更何況,她是高高在上的長公主,雲端未來的儲君……
躍莫兒擡頭看向雲初,她臉上是真誠,沒有一絲的敷衍,心裡一陣驚訝,開口道:“夫人的話嚴重了,莫兒不敢當……”
雲初見他終於說話,心裡泛起一陣雀躍,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柔聲道:“今晚發生了太多的事,我也睡不着,你陪我坐會兒,說說話吧!”
躍莫兒強掩心中的緊張,儘量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一些,淺淺的坐在雲初的牀上,只坐了一個牀邊……
雲初看了皺了皺眉,伸手用力一拉,躍莫兒又是毫無防備,直接被她拉倒在了牀上,躍莫兒慌亂起身,卻被雲初按住。
“夫人……”躍莫兒驚呼道,他想讓雲初放開手,因爲他們之間的氣氛,太過曖昧了。
“知道叫一聲“夫人”就好,我問你,你現在是我什麼人?”雲初被他的處處守禮激怒了,以前他雖然也很守禮,但是至少讓她覺不出距離,但是現在他是明顯的疏遠……
“莫兒是……,是你的夫郎……”躍莫兒臉上已經充血了,他不清楚雲初這是要做什麼……
“爲人夫,對妻主是否要盡夫郎之責?”雲初的手沒有放開的意思,反而是怕躍莫兒自己能起來,將大半個身子給壓了上去……
“這,是……”躍莫兒不明白平日裡對這些教條之詞十分厭煩的雲初,怎麼會用這些來問他……
“那妻主點你侍寢,你可有推脫之理?”雲初的話問的越來越重,臉上的表情卻是越來越放鬆,看來,對付這樣的才子,一定要用點文化的東西,雲初覺得,沒文化確實可怕……
“夫人,你尚未大婚……”躍莫兒驚叫道。
雲初手裡拿個一個小東西,在躍莫兒面前輕輕的晃動,讓躍莫兒本就紅的厲害的臉,更加紅潤,如同滴血……
雲初手裡拿的,是一塊小小的玉佩,就是在紫佩陽私宅那晚,躍莫兒落在牀上的……
“讓我看看你的肩膀……”雲初忽然想起,金玄七說,那晚,自己給躍莫兒留下一個很大的痕跡,而且,需要用藥的痕跡,應該會有疤痕一類的印記吧……
躍莫兒從沒想過雲初會記起那一夜,所以,在她面前才能自在一些,想起那晚,自己不由自主的逗弄她,還差點就……
躍莫兒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如今聽她又說起自己肩膀上的咬痕,再看她大有自己動手的趨勢,躍莫兒顧不得是不是夫郎不能衝撞妻主,手上用力,將雲初推開,緊張的坐起身。
雲初臉上含笑的看着躍莫兒,不錯,會反抗,證明心裡的清高還是容不得他自己做他所說的“一般的夫郎”。
躍莫兒見雲初沒有發火,卻帶着一臉狡猾的笑容看着自己,忽然覺得後背發涼……
雲初從後邊伸出一隻手,搭在躍莫兒的肩上,躍莫兒緊張的身體一僵,雲初低嘆道:“莫兒,你對我,有沒有一種熟悉感?”
躍莫兒心裡的熟悉感已經讓他覺得不解,如今雲初再次問起,自己卻是不知道怎麼回答,雲初也沒指望他能痛快的回答,所以,沒有等他的下文。
“我對你,有,非常熟悉,是那種幾世的熟悉……”雲初說的很認真,上一世的袁齊,以及每一處輪迴,都要經過他身邊……
躍莫兒心裡驚訝,轉頭看向雲初,雲初剛好也在看他,兩人四目相對,誰都移不開眼睛……
雲初說,莫兒,如果我說,我們前生就見過,愛過,你信不信?
躍莫兒愣愣的沒有說話,她說他們……愛……過……
雲初心裡一橫,問道,“當真記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