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不可能?”九妹的手指在龜甲上滑過,細拂每一道裂痕,連她自己都很驚訝這裂紋竟然和裂紋圖封面上的半截龜甲上的裂痕一模一樣。
“這是巧合……”張元卿的話說到一半,連他自己都不相信地憋了回去。
若龜甲裂紋符合裂紋圖是巧合,那他張家歷代的一百二十八圖又是怎麼回事,可不可以也說是巧合?
“這隻有半幅圖,又怎能算數!”張韻薇跳出來,她不信,她不信一個外人能占卜出一模一樣的龜甲!
什麼鳳女,一個小小的庶女也配做她張氏一族的鳳女,她癡心妄想!
“半幅圖才叫本事,難道隨便一個人靈佔都能和你們張家裂紋圖封面上的裂痕一樣嗎?”林子羽難得頭腦清晰一次,話說得巧妙得當,人們不由點頭。
趙愚對事態的展很滿意,不過這還不夠:“既然封面是半張裂痕圖,想來封底也同樣是裂痕圖吧。”
張元卿一怔,回身將摺子從正中展開,封面封底連成一片,正是一張完整的裂痕圖。
九妹的那片龜甲就放在一旁,兩相對比竟然分毫不差。
“這怎麼可能!”張元卿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倒退半步,這不可能,怎麼會多出一張裂痕圖!
而且多出的這張裂痕圖竟然好巧不巧地喝夏穗的龜甲裂紋完全相同,就像是……就像是專門爲她準備的一樣。
“這不可能,裂紋圖傳了多年,也從未有人佔出這一卦來啊!”張元卿失魂道,難道他的卦沒有算錯,這個夏穗纔是張家的鳳女?
這怎麼可能,難道有鳳來儀判詞中的鳳並非具有張家血脈的人?
“張家主這是要拒不認賬嗎?”九妹笑彎了眉眼,氣勢有些咄咄逼人,“沒人佔出來,是因爲他們都不是鳳女啊。”九妹說的理所當然。
她這個神女終於有些運道了,竟然同張家裂痕圖封面上的裂紋一致,實在是意外之喜。
這一記重拳足以將張元卿打蒙。
“父親!”張韻薇急得跺腳,父親什麼呆啊,難道他還真相信夏穗是什麼鳳女不成!
夏穗分明只是一個什麼都要跟她搶的賤人!
“夏穗,你不要以爲用陰謀詭計製造這種巧合就能混入我張家!”張韻薇怒火沖天,她決不能讓九妹進入張家,否則以她張家鳳女又是安陵候夫人的身份,又有機會同自己爭鋒了。
九妹本不屑與她相對,但張韻薇又出絕招:“夏穗,就算你用計製造了巧合,但你可敢解卦?”
“如何解卦?”九妹面上有一絲慌亂。
張韻薇立刻趁熱打鐵,笑容三分奸佞:“解卦自然是按我張家的卦辭來了。”
“哦,張家卦辭啊。”九妹彎了眉眼,但仍擺出一副爲難模樣:“可能給我一觀。”
“當然不能,卦辭可不像裂痕圖,只有張家人才能一觀,而且,就算我們肯將卦辭給你,你也找不到解詞的。”張韻薇揚着下巴:“卦辭只有一百二十八條,可沒有你這封面封底的一條。”
九妹與趙愚相視一笑,男人聲音淡淡地補刀:“或許又是後人粗心,沒注意到這一條呢?”
“你!”張韻薇止不住怒氣但看到對方是趙愚是心酸與嫉妒同時在心底氾濫,化作一聲冷笑:“真是抱歉,我祖傳的卦辭書上封面封底都是空白,想必也藏不住什麼卦辭。”
“空白的啊,說不定打溼了或者放在火上燒一燒就有了。”七把刀流裡流氣地開口,落了張家父女好大的面子,他當張家先祖是偷雞摸狗的鼠輩嗎,淨玩這些不入流的把戲。
“你們休要胡攪蠻纏,能否做出預言是占卦的本質,若是夏小姐不能做出預言,這一切不過都是巧合罷了。”張元卿蓋棺定論,又將能否做出預言做爲判定標準,相信待九妹說出預言後,他又會將預言能否成真拔高成判定標準。
如此一來,九妹想盡快入住張家,探知這個古老的家族到底藏着什麼秘密以及張家族鼎消息之事就要被大肆耽擱。
“好,那我就預言給你看。”九妹答應的十分爽快。
張韻薇冷笑:“隨口胡謅,可不能算作預言,我張家的預言一向都是干係重大之要事,你可要仔細開口。”
九妹揚眉:“那張二小姐又做了什麼干係重大的預言呢?”
“我……”張韻薇一窒,眉眼間似乎有些羞怯:“我的卦辭已經寫到紙上封入錦囊之中,適時自會展開,你且賭你的,管我作甚。”
九妹瞧她羞怯的模樣就知道離不開男人二字,才懶得管她呢。
“那我的預言,張老爺是不是也想封到錦囊之中等適時展開呢?”
“這就要看你的意思了。”張元卿絲毫沒有被戳破的窘迫,泰然自若道:“說要證明的人是夏小姐,何時驗證預言證明,何時再定輸贏不是理所應當嗎?”
“張老爺真是個聰明人,說得非常正確。”九妹大大方方地稱讚倒顯得張元卿這番說辭的狹隘之處。
人們略有些不齒,張元卿這分明是在使拖字訣。
但預言之事的確如此,九妹雖然有龜甲裂紋但沒能做出預言又怎能證明她就是張家命定的鳳女。
女孩子也知道這一步是如何關鍵,此刻微擡下巴,輕飄飄道:“好,那我就預言給你們聽。”
“我預言,”九妹氣勢陡然提升,音拔高一層,紅袖一掃桌上龜甲嗖嗖轉了數圈尾尖凸起的那角正正好好指向楚氏:“戕害長姐惡貫滿盈的毒婦將遭受懲罰!”
楚氏捂住嘴驚呼,心膽俱裂。
“我預言,”女孩子長袖飛舞,龜甲再轉,正巧指向了張元卿:“拋妻棄子滅人宗族的惡棍將自食惡果!”
張元卿倒退半步,眼中惶惶。
“我預言,”九妹眉飛色舞,氣勢如虹:“無草之河血紅三日,爲楚氏一族鳴冤,爲兩岸不通商船而怒!”
女孩子字字鏗鏘,擲地有聲。
滿場諸人戰戰兢兢,竟有不能立者,癱坐在地。
毒婦將受到懲罰。
惡棍會自食惡果。
無草之河,血紅三日。
三大預言猶有餘音。滿場中州名流望族,就是夏永嘉和君賜都爲九妹這大膽的預言而冷汗涔涔。
“她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