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郞急急回問,“皇上,你記得西琰國的鎮安王?”
陸遠之重重點頭,“當然。我們對陣沙場,如他那般頑強的勁敵,朕當然記得清清楚楚。還有蕭國皇帝端木銳,他是生是死尚無人能印證。朕怕他僥倖活着,他日必定會來找朕尋仇。趙燕將軍,你命人在各個關道城門處張貼端木銳的畫像,不管他是死是活,都不能讓他踏進我們民國的任何一片土地上。”
十四郞長長舒一口氣。
陸遠之又道:“戰爭方休,家國未安。待朕帶領民國百姓過上富貴安穩的日子,再招兵買馬,強壯軍隊。”
十四郞尚有絲毫疑慮,再一口開口證實道:“皇上,你當真不記得誰是朱小朵?”
陸遠之復又問道:“朱小朵是誰,誰又是朱小朵?”
他一臉風輕雲淡,看不出絲毫痛苦與仇恨。十四郞望定他,一臉驚奇笑意,“皇上,你當真不記得嗎?”
“爲什麼你總要再三問朕誰是朱小朵,難道朱小朵是一個很重要的人嗎?”
“臣不再過問了。”
陸遠之再不追問,思量片刻後,只道:“朕決定把開國大典推遲到兩個月後,我們民國立即在這片土地上立足,便一定要當一個禮儀之邦。開國大典如此重大之事,一定要通知周邊各個領國,西邊大列國、東邊俊國、還有各個小國……”
他想了想,特地加重語氣道:“朕險些忘記了,還有西琰國。西琰國的鎮安王爺完顏靜歌,可是在沙場上放過了朕一馬。朕的開國大典如此喜慶,怎能不通知到西琰國。還有,周邊各國若有重要國事喜事,我們民國也要送禮賀喜,做一個真正的禮儀之邦。”
如是說,似乎仍有遺漏,於是他又補充道:“趙燕將軍,西琰國的皇帝是朕親手手刃的。雖然民國同西琰國的仇恨不共戴天
,但是我們切不可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不論西琰國是誰繼承了皇帝之位,我們都應該拋卻前仇,禮尚往來。我民國開國之喜,一定要通知到西琰國,任何一個國家給忘記了,也不能忘記了西琰國。”
幾日後,陸遠之已經能夠下牀走動了,身子恢復了以往的健朗,雖不能健步如飛,卻行動自如。
初定的幾名大臣一一等候在議事大廳,待陸遠之現身,一個個行君臣之禮,將手平舉頭頂,微微一拜。
陸遠之對如此君臣之禮甚至滿意,揮了揮手,微微笑道:“免禮,賜座。”
衆人坐罷,十四郞立在殿前再次微微一拜,“皇上,臣等有要事邀請皇上到舞殿議事,大廳外已經備好了步輿。”
陸遠之身後的椅子尚未坐熱,又輕輕起身,“那便移至舞殿便是,不必步輿代步了。徐總管,你是皇宮總管,日後皇宮中不必再有這些軟橋軟車,待朕身上的傷徹底痊癒,給朕準備一匹俊馬。除非朕到了風燭殘年,絕不會用轎代步。”
移至舞殿,遠遠便可聽聞絲竹管絃的美妙之聲由殿內傳來,在瓊花玉樹之中低低盤旋,最後散入晴空,聽得人是一陣心曠神怡。
今兒陸遠之穿了一件深藍色朝服,外罩深色裘衣,明黃玉帶,腰間玉釧垂下的流蘇穗子隨風而起,邁步間,儼然一個溫潤如玉的佳公子。
聞着這美妙的絲竹管絃聲,陸遠之喜上眉梢,輕快問道:“除總管,這是誰在彈琴奏樂?後宮的半數宮女不是已經遣送回鄉了嗎?朕也未曾讓你們組織樂坊入宮啊?”
徐總管微微俯了俯身,站在青蔥樹下一副戰戰兢兢模樣,“回皇上話……”
十四郞急忙回稟道:“皇上,這是臣的意思。你且移步殿內,會有另一翻風景。”
聞着這心曠神怡的樂聲,陸遠之便不
再追問,緩緩移步,身後大臣緊緊扈從。
殿外漢白玉玉臺向外遠遠延伸,足有數百平米,兩旁站立着衣彩鮮豔的女子,身上彩帛飄飄,頭頂上綰着各式各樣的美髻,珠瓔寶飾,釵簪搖曳。
見陸遠之親臨舞殿,便翩翩起舞,手中舞帶飄揚而起,身上彩帛隨着阿娜多姿的體態翩躚飄起,宛然如九天仙女下凡,一個個跳着美妙的舞姿讓出一條大道來。
陸遠之從大道中走過,踏至殿內。
殿內更是鶯燕成羣,十餘名女子分兩行坐在殿側,或懷抱琵琶,或輕拈慢攏奏響身前箏琴,奏的是同一首仙音。
待陸遠之坐在正上方的龍椅上,七名身着綵衣的女子踏着舞步翩躚而來,跳起一隻讓人眼花繚亂的舞蹈。
舞畢樂停。
十四郞縱然起身,“各位姑娘都站到殿前來。”
陸遠之輕啄了一口茶水,聽十四郞呈稟道:“皇上,這些女子都是出自商賈官戶,個個身懷絕技花容月貌。再過兩個月便是民國開國大典,我泱泱大國,怎能後宮無主?請皇上盡情挑選,看中的便讓徐總管記下名來,以便在開國大典上冊立名位。”
陸遠之望了望滿殿的女子,確實是個個花容,環肥燕瘦。
他微微垂了眸,神色一沉,拿起檀木几上的茶盅,揭開茶蓋,吹拂面上的茶沫子,然後微微抿一口茶,輕笑道:“趙燕將軍,你們這是要給朕選秀選妃,是嗎?”
由十四郞帶頭,幾名大臣齊身行君臣禮,將手平舉頭頂微微一拜,齊刷刷道:“皇上,後宮不可一日無主。”
十四郞又道:“皇上,只有選秀封妃,由妃子們替皇上添嗣加子,才能國泰民安呀。”
陸遠之又啄一口茶,目視杯中波瀾微起的茶水,輕問,“這麼說,朕必須要納妃選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