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_114 彼此都忘了吧

秦明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被遲安安制止了。

她知道秦明想要說些什麼,無非就是想要讓她留下來,也想告訴她,這一切沈初寒也是身不由己,但是現在都已經無關身不由己了,離開了,一切都算真正結束了。

有些人的離開,像是煙火一樣,雖然絢爛,但留下來的是滿目的清冷寂寥,遲安安走得這般安靜,不如煙火,從不絢爛,一直寂寥。

秦明見遲安安這麼說,自己也沒有想要再勸她的意思,當下默默地閉嘴,看着遲安安離開的身影,秦明總歸會有一些不捨的。如果自己老闆在這裡的話,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留下遲安安的。可是遺憾的是,自己的老闆現在都不知道在哪裡。

此時的沈初寒,站在婦科室的門口,一個人坐在長椅上發愣。他今天被沈媽叫來陪容溪做產檢,不得不從命,所以就來了。沈初寒坐在長椅上,兩隻手交叉着放在一起,他還在想遲安安,他想知道昨天沈媽到底和遲安安說了些什麼,讓遲安安想要這麼快就放棄。

沈初寒也不敢那麼直白地問沈媽,怕惹她生氣。

容溪做好了產檢以後,就和醫生聊了幾句,沈初寒至始至終都沒有踏進來一步,所以醫生沒有看到沈初寒。

醫生見容溪還是有想要打掉肚子裡的孩子的想法,不禁開口問道,“你丈夫前幾天還過來和我說他會勸你不要打掉這個孩子呢,是沒說嗎?”

聽醫生口中說出的“丈夫”這兩個字,不禁讓容溪心下一緊。丈夫,她哪來的什麼丈夫?是沈初寒在暗中調查還是另有其人?

醫生見容溪面露驚訝,不禁疑惑道,“你的丈夫不是叫謝冰嗎?他上次來還看了你的產檢記錄。”

醫生說的不是沈初寒,那麼這個謝冰指的應該就是那個男人了,難怪他嫩幹麼肯定自己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看來早就在暗中調查了,居然還說自己是他的妻子,真的是可笑至極。

容溪牽強地笑了笑,“對,是他,我以爲是別人。”

容溪站在門口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原來他叫謝冰,不過他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明明事情發展得很順利,卻偏偏突然出來這麼一個岔子,容溪都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

更何況她現在還不知道謝冰的身份,看來得查清楚才行。

沈初寒回到公司的時候,特地改了路線,按照以往的話,他會經過遲安安面前,但是今天,他卻偏偏沒有從那邊走,不知道是因爲還在賭氣還是什麼,反正沈初寒今天的心情還不是太好。

秦明還在外面猶豫着要不要進去跟沈初寒說這件事情呢,酒杯沈初寒叫了進去。沈初寒扶了扶額,感覺有些不舒服,看到秦明進來以後,沈初寒才把桌子上的一沓材料往秦明面前一放,略帶慵懶的聲音慢慢地說着話,“把這些材料整理好,下午開會要用。”

突然想到了遲安安,沈初寒的手不禁攢得更緊,“遲安安那個怎麼樣,劇場一切拍的還順利吧?”

秦明慢慢地低下頭,隨便地回答道,“恩,一切進行得很順利,至於遲安安……”秦明慢慢地擡起頭,沈初寒看着他一臉猶豫的樣子,有些疑惑,心中也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了不安,“遲安安,怎麼了?”

秦明不敢看沈初寒,兩隻手尷尬地不知道往哪放,只能搓在一起,目光也隨便地望着除了沈初寒以外的東西,“遲安安被辭退了,已經收拾東西離開很久了。”

秦明說完這一句話,就看見沈初寒的眼神裡盡顯哀傷,怎麼能不哀傷呢。沈初寒還有一點氣憤,怎麼能不氣憤呢,她爲什麼就不能再爲自己稍稍堅持一下呢?沈初寒一把用力將那一沓厚重的資料盡數都推到了地上,眼眸裡反射出來的寒冷緊緊包裹秦明周身,嚇得秦明連忙低下了頭,“誰辭退她的?我都還沒允許,誰敢這麼做?”

秦明囁囁喏喏地回答道,“是沈老夫人。”

沈初寒聽到秦明的這一句話,臉色立馬有所改變,是他的母親,是他的軟肋之一,是他最愛的女人之一,爲什麼一定要這麼做呢?

就不能支持自己的兒子一回嗎?

沈初寒表示自己現在有些小傷心。

秦明都不知道自己保持低頭的動作保持了多久,只記得直到自己的脖子感覺到了痠痛,沈初寒的聲音才慢慢地響了起來,“她不回來也可以,但是劇本是她寫的,她必須重新回到劇組,去完成她自己的任務,至於公司,她不想回來就別回來了。”

不得不說,遲安安自認爲自己輸給了沈媽,沈初寒自己也是這麼認爲的,他到底還是輸給了自己的母親,輸給了那一個女人。

秦明聽到沈初寒這樣吩咐,雖然不知道自己的老闆在打着什麼算盤,但還是點了點頭,“是,沈總。”

秦明撿起了那一沓資料,才慢慢地退了下去,不得不說,自己老闆發起火來也是恐怖,這一沓資料裡面,有好幾份文件夾都被毀了,或許這不是因爲自己老闆的力氣太大的原因,而是因爲沈初寒是真的很在乎遲安安吧。

秦明打電話給遲安安的時候,遲安安正好在和保姆一起做家務,看到是秦明來的電話,遲安安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秦助理,找我有什麼事嗎?”

秦明倒是回答得爽快,“遲安安,沈總說你不回公司也可以,合同也可以給你取消,但是你必須回到劇組,直到這一部劇順利拍完,你覺得怎麼樣呢?”

能幫上沈初寒的忙也不錯,並且也不用再見沈初寒了,這或許也是一件不壞的事情,遲安安這麼想着。

秦明以爲遲安安猶豫着不想答應自己,又繼續說道,“遲安安,你知道嗎,沈總知道你離開以後真的很生氣,文件夾都被他打壞了,而且他的眼神裡,有悲傷也有憤怒。”現在你總該能體會到沈總對你的真心了吧。

這句話沈初寒可沒有叫秦明告訴遲安安,這句話是秦明實在看不下去才說出來的,沈初寒對待遲安安的真心,秦明可都是看在眼裡的。

這大概是沈初寒的正常反應吧,遲安安並不覺得奇怪,不過嘴角慢慢地勾出一抹苦笑,“謝謝你,秦助理,我一會就去劇組。”

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感動,或者說那應該不是感動,應該是多少有些觸動,讓遲安安知道,自己對於沈初寒來說有着重要的意義,這樣也就夠了。

秦明滿意地點了點頭,“也謝謝你,遲安安。”

親民掛了電話,向沈初寒的辦公室望去時,他好像在發呆,手漫不經心地轉着鋼筆,等到鋼筆掉在了桌上,沈初寒又慢慢地低下了頭。

這下子像來真的一樣,看來兩個人是真的打算分開了,不是因爲不愛了,而是因爲太愛了。

沈媽怕沈初寒不肯放遲安安走,還特地來了公司一趟,,確定遲安安離開了以後,沈媽才慢慢地走進了沈初寒的辦公室。

看到自己的兒子好像在發呆,沈媽咳嗽了兩聲,“初寒,工作時間你在幹嘛?”沈媽坐到沈初寒的對面,秦明自覺地端進來一杯咖啡以後,就又乖乖地退了出去。

“媽,你怎麼來了?”沈初寒放下手上的鋼筆,開始看手裡的報告,沈媽喝了一口咖啡以後,才慢慢地開口,“初寒,你不問我爲什麼讓她離開嗎?”

沈媽對這個倒是挺感興趣的。

沈初寒放下報告,口氣中聽不出冷淡,“你那麼想讓她離開我身邊,我又有什麼辦法呢?”

這句話是實話,可以這麼說,沈初寒最終如果非要在遲安安和自己母親之間做個抉擇的話,他應該還是會毅然決然地選擇沈媽,因爲那是他媽。

“初寒,你要知道,小溪纔是最適合你的。”

卻不是我最愛的。還有,沈媽一定不知道容溪所做的一切吧,如果她知道了,還會這麼認爲容溪是自己印象中的那個容溪嗎?

沈初寒不敢告訴沈媽這個驚人的事實,怕她會經受不住。

“容溪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我的,我會查出來是誰的。”沈初寒一臉堅定地望着對面的沈媽,而沈媽看着沈初寒如此堅定,就好比看到了昨天的遲安安一樣,那個時候她的目光也是那麼地堅定。

沈媽聽到這句話當然會生氣了,這叫什麼話,明明就是沈初寒的孩子,怎麼現在又會被認爲不是他的孩子呢?沈媽有點傷心,她以爲沈初寒是因爲想躲避這責任纔不敢承認,當下口氣就顯得有些生硬,“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容溪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你的還能是誰的?”

沈媽現在對容溪好得就像是對親生女兒一樣。沈媽見沈初寒扶額,有些擔憂地望着沈初寒,苦口婆心地勸着,“傻孩子,忘記遲安安吧。”

可以輕易地愛上,卻不能輕易地放下,沈初寒註定是忘不掉遲安安的,因爲他已經愛得無法自拔了。

沈初寒沒有再理沈媽,而是繼續看着報告,心裡卻想着遲安安。

沈媽見沈初寒陷入了沉思,嘆了口氣,就慢慢地起身離開。

另一邊,容溪已經查到了謝冰的身份,現在自己就坐在謝冰辦公室裡的沙發上,謝冰臉上似有若無地帶着一抹笑容,還親自地爲容溪泡了一杯茶,慢慢地放在了容溪的面前,“你嚐嚐。”

容溪卻很難像謝冰一樣還能笑得出來,“謝謝,我不喝茶。”

謝冰慢慢地坐在了容溪的對面,望了一眼站在身邊的助理以後,就讓他退下了去了。其實謝冰的確很奇怪爲什麼今天容溪會來找自己,“容小姐是怎麼查到我的?我記得我那天沒有留下任何關於我的信息吧。”

謝冰笑着抿了一口茶,“今天的茶泡得有點苦了。”

容溪不知道這個時候,他還有什麼閒情可以在這裡慢慢品茶的,現在只有自己一個人這麼着急嗎?

容溪直截了當地說出了自己今天來的目的,“我找你來,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的……”這句話還沒說完的時候,謝冰的助理就走了進來,目光略過容溪,最後落在了謝冰的身上,“謝總,會議資料已經準備好了,可以開始會議了。”謝冰點了點頭,然後助理就慢慢地離開了。

謝冰拿起桌子上的會議資料,準備離開去會議室的時候,謝冰突然又轉了身,目光落在容溪的身上,“你可以選擇等我。”

丟下這麼一句話,謝冰就離開了。

這叫什麼話,看來謝冰是篤定自己一定會留在這裡等他回來了?真的是可笑,一直是隻有別人等容溪的份,怎麼今天容溪卻要等一個和自己不相干的人?

容溪輕笑了一聲,拿起包就準備離開,可是走到門那裡,容溪還是停住了腳步,自己不能就這麼離開,她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謝冰談,萬一謝冰揭露了她的僞裝,把事實告訴沈初寒的話,那麼一切就完了。

所以容溪最後還是慢慢地坐回了沙發上,然後接下來就是漫無目的的等待了。

謝冰開完會回來的時候,看到容溪還站在那裡,嘴角慢慢地露出一抹微笑,慢慢地走上前去,然後坐在了容溪的對面,“我還以爲你離開了,正所謂人走茶涼。”

沒錯,桌子上的兩杯茶已經涼得差不多了,可是容溪沒有走,也在謝冰的意料範圍以內,因爲他知道容溪有話想要和自己說。

容溪卻沒有心思再在這裡待下去,直接開門見山,“你的公司發展得不錯,你不缺錢,那你想要什麼?”

之前謝冰給她打的那一次電話,還有再加上之前在醫院見面的那次,容溪知道謝冰會成爲自己的阻礙。

謝冰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我不知道容小姐說這句話的意思。”

容溪有些不耐煩,“你知道我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但是我不能讓你知道。”

因爲如果他知道了,對自己會產生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爲什麼呢,因爲沈初寒嗎?”謝冰喝了一口涼茶,只覺得口中都是苦澀的味道。

謝冰說的沒錯,還真的是因爲這個。容溪並沒有感覺到任何恐懼,因爲她現在不能恐懼,再走錯一步,所有分寸都要亂了,“不管是不是因爲他,你只要當做那晚上的事情沒有發生,把我當成陌生人就可以了。”

“因爲你和沈初寒之間的關係不怎麼好,於是你打算用肚子裡的孩子來挽回沈初寒?”

謝冰本來只是猜猜的,但是他沒想到的是,自己還真的是猜對了,容溪因爲聽到這一句話,臉色都變了,像是被人揭穿了一樣,容溪裝作鎮靜的樣子,手心已經在慢慢地冒汗了。

“到底要我怎麼做,你纔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容溪今天一定要處理好這件事情,不然的話,就麻煩了,謝冰完全有可能會讓自己之前擬定好的計劃全部作廢,容溪不想這一次再輸了。

因爲她再輸一次,她就沒有勇氣再繼續開始了。

“我沒有想過要害你,但也沒想過讓沈初寒他們矇在鼓裡。”謝冰自認爲自己還不算是一個太壞的人,他還是知道做人的基本原則的。

容溪卻恨恨地望着謝冰,“如果沒有那麼一個晚上,現在我也不會坐在你對面。”那一個晚上,如果他沒有在她的酒裡下藥,他們後來也就不會發生關係,現在也不會有這麼多的餓破事。

“那一晚的事情我和你說對不起,不過如果我不知道這個孩子是我的話,那麼這個孩子不也會助你一臂之力?”

他不得不承認的是,那個晚上他真的是被容溪迷住了,燈火迷離下已經醉酒的容溪,讓他很想擁有,讓他內心生起了佔有慾。

所以說嘛,人都是自私的,不過是各取所需而已。

容溪發現自己和謝冰談不下去了,當下就起身,拎着自己的包準備走,出辦公室門的時候,容溪冷冷地丟給了謝冰一句話,“既然談不來,那我就直白地告訴你,攔我者死。”

自己都已經說到這種份上了,如果謝冰還不明白自己的意思的話,那麼自己也只能把他當敵人看待了。

謝冰聽到這句話,沒有回答,只是淺淺一笑,如果容溪非要這麼做的話,那麼他也只能奉陪到底了。

另外一邊,沈初寒好不容易忙完了手裡的工作,下班以後,看着成羣結隊的人離開公司,沈初寒的內心突然有些失落,也不知道這失落哪裡來的。

以往一下班自己跑的比這些員工還要快,因爲他要去接遲安安,那個可以算是他的動力,但是現在卻不行了,因爲遲安安已經不再是屬於自己的了,自己沒有資格再去打擾人家。

不過他真的很想知道,遲安安到底是因爲什麼而這麼輕易就放棄,他們或許可以像朋友一樣地聊聊天,談談心。

沈初寒這麼想着,就開車去了劇組的片場。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去的時候,遲安安好似也正好出來一樣,明明都離下班時間好久了,她怎麼纔出來?

沈初寒把車子停在一邊,然後才慢慢地下車,慢慢走近遲安安的時候,沈初寒自己想了很多,他在想怎麼和遲安安搭話。

想着想着,自己就已經走到了離遲安安五步遠的距離。遲安安分明地也看見了自己,可是目光卻落在別處。

就這麼不想見自己?沈初寒慢慢地走過去,“遲安安,下午好啊。”沈初寒說完這句話才發現自己的開場白似乎有些奇怪,但是明顯遲安安也是微微怔了一下,然後緩緩地笑了,像是對朋友的那種笑一樣,“下午好,沈初寒。”

既然兩個人早就沒戲,或許現在打個這麼普通的招呼也未嘗不可,就當成普通的朋友關係吧。

“陪我出去喝喝酒?”現在沈初寒站在遲安安身邊,內心居然無處安放,好像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一些莫名的悸動。

遲安安在沈初寒問完這句話的時候,就果斷地給出了自己的答案,“不了,我還有事。”她既然答應了沈媽的,遲安安肯定也就是會努力做到的。

遲安安見沈初寒站在那裡沒有反應,當下什麼話都沒有說,直接繼續向前走,這一回沈初寒並沒有拉住她的手,沒有將她拉入自己的懷中,只是緩緩地開了口,“連朋友之間的談心聊天都不行?既然這個樣子的話,遲安安你不覺得自己太狠了些?”

遲安安最終還是答應了,也是,兩個人爲什麼分手以後就不能做朋友了呢?

沈初寒帶着遲安安去了一傢俬人的酒吧,人少,清淨。遲安安不太喜歡喝酒,也怕自己今天萬一喝多了不好,所以就點了一杯白開水,坐在遲安安對面正在和琴酒的沈初寒看到遲安安面前的白開水,不禁笑出了聲,“遲安安,我是帶你來喝酒的,你就喝這個?”

遲安安卻淡淡地回答道,“白開水對身體好,酒喝多了傷身。”

行吧,不出一分鐘,沈初寒也把自己手中的琴酒換成了一杯白開水。於是如果你正好經過“離人”的這件頗有格調的小酒吧,你會看見最裡面靠窗的位置,有兩個人端着各自手中的水杯,然後獨自望着窗外,沉默不語。

沈初寒不說話,遲安安也就不說話,兩個人都心照不宣地安靜着,氣氛似乎有些尷尬。沈初寒喝了一口開水以後才慢慢地開了口,“遲安安,你能告訴我,昨天她到底和你說了什麼?”

遲安安的兩隻手始終握着白開水的杯子,似乎想要從水杯裡面博得一絲絲溫暖一樣,遲安安望向沈初寒,僅僅只是一眼,目光又望向了別處,“這個真的有這麼重要嗎?”

現在不是已經分開了,這不就是他們之間的結局,爲何還要再去糾纏這其中的因爲所以呢?

“對我來說挺重要的。”沈初寒定定地望着遲安安,眼神閃過一絲絲悲傷,不巧,正好被遲安安捕捉到了。

“你母親很愛你。”遲安安緩緩地開口,卻被沈初寒反駁道,“我想知道的不是這個。”

遲安安笑道,“因爲她很愛你,所以我才決定放棄。”遲安安看着沈初寒滿臉的疑惑,然後又繼續說道,“我從小在孤兒院長大,被人收養了一年以後又送了回去,從小到大沒體會到什麼是親情。”遲安安看到沈初寒的臉色漸漸地有了改變,嘴角慢慢地勾起了一抹微笑,“昨天伯母求我離開你的時候,我看到了她眼裡對你真誠的愛,那也曾是我想要的親情,所以我決定放棄。”

遲安安又喝了一口開水,手卻被沈初寒的大手握住,“你能不能爲自己想想?”

說實在話,遲安安剛剛說的那些話,深深地觸動了沈初寒的內心,讓他更想有了保護遲安安的衝動。她沒有家,他則是想給他一個家。

殊不知一切似乎沒有自己想的這麼簡單。

“沈初寒,我沒有權利讓你在我和伯母之間做一個選擇,所以接下來,你要讓自己愛上容溪,這樣就完美了。”

然後遲安安就可以滿意地看着他們在一起幸福地過日子。

“你知道我愛的始終只有一個人。”那個人一直都是你,遲安安。

遲安安掙脫開沈初寒握着自己的手,沈初寒的確乖乖地鬆開了,“沈初寒,時間會改變一切,容溪的性子並不壞,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希望你的心裡有她的位置。”

遲安安知道自己本來應該是極其討厭容溪的,因爲她用了卑劣的手段才搶到了沈初寒。但是遲安安後來再仔細想想,覺得這一切似乎又都在情理之中,女人都是需要一個男人保護的,容溪最初的想法也不過如此。

所以平心而論,只要容溪以後不再做過分的事情,遲安安是可以原諒容溪之前做的傷害她的事情。

“那你呢,心裡不也一直有我的位置,爲什麼現在要把我拱手相讓?”沈初寒或許還不能理會遲安安現在的心情,他只想知道爲什麼遲安安要離開自己。

“兩者不同,沈初寒,我可以不愛你的,所以希望你也儘早放下。”見沈初寒明顯有和自己糾纏不清的樣子,遲安安才把話說得有些決絕,爲的不過就是希望沈初寒也可以徹底放下這段情。

“還是你絕情。”沈初寒丟下這一句話,起身離開,回頭望向遲安安的方向的時候,卻發現她頭也沒回,沈初寒現在更是失落,轉過頭徑直地走出了酒吧,心裡慢慢的都是失落。

遲安安當然沒有回頭,因爲自己的淚水已經順着臉頰,慢慢地滑落到了水杯裡去,遲安安感覺自己好像聽見了眼淚掉落的聲音,“咚”的一下,像是落到了自己的心頭,像是重重地一擊。

走了也好,走了也好,一個人清淨了。遲安安給自己點了沈初寒剛剛的酒,一看就很烈啊。

沈初寒接到沈媽的電話的時候,真心地不想接,掛斷了一下以後,徑直去了自己的別墅,但是不出十分鐘,自己的車子還是臨時改了方向,往沈媽的老宅子開去。

如果非要讓他在遲安安和沈媽之間做一個選擇,沈初寒是一定會選擇沈媽的,所以他纔會換了行車方向。

今天似乎有點累,沈初寒不讓自己再去想遲安安,可是腦海中總是浮現她的面容,耳畔邊也時常回蕩着她剛剛在酒吧裡說的話。

“遲安安,什麼時候爲自己想想呢。”喃喃地開口,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口氣說着話,把外套遞給保姆,自己換了拖鞋,就慢慢地走了進去。

這個家,他想進,卻又不想進。

終於還是邁出了這個步子,沈初寒給自己倒了一杯開水,眼前就又浮現了遲安安的那張面容,他現在分明地在想她,可是他不允許自己想她。

沈初寒有些不耐煩地放下水杯,去了客廳,發現容溪和沈媽聊得正嗨,想要上前的時候,容溪開口說的一句話卻讓沈初寒的步伐止住了。

“阿姨,遲安安一定會圖謀不軌,她不會那麼輕易地就離開的。”容溪要徹底先把遲安安搞垮,才能再去解決別人。

沈媽聽到這句話,有些驚訝,“她昨天不是好好地答應了我了嗎?”難道會出爾反爾?其實她昨天求遲安安,遲安安看着她的時候,沈媽那一刻覺得遲安安或許並不是一個壞女人。

“阿姨,你不知道,遲安安是一個很有心計的女人。”

聽到容溪這句話,沈媽像是被洗腦了一樣,點了點頭,“我就說,她怎麼會那麼輕易地答應。”

沈初寒站在那裡,突然爲遲安安感到不值,剛剛在酒吧的時候,遲安安還一個勁地讓他對沈媽和容溪好一點,讓他好好照顧沈媽,讓他努力愛上容溪,沒想到吧,遲安安應該不會想到,現在這兩個人在一起說着她的壞話,讓沈初寒有點氣憤。

但是那終究是自己的母親,沈初寒壓制住內心的怒火,慢慢地走到沈媽的旁邊,然後慢慢地坐了下來,沈初寒的目光狠厲地落在容溪的身上,“容溪,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格說她?”

容溪聽到這句話,連忙裝作委屈的樣子望着沈媽,於是沈媽聽了這句話就有些不開心了,她發現,只要沈初寒護着遲安安一分,沈媽就會多恨遲安安十分。“初寒你幹嘛那麼兇,傷到孩子怎麼辦?”

沈初寒卻輕笑一聲,一臉嘲諷地望着容溪,“你們在這裡這麼說着她,她卻還讓我好好照顧你們,媽,您不覺得自己做的過分了一些?”

沈媽聽到自己的餓兒子這麼說,臉上的臉色慢慢地有了改變下意識覺得自己好像說的還真的有點過了。

容溪見狀連忙裝出一副柔弱的樣子出來,走到沈初寒的身邊,想要挽住沈初寒的手臂。

“不管怎麼樣,我懷了你的孩子,你怎麼可以再去想別的女人?”

沈初寒表示自己現在看到容溪這張虛僞的面容,就覺得很噁心。當下手一甩,就把容溪甩到了一邊。其實沈初寒用的力並不大,但是容溪還是緩緩地倒在了地上。

沈媽看到這個樣子,連忙走到容溪的身邊,慢慢地把容溪扶起來,眼神裡滿滿的都是擔心,“容溪,孩子沒事吧?”

容溪勉強地笑了笑,“沒事,阿姨費心了。”說完這句話,容溪又望向了沈初寒,裝作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初寒,這是你的孩子啊。”

說的就像真的一樣,沈初寒發現自己真的是越來越討厭容溪了,什麼都是裝出來的,讓人看了覺得很噁心。

沈媽也怒視着沈初寒,“沈初寒,你不想要這個孩子,我還想要!”

沈初寒卻冷冷地望着容溪,絲毫沒有理會沈媽滿臉的不悅,“容溪,你放心,你肚子裡孩子的親生父親,馬上就要查出來了。”

沈初寒勾脣一笑,慢慢地離開了客廳,直接上樓去了書房。

容溪微微怔了怔,只知道耳邊傳來了沈媽的聲音,“這孩子淨說瞎話,肚子裡的孩子除了是他的,還能是誰的?”

容溪現在心裡越來越着急了,聽沈初寒這麼一說,就感覺他好像已經查出了一些什麼事情一樣,看來自己也要早點下手了,就算不能重新再擁有沈初寒,那麼自己也要徹底搞垮遲安安。

容溪端了一杯熱牛奶進來,放在了沈初寒的眼前,沈初寒卻絲毫沒有理會她的意思,這也是在容溪的意料之中的,沈初寒現在估計恨自己都來不及,又怎麼會來搭理自己呢?

“沈初寒,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容溪略帶試探的問着沈初寒。現在自己和沈初寒之間,自己對沈初寒已經沒有了最初的那種感覺,沈初寒現在也只能算是自己的一個目標,最終目標。

聽到容溪這麼一說,沈初寒才把目光落在了容溪的身上,“你怕我知道一些什麼?”

容溪裝作不怕的樣子,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我怕什麼,肚子裡的這個孩子本來就是你的。”演戲演得多了,容溪都有了底氣,雖然現在心裡很是着急沈初寒接下來會怎麼回答,但是表面上倒還是一副風平浪靜的樣子。

“我可以確定的是,這個孩子的父親另有其人,至於是誰,我還在調查,相信馬上就有一些眉目了。”

沈初寒既然不能告訴沈媽容溪之前做的種種事情,但是這一件事情還是要說出來的吧,相信自己查明瞭真相告訴沈媽的時候,容溪那個時候也就玩完了。

容溪表面上很鎮靜,但是手卻握的更緊了,“沈初寒,那我們就等着看吧。”

容溪的心裡早就有所思量,看來得提前把這個孩子打掉了,這樣即使孩子打掉,自己也不會虧損什麼,只要把這個栽贓在遲安安的頭上,那麼沈媽對遲安安的態度也會有所改變的。

謝冰站在13層樓上,俯視着這底下的夜景,謝冰臉上的神情也看不出來是什麼意味。

“謝總,容溪半個小時之前去了一趟藥店,據悉是買了打胎的藥。”謝冰的私人助理慢慢地走了進來,望着謝冰的背影。

“哦?”看來是要打胎了,是想和自己撇清關係嗎?謝冰的嘴角慢慢地勾起一抹笑容,他倒是想要看看容溪接下來打算做什麼,不過一定不是什麼好事了。

謝冰最近通過調查,也知道了遲安安和沈初寒之間大概的事情,也知道沈初寒和遲安安原本是互相相愛,但卻因爲容溪在,所以兩個人分分合合很多次,據悉最近又分開了。

謝冰雖然是這場愛情遊戲裡面的局外人,他也的確捉摸不透爲什麼遲安安這麼快就要放手,但是他對遲安安、沈初寒和容溪這三個人之間的愛情故事倒是挺感興趣的。

他想知道最後到底誰勝誰負,不過想想好像感覺也是容溪勝了一樣,因爲她做事的手段太狠了。

“這場遊戲真的是越來越有趣了。”謝冰突然一個回頭,目光裡盡是不知意味的笑意,“給我好好盯着她,一有行動就打電話給我。”

“是,謝總!”

窗外的夜景是那麼地迷人,卻又是那麼地危險,《煙火之都》這部劇的名字,遲安安就是看着這迷人而又危險的城市夜景來的靈感。迷人是因爲它有它該有的繁華,危險是因爲,太過美麗的事情本身就暗藏着一些不爲人知的危險,誰都想進入這美麗的盛都,想要親眼一睹它的繁華。

一眼是可以決定終生的,因爲被它的繁華迷住,所以人們想盡辦法地想要留住這指尖轉瞬即逝的繁華,爲了它而開始暴露自己的本性,最後不僅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繁華,反而把自己給賠了進去。

追悔莫及。後來才發現人生的道路上,每一件事情都沒有後悔的機會,事情不論大小,只要做了,就會得到相應的結果。

火速根本沒有必要後悔,因爲最開始本來就是自己自願的,不是嗎?既然自己自願,那麼又怎麼可以去怪別人呢?

遲安安知道自己好像醉酒了,不過還好,酒醉的不是很深,還有可以分辨東南西北的意識。

慢慢地踱步在這煙火之都裡面,遲安安真的想看看煙火綻放完以後剩下的悲涼,人們只看煙火的絢爛,卻沒有去在乎過它遺落後的悲涼慘景。

這大概就是遲安安喜歡煙火的原因,不是因爲它夠絢爛,而是因爲它足夠悲涼,足夠涼了人心。

人總是想要去追尋那些溫暖難得的東西,就算像飛蛾撲火一般最後只落得死去的下場,但也依舊願意,這就是人的真性情。

說實在話,遲安安也願意。

沈初寒就像是那燈火,她就是那飛蛾,不過是爲了那片刻的溫暖,卻賠進了去了自己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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