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昭派朱成去找莫映波,只得到一聲爲母親祈福的迴應,並沒有見到人。
他當然知道莫映波不會想見她,畢竟趙氏之死,莫映祺逃亡都和他有着不可分割的關係,他只是派朱成去提醒一句,能不能引起莫映波的重視,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畢竟一個人要犯蠢,真的是誰都攔不住。
莫昭搖頭,莫映波果然沒有理會他的話,依舊要求嫁給憫寧,將婚事公之於衆。
人們議論紛紛,不但詬病她剛死了娘還要嫁人,也將趙氏的喪事吵得沸沸揚揚,莫輕安礙於顏面,不得不爲趙氏喪。
畢竟莫映祺逃亡冀州,他也派了大量人馬趕過去,這件事必定瞞不住趙家。
與其到時候讓趙家的人找上門來,既不能真正羞辱趙氏,又讓莫趙兩家的關係走向極端,不如他現在就給趙家一個面子,莫輕安老謀深算,立刻做出了對自己最有利的決定。
“我真是生養了一雙好兒女啊。”莫輕安對朱大人冷嘆。
他當然不相信民間那些謠言是無風自起的,莫映波舍下自己的名譽也要爲趙氏出殯,換母親個體面,這主意真是妙極。
莫輕安捏捏下巴,他了解自己的女兒,莫映波雖然不傻但這麼彎彎繞的主意,肯定不是她自己想的。
“那憫寧殿下的婚事?”朱大人蹙眉。
大小姐還沒有過門,憫寧就如此幫她,若是嫁過去,還不和莫映祺聯手對付莫昭。
“嫁。”莫輕安冷笑:“七殿下如此聰慧,我倒要看看,他是真的愛美人,還是愛江山。”
朱大人揚眉,這話可是頗有深意啊。
愛美人,是憫寧現在表現出來的選擇,但是愛江山,可就需要一番好操作了。
“殿下得罪了家主的同時也得罪了蜀國,還想愛江山?”朱大人不解,莫輕安也不答,只道:“那就拭目以待,那憫寧殿下,絕非常人。”
……
趙愚一行人追蹤莫映祺來到冀州一個小鎮,鎮上很是熱鬧。
“邊地兵戈不休,但冀州百姓還得活嘛,聽說這不大點兒的小鎮還是附近走貨的中心呢。”七把刀打聽得挺清楚,就是沒找到跟莫映祺有關的消息。
衆人找到酒肆用飯,七把刀嘀嘀咕咕:“這菜照趙愚的差老了。”
九妹笑笑:“這地方都是跑貨的,有一口吃的就不錯了。”
連兩位大巫都沒什麼意見,七把刀有什麼好抱怨的。
七把刀也是委屈,他和上官青冥兩口子能一樣嗎,那兩口子盼了十多年的一家團圓終於到了,就是喝涼水都是甘甜如飴,可他呢?一直都是孤家寡人,曾經有那麼一點春心蕩漾的小涵還被殘忍打敗,如今好不容易見到個好兄弟莫昭又這麼快就分開了。
“咱們有必要這麼急着離開嗎,抓姓莫的小子也不用非得咱們出手吧。”七把刀嘴說個不停,夾了口涼菜乾巴巴地嚼了兩口,覺得沒有味道又倒了杯酒。
“莫映祺手裡已經沒有了族鼎,若是被莫輕安的人抓住他,只怕要生波瀾。”趙愚道明原因。
從莫映祺手中奪走燕州鼎的人是張元卿,雖然莫映祺不認識他,也會知道是一位難以抵擋的大巫,而此刻的他一定認爲是莫家人奪回了族鼎,只是在追殺他而已。
可一但他被莫家抓住,就會知道奪走族鼎的人根本不是莫家,到那個時候,莫昭可就不好同莫輕安交代了,畢竟掉包族鼎是個大罪,他們豈能置莫昭於險地。
七把刀撇撇嘴,悶了一大口酒:“噗,這什麼破酒啊!”
“破酒?客官,我們這可是廣陵名釀。”小二指着門外掛着的那張迎風搖擺的旗子,上面書着碩大的四個字,廣陵名釀。
“廣陵?”七把刀詭異地看了趙愚一眼,廣陵郡沒產過酒,就是近半年出了趙愚的酒坊,才迅流傳開來。
主要還是味道奇妙。
“就這,真的假的?”九妹來了興致,小口抿了一口,也差點噗出來。
上官青冥離開給她擦嘴,這遞帕子的度驚人,竟是用了巫力。
小二看的一怔,在他眼裡,上官青冥就是憑空從手裡變出一塊帕子的。
九妹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在他眼前晃了晃:“買假酒的!”
“什……什麼假酒!”小二急紅了臉:“這是我們老闆從趙家二爺手裡花重金求來的貨源,怎麼可能是假的,要不是你們點了我們店裡最貴的酒,我還懶得給你們上呢!”
“這小二,還挺橫的。”九妹笑笑,上官青冥的臉色就冷了下來。
她不是無理取鬧的人,但是九妹的事,她就有些太過敏感。
“你在通水說話。”她冷冷的聲音,有些駭人。
“孃親不要動怒,”九妹勸道,示意趙愚嚐嚐看。
趙愚何等聰明,知道這酒只怕難以下嚥,故此淺淺舔了一口。
“兌了。”男人輕輕淺淺的聲音,讓小二的臉頓時漲如豬肝:“胡,胡說,這是趙家酒坊的新酒,你們沒嘗過,就是這個味道!”
“三成山泉水,五成劣質黃酒。”趙愚又開口,這下小二不敢吱聲了。
這是遇到行家了,連成分都嘗得出來。
“幾位爺,幾位爺,我們開店做生意,求您高擡貴手。”掌櫃出來求饒,又道:“這趙家酒坊的酒買的實在太貴,我們就算純酒也賣不出去,只好想這麼個法子了,但味道是沒差多少的啊,您幾位……”
九妹伸手打斷他的話:“你一口一個趙家酒坊,是哪個趙家?”
她記得清楚,趙愚的酒坊就是廣陵趙家也沒能拿到手,當時趙家曾藉口奪過趙愚的酒坊,但是曾祖母親自做主,將酒坊同趙家衆人切割開來。
“當然是冀州趙氏了。”掌櫃笑了,這還能有第二個趙家?
趙愚挑眉,搖晃着手中酒盞,意有所指:“剩下的兩成,確是陳釀。”
九妹冷笑,陳釀,啤酒要什麼陳釀,看來這剩下的兩成,也不是真貨了。
“這酒分明是假的,什麼廣陵名釀。”七把刀呸了一聲,舒哥聽趙愚的吩咐把酒控制的極嚴,只在貴族階級流傳,根本不會賣到冀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