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那個邪祟可是已經伏誅了?”封元盛揉着差點摔裂了下巴,滿心期待。
老道士白了他一眼:“哪有那麼容易?你當驅邪是驅蚊吶?”
“……”
封元盛抽抽了下嘴角:“那現在該怎麼辦?道長,您可一定要救我啊!那女鬼兇的很,我怕再耽擱兩天,我就活不成了!”
老道士掐指一算:“貧道方纔算了算,這女鬼死的時辰乃是大凶之時,按理說你應該早就沒命了纔對。”
封元盛差點嚇尿。
“不過你們這封府倒是藏龍臥虎,我剛剛算到,你們府裡眼下應該有個八字純陽之女,此女一身正氣,百邪不侵,堪比鎮宅之寶,你能活到現在,都是託了她的福啊。”
躲在暗處聽牆角的賀錦兮:“……”就很害羞。
“八字純陽?您說的是常棣媳婦?”封元盛扭曲了臉,感覺跟吃了屎似的。
“貧道只能算出有這麼個人在,倒是不知其身份姓名。”老道士搖搖頭,“但這畢竟只是外力……糾纏你的邪祟一身怨氣,短時間內雖然會被純陽之氣壓制,但並不是長久之計,貧道若是沒料錯的話,那邪祟應該每天夜裡都會找你吧?”
封元盛點頭如搗蒜:“對對對,道長您真是料事如神!”
“這便對了,被邪祟纏的越久,你身上的陰氣就越重,時間長了,你也會被陰氣同化,到了那個時候純陽之氣就沒用了。”
封元盛膝蓋一軟,差點給跪,一把鼻涕一把淚道:“道長,您一定要救我啊!我雖然上沒有老,下也沒有小,可我有錢啊!我還沒享受夠呢,我不想死啊!”
老道士:“……”好想直接弄死他算了。
老道士暗搓搓深呼吸了兩下,右手併成劍指在眼前一抹。
“待我用天眼好好看看。”
封元盛連忙縮手,一退八丈遠。
剛剛這道士說他開了天眼,他就攔了一把就被鬼上身了,現在哪裡還敢靠近?
老道十分緩慢的環視一圈,倏地眉頭一皺,指着西南方向問道:“那邊那個院子是誰在住?”
封元盛順勢一看,心裡又是一揪。
“是、是我的院子……”
老道士神情一凜,質問道:“你不是說那邪祟是死在外面嗎?爲何你院裡有會這麼重的業障?”
“業、業障?”封元盛差點咬到舌頭。
“凡邪祟留戀之地必會形成業障,通常業障只會出現在兩種地方,要麼是身死之處,要麼是邪祟生前最割捨不下的地方。”老道士嘆了口氣,“你院裡的業障已成氣候,再這麼下去,一旦純陽之氣失效,恐怕整個院子都會被拖入阿鼻地獄!”
封元盛嚇得當場飆淚,不管不顧的撲上去抱住老道士的大腿:“道長你一定要救我啊!”
老道士無奈嘆息:“罷了,你帶我去你院裡看看。”
“您跟我來。”
封元盛連滾帶爬的在前面帶路,態度要多狗腿有多狗腿。
“四叔,你這是當我是個死人呢?”封常棣嗤笑一聲。
“呸呸呸,什麼死人,怎麼說話的?”封元盛現在就聽不得這倆字,雙手合十神叨叨的,“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完事扯着笑臉看向封常棣:“常棣啊,你看這婚宴也結束了,你要不先回去洞房?”
“……”封常棣看了眼頭頂明晃晃的太陽,“你當我是你?”
封元盛被堵,跳着甩了下袖子。
“愛洞不洞。”反正現在誰也別想攔着他驅邪!
進了封元盛院子,老道士打量一圈。
“爲免衝撞,把住在這裡的人都先請出去吧,再準備香爐供果……”
封元盛一一照辦。
等東西擺好,老道把拂塵往腰間一別,拎起桃木劍就是一通亂舞。
跟着他來的其餘道士趺坐成圈,嘴裡嘰裡咕嚕的念着聽不懂的經文。
插在香爐裡的白蠟燭蹭的往上躥了一截,老道士桃木劍下壓,燭炎逐漸縮小……
“成了成了。”封元盛激動地搓着手,“是不是要成了?”
話音剛落,那燭炎瞬時大漲,老道士捂着胸口連連後退,仰頭就噴出口血來。
封元盛大驚:“道長!”
“咳咳。”老道士被幾個師弟扶着,擡手抹去嘴角的血跡,“這邪祟對你十分怨恨,原本貧道已經將她壓制住了,你一開口,她怨氣大盛,竟然……”
封元盛抖抖索索:“那、那現在該怎麼辦啊?”
老道士嘆氣:“既然硬的不行,那就只能來軟的了。”
封元盛:“???”這話是不是說反了?!
“眼下她怨氣正盛,要是再來硬的,邪祟恐怕會拼個玉石俱焚也要把你一套帶走。”老道士一臉沉痛。
“……道長,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您快想想辦法吧!”
“辦法不是沒有。”
封元盛眼睛一亮,滿滿的求生欲:“您儘管吩咐。”
老道士單手按住他的額頭,神情肅穆。
“懺悔吧,認錯吧,將你的過錯和罪孽都坦誠出來,真誠的向她道歉,獲得她的寬恕。”
“……”封元盛心態略崩,“道長,您認真的?”
“當然,出家人不打誑語。”
封元盛咬咬牙:“那我能一個人懺、懺悔嗎?”
老道士:“可以啊,但是我走了,誰來壓制她聽你懺悔?你以爲她樂意聽你嗶嗶?”
“……”有道理。
好在院裡的人都被攆走了,封元盛跪在燃着香燭的案臺前。
“輕漣啊,我當時其實沒真的想趕你走,我就是想暫時籠絡住常棣媳婦,本來打算事情結束就把你接回來的,哪想到你就這麼去了,我……”
白蠟的火苗瞬間暴漲。
老道士咳嗽一聲:“讓你懺悔,不是讓你推卸責任。”
“是是是,我不該推卸責任,輕漣,我不是人,我畜生,花錢把你買來,想忽悠你嫁給常棣,佔了你身子還不想負責……”
這回燭火燒的都快炸了,白蠟的長度肉眼可見的縮短。
封元盛嚇了個半死:“道、道長,怎麼回事!”
老道士疾言厲色:“你到底還有什麼沒說的?都趕緊交待了,你還對這邪祟做過什麼?”
“我我我……”封元盛破罐子破摔,語速飛快,“我其實壓根看不上你,我就是饞你身子,我下賤!我嫌你出身不好,哄你來參加比藝招親也是爲了膈應常棣,我還想利用你去偷封家醫典,從一開始我就知道常棣不可能娶你,就是想讓你趁機勾引他……”
一陣涼風襲來,封元盛抱着頭蜷縮在地,褲襠裡溼了一片,嘴裡胡亂嚷嚷着。
“不是我出的主意!老二老五老七都有份的,是他們讓我討好常棣媳婦的!要不是他們攛掇我也不會攆你出府!你要找就去找他們,冤有頭債有主啊!我最多就是想賺點銀子花花,他們纔是罪魁禍首——”
院外,封常棣扶着封家老祖宗,身後站在十來個封家族老。
“太祖母,您都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