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你自找的

“咳咳……小姐,大少爺,你們醒了嗎?”慎行低聲在房門外叫喊着。

慎行這一夜幾乎很難熬,因爲懼怕軒轅冰的身份,所以他就在遠離大樹的角落裡待了一夜,似睡非睡的感覺真的是很不好,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他也終於有理由起身活動了,所以他就忙去做早飯,昨晚的晚飯是小姐做的,雖然他是侍從,可是在夏侯府的生活不錯,他又是杜氏相中的,準備給夏侯怡做侍郎的,爲此這些粗使的活兒,他並不擅長,在這種簡陋的地方生活那就更不用說了。

所以凌笑然在看到他手忙腳亂的時候,就直接出手幫忙了,要讓夏侯睿來做這一大家人的飯,她想都不會想,還是她來做比較實在。

卻不想她的這一舉動,讓慎行很是激動,還以爲他會被凌笑然責罵,或者是被趕走,卻不想她什麼也沒說,而是直接接過了手,自始至終都是溫和的模樣,沒有絲毫的不悅,這讓慎行感到內心是顫抖的,當然,他也不會錯失接近凌笑然的機會,這可是第一次與她靠的這麼近,一邊給凌笑然當下手,一邊偷偷地觀望着她,見到凌笑然認真專注的側臉,慎行不由得神思飄渺起來……

爲此慎行突然間很喜歡做飯了,特別是按照凌笑然交給他的辦法做簡單的食物,感覺就像是重溫了一遍他與凌笑然共度的時光。

可是等到食物都要涼掉了,小姐還沒有從房間出來,慎行有些焦急了,這才按耐不住來到了房門口叫人。

就在慎行忍不住要推門進去的時候,‘吱呀!’房門開了,夏侯睿面無表情的出現在了慎行的面前。

“額,大少爺……”慎行有些慌亂,也有些害怕,特別是夏侯睿面無表情的模樣,就給人一種神秘莫測的感覺。

“她很累,不要吵醒她。”說完夏侯睿就往藥房去了,既然凌笑然說了這個人不可信,又說了要對藥房的東西留心,那麼他就要去整理一下藥房了,說不準還要重新再再配置一些東西。

“是,大少爺。”慎行恭敬地站在哪裡不敢再亂說話了,直到夏侯睿走遠了,還是保持着站立的姿勢,這一次他滿腦子想的夏侯睿說的話‘她累了……’,不知道爲什麼原本喜悅的心,一下子空蕩蕩的,臉上也露出了苦澀的笑容。

直到日上三竿,凌笑然纔算是醒過來,窗外的耀眼陽光很是刺眼,這讓凌笑然禁不住再次閉上了眼睛,卻不想聽到了翻書的聲音,忽然張開眼,“咦,你怎麼在這裡?”

在一旁看書的夏侯睿,一邊看書,一邊淡淡的回答:“你在我的房間。”也就是說你侵佔了我的地方,我又能到那裡去?

幸好凌笑然觀察人仔細,也留心着身邊人的真實反應,否則還真不好把握夏侯睿的真實用意。

凌笑然點點頭,然後慢悠悠的下牀,“呵呵,你當時也沒說我不能睡牀嘛,再說了,我們馬上就要回夏侯府了,等到我們下次再來這裡的時候,給你準備新的牀單被褥就好。”與夏侯睿成親這段時間,她最先了解的就是夏侯睿的怪異脾氣,其次就是他的潔癖,恨不得自己呼吸的空氣都是別人沒用的。

夏侯睿對此沒有任何的意見,因爲他在默許凌笑然睡在這裡的時候,就想過其他的事。

凌笑然不顧形象的伸伸懶腰,露出了滿足的笑容,“我總算是活過來了,昨晚可算是折騰死我了。”

“你自找的。”

夏侯睿的話讓凌笑然原本活動的手腳一下子僵硬住了,不自然的笑笑,“不是說不提了嘛,你又在戳我傷疤。”不是說她要放棄東方墨,對他置之不理,而是夏侯睿的幾句問話,讓她更加清楚的面對自己的窘況,她除了爲東方墨乾着急以外,什麼也爲他做不了,也許就是她的‘消失’纔是最合適的,畢竟這也是東方墨自己的命運,東方墨不能抗拒的命運,她應該相信他纔是。

夏侯睿見到凌笑然如此,也不再說什麼,轉而說道:“如果你的動作再慢一點,我們明天再走好了,我不想睡在深山裡。”

“明天?”凌笑然一愣,“這不好吧,義父不是說要等着用藥嗎?”

“沒關係,讓母親疼一天而已,她撐得住。”夏侯睿面色淡淡的,好像是在說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額,咳咳……”凌笑然很想笑,但是想到夏侯英對待她還算不錯,若是在背後笑她生了這麼一對極品兒女,好像不善良,所以就變成了咳嗽聲。

夏侯睿眉頭微皺,“都給你服藥了,你還咳嗽,你的身體真差。”說着又拿出了瓶子要給凌笑然塞。

凌笑然忙拒絕,“我沒死,只不過是口渴了。”雖然夏侯睿的藥丸很好用,苦味也減少了很多,但是她不想做一個藥罐子,就算是有個神醫族的夫郎,也沒有必要每天吃藥玩吧。

在凌笑然喝口茶水平息下來之後,忙說:“整理一下吧,我們這就回去。”離開夏侯府雖然只有一天,但是她也害怕喬渝擔心她。

“我說了明天回去,你不是還有事要辦嗎?”夏侯睿難得提醒凌笑然。

“我有事?我有什麼事啊?”凌笑然那有些不解。

“那座山裡的濃霧再過一刻鐘就會消散,你要抓緊時間進去,因爲一個時辰後就會再升起。”昨天凌笑然找同福詢問密林的情況,他無意中聽到了,自然是明白她對裡面還是念念不忘。

凌笑然沒想到夏侯睿會看出她的想法,“呵呵,我有什麼心思還真是瞞不過你。”隨後就把她想去密林的好奇心說了一遍,“哪一次我是爲了尋找神醫的,卻不想有眼不識泰山,神醫就在我面前,但是我也對這個密林充滿了疑惑,明明原來就是一座其貌不揚的小山,爲什麼走進去就會雲山霧繞的,很難出來,所以我懷疑裡面是不是有什麼奇珍異寶。”

“沒有什麼奇珍異寶,只不過是我與父親在外面採摘的藥草種在了裡面。爲了防止別人弄壞了,我們又在密林四周種植了迷huan草之類的。”

“額,也就是說這些濃霧都是你們製造出來的?”凌笑然顯然是被嚇到了。

“確實如此。”夏侯睿根本就不覺得什麼,他們不想讓別人弄壞藥草,而且又沒弄出人命,這已經很好了。

凌笑然慢慢的閉上了嘴巴,對這種人還講什麼道理呢,最後無力地問:“哪些藥材應該很安全的是不是?”

夏侯睿點點頭,他們可不只是在周圍種植迷huan草這麼簡單,更多的是一些相應的毒藥也佈置在藥材其中,而且這些藥材其貌不揚,如果不是有心人士,不會發現的。

聽到這話,凌笑然放心了,“這就好,那我們還是回去吧。”

“你不去密林了?”夏侯睿沒想到凌笑然這麼快就放棄了,當時他可是看得出凌笑然對哪裡很是嚮往的。

“不用了,只要你打理好一切就是了。”再說了,他們這邊還跟着一個慎行呢,她可不想讓慎行知道他們所有的秘密。

等到凌笑然與夏侯睿走出房間,慎行仔仔細細的在整理昨天軒轅冰弄壞的菜地,他不想讓自己閒下來,但是在這裡也無事可做,既然昨天凌笑然細心收拾了,那麼他也繼續好了。

“哎,慎行,有吃的沒?我餓了。”凌笑然站在哪裡叫喊着。

“是,小姐。”慎行遠遠地一鞠躬,然後就往廚房去了。

“咦,他這是怎麼了?”凌笑然覺得奇怪,平日裡她只要出現,慎行都是顛顛兒的跑過來,笑臉相迎問她需要什麼,今天卻是明顯的躲避,不知道發生什麼了。

當然凌笑然也沒有指望夏侯睿會回答她,因爲這個人的行爲從來都不在正常的範圍內,他能讓自己保持安靜就很不錯了,轉而象徵性的問道:“你吃了嗎?要不要一起吃一點?”

“好。”夏侯睿也不客氣。

天知道所有人都沒有用飯,都在等待着她,包括已經離開的軒轅冰主僕,同福是想要道謝的,平靜下來的軒轅冰自然是想要與凌笑然好好的說句話,不過凌笑然遲遲未起,這可是惹惱了他,最後也不等了,帶着同福就走,爲此凌笑然醒來後也沒見到他們,知道他們先行離開了,反而是鬆了一口氣,這種祖宗,很難伺候,最好是再也不見。

等到三個人回到夏侯府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凌笑然直接去了夏侯英的住處,喬渝得到了消息,遠遠地就跑了出來,“笑然,你可回來了,怎麼去了這麼久?你怎麼樣啊?在外面有沒有受委屈?”

“呵呵,爹爹,我怎麼可能會受委屈?又有誰會給我委屈呢?”凌笑然暗暗打量着喬渝氣色不錯,這才放心。

喬渝也是上下的打量着凌笑然,然後又轉向了一旁的夏侯睿,“睿兒,你怎麼樣?笑然沒有欺負你吧?”

夏侯睿看了凌笑然一眼,這才說:“沒有。”

喬渝頓時就以爲發生了什麼,“笑然,你說,你把睿兒怎麼了?”笑然一向聽話懂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省心,怎麼沒有好好照顧自己的夫君呢?

凌笑然頓時就感覺冤枉死了,“哪有,哪有啊……”下意識的拉着夏侯睿的手羞搖晃,“哎,你說清楚啊,我怎麼欺負你了?”

“我說沒有啊。”夏侯睿不明白這對父女爲什麼聽不懂他說的話,他更不明白凌笑然明明說過會尊重他,不會不經他的允許就隨便碰觸他,可是她卻是一再的冒犯,而且他更爲糊塗的是他並沒有想象中的勃然大怒,好像是越來越自然了……

“可是你說話大喘氣啊,而且你還看我一眼做什麼?”凌笑然急了,這個熊孩子,不知道他那麼做會多麼引人誤會嗎?

“我看你不行嗎?”夏侯睿平靜的望着凌笑然,她長得又不是醜,如果她不喜歡被人看,可以直說,或者是帶着紗帽也行。

“額……”凌笑然感覺快要被夏侯睿弄瘋了。

“你也在看我,我也沒說什麼。”

“你是說我小氣?”凌笑然一聲尖叫。

夏侯睿依舊沒有什麼表情,但是他的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哈哈……”夏侯英爽朗的笑聲終於驚醒了還在與夏侯睿爭鬥的凌笑然,擡頭看看,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們已經走進了夏侯英的房間,滿屋子的人都是掩嘴而笑,這讓凌笑然弄了一個大紅臉,低聲埋怨道:“爹爹,你也不提醒我一下。”糟糕了,自己又傻里傻氣的說了一些無限曖昧的話,她就知道與夏侯睿對質的時候就不能認真,否則一定會被他帶到溝裡去。

“呵呵,我是想要提醒啊,可是你們也要給我機會啊。”喬渝見到凌笑然與夏侯睿還是這麼有趣,就感到格外的欣慰。

“可不是嘛,幾天不見,你們的感情就這麼好了……”夏侯英的臉已經成了一朵花,還以爲凌笑然這個臭丫頭能影響到夏侯睿,卻不想,夏侯睿改變了凌笑然,看着臭丫頭平日裡沉穩自如的模樣,現在被自己兒子激得……哈哈哈,解氣,真是解氣!

“妻主的眼光就是好,說他們是一對,果真就是,瞧瞧,他們的手現在還牽着呢。”杜氏也在一旁搭腔。

自從夏侯英繼續他管家之後,杜氏就想要好好的表現一番,所以一日三次的來到這裡看望夏侯英,就算是夏侯英不待見他,也是照舊厚臉皮來這裡,卻不想看到了這麼溫馨的一面,甚是感覺刺眼,夏侯睿不是一個怪異的人嘛,怎麼可能會接受凌笑然呢?而且看他們這些人,其樂融融的樣子真的是很像一家人,相反的,他倒是一個多餘的人了。

經過杜氏的提醒,凌笑然才發現她還拽着夏侯睿的手袖,因爲他的衣服寬大,擋在了前面,所以看起來他們就像是想着牽着手一般,匆忙的鬆開,像是躲避什麼霍亂一樣,“沒……沒有……”

夏侯睿面色一沉,但是也沒說什麼,只是站在哪裡一動也不動。

“呵呵,還不好意思了呢,你們現在是夫妻了,我又不是哪種威嚴不懂感情的人,好歹我也是從年輕過來的,你們啊若是隔得遠遠的,誰也不搭理誰,我們這些老傢伙纔會害怕擔心呢。”夏侯英禁不住開始調侃着。

這樣一來弄得凌笑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能是尷尬的站在哪裡,藉以傻笑來掩飾。

聽到夏侯英的話,杜氏的臉色變了變,妻主對這個凌笑然不是一般的喜歡啊,竟然會說出這麼溫暖的話,他怎麼從不記得妻主對夏侯睿用過這種語氣說話呢,更不用說這話語中充滿了包容與喜悅之情。

只要想到自己的女兒現在還流落在外,不知道生活的多麼悽慘,杜氏就很想嘆氣,但是在這個場合,說什麼他也不會做出這種傻事。

這邊的夏侯英看到凌笑然如此,也不好再繼續開玩笑了,唉,這個臭丫頭,就是這一點沒勁,若是把玩笑開過了,她真的會跟你翻臉,雖然凌笑然還沒有跟她這樣做過,但是夏侯英就是覺得這個孩子會。

輕咳幾句,夏侯英才恢復到了以往威嚴的模樣,開口說道:“笑然,你杜義父身體不是太好,家裡這麼一大攤子事又都放在她一個人身上,你不是不上學了嘛,你就去給他當幫手好了。”

“咦?”凌笑然明顯的感到意外,看看夏侯英,一副不可商量的態度,再看看喬渝,略微尷尬的笑笑,只有杜氏先開口了,“我這段時間也是各種不舒服,你能來幫我真是太好了。”

“杜義父,這事還不一定呢。”凌笑然不會看不出杜氏虛假的笑容,而且在她看來杜氏也是一個控制慾極強的人,怎麼會同意這個決定?只怕是迫不得已吧。

“什麼不一定?這事我說了算,難道說你們還敢違揹我不成?”夏侯英已經陰沉下臉了。

“不敢,妻主。”杜氏忙恭敬的行禮。

“笑然,不可惹你義母生氣!”喬渝也來到了凌笑然身邊對她警告着,夏侯英對凌笑然的心,他都看在眼裡,就像是真正的母親一樣來呵護疼愛着她,所以喬渝不想讓凌笑然傷了夏侯英的心。

凌笑然只是望着夏侯英,微笑着沒有說話,這段時間她雖然是作爲晚輩陪伴着夏侯英,但是她們互相交流了也不算少了,可以說夏侯英應該瞭解她的脾性,只要是她不想做的事,誰也不能勉強。爲此她更是想要知道夏侯英強行把她給推出去,又是爲了什麼。

夏侯英也是看着凌笑然,她沒有解釋這麼做的用意,只是堅定地說道:“這是我的決定,不是我的打算。”也就是說這是不容反抗的。

兩個人就這麼用眼神交流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凌笑然先開了口,“好吧,我答應就是,不過啊,義母,我說過的,我只是幫忙,這個家還是……”

“夠了,後面的話我不想聽。”夏侯英毫不猶豫的阻止了凌笑然繼續說下去,原本凌笑然的順從,她還是很開心的,可是她不想再聽到哪個不孝女的名字。

杜氏一直在一旁傾聽着,在凌笑然答應下來的時候,心裡露出了幾分嘲諷的笑容,他就知道沒有人能拒絕的了這麼大的誘惑!

夏侯英有意的看了杜氏哪邊一眼,然後說:“這是夏侯府,我還活着,這裡只要我活着一天,那就我說了算,我死了,那座府邸,我是賣還是送人,那也是我說了算!”

夏侯英的話,讓在場都若有所思起來,因爲大家都明白她的含義,夏侯英屬意的繼承人,還是凌笑然。

羅巖自始至終都沒有什麼表情,他對這個不在乎,而且這份家產還是要給他的兒媳婦,他更是沒有什麼意見了,只是他想着要提醒夏侯睿早些要自己的孩子了,否則等到凌笑然大富大貴的時候,就算是凌笑然那還沒有那個想法,也會有很多人爭着要往她牀上爬,到時候他的沉默寡言的兒子只怕是要像他一樣,一生清苦了。

喬渝是心裡微顫着,不知道該是爲凌笑然高興,還是爲她擔憂,只要凌笑然接管了夏侯府,那麼勢必就要被推到風口浪尖上,到時候會不會引起上邊人的注意那就不好說了,可是凌笑然恩能做夏侯府的當家人,這還是一件好事,他家的笑然,原本就是一個幾位尊貴的人,現在能做人上人,這不是應該的嗎?爲此喬渝的心裡很是煩亂,不知道該怎麼樣纔是對凌笑然最好的選擇。

杜氏就在心裡打鼓了,心驚的他差點失態,妻主怎麼會一再的想要把夏侯府給一個外人呢?就算是怡兒做的再不對,那也是她的親生骨肉啊,況且怡兒從小到大,也沒有犯過什麼大錯,爲什麼妻主就不能給她一個機會呢?所以杜氏知道讓夏侯怡回來,那是刻不容緩的事了,當然,他也要在這裡給夏侯睿做好鋪路,爭取她回來的時候,這裡一點阻礙都沒有。

夏侯睿就不用了,他一直都沒有什麼表情,凌笑然是窮是福,他都無所謂,他都可以在山野間安然享受了,又怎麼不可以在自己的家裡住一輩子,只是他現在想的是當初他見到凌笑然的模樣,哪個時候她的穿着打扮就是一個極爲普通的鄉下人,但是她的談吐見識確實不凡,當時他就覺得她不一樣,現在跟着她一步一步的走過來,果真應驗了他當時的感覺,沒有多少人可以像她似得在這些貴族人羣中游刃有餘,就是哪些真正在貴族中長大的人都不可以,就像是夏侯怡,但是她凌笑然卻做到了,不得不說她—不簡單。

最大的贏家凌笑然,已經樂開了花,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她不要正大光明的接管夏侯府,不是她害怕被人指着脊樑骨罵,既然她選擇了這塊跳板,就不再畏懼什麼,而是她覺得現在還沒有多餘的精力來面對哪些額外的壓力,等到她站穩了再說了。

現在她最喜歡就是到杜氏的身邊看着他如何辦事,當然,她知道杜氏是不可能真心的教導她,甚至說還會從中陷害她什麼,但是就是因爲這樣,她才更要早些來到杜氏身邊伺候着,對方出明招,總比以後出陰招要好得多,再說了,只要是對方出招,她就可以從中探討到她想要的真實東西,這對她來說也是一種很好的鍛鍊。

因爲房間一下子安靜下來了,每個人都神態各異,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打算,這讓夏侯英感到很不舒服,原本是一家人,明明是應該坦誠相見的人們,現在卻是這樣,這讓她這個最喜歡直來直去的大家長好不懊惱,所以夏侯英不耐煩的擺擺手,“喬渝,你去安排一些吃的,今晚讓這小兩口好好吃一頓。”

“是,妻主。”這是喬渝欣然領受的,不管凌笑然多麼會照顧自己,做父親總是會擔心自己女兒在外面過的不好。

“笑然,你也與睿兒先下去梳洗一下吧。”

“是,義母。”凌笑然聽到這話,自然是很高興,這幾天又是下地幹活,又是給他們做吃的,更不用說還在地上睡了一宿,她太需要到大澡桶裡好好泡一泡了。

還沒有等夏侯英吩咐,羅巖就直接開口說話了,“我要去給妻主熬藥。”說完就往外走,夏侯睿也是給夏侯英行禮後,跟着羅巖就走,根本就不需要夏侯英再多說什麼。

夏侯英不是很自然的咳嗽幾聲,“哎,還以爲睿兒出嫁後能學的柔順一點,看來是一點都沒變啊。”

凌笑然在一旁偷笑,“義母啊,他若是變得溫柔和順,你覺得還是他嗎?”

“呵呵,這也是……”夏侯英都很難想象羅巖溫和的模樣,再讓她把自己的兒子想象成一般的男子哪樣,懂得謙讓,懂得禮數,懂得撒嬌,甚至說像貓兒一樣在她膝下孝敬,嗯,她自己都打了一個寒戰。

“所以啊,義母,你還是期待我們的孩子能像正常人哪樣還來得實在一點。”凌笑然這句話就是說給杜氏聽得,她就是要他知道夏侯英對她有多麼重視,甚至是下一代都在期待着。

而夏侯英也沒有讓凌笑然失望,眼睛都放亮了,“怎麼,你這麼快就有喜訊了嗎?我夏侯家有後了嗎?”

“哪能呢,義母,你也太着急了。”凌笑然笑着打哈哈。

“哼哼,都讓你們出門幾天了,還沒給我帶來好消息,我看啊,要把你們小兩口關進屋裡,什麼時候有信了,什麼時候才讓你們出門。”

面對夏侯英的威脅,凌笑然可不敢再玩下去了,這個人真的是說的出做的到,真是有那麼一天的話,她該怎麼活?不要說與夏侯睿有新的小生命了,一定會被夏侯睿弄掉她這條命,不管是因爲她被夏侯睿毒死的,還是因爲她被夏侯睿氣死的,總之她是要死翹翹了。

看着凌笑然驚慌失措的逃跑,夏侯英反而是哈哈大笑起來,“瞧瞧,臭丫頭也有這麼狼狽的時候,哈哈哈……又不是讓你燒殺搶掠,至於嗎?”

唯一被留下的杜氏,也是在場僅剩的人,只有很勉強的笑笑,“是啊,凌……凌丫頭很有趣。”爲了不引起夏侯英的反感,杜氏也只能是順着夏侯英的稱呼而來,天知道他是多麼的不喜歡。

夏侯英看向杜氏,臉上的笑容在逐漸的收起,“臭丫頭不僅僅是有趣,還很有頭腦,若是你能仔細的看看,會發現她一點都不比不孝女差。”

“凌丫頭的聰明才智,我已經領教了。”杜氏這句話一點都不虛,如果凌笑然不聰明的話,也不會把妻主哄得這麼開心了,至於她能不能比怡兒還厲害,杜氏就不敢說了,在他看來,最出色的的始終是自己的女兒。

夏侯英看得出杜氏沒有完全認可她的話,想着他們多年的夫妻情分,所以就想着再把話說開一些,“你知道我最喜歡臭丫頭什麼嗎?”

杜氏想了想,回答說:“應該是詼諧風趣吧。”怡兒與凌笑然相比,一點都不差,甚至說個個方面都強一些,只是在脾性上,可能是因爲一出生就是夏侯將軍女兒的緣故,所以性子驕傲了一點,自然待人處事也冷硬了一些,相反的,凌笑然出身平庸,那是仰着脖子看人,性子早就被磨平了,所以她看起來比怡兒更好相處,可是這不應該責怪怡兒,怡兒也是時事所逼,誰叫她一出生就是高貴之人呢。

夏侯英點點頭,又搖搖頭,“那是她的特點,也是她招人喜歡的原因之一,可是我更偏愛她開闊的心胸,還有極強的自尊,當然,她善待自己的父親,敢與與自己的清苦生活搏鬥,這都是她的最大的優點,也是我最喜歡的地方。”

杜氏很不想承認,可是他也不是認識凌笑然一天兩天的了,再加上他細心地觀察,這個孩子確實是很出色,只是他不想承認罷了。

見到杜氏低眉沉思自己說的話,夏侯英覺得他總算是聽進去了,這才進一步說道:“你不是一個愚人,你應該明白沒有幾個人能做到她這樣,換做是你我,也未必能如此。”

杜氏的呼吸越來越粗,不停地告訴自己不要被夏侯英說服,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能解釋一切的理由,“妻主,你這麼說就有些偏袒了,凌丫頭是不錯,那也是因爲她的出身不好,所以她在下面遭受的磨練很多,這纔有了今天的她,我們的怡兒自幼生活無憂無慮的,沒有什麼煩惱,自然就不如凌丫頭來的懂事會哄人。”

“你還在提她。”夏侯英的面前開始不好看了。

不該說的也說了,那麼他也不在乎了,杜氏一咬牙,決定爲自己的女兒拼一下,隨即半趴在夏侯英的膝蓋前,急切的說道:“妻主,你可以氣她,你也可以打她,罵她,甚至你可以狠狠地懲罰她,但是你不能抹殺怡兒是你女兒的事實啊,我承認這一次怡兒做的很過分,就是我也恨她,氣她,沒想到她會這麼的不爭氣,可是怡兒也受到了相應的懲罰,我相信怡兒在外面的磨練,一定會讓她快速成長起來,到時候一定會比凌丫頭強百倍,妻主,你就給怡兒一個機會好不好,不要這麼快就否認她,更不要這麼快就決定繼承人……”

“夠了!”夏侯英能耐着性子聽到了這麼多已經很不容易了,偏偏杜氏還在沒完沒了的說下去,也不想想不孝女那已經不是行爲上的偏差,直接就是本性不好,這是一時之間就可以改變的嗎?

杜氏一臉委屈的模樣,更是讓夏侯英氣的打顫,指着他的鼻子怒吼:“我告訴你,我就是看着她是我的女兒,我才把她趕出去,我也是看着她是我的女兒,我纔沒有把這種人直接殺了除害!”

她已經想的很明白了,就算是夏侯怡還有救,她也不能再把夏侯怡帶回夏侯府,再帶進這個接近權勢榮譽的地方,這裡只會讓夏侯怡更容易迷失心智,而且她也不想給夏侯怡機會,讓她變成一個大奸大惡之人,所以她很期望夏侯怡就這麼做一輩子的普通人也很好,否則她就很後悔今天的善舉,在明知道夏侯怡本性極壞的情況下,還放過她一馬。

杜氏卻不明白夏侯英的苦心,只是知道夏侯英是鐵了心不會讓夏侯怡回來了,不由得傷心的低泣起來。

見到杜氏的眼淚,夏侯英多少就有些心軟,只是語氣緩和了一點點,“你的不孝女就不要想了,學學我,挑選一個有人味的孩子做我們的女兒不是挺好嗎?實在不行,你就當做從來沒有這個女兒,你看你大哥,這輩子只有睿兒一個孩子,過的也不錯,你啊,就學學他,好好調教一下你的兒子翔兒,讓他也找一個像臭丫頭這樣的好妻主,這不是比什麼都好嗎?”

“那不一樣,我明明就有女兒啊,翔兒早晚也是別人家的,我怎麼可以就當做怡兒……怡兒不存在呢……”杜氏是越哭越傷心,最後竟然大哭了起來,好似把這段時間的委屈都要傾倒出來似得。

但是杜氏忘了他的妻主可不是一個溫柔多情的人,再加上夏侯英在軍隊多年,早養成了爽快專制的性格,如果是她還沒有認定的事,那麼好好的勸說,也許會有一點點用處,但是她已經認定的事,那可是八頭牛也拉不回來的,再說男人哭一會兒還好,哭多了,或者是大哭起來,她就相當的厭煩了,所以夏侯英想也不想的就大力把杜氏推開了,“哭什麼哭?我還沒死呢!”

被推倒的杜氏,就這麼呆呆的坐在地上,臉上還掛着沒有滴落下來的淚珠,她對他動手了!成親這麼多年,這還是第一次夏侯英這麼不留情面的對他動手……特別是夏侯英現在是氣鼓鼓的給他一個背身,根本就不想再看到他,這就比什麼時候都顯得她無情無義,杜氏的心都碎了,她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麼對他,就算是他沒有教導好女兒,就算是他養大的兒子,她都不喜歡,她也不能這麼對他啊,這麼多年來,他爲這個家付出了多少,他爲了她又付出了多少,她不是不知道啊,再說了,雖然他名爲她的側夫,但是身爲正夫的羅巖常年在外,就算是回來,也是冰着一張臉,看不出什麼情緒來,說來說去,只有他是全心全意待她的,也只有他是陪伴在她身邊的,她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麼無情呢?

杜氏是越想越傷心,以至於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還在痛哭着,想想自己的女兒不爭氣,自己的兒子又是哪樣的,服侍了一輩子的妻主更是……唉,他還活着做什麼……

“二爺,二爺……”

一聲低低的呼喊打斷了杜氏,杜氏慌張的背過身去,一邊抹淚,一邊厲聲道:“你是什麼東西,竟敢擅自進來!拖出去,打死!”

謹言慌忙的就跪下去了,“謹言該死,謹言該死……只是知道了大少姐的訊息,急着想要告訴二爺的,所以就忘了……”

夏侯怡是淨身出戶的,所以服侍夏侯怡的哪些奴才們都被分到其他的院子了,謹言是夏侯怡的半個侍郎了,只差名分而已,自然他就留在了杜氏這邊,其他的侍從對他也是當做半個主子看待,見他進杜氏的房間,也不會阻攔,卻不想這一次失策了。

一聽到是關於夏侯怡的事,杜氏就暫平息了怒火,但是也知道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沒法見人,就讓謹言先出去,等待他重新洗面勻臉之後,才允許謹言進來,雖說自己在夏侯英哪邊傷了心,可是在名分上他還是夏侯家的二爺,自然是不能失了自己的身份,更不能讓外人看出一絲一毫,再說了他管家這麼多年,深知這些下人們的惡毒嘴臉,若是自己先看輕了自己,做出一副懦弱無力的模樣,那麼下人就更不把自己當回事,更加的欺負他了,所以杜氏很是看重自己的言行。

這一次謹言進來後,不敢再亂闖亂撞了,而是恭恭敬敬的站在哪裡,低垂着頭,一句話都不敢說。

杜氏隱忍的火氣更是在上升,“不讓你說話的時候,你比誰都能說,讓你說話了,你又在哪裡做啞巴了,你是要氣死我是不是?”

謹言一聽,也不敢再隱瞞,慌忙的就把知道的一切都說了一遍。

聽到自己的女兒在外面受苦,竟然去投靠別人謀取生活,而且還是以一個門客的身份,杜氏就感到無比的心疼,他的怡兒,一直都是衆人捧在手心長大的,多少人羨慕與嫉妒,現在卻淪落到了這個地步,他這個做父親的怎麼不傷心啊……

“你這些消息是從那裡得知的?”杜氏一邊摸着眼淚,一邊問,男眷不能輕易的出府,所以他一直都沒有夏侯怡的消息,卻不想謹言先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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