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一次親密接觸

如今,她自己身邊的麻煩都不斷,也根本沒有這般的心力去管賀蘭無憂的事情了。

顧川眸光深凝:“只怕,現在碧水宮都自顧不暇了。而且那春孃的武功平平,在碧水宮也應該不過是個小小角色,掀不起大浪……希望是我多心了……”

“若碧水宮真來找麻煩呢?那些邪門歪道都是極愛尋仇的,如今春娘若還真是活着,說不定我們還真的麻煩了。”

顧川握緊劍:“我勇安侯府也是堂堂一個侯府,怎會讓那些邪魔外道輕易欺負了去?他們趕來,我便讓他們有去無回!只是這些日子,你不要隨便出門,我回去也會稟告大伯父,府中也不缺高手,諒碧水宮也不敢輕易前來。”

花初九卻擔心雲陌溪:“可是陌溪他不會武功……他怎麼辦?”

顧川感念雲陌溪幾次三番保護妹妹,道:“雲陌溪身邊是應該有幾個人保護,哥哥認識幾個身手不錯的人,改日我將他們引見給雲陌溪,你看如何?”

花初九很想說。幾個人怎麼對付得了碧水宮的那些邪門歪道?可這也是顧川做得最好安排了,她總不能說,哥,你能不能和雲陌溪住到一起,去保護他啊?她哥一定一掌拍死他。

碧水宮、鳳羽……

花初九頭都大了……

可她忽然一怔,碧水宮和鳳羽想要對付的都是賀蘭山莊,如今賀蘭山莊引領江湖正派要剿滅碧水宮,若她給賀蘭無憂稍個暗信,說還有人想要對付他,那鳳羽豈不是麻煩了?她可還記得她是從哪裡出來的,那裡應該就是鳳羽的大本營。

讓賀蘭無憂直搗黃?,她就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擺脫了鳳羽,也擺脫了碧水宮。

但是。此事也有極高的風險,若是賀蘭無憂失敗,就等於她把自己暴露出去。那不僅她死得更快,雲陌溪死得更快,只怕還會連累勇安侯府。

現在她一直在擔心鳳羽哪一天會找來,但如果他找不來呢?都這麼長時間了,也沒見到一個面具人,他或許還以爲她毒發死了呢?或者胸有成竹,料定她吃不了毒發的苦,最終還會回去找她,可鳳羽絕不會料到,她決計不會回去找他的。

她哥也說的沒錯,相比傳說中的四大護法,春娘應該是那種小小小小小小到見不到階級的人物。只是碧水宮最底下的那層炮灰,如今武林正派要攻打碧水宮,怎麼還可能會爲了一個春娘大動干戈?早知如此,她就多補幾刀了,讓她死得不能再死了!

這般左思右想,花初九又覺得剛纔所想實在是風險太大,她承認,在勇安侯府這些日子,經過與顧川、顧老爹相處,她已經對他們生出了某種感情,她原本想躲在勇安侯府的想法。也在發生變化。

原本只擔心雲陌溪,後來連顧川、顧老爹也擔心上了,還有彩屏、顧畫、顧棋,相處時間不多,但她們給她的感覺很不錯,勇安侯府其他人她不在乎,這幾個人她還是在乎的,有時會覺得自己卑鄙無恥,竟然想要勇安侯府擋槍。

如今聽到碧水宮輕易滅了賀蘭山莊,給了花初九雷鳴一擊,那些江湖上的邪門歪道都是殺人不見血的,鳳羽手下更是高手如雲,讓她覺得鳳羽不遜於碧水宮的那四大護法,甚至比那四大護法還可怕,那個男人更是無道義可講,恐怕會一夜之間將勇安侯府屠盡。

如此一想,花初九更是深深恐懼,臉色白的不是三兩圈,讓顧川看到後甚爲擔心,又有些後悔跟她說了那些話,讓她跟着他一起擔驚受怕。

顧川又揉着她的腦袋:“珠珠……”

“哥……”

“有哥在,哥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和爹,哥還是禁衛軍,你以爲禁衛軍都是吃閒飯的?放鬆些,別這麼嚇自己,不會有事。”顧川笑道。

花初九鼻子一酸,嗯了一聲:“我哥的用處最多……”

“珠珠……”顧川溫柔地說道,讓人如沐春風,花初九心中一暖:“哥……”

“現在是不是該跟我回去了,神醫還在家裡等你呢。”顧川知道她要跑,率先握住了她的手腕。

花初九這纔想起蒼舒還在侯府的一茬,忙不迭地退後:“哥,我已經看過那麼多大夫了,他們都說我沒事,我也覺得自己沒事,這神醫,我就不看了吧?”

“可你失憶了。”

“失憶又不是死啊,哥,我求你放了我。”花初九抱着一顆樹不走,卻還是被顧川拽走,她逮着什麼抱什麼,顧川最後露出滲人地獰笑:“珠珠,你要不跟我回去,哥就抱你回去。”

“哥……”花初九露出一個苦臉,顧川重重揉着她的腦袋:“看個大夫又不會要了你的命,你跑什麼!聽說你跑了,爹都急了,你還讓爹爲你操心?”

“爹沒事吧?”花初九一聽顧書着急了,擔心地問道,顧川嚴肅道:“你還知道爹擔心你,就跟我回去!”

花初九忽而凝色道:“哥,你總是讓我看大夫,你究竟是想讓我恢復記憶,還只是想讓我變成你記憶中的那個妹妹?難道我現在這個樣子就不好嗎?難道我現在就不是你妹妹嗎?”

“你在說什麼?”顧川皺眉,花初九迎視他的眼睛,“我雖然不大記得自己從前的樣子了,可這些日子與你和爹相處,我也大致知道自己以前是個武癡,除了自己,很少想到別人,我也總是讓你們爲我操心,擔心我哪天就去闖禍最後死於非命。如今,我雖然失憶了,性格也可能轉變了許多,可是我卻感覺自己是第一次清清楚楚地看明白,什麼纔是對自己重要的,武功絕不是我最重要的東西,你、爹纔是我最該珍視的。哥,你真想讓我變回從前嗎?”

顧川神思一震,花初九哀傷與悲慼的神情觸動了他的心,他想讓妹妹恢復記憶,是想自己和爹不再被她當外人看待,而如今的妹妹卻是比從前的妹妹懂事太多,凡事也不強出頭,聽爹與他的話,雖然還是有些任性,講通道理還是聽的,如今的妹妹確實沒什麼不好,而且他妹妹現在的性子“脫線”的,雖然讓他恨得牙癢癢,可也是覺得,尋遍天下,也沒有他妹妹這樣灑脫的。

你、爹纔是我最該珍視的……

他想要的,不就是這樣嗎?那他還想要什麼,讓妹妹變回以前那種爲武已經癡狂的狀態,在妹妹經歷過這次死劫後,他再也不想她沉迷於學武中不能自拔。

“哥,你和爹若想我變回從前的樣子,我就跟你回去,即便現在的我再也回不來,我也不後悔。”花初九低低說道,聽得顧川嘆了一聲,手一握劍:“罷了,哥不再逼你就是!”

“哥……”花初九感動地望着顧川,眼中溼溼的,心中做出一個決定,不管她是不是顧珠,在真正的顧珠回來之前,她會把顧川和顧書當成家人看待。

花初九一下抱住了顧川:“哥,嗚嗚,你太好了……我以後一定好好當你妹妹……”

顧川一個踉蹌才站住,心中感慨萬千,自從長大後,妹妹就沒像現在這樣親近自己,顧川大手拍拍她:“這麼大了還撒嬌……”臉上卻帶着暖暖的笑意。

回去的時候,蒼舒依然等在那裡,讓花初九又是驚歎,她不記得蒼舒是這麼一個有“愛心”的人,居然一直在等一個素不相識的病人。

不過,抱歉,他等不到了。

顧川親自去賠了罪,紅琪心中有些憤憤的,讓主子等了這麼久,竟然說不想治了,早幹嗎去了?蒼舒卻並未介意,帶着紅琪離開。

花初九自然是被顧書訓了一頓,但顧老爹並不像顧川開始那樣,總想着讓花初九“恢復”記憶,女兒能好好活着,他就已經欣慰了,也不敢再多求什麼。如今知道顧川決定不再給花初九請大夫,自然也沒異議。

隨後,顧川就去找了勇安侯顧振,顧振一聽聞今日之事也是一驚,顧振與顧書長得並不同,一張正統的國字臉,留着短鬚,看上去很威嚴,如今顧振在朝上掌管兵部,頗受皇帝的重視。

“碧水宮?你們怎麼就招惹上了那種邪魔外道?俗話說強?難壓地頭蛇,那些江湖之人,本就不受律法約束,隨便就聚衆鬥武,幫派之間尋仇滋事,那些心術不正之人更是將朝廷律法不放在眼中,殺起人來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顧振雖掌管兵部,但也聽聞了江湖第一莊賀蘭山莊輕易被滅門的事情,所以也不敢小覷這碧水宮,如今聽侄兒說勇安王府竟然招惹上了碧水宮,如何不心急?

“大伯教訓的是,是侄兒當時考慮不周,但如今那些江湖門派正在聯盟欲剿滅碧水宮,而那春娘只是碧水宮的小人物,恐怕他們現在沒心思來找我們勇安侯府的麻煩。伯父又是掌管兵部,大哥亦掌管京城防衛,侄兒還在御前行走,想碧水宮有十個膽子也不敢輕易來闖勇安侯府。侄兒來稟報,只是想讓伯父加強侯府守衛,旁的倒也不必擔心。”顧川不疾不徐地說。

顧振握握拳道:“如今已經招惹上了,再說這些也沒有用處,我會讓府內的人多盯着些。”

“多謝大伯,大伯,父親與珠珠……”顧川行了一個大禮,“侄兒也拜託大伯照顧一二了,侄兒在宮中當值,不能時刻在侯府,碧水宮的人若來多半兒也是衝着我與珠珠,父親如今有病在身,侄兒也不敢告訴他這件事,凡事還要請大伯多照顧一些。”

顧振扶起他:“你這孩子,怎麼還跟自家伯父客氣起來了?你父親是我兄弟,珠珠是我侄女,伯父若是連他們都保護不了,還如何能做這勇安侯?只是珠珠性子灑脫,你務必勸她這些日子勿要多出頭,只要是在勇安侯府,我倒要看看誰敢來闖!”

顧川心中一暖,他唯有將父親與妹妹託付給大伯,才能心安。

晚上,即使知道顧川明日纔會去進宮,花初九還是冒險溜了出來。

她實在是放心不下雲陌溪。

她爬牆出來的時候,發現勇安侯府的侍衛明顯比平常多了許多。

老哥的辦事效率還是挺高的,果然用處多多!

鬼麟王府。

雲陌溪房間的燭光亮着,燭火跳躍,映得整個屋子似乎也在躍動。

花初九輕輕推開屋子,就看到雲陌溪躺在牀上安睡着。

花初九走過去,凝望他安詳的臉龐,在燭光的映襯下,他的臉色也顯得十分蒼白。

她攤開他裹着白紗的手,輕輕摩挲着,心中就涌起一絲絲的痛,纏纏綿綿,不絕不斷,本來修長白皙的手,此時傷痕累累。

眼淚終是止不住地落下,在要落到他的手上時,被她連忙擦掉了。

若說雲陌溪幾夜前是心碎了無痕,現在她便是心疼了無痕,而她的心疼,他卻還不知道。

爲什麼會讓她遇到這麼一個傻的人,幾次爲她豁出去性命,她本來就是想死的,所以死不死都是無所謂,可是他爲什麼也不在乎生死呢?

花初九摸着他微涼的臉:“人妖,爲什麼,我到底哪裡值得你連性命都不要了?”

雲陌溪微皺眉,輕輕囈語:“阿九,阿九,阿九……”

他的聲音中帶着焦慮與急迫,伸手胡亂摸着,花初九立刻握住他的手,又不敢用力:“陌溪,我在,我在!”

雲陌溪似是感覺到了她的所在,緊緊握住了她的手,不再放開。

這時門開了,華叔進來,看到花初九一愣:“花姑娘?”

“華伯。”花初九立刻噓了一聲,慢慢站起,許久才從雲陌溪手中掙脫出來,給他掖掖被角,才走過來。

“花姑娘是何時來的?姑娘是來看公子的?”華叔小聲道,花初九點頭:“陌溪的情況如何了?”

“公子一直都沒有醒過來,下午大夫又來過,說是沒有大事,只是公子飽受驚嚇,可能要晚醒一些時候,花姑娘不必擔心。”華伯擔心地說。

花初九凝望着雲陌溪,滿眼皆是憂色,她如何不能擔心?

這時,華伯給花初九跪下道,“老朽好多謝花姑娘與顧公子出手相救,不然公子這次就……”華伯哽咽了,“老朽便是一死也難以贖罪啊!”

“華伯,你快起來!”花初九扶起華伯,“陌溪也是爲了救我才受了傷。”

“不,不,不,若是花姑娘去的及時,只怕公子現在連命都沒了……”華伯對花初九心中存滿感激。

花初九這才問起:“華伯,陌溪怎麼會去那裡?”他怎麼會遇上春娘?

華伯道:“公子昨日收到一請柬,是公子過去的同窗邀請,公子雖是與那人許久未曾來往,還是念着舊日情誼去了,誰想就遭了難,是老朽糊塗,應該隨着公子去的……”

華伯滿心內疚。

“陌溪的同窗?華伯可知道是誰?”花初九想起春娘所說的“姐姐可比那些人對你好了,你竟然不知好歹!”

春娘說的“那些人”又是誰?難道還有人想對雲陌溪不利?

“是姓苟的一個進士,家住長陵東城,曾與公子就讀宏安學院。”華伯說道。

花初九又想起一事,這件事情她其實很久很久之前就想問雲陌溪了,但一直沒有開口問,怕是撕開他心中的哪塊傷疤,可如今,她覺得不能不問。

“華伯,陌溪會被綁架上黑風寨又是怎麼回事?”花初九正色問道。

華伯臉色悠然一白,似是被人說中什麼不堪回首的事情。

“華伯,到底是怎麼回事?”花初九追問,華伯不知道公子是否想讓花姑娘知道,他思考了一會兒說道:“這件事情花姑娘沒有問過公子?”

花初九神色黯淡下來:“我沒有敢問,陌溪心思敏感,我怕問了他又多想。”

華伯現在越來越能明白爲何公子會如此喜歡這位花姑娘,雖然有時行事實在令他這個老人家都覺得無法接受,可她對公子的這份體貼與理解,卻是讓他的心都熱了起來。

“花姑娘還是親自問問公子吧,老奴不能代替主子自作主張。”華伯說完便離開了。

花初九又坐回牀邊,看着雲陌溪出神。

她不知道中間出了什麼岔子,雲陌溪纔會遇上春娘,可直覺告訴自己,這件事與那姓苟的人脫不了干係,看來她要去查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是有人想欺負雲陌溪,她握緊拳頭,直接一拳打死!

花初九感覺有些冷,抱着身子蜷在牀邊,不時摸摸雲陌溪的臉也覺得很涼,最終又向華伯討來幾個火盆才覺得好些。

火盆的火光映紅屋頂,也映紅了她與雲陌溪的臉龐,她不禁又想起了顧川的話。

賀蘭山莊一夜被滅門……

想起在賀蘭山莊的日子,猶如前世之夢,平心而論,除了與蒼舒的決裂外,她在賀蘭山莊也沒什麼難過的回憶了。

那麼大的一個山莊,那麼多人,竟然一夜之間被殺。

她只在書中或電視中聽到或看到有關滅門啊或誅九族啊,卻是完全無法想象有一天它真的會發生在自己所在的世界,還是她認識的人。

究竟是有如何的深仇大恨,才能狠下這般痛手,將人家滅門?

還有鳳羽,那般陰狠的人,只怕跟在他身邊的人最後都不得好死。

她在他身上是第一次領略了那些可怕,讓人戰慄的可怕,那一雙眼似乎能穿透人心,讓你無所遁形。

賀蘭無憂如今一定在想盡各種辦法報仇雪恨,但蒼舒爲何現在會在長陵呢?

花初九才猛然意識到這件事情,是啊,蒼舒不是賀蘭無憂的人嗎?他此時不在賀蘭無憂身邊幫他報仇,他怎會有閒功夫來長陵呢?他來長陵是有什麼目的?

花初九按着腦袋,想得有些頭疼,隨後又搖搖頭,她如今已身不在江湖,更不想去參與江湖的那些破事,蒼舒來長陵做什麼與她何干?

不想了,不想了……

花初九又盯着雲陌溪看,越看越困,最後趴在牀邊就睡着了。

雲陌溪轉醒時已是子夜,他本來是不會醒來的,但有一雙手摸進他被子裡,還鑽進了他的衣服裡,使勁兒貼着他的肌膚。

他給涼醒了。

他忽然就睜開了眼,滿目清明,直覺牀邊有人,轉頭便看到花初九的臉龐。

雲陌溪嚇了一跳,從牀上起來:“阿九……”

花初九卻沒有反應,反而伸手去拽被子。

“咳咳……”雲陌溪咳嗽兩聲,連忙捂住了嘴,盯着花初九發呆。

她髮絲粘在臉上,眉頭緊緊的,不知道在做什麼夢……她忽然就抓過被子,狠狠地抓着,嘴裡喊着:“殺,殺……”

雲陌溪微微湊過去,近近地凝視着她的臉龐,伸出手想撥開她擋在臉上的短髮,手卻在觸到她的短髮時一停,只盯着她那頭短髮發呆。

花初九眉頭愈發地緊,手也像要把被子扯開,雲陌溪見狀連忙推了推她:“阿九,阿九……”

“殺!”花初九忽然驚醒,大喝一聲,撕拉一聲,就將被子扯裂了!一嘴又咬了上去!像是咬着什麼人的脖子,似要咬斷一般!

雲陌溪怕怕地拽拽她:“阿九,阿九,阿九……你醒醒,阿九……那是被子……阿九……別啃了……”

花初九這才清醒,含着一嘴棉花望向雲陌溪,咕噥道:“陌溪,你醒了?”

隨後是徹底地清醒,她睜大眼睛看着他,吐掉嘴裡了棉花:“陌溪!”

看她眼中五彩繽紛的色彩齊齊綻放,雲陌溪靠過去,摘掉她嘴角的棉花,笑道:“阿九,在做什麼夢,怎麼還吃起了棉花?”

花初九一愣,才覺察到自己做了什麼,看着雲陌溪好好的被子被自己啃爛了,她自動把腦袋埋進被子裡:“別跟我說話,我不想聽!”

丟死人了,她又夢到自己與鳳羽搏命了,她竟然一口就咬斷了鳳羽的脖子,還哈哈大笑,此時還覺得心有餘悸,她當真是懼鳳羽到了極點,才做這種恐怖的夢。

雲陌溪不會把當她當成狗了吧?狗才亂咬東西,她家從前養的狗就是什麼都咬。

“阿九,快出來,裡面憋悶。”雲陌溪拉着被子,花初九死死拽着被子,就是不出來。

“咳咳咳,阿九……”雲陌溪一咳嗽,花初九立刻出來了,扶住他,滿是關切地問:“陌溪,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棉花好吃嗎?”雲陌溪好整以暇地說,花初九恍然過來:“雲陌溪,你敢騙我!”

她伸手去撓他,他笑得臉色漲紅,又咳嗽幾聲,嚇得她不敢再隨便動了,望着他的眼睛漸漸起了水霧,微微帶着斥責哽咽道:“雲陌溪,你有幾條命能給我擋的,我會武功,死不了,爲什麼你還要撲上去,如果你有個什麼好歹……”

雲陌溪的心絃被狠狠一撥動,他將她拉入懷中,下巴抵着她的額頭,擁緊她:“那我讓阿九走,阿九爲何不走,還要說一起生一起死?”

“我怎麼會丟下你!”

“那我又怎麼會丟下你?”雲陌溪摸着她的短髮,“阿九活着,我就會活着,我現在不是沒事嗎?”

“你這是逞強!”花初九還是責備道。

雲陌溪淺笑:“我逞強,是我逞強,只要能讓阿九像現在這般在我身邊,我願意逞強。”

花初九擡起身子,怔怔地望着他:“陌溪,那天……”

雲陌溪用傷手輕輕覆住她的手:“阿九現在在我眼前,我就別無所求。”

兩個人又彼此地看着,就在氣氛升溫的時候,花初九忽然垂下眼道:“華伯很早就把藥給你熬好了,但你一直沒有醒,我現在再去給你熱一熱?”

雲陌溪拉住她的手腕:“……阿九直接端來吧,我喝涼的也沒關係。”

花初九對古代廚房用具還是發憷,大概整到天明,她也別想把藥熱好,只能端了涼的來,雲陌溪一口喝光。

花初九又問起了他怎麼就遇到了春娘,雲陌溪和華伯說得差不多,去拜訪苟同學時,在樹林就遇到了突然出現的春娘,然後後面發生的事情,花初九也都知道了。見雲陌溪絲毫不疑它,花初九也沒多說什麼,回頭讓她那用處多多的哥哥去查查。

之後雲陌溪又問起花初九怎麼認識那惡女,花初九渾身有些冷,搓着肩膀,雲陌溪將被子裹在她身上,自己卻什麼蓋頭都沒有。

“你幹嗎,你還病着呢。”花初九就要把被子扯下來,雲陌溪阻止她道:“我是男人,不礙的。阿九是女子,女子身體不能受涼,阿九,聽話。”

花初九抓着被子想了想,紅着臉說:“陌溪,你……你要是不介意,我們就……就蓋一條被子,反正,今夜我有很多話要和你說。”

“阿九……”雲陌溪似是被嚇住了。

花初九立刻後悔了,雲陌溪不會認爲她品德不佳吧,她也忘了,半夜闖入未婚男子的房間,已經是“不知羞恥”的代名詞了。

誰知,雲陌溪也紅着臉道:“阿九不介意就好。”

“我不介意……”花初九脫了鞋子上了牀,將被子搭在兩人身上,兩人靠在牀壁上,讓她想起了上學時在宿舍裡,幾個同學坐在牀上夜話聊天,還有人講起鬼故事,一邊聽得膽戰心驚一邊又極想聽……

“阿九在想什麼?”雲陌溪只覺得兩個人互相依靠的肩膀火熱火熱的,似是傳遍了全身,那玲瓏的耳垂,白皙的肌膚,微微流光,順着領子掩沒,還有那精緻的側臉,似乎每一處都似火焰一樣傳遞到他身上,讓他沒來由得感覺被人放了一把火,移開眼不敢再去看花初九。

花初九卻似剛回過神,沒注意到雲陌溪的怪異,說起了與春孃的相遇,自然又她稍微改動的版本,見雲陌溪聽得是驚心動魄,花初九笑道:“都已經過去了,你莫要再露出這副擔憂的神情啦。你忘了我武功高強,那春娘怎麼是我的對手?”

“阿九雖武功高強,卻是個心善之人,阿九莫要因爲春孃的欺騙便認爲人心狡詐,這世上還是好心的人多,不然,阿九當日也不會對我仗義相救,我更不會與阿九相識。”雲陌溪認真地說。

原來雲陌溪是擔心她受春娘所騙,會不再相信別人。

心,剎那如陽光照射。蒼舒告訴她,人心狡詐,她無法適應就無法生存下去;雲陌溪卻告訴她,不要因爲別人的欺騙就要仇視這個世界,她若真因爲被人欺騙就變成如春娘、蒼舒之類的人,那纔是最可怕的事情吧。

幸好,她沒變。

花初九點頭:“謝謝你,陌溪,我明白。我是討厭被人欺騙,可我不會因爲別人的欺騙而失去自我,反而我要謝謝他們的欺騙,讓我明白了許多,懂了許多。”

花初九的語氣莫名地有些傷感,她望着屋頂微微發呆,雲陌溪則看着她眸光又微微黯淡。

花初九最終沒告訴雲陌溪,春娘是碧水宮的人,只道春娘是歪門邪道,當時沒有被顧川殺死,以後可能會來找他們麻煩,顧川認識幾個武功不錯的,會介紹來給他做護院云云……

花初九當然是希望他答應,但他還是反對了:“阿九,我知道你擔心我,我也謝謝顧公子的一片好意,其實我府中有護院……”

“你有護院?”花初九睜大眼睛,“可我怎麼一個都沒有看到啊?”

雲陌溪笑了笑:“年關將至,莊子附近的許多人都還衣食緊缺,我讓他們籌備了一些過年的米、布、棉衣給那些窮人家送去,所以現在府里人並不多。”

“莊子?”

“嗯,先祖留下不少田產,雖然後來大部分都變賣了,但現在還遺留一部分,這些田產便租給了莊子附近的一些老百姓。”雲陌溪淡然道。

花初九則是又吃驚又對雲陌溪心生敬佩,顧老爹說得沒錯,雲陌溪簡直就是一個奇葩啊,雖然如今家道中落,卻不似別人一般不甘心,而是坦然處之,還是異常的心善。

如此,一想到有人要害雲陌溪,更然她氣憤。

“陌溪,你真的好厲害,多少人掉進錢眼裡拔不出來,你卻如此心善。”花初九由衷地說。

“阿九是個比我更心善的人。”雲陌溪也由衷道,花初九搖搖頭:“我的心善是狹隘,只關乎自己,不如你的大善,你纔是真正的心善之人。既然如此,那我回去和我哥說一聲,就不讓他幫你找護院了。但你也要答應我,以後不管去哪裡,吃喝拉撒睡,身邊都要有四個,不,六個護院不離身,讓他們日日夜夜保護你。”

雲陌溪望着她,淺淺笑着。

花初九捏着下巴,忽然盯着雲陌溪看起來,看得他臉上漸漸緋紅,呼吸困難:“阿九……”

花初九伸手攥住了雲陌溪的手臂,在他的訝異中,手掌捏着他的手臂,捏到肩膀,又順着側腰往下摸。

她不禁湊了過來,距離他很近,幾乎都要貼到他的身上,雲陌溪差點兒都要窒息了:“阿九,怎麼了?”

“別說話,我給你摸摸骨。”花初九將他轉過去,低頭掐了掐他的腰。

這腰……好細,而且軟軟的,比她的還軟。

花初九不禁朝前探去,想看看他前面是不是也一樣的軟,雲陌溪的臉已經漲紅漲紅的,只感覺一雙溫軟的手在身上摸來摸去,把他剛壓去的火氣燃燒得更旺。

“陌溪,你的腰好軟。”花初九在他背後說道,“我雖然不大懂,但你這腰應該很有腰力,手臂也不是特別的綿軟無力,我一開始還以爲你特別沒有力氣呢。你這身子並不是不適合學武啊,你爲何不學些武藝傍身呢?”

花初九直起身子,探頭說道,正好雲陌溪也回過了頭。

於是,歷史性的一刻出現了。

只見四片脣就那麼“吧嗒”貼在了一起。

兩人雙目皆是圓睜,卻是忘了反應,雲陌溪腦子登時如煙花綻放,那柔軟的觸感讓他此生難忘,也再也找不到比那能更給他如雷鳴一擊的脣瓣。

只是一瞬,花初九忽然移開,捂着脣,一時竟呆若木雞。

兩人相顧無言,雲陌溪反應過來,去拉花初九:“阿九,剛纔是誤會,你不要生氣!剛纔,我……你……一不小心……”

花初九轉過頭,耳際都發紅:“我……我知道是誤會,你也別在意。陌溪,太……太晚了,我要回去了,明天我再來看你。”

花初九立刻下了牀,慌慌張張地穿鞋。

“……阿九明天還會來嗎?”背後,雲陌溪的神情她無法看見。

“嗯。”

“那我等阿九。”

“嗯,你……你也好好休息,我……我走了。”花初九立刻跑了。

花初九也夜風中疾馳,一路跑累了才停下來,呼呼喘着白氣,身上的火熱漸漸褪去,卻褪不下心中的溫度。

她摸着自己的脣,傻樂起來。

她的初吻啊,真真正正的初吻啊,就這麼糊里糊塗地獻了出去。

可是,她並不後悔,因爲那個人是雲陌溪,她喜歡的人。

所以第二天顧書雖然看到女兒生?活虎了,但又有點兒神經質了,不時地傻笑,讓顧書又在想是不是讓兒子再請個大夫來看看合適?這女兒簡直是入了魔怔了。

花初九簡直是盼着夜晚趕緊來到,一入了夜,某人又準時出現在某未婚男子的家中。

“陌溪,你在嗎?”花初九連門也不敲就緩緩推開門,探進半個身子,脣邊隱隱帶着笑容。

然後,笑容消失,幾乎是僵硬在臉上。

她只看到兩個舞者勁裝打扮的女子站在雲陌溪的牀前,從後面看,皆是身材高挑的美女,身後各揹着一把劍,一個女子從雲陌溪接過手中的藥碗,一個關切地問道:“公子,你現在好些了嗎?”

聽到聲音,二人齊刷刷地轉身,手中的刀也拔鞘而出。

雲陌溪一瞧見花初九,不禁就爬了起來:“阿九!”

花初九攥緊門扉,語氣中帶着自己都感覺不出來的艱澀:“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打擾了你們說話?那我一會兒再進來。”巨土乒圾。

“阿九,你別走!”雲陌溪下了牀,因爲太急,身子有些打晃,兩個女子連忙攙扶他:“公子……”

看在花初九眼中,心中更是酸澀:“我不走,等你與她們說完話,我再來找你。”

雲陌溪心中大急,似是極怕她走掉一般,快步來到她身邊,她扶住他:“你身上還有傷,別走得這麼急。”

雲陌溪順勢握住了她的手說道:“阿九,她們是喬丫和葉葉,是我府上的四個護院中的兩個,她們今日才從莊上回來,是向我稟報事情的,我與她們的話已經說完了,你莫要走。”

喬丫看上去年?大一些,一張臉冷冰冰的,給人一種冷美人的感覺,而葉葉卻是有着嬰兒肥的可愛女孩兒,也不禁上下打量着她,二人都朝她施禮。

花初九也覺得自己方纔反應“太激烈了”,連忙朝二人施禮,之後喬丫和葉葉離開,葉葉把門關上時,還偷偷看了花初九一眼。

花初九已經覺得沒臉見雲陌溪了:“我真的沒打擾你們?”

“沒有。”雲陌溪握緊了她的手,兩人相視,雲陌溪又連忙放開了她。

空氣又是一陣尷尬,花初九摸摸鼻子道:“她們倒是兩個美女。”

“在我心中,沒有女子比阿九更漂亮。喬丫和葉葉只不過是我的護院,並不是我的婢女,我的生活都是華伯照顧的……”雲陌溪急急地說着。

花初九露出笑容,帶着她自己也不知道的嬌嗔:“誰問你她們有沒有照顧你了?有兩個美女在眼前,就算被服侍,也是樂意之極的吧?”

“阿九!”雲陌溪已經急得不知如何辯解,花初九捂嘴笑了笑:“好啦,我開玩笑的,你不要這麼着急,我先扶你回牀休息。”

誰知,便被他摟入懷中,她的鼻子撞到他的身上,撞得鼻樑都疼,他身上帶着淡淡的藥香,讓她也不那麼討厭,只有一種心安漸漸爬上心扉。

第114章 武林大會第19章 他是我師兄第107章 是她的良配第13章 我把命給你第97章 一寸相思一寸灰第97章 一寸相思一寸灰第34章 敲詐第60章 夜盜金庫(2)第108章 我喜歡阿九第56章 賀蘭山莊(2)第82章 試探第118章 他到底是誰第37章 他是她特別的人第66章 不該因她動搖第8章 引火燒寨第25章 教她武功第108章 我喜歡阿九第45章 倉鼠逃了第56章 賀蘭山莊(2)第15章 時有時無的內力第9章 我們都不會死第85章 此情可待成追憶第36章 奇怪的女人第86章 軟萌徒弟第60章 夜盜金庫(2)第13章 我把命給你第104章 殘花落,滿地傷第32章 替天行道第86章 軟萌徒弟第72章 表白第50章 撥動的心絃第117章 龍滅天第105章 並非多此一舉第92章 雲陌溪pk賀蘭無憂第112章 更恐怖的魔頭第111章 是死是活第2章 我在飛第28章 被追殺第46章 熱情過了頭番外一:在最好的年華遇到你第32章 替天行道第56章 賀蘭山莊(2)第51章 自投羅網第72章 表白第19章 他是我師兄第74章 保她一命第80章 再起風波第70章 雲陌溪現身第54章 只不過是他的一步棋(2)第8章 引火燒寨第67章 你若無情,我便休第38章 再被追殺第22章 倉鼠的冷情第110章 成親(2)第98章 捨不得我了第72章 表白第92章 雲陌溪pk賀蘭無憂第37章 他是她特別的人第26章 敢對她主子動手動腳!第55章 賀蘭山莊(1)第79章 退而求其次第44章 經脈爆破而死第119章 何爲真何爲假第94章 幕後真兇第106章 療傷第36章 奇怪的女人第97章 一寸相思一寸灰第10章 篝火美男第4章 原來是美男第88章 中毒第71章 把她放在心間第64章 挑釁第53章 只不過是他的一步棋(1)第14章 我叫倉鼠第46章 熱情過了頭第55章 賀蘭山莊(1)番外一:在最好的年華遇到你第88章 中毒第77章 侯府嫡女第64章 挑釁第79章 退而求其次第83章 求親第59章 夜盜金庫(1)第96章 相忘於江湖第111章 是死是活第14章 我叫倉鼠第92章 雲陌溪pk賀蘭無憂第100章 再回長陵第98章 捨不得我了第48章 再見無緣第32章 替天行道第60章 夜盜金庫(2)第94章 幕後真兇第28章 被追殺第100章 再回長陵第78章 帶着郎君去奔跑第56章 賀蘭山莊(2)第69章 他中的毒第30章 遇到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