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業火
她想到此節,依然覺得惱羞成怒。璟華是什麼時候認識這個女子的?很早就認識了嗎?爲何從來不曾聽他提起過?他們的最後一次相見,是在瑤池,自那以後,他就離開了九重天,不知去向。難道就在那之後的短短半年中,就讓他結識瞭如此粗野的一個女子?而他竟然還把他們的事悉數相告,可見兩人關係已非同一般!
璟華,你不是把貞鱗都給了我的嗎?
你不是說要我等你,要來娶我的嗎?
爲何你的諾言統統湮滅?
爲何才一轉身,竟又結識了新歡!
自己在無妄海孤苦終日,而他卻早已在外面再結良緣!原來,自己在他心中本就可有可無,難怪對他來講,更是什麼都沒關係了!今天這個女子又這樣出言不遜,難道也是由他授了意,故意來羞辱自己嗎?
呵呵,她在心中自嘲,你這個蠢女人,還以爲自己是在報復他,以爲只要讓自己痛苦,便可以讓他更痛!
蒄瑤你錯了。
情感的事,向來便是如此,誰在乎更得多,誰便輸了。他是行軍佈陣的高手,對感情也是一樣,運籌把控,滴水不漏。他乾脆利落早已放下,自己自是不戰而敗,不論再做什麼,都傷不了他一分一毫!
蒄瑤又羞又憤,雙眸哀麗詭豔,她就像一朵開放在地獄的曼珠沙華,妖異而散播死亡的悲涼。她是花神,只要不是刻意收起法力,她走過的每一處都會花開遍地,十里繁花似錦、鬱郁芳華。但現在,她每走過一處,沿途的花草立刻凋萎枯謝,百卉葳蕤如烈焰焚燒過後,一片荒蕪。
是的,他早已不在乎了。
那蒄瑤,你還怕什麼?
她妖媚地輕笑一聲,又一次勾住琛華的脖頸,深深地、重重地吻下去。
琛華被她突如其來的一下搞得有點不知所措,待她緩過這口氣,他便脫出脣來,在她耳畔輕咬,笑道:“原來你這麼着急,我險些以爲你剛纔是做戲給我二哥看的呢?”
蒄瑤方纔這一口有些猛了,搞得自己頭暈目眩,幾乎窒息。琛華這話正好讓她聽得十分刺耳,輕**喘了幾下,便嬌笑着也擺出一副輕浮模樣,“二哥也好,三弟也好,誰能讓我快活,我便與誰做戲。琛華,你來不來?”
琛華本就是浪子,聞言在她細腰上輕輕捏了一把,低聲笑道:“自然要來,只是在雲頭上我還沒有把握,莫一時忘情,滾了下去可就糟糕。呵呵,你且莫急,我帶你尋一處安穩所在。”
他摟着她纖纖細腰,降下雲頭,卻一路雕琢並未放開她的脣。甫一落地面,見是偏僻荒山後一處廢棄的破廟,他不願再多費心思另尋,伸手在廟宇外布了個結界,便帶她鑽了進去。
這是處野廟,年久未有人供奉香火,周圍經幡早已結滿蛛網,香案上也是一片積灰。神桌上不知供了個什麼神,連腦袋都不知滾落去了哪裡,看那服飾似乎有點像天帝。
琛華施法術把供桌清理乾淨,笑着對蒄瑤道:“這地方略微寒蟬了些,你先將就下。以後若我得到帝位,便帶你上凌霄殿上去做一做。”
蒄瑤一路上被他親得迷迷糊糊,並未聽清楚他的話,懵道:“嗯?你說什麼?”
琛華哈哈一笑,一伸手將她抱上案桌,笑道:“還說什麼說,快些做了纔是。”
他跳上來,騎在她溫軟小**腹上,伸手去解她衣衫,男子噴出的熱氣在粉頰玉頸間徘徊數次,又一路叱吒而下。
她的衣衫已盡數解開,冰肌玉骨,膚若凝脂,就像一件純潔的祭品擺放在他面前,她閉着眼睛,身體還有些顫抖,等待着他的臨幸。
不知是因爲冷,還是害怕,她微微地打着寒戰,這嬌羞的模樣更叫他着迷。他似乎喃喃了一句,“蒄瑤,我會讓你快活。”聽不真切。
他的手很溫暖,掌心熱力逼人,似安慰地輕撫着她,又時不時恰到好處地逗弄一下,蜻蜓點水,又畫龍點睛般,引起她聲聲壓抑了的呻**吟。
她敏**感極了,每一次最輕微的安撫都會讓她感覺像是從頭到腳穿過一道電流,就像是光腳踩過即將破碎的冰面,驚險刺激,須得小心翼翼一路掂着,心都到了嗓子眼兒,稍一用力便會人仰馬翻。
她細細地嚶**嚀,似委屈地哭訴,讓他聽在耳裡,更迸發出保護欲**望。身體裡有一種東西迅速膨脹起來,像有一團火越燃越烈,瞬間便燒得他口乾舌燥。
他也已經不再坐着,雙膝支地,跪在她嬌軀兩側。他的手已經觸到她腰間,她的腰很細,他只用兩手便輕輕環住。
他掌心微微帶汗,那片潮熱又傳到她的身上,慢慢將她裹住。讓她又羞又怕,又渴望無比,身體不禁一陣陣輕顫。
“啊啊……你,你幹什麼?”她驚慌失措。
“自然是讓你快活啊。蒄瑤,你可快活?”
她無力作答。她不知他使了什麼法術,讓她的心尖尖處像有無數蟲蟻輕輕啃噬,癢得她渾身打顫,卻又偏偏抓不着,撓不到,渾身說不出的舒服,又覺得還不夠,拼命想再舒服,再舒服一點。
“嗯嗯……啊……”她貝齒輕咬朱脣,臉色潮紅,如盛世芙蓉,春水欲滴,隱忍着發出一點一點破碎的呻**吟。
“蒄瑤,可是我比二哥更能讓你快活?”琛華笑意吟吟,得意看她在自己身下嬌羞輾轉。
“嗯嗯……求……求你……”她間斷地吐出三兩個字,眸眼迷離,三千青絲披散在精緻白皙的鎖骨間,兩鬢香汗打溼髮梢,春**情盪漾無邊。
琛華低下頭在她耳垂上輕咬,吃吃道:“莫急,這就來了。原來大哥和二哥都這麼謙讓,那小弟我可就不客氣啦。”
他噴灼的熱氣,就圍在她耳畔,像是念了什麼法咒,讓蒄瑤一聲聲壓抑不住的呻**吟。全身的酥**癢愈演愈烈,她覺得自己就像一根被拉到極致的繩索兒,連腳趾尖兒都給緊繃了起來,塗了丹寇的指甲蓋兒就像一顆顆在狂風中瑟瑟發抖的小野莓,再多着力一分,便要斷裂。
她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宛似掙扎在無邊無際的汪洋大海,狂濤一浪高過一浪,每一浪都狠狠撲來,要將她吞噬進巨大的甜蜜和巨大的罪惡裡。
她極害怕又極興奮,只得緊緊抱住他寬厚厚實的肩背,彷彿那是汪洋中唯一可信賴的依靠,將自己全身心地停泊在那裡。
就在她昏昏沉沉,覺得自己快要溺斃的時候,琛華卻不知祭了個什麼厲害法器出來,她猛地被痛醒,忍不住尖叫出聲。
這突如其來的痛激得她花容失色,淚珠漣漣。
可琛華卻毫不憐香惜玉,自顧自野蠻而任性,每次都帶她飛躍至比離恨天還高的巔峰,遂又毫不留情地將她一把重重推下,讓她不斷穿越在雲端和谷底,翻**雲*覆**雨,欲**死*欲**仙。
痛楚漸漸消失,她竟也逐漸感受到了那隱藏於背後的異樣感覺,新奇而神秘。那野蠻的強取豪奪,竟讓兩千多年的寂寞和虛空被一分分被彌補,又讓她的那麼多不甘、委屈、悽苦和絕望被一點點瓦解。
她嬌羞,又放浪,歡喜,又痛苦,一聲聲顫巍巍,又變了調子的尖叫,指甲已經深深掐進了他的肉裡,她也不管!她是誰,她愛的是誰,她嫁的是誰,此刻她身上這個佔有她的男子又是誰……
她都不要管!
她的世界太苦,像朔風刺骨的沙漠,讓她回憶起來,竟沒有任何可留戀。她只想緊緊抓住這一刻的歡愉,這一刻的美妙,給她孤苦的人生留一點值得念想的部分。
她本在地獄裡掙扎,無處逃生,卻茫然地被這罪惡的幸福推得至高,甚而凌駕於神佛之上,讓這小小的野廟成爲她修了萬年也修不到的天堂。
她想不如就這麼死在這裡,死在這從來也沒有得到過的甜蜜和狂野裡多好。
她再也不想要以後的日子了,不要回到那個怎麼望都望不到邊的苦海,不要千年萬年冰冷絕望的等待,不要看着自己一點點凋萎,一點點枯敗……
就這樣死去吧,被無盡的紅蓮業火燒成灰燼,什麼愛,什麼恨,就這樣一了百了吧。
“我說得清清楚楚,要你去買黑魚來,你現在隨便買了條鮎魚來糊弄我,還敢睜着眼睛說瞎話,騙本姑娘我!”阿沫的聲音憑空高了八度,氣鼓鼓道。
“姑奶奶,我哪有騙您?您好好看看,這明明就是黑魚嘛!”
“你還狡辯!黑魚哪兒有鬍子?我是要買來燉魚片粥的,這鮎魚肉又粗又老,燉出來一鍋油,你讓我朋友怎麼能吃得下去!”
“呵呵,小姑娘,你不懂。這的的確確是黑魚,不過是條公黑魚,所以纔有鬍子!”那小二也是個老江湖,皮笑肉不笑,嘴上卻毫不服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