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東方墨很是感動,聲音也是顫抖的,“你……你還是關心我的是不是?”自從凌笑然親自告訴他,她要成親的時候,凌笑然就開始與他拉開了距離,說話也是不冷不淡的,就算是凌笑然維護了他很多次,但是在東方墨這裡,也是很難受,現在終於可以聽到凌笑然承認對他的關心,這怎麼能不讓他激動?

凌笑然避開了東方墨的火熱視線,但是她已經很肯定的說:“我一直都希望你可以過得很好,這也是我從來沒有改變過的。”

東方墨低垂下眼簾,不想讓凌笑然看到眼中的淚光,“我就知道……知道我的眼光不錯,你也不是哪種……哪種無情無義的人……”

凌笑然卻是輕聲嘆息,“你不應該再執念過去,你是個清醒的人啊,你應該學着放手,否則你怎麼繼續往前走啊?”當初她隱瞞自己的真心,不惜傷害他,爲的就是要他斬斷他們的曾經,只有完全沒有了包袱,沒有了牽掛,他纔可以全力以赴的去面對皇家中的殘酷爭鬥。

東方墨苦笑了一下,“既然你這麼瞭解我,知道我是個再清醒不過的人,那麼你也應該明白我不是不想放開,而是我做不到,關於這一點,我也無能爲力。”說着東方墨偷偷地把眼淚擦乾,接着就輕笑了起來,“瞧我,我越想在你面前表現的好好的,我就越是不能控制自己,這是應該怨我沒有了隱藏自己的能力,還是應該說你太厲害了,竟然有讓人不能自控的能力。”

凌笑然明白這是因爲她打開了東方墨的心防,所以東方墨在她這裡再也不能僞裝自己,同時也是因爲東方墨一直停留在過去,不肯放棄的緣故。

“好吧,你說你要我怎麼做,或者你希望我怎麼做。”凌笑然決定把他們之間的事交給東方墨來處理,也許這也是她唯一能順着他的事了。

“我?”東方墨自嘲的笑笑,“我想要什麼,你都知道,我希望你做什麼,你也知道,只是……我們都是身不由己的兩個人,現實早已經把我們的夢想毀滅,我不能再這麼自私的把你,你的家人,還有我的家人一起拖到地獄去……所以,我沒有什麼可說的,借用你剛纔說的話,我也希望你過的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面對東方墨深深地期望,凌笑然只能是重重的點頭,“這應該是我們彼此的約定吧,你好我就好。”反言之,你不好,我也不會好過。

東方墨終於露出燦爛的笑容,“這是我們的第一個約定,也應該是最後一個吧,雖然有些傷感,但是也很感人呢。”

“你的答案呢?”凌笑然盯着東方墨,不給他逃避的機會,她知道東方墨是個重承諾的人,只有把自己也給搭進去,這才能讓他真正的對自己好,也對自己負責,否則依照他現在的精神狀態,說他是自暴自棄,任憑處置也不爲過。

東方墨在笑容過後,也已經恢復到了平日端莊穩重的模樣,輕輕地點頭,“好,我答應你,爲了我的家族。”更是爲了你。

東方墨比任何人都知道站在權勢的頂端會遇到什麼樣的暴風雨,同時他更明白手握大權的好處,母親是宰相,多年裡已經站穩了朝堂,如果不是很大的意外,母親與家族會安然無事,唯一讓他不放心的那就是東方硯,但是這也要等到他嫁人了,危機就可以解除了,除此之外,他心裡也多了一個人要牽掛,要保護,那就是眼前的凌笑然。

凌笑然娶了夏侯睿,這也就代表了她被拉到了貴族的世界,只是她的出身依舊是她受到大家排擠嘲笑的地方,還有夏侯怡被趕出了夏侯府,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在她背後咒罵她,所以東方墨想要獲得一定的權利,他想要保護她,雖然這一切不能擺到桌面上來。

當然東方墨更明白凌笑然性子高傲,她不會要任何人來保護她,若是他出面,她更不會要了,所以東方墨覺得還是讓凌笑然自己強大起來纔是關鍵,爲此,東方墨提出了要求,“你剛纔不是問我,我希望你做什麼嗎?好,我現在告訴你,我希望你可以幫大皇子,幫……二皇女。”

凌笑然一挑眉,“爲什麼?你應該知道你母親位居人臣,雖然有威望,也有權勢,可是這也給你帶來了不少困惑不是嗎?”否則東方墨就不會把自己弄得這麼光豔耀人,吸引別人的注意了,她知道東方墨不是一個譁衆取寵的人,她更知道東方墨就是因爲明白了自己不可抗的命運,所以才早些把自己弄得更鮮亮一點,有了自己的資本與名望,那麼就可以自己來面對任何事了。

換做是以前,東方墨會很高興有個人這麼瞭解他,現在他卻是隻有淡淡的苦澀,因爲這樣的人永遠都不可能屬於他,就算是正常的接觸都不可以,壓下心裡的難過,微笑着反問道:“我想要給我自己找點援助可不可以?”

凌笑然一愣,沒想到東方墨會有這種想法,“你的意思是說想要我支持你?”

“多一個人幫我總是好的,再說了我相信你的能力。”東方墨不忘肯定她,既然知道凌笑然對他還是有情意的,那麼就用自己需求的名義來要求她,定會有用。

凌笑然看着東方墨,像是在沉思着他說話的真假,雖然她覺得這裡面八成是假的,但是她也不能錯失哪兩成的真實,東方墨想要在朝中找援助,這是可以理解的,作爲妃子,還是要有一定的後臺纔可以,而他的母親太扎眼,相反的,他若是爲妃,還是與本家離得遠一點,這纔算是對本族最好的保護,與之相反的,她卻是最好的選擇,雖然她現在是無權無名又無財,但是假以時日,依照她的能力,以及大皇子他們對她的器重,她要想站穩朝堂,那還是可以的,到時候她這個‘新人’做東方墨在外的援軍,還是可以的。

想到這裡,凌笑然沒有任何的猶豫,就彎腰向東方墨行禮,雖然一句話也沒有說,可是她的舉動已經在告訴東方墨,她的決定與忠心。

東方墨挺直了胸膛,靜靜的看着爲他折腰的凌笑然,明白這個極其驕傲的女子爲他做了什麼,他不止一次的想過爲什麼凌笑然會輕易的走進他的世界,而他又爲什麼做不到像是對待其他人哪樣來對待她,那是因爲他們骨子裡是相似的,他們都是驕傲的人,他們都是用微笑來嘲諷這個世界,更是用圓滑的手段來處理周圍的事物與人,還有一點他們除了自己的家人,對外在的一切都是全神戒備,充滿了不信任與懷疑,所以凌笑然就這麼聽從他的安排,還表示以後會效忠與他,捫心自問,他未必能這麼從容,爲此他已經被心裡的感動淹沒了,差點不能自抑。

“咦,這是什麼情況?不會是提前練練怎麼夫妻對拜吧?”一道嘲諷聲忽然間響起,讓其他人都被嚇住的同時,也都在掩嘴偷笑,當然了,東方墨可是最有可能成爲皇妃的人,誰也不敢得罪了他,只是這句話也幫他們出了一口氣,誰叫東方墨總是哪麼完美,讓人看着就眼熱。

凌笑然見到是極其張揚的四皇女,也只好把嘴邊的嘲諷給吞嚥了回去,不停地告訴自己不能給東方墨惹事,然後做出驚恐的模樣,忙擺手,“四皇女千萬不要這麼說,若是讓我家夫郎聽到了,我……我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周圍人的注意力成功的被凌笑然吸引了過去,大家都開始對凌笑然發出鬨笑聲,對東方墨,他們是要客客氣氣,恭恭敬敬的,可是對眼前這個闖進他們貴族世界的愚蠢布衣,那就沒有必要了,雖然說她,嗯,真的是挺好看的。

皇甫煌婷眯着眼睛打量凌笑然,這才認出了是誰,“哦,原來是你啊,我還想呢,西鳳國的女人什麼時候都這麼窩囊的開始怕夫郎了,好在只有你這一個窩囊廢,否則啊,我們西鳳國直接滅國算了。”

“啊……啊……不不不,四皇女,笑然可不敢,不敢啊……”凌笑然更是嚇得臉色發白。

“哼,憑你也配!”皇甫煌婷對凌笑然直接是嗤之以鼻,“你以爲西鳳國是夏侯府嗎?可以輕易地讓你折騰散架?你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這個時候大家都是屏住呼吸,不敢再發出任何的聲響,雖然夏侯府的大小姐,也是夏侯將軍唯一的女人夏侯怡被趕出來,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但是就這麼搬到檯面上來說,還真沒有這個勇氣。

“怡,你就是被這個女人給打敗的?”皇甫煌婷對身後一個簡單裝扮的女子嘲諷的笑起來,“不是我說你,你也太笨了吧?你看看她有什麼啊,不過是一個舔着臉藉助你家勢力,想要擠進來的下賤貧民而已。”

就是這一聲讓大家齊刷刷的把頭轉向了皇甫煌婷的侍從堆裡,不會是他們想的那樣吧……

夏侯怡這段時間過的一直都不好,從夏侯府出來後,頓時就不知道在那裡安身了,用自己最後的臉面蝸居在客棧裡,想着母親不會回心轉意,父親也應該來幫她吧,卻不想她等了三天,夏侯府都沒有任何的消息,同時她被趕出夏侯府的事也傳遍了京城,在客棧要把她趕出去的時候,她感覺她的自尊受到了強烈的侮辱,她是誰啊,她可是高傲的夏侯怡,她怎麼可以被一個賤民瞧不起?

最後夏侯怡還是選擇了四皇女皇甫煌婷來幫助她,別人她還真看不上眼,既然是要報復夏侯府,更是要把凌笑然千刀萬剮,她投靠四皇女那就更是應該的,所以她已經想好了,只要皇甫煌婷可以幫助她,她就願意向她表明忠心。

只是皇甫煌婷根本就沒有給她這個機會,只是派人給她結賬後,就把她安排在了她的別苑住着,說是客人,住的條件遠不如以前,侍從們也沒有了以前的恭敬,夏侯怡明白這都是她現在的身份決定的,然而這些還沒有把她逼瘋,最讓她心情忐忑的那就是皇甫煌婷,依據她對皇甫煌婷的瞭解,她知道皇甫煌婷之所以把她晾在這裡,也是在等夏侯府哪邊的態度,若是好轉的話,皇甫煌婷會像以前一樣把她當做夏侯府的大小姐來看,若是沒有,她的處境就不敢想了……

就在夏侯怡對眼前的困境心急火燎的時候,皇甫煌婷派人給她送來現在穿的衣物,並且要她陪着她參加今天的宴會,看着再普通不過的衣服,夏侯怡當時就明白了,這是要她做皇甫煌婷的門客,一個身份高一點點的侍從而已,哪種羞辱感讓她很想把皇甫煌婷的別苑點了,好在凌笑然也給了她另一個拒絕的選擇,那就是立刻從她這裡滾出去!

夏侯怡是個識時務的人,殘酷的現實讓她不得不面對現實,爲了報仇,爲了讓大家對她刮目相看,她一定要忍,爲此她換上了這套羞辱的衣服,也默認了皇甫煌婷給她的新身份,

當然,夏侯怡雖然是在告訴自己一定要面對現實,但是來到這裡,她還是覺得很不舒服,要知道這些人都應該是對她低頭哈腰,巴結奉承的,卻不想轉換成了她低人一等,這使得她臉色通紅,就算是把自己直接埋在土地裡,她也覺得很丟人。

爲此夏侯怡一直低垂着頭,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她的容貌,如果可以,她更想着就讓別人把她當成皇甫煌婷的侍女就這麼敷衍過去就好,卻不想皇甫煌婷還是在大庭廣衆之下點名了她的身份,並且還是在凌笑然的面前。

“怡,聽到我說話了嗎?還是說你不認識眼前這個好像越來越好看的女人了?她不是你的仇人嗎?你不是應該恨得她牙癢癢纔是嗎?”皇甫煌婷就是一個喜歡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的人,看到夏侯怡在衆人面前的窘態,以及揭穿她的傷疤,說實話她覺得比看哪些戲子唱戲來得有趣多了。

“四皇女說笑了,民女的記憶力還好,當然會記得這個哄騙我家人的禍害,只是今天是二皇女的大喜日子,民女知道不能用自己的私事來影響到大家的好心情。”夏侯怡可是咬着牙才能讓自己說出這麼一番大道理,天知道她是用了全身的力氣才控制住不上前去咬死凌笑然的。

“哇,夏侯怡,竟然是夏侯將軍的女兒啊……”周圍的人都傳來了低噓聲,當然夏侯怡的話,也是極大的賺取了大家的同情心,紛紛都用厭惡的目光轉向了凌笑然。

凌笑然倒是不在意這些人的看法,因爲她知道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只要她以後有了權力,有了地位,那麼不管她做什麼,這幫人都會對她彎腰稱讚,所以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夏侯怡身上,她是知道夏侯怡去投奔了皇甫煌婷,也知道皇甫煌婷不會讓她太好過,只是她沒有想到夏侯怡爲了報仇,竟然忍了下來,這對夏侯怡來說,可是很大的轉變。

可是東方墨卻受不了別人這麼看待凌笑然,所以他站了出來,先是向四皇女皇甫煌婷行禮,接着又向夏侯怡點頭示意,“夏侯小姐,你的家事,我不應該管,只是看到我們曾經是朋友的情分上,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你可能誤會淩小姐了。”

“誤會?哼,那有什麼誤會?她不過是一個平庸的賤民,她卻是狼子野心,藉着娶夏侯家的兒子想要擠進貴族的行列,我都已經默許她是我們夏侯家的一份子了,但是她依舊不滿足,非要挑撥我母親廢掉我,還把我趕了出來才放心,說到底她也不過是獨霸我夏侯家的財產,想要做夏侯家唯一的繼承人,說不準還有接管我母親在西鳳國勢力的企圖!”夏侯怡是咬牙切齒的控訴凌笑然的惡毒行徑,張牙舞爪的模樣更是想把凌笑然給撕碎了都不解恨。

等到夏侯怡說完了,衆人對凌笑然的視線更是帶了一些仇視,她們都在慶幸着自己沒有遇到凌笑然這樣的人,同時也對凌笑然的狠毒有些生畏,要知道夏侯怡在她們的印象裡可不是一個軟柿子,甚至說夏侯怡可是與皇族子女一樣高貴冷傲的人啊,她們平日裡都是對夏侯怡仰視的,現在看到夏侯怡都敗下陣來了,足以證明凌笑然多麼厲害了。

“我……”凌笑然剛想要說些什麼,東方墨卻阻止了,然後認真的解釋道:“夏侯小姐,如果事情真的是你說的哪樣,凌笑然爲什麼沒有到邊關去?大家都知道夏侯將軍的威望是在邊關,也是在軍隊,現在夏侯將軍在家裡修養,

作爲夏侯將軍的半女,她現在去哪裡不是正好可以名正言順的樹立自己的威望嗎?還有啊,淩小姐這段時間一直都是深居簡出,就是夏侯將軍要淩小姐接管你們家的生意時,她也是一直拒絕着,難道說這不是一個培養自己勢力的好機會嗎?還有一點啊,我聽說夏侯將軍要你離開夏侯府的初衷是要你自力更生的,卻不想後來你頂撞了夏侯將軍,也氣到了你的父親,並且傷了夏侯小少爺的心,這才讓夏侯將軍大怒,並且狠心與你斷絕來往的,哪個時候淩小姐並沒有趁機落井下石,還是爲你求情了是不是?”

“咦,事情是這樣的嗎?”大家都低聲討論了起來,沒想到事情有了這麼大的轉變。

夏侯怡的臉色卻是很難看了,“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在冤枉她嗎?別忘了我纔是夏侯家的一份子,我是真正的受害人,你憑什麼幫她說話?而且你又是從那裡知道的這些事情?除非你承認你在我夏侯家安排了什麼人,或者說你對她有私,否則你說的這些不覺得太武斷了嗎?”

此話一出,大家都低呼出聲,她們有沒有聽錯啊,夏侯怡竟然在暗指東方墨與凌笑然有私情,這可是天大的事……

皇甫煌婷卻很是淡定,甚至說她還散發出趣味的光芒,大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旁邊的芯兒身上,笑着說:“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東方墨維護一個人,呵呵,有趣,真的是太有趣了。”

芯兒只是笑了笑,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不過是皇甫煌婷的玩偶,根本就沒有發言權,再說了皇甫煌婷性格專制,也不需要聽別人的意見,他能做的就是適時地哄皇甫煌婷開心,做一個聽話的寵物就好。

若是有心人現在看到芯兒,就會看到他眼中散發的隱隱擔憂,他早就知道了東方墨與凌笑然之間的感情,當初凌笑然成婚,他看到東方墨若無其事的去參加,還以爲他們已經分開了,後來在茶館裡見到凌笑然對夏侯睿那麼體貼,他還一度感慨女子的感情真的是靠不住的,現在看到東方墨會爲凌笑然出頭,更是在心裡爲東方墨嘆息,這個女人都已經背叛他了,東方墨卻還要執迷不悟,天啊,難道說男人都是傻子嗎?

東方墨依舊帶着慣有的笑容,但是卻失去了原有的溫度,“夏侯小姐,你這是要用污衊我與淩小姐的清白,來轉移事實嗎?就算是我不與你計較,你覺得你這麼說對得起夏侯家大少爺嗎?怎麼說你們也是親人啊,再說了這也對你們夏侯家的名聲有損吧,雖然說夏侯小姐現在不居住在夏侯府,可是你也應該維護夏侯府的聲譽,這是最起碼的良心不是嗎?”

凌笑然在東方墨身後偷笑,她原來還擔心對東方墨有影響,現在才明白一切都是多餘的,她怎麼會忘記了東方墨的好口才呢?

事實上,只要是不與凌笑然對抗,東方墨都不以爲懼,甚至是可以有條不紊的應對一切,只見東方墨的笑容在逐漸的減少,聲音也是慢慢的變得冷硬,“既然夏侯小姐非要問清楚我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那麼我就說的明白一些,你的父親被你氣暈了,後來又找了很多的大夫去爲他醫治,一個大夫不會說明此事,兩個三個四個大夫就難保不會講清楚了。再說了夏侯家的僕人衆多,最近你們家可以說是人仰馬翻的,僕人們擔心自己的命運,就自覺不自覺的說出來,這也是在所難免,我現在只問夏侯小姐一句話,我說的哪幾件事究竟是不是真的?可有一件是我胡說的嗎?”

“我……”夏侯怡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自圓其說了。

看到夏侯怡這樣,凌笑然更是不給她機會,繼續說道:“話又說回來,我真的沒有看得出凌笑然有什麼狼子野心,我更不理解夏侯小姐爲什麼要把她這麼想,難道說這是因爲夏侯小姐常年都是一個人接受大家的膜拜禮遇,所以不能接受你的生活突然間多了一個人嗎?還是說夏侯小姐的驕傲自尊不能允許比你還出色的人存在?爲此你纔會不由自主的就把她往壞處想,恨不得她不存在一般。”

“你……你……”夏侯怡沒想到東方墨會這麼直接的爲凌笑然說話,而且他頭頭是道的辯解更是讓她被憤怒衝昏的頭腦,不知道如何是好。

東方墨在衆人心目中的印象一向很好,而且還可以說是好的都像是完美的神仙,爲此他爲凌笑然說話,大家就相信了七成,再看看夏侯怡的反應,那就更不用說了,直接就是回答了東方墨的問話,爲此大家看向夏侯怡的眼神變了又變,再回頭去找剛纔被他們仇恨的凌笑然,卻見到她低垂着頭,一副無辜可憐的模樣,若說一個男子做出這幅姿態的話,一定會引起大家的憐惜之心,可是這個堂堂正正的女子也是如此,就讓她們有些接受不了,想到凌笑然不過是來自鄉下的小女人,根本就沒有見過什麼大場面,而且她還在被她們這些貴族女子圍攻着,換做是她們也會被嚇得不輕吧,何況凌笑然表明了還是一個懼怕夫郎的人,說她膽子小,沒出息,也就能接受她現在楚楚可憐的模樣了。

卻不知凌笑然只是低垂着頭,不想讓其他人看到她眼中的笑意,夏侯怡只想着極其可能的打擊她,除掉她,但是她卻忘記了,她不是那麼好解決的,更何況她也是有人撐腰的,就像是東方墨,看似是個很好說話的人,但是招惹了他,觸及到了他的逆鱗那也是像爆竹一樣,會把對方炸得粉碎。

只有皇甫煌婷卻是閃爍了不一樣的光芒,對東方墨拍拍手,“不錯,你真的是很不錯,大家都說你是西鳳國的第一才子,我還以爲你也不過是在詩詞歌賦哪邊有點小聰明,最多也是在貴公子該學習的各個方面比一般人強一些,卻不想你還有這麼厲害的嘴皮子,嗯,很好。”

凌笑然一下子就站直了身體,因爲她看到了皇甫煌婷已經離開了芯兒的身子,並且是充滿興趣的望着東方墨,她想東方墨的這一次爲她出頭,讓皇甫煌婷看到了不一樣的東方墨,看來東方墨是更危險了。

夏侯怡這個時候卻是被東方墨維護凌笑然的行爲衝昏了頭腦,原本她想着就算是這一次不能殺了凌笑然,也要藉着皇甫煌婷在這裡的氣勢,以及她以前留下的名望,好好的修理凌笑然一頓,最起碼也是要凌笑然身敗名裂,再也不能出現在這些人面前才行,卻不想東方墨的突然間出現,破壞了她的一切計劃,看到凌笑然再一次的贏了她,夏侯怡就感到要瘋掉了,所以口不擇言的怒吼道:“東方墨,你不用在這裡詭辯了,誰會相信你與她之間什麼事都沒有啊?我認識你這麼多年了,也沒見你這麼爲人說過話,你說你與她沒有私心,你覺得誰信啊?”

東方墨的笑容終於完全消失了,嚴肅的說道:“夏侯小姐,我是仗着我們以前的交情,不想看到你繼續難爲自己,所以纔會給你一一講明的,你卻是幾次三番的羞辱與我,你是覺得我好欺嗎?”

“哼,你沒做虧心事幹嘛怕人說?”夏侯怡更是高傲的揚起了下巴,以前的時候她是畏懼宰相府的勢力,所以對東方墨禮讓三分,但是現在卻不一樣了,她投靠的可是宰相東方芝的半個主子皇甫煌婷,說不準還是東方芝以後的正主子,說起來她與東方芝不過是一樣的奴才,所以東方墨這個男子身份的人,她還真是看不再眼裡去。

“既然夏侯小姐一再認定我與淩小姐有私,那就請你拿出證據來,否則也休怪我翻臉。”東方墨也拿出了宰相公子的架子來,說實話還真是有股逼人的氣勢。

凌笑然雖然知道東方墨會解決的,但是心裡還是在嘆息,原本人們是不會把他們湊在一起的,現在卻已經給大家留下了這個不好的印象,以後怕是不能減免這個困擾了。

“這是怎麼回事?”說話間皇甫澤出現在了大家的面前,在他前面的還有一臉冷硬的皇甫鳳禎,以及焦急的東方硯。

皇甫澤見到東方墨的神色不對,就是心裡一愣,難得看到東方墨生氣的模樣,難道說是出了什麼事嗎?再看看明顯被東方墨保護在身後的凌笑然,心裡更是慌亂了,不會是……不會是他們……

“哥哥……”東方硯先跑到了東方墨的身邊,“哥哥你在生氣!誰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了?”

東方墨也下意識的把東方硯擋在了身後,緊盯着夏侯怡說道:“夏侯小姐說淩小姐是個貪圖榮華富貴的小人,說她妄想要取代她的位置,並且謀奪她的家產,我不忍看到夏侯小姐繼續錯下去,就想着幫她理順清楚,卻不想夏侯小姐不相信,還說我有私心。”

“這怎麼可能?”東方硯覺得太不可思議了,直接來到夏侯怡的面前說道:“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凌姐姐是我見過最乾淨最特別的人了,她若是有心要取代與你,她就不會住哪麼小的屋子,而且她的身邊只有一個侍從,就是她穿的衣服也是樸素的很,如果沒有人介紹的話,我一定會以爲她只是一個你們家的丫頭!”

衆人聽到這話,更是感到驚奇,好歹凌笑然也是夏侯家大公子的妻主啊,在夏侯家怎麼能是這樣的待遇?可是東方硯也不過是十歲的年紀,誰也不會認爲他會說謊矇騙他人。

而夏侯怡更是生氣了,“那是她故弄玄虛,不是真的!她就是故意弄出這幅樣子來博得大家的同情,若是她真的是這樣的生活,你瞧瞧她現在穿的,戴的,哪一件不是精品?”

這一句話倒是讓人們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她們都是出身貴族,對衣服首飾,更是相當的瞭解,所以凌笑然全身上下雖然不招搖,可是都透露出一份素雅的高貴,一看就知道不是價值不菲,所以他們也有些相信夏侯怡剛纔的懷疑了。

“關於這一點,我可以解釋,這是我們爲她準備的,所以剛纔她纔會對我彎腰致謝。”東方墨注意到皇甫煌婷對他的關注,爲了防止皇甫煌婷會對凌笑然不利,所以他就把事情攔在了自己身上,順便解釋清楚他們剛纔的舉動。

大家聽到這話,更是發出深深地嘆息,原來他們真的是誤會凌笑然了,要知道能來參加這個宴會,那是多大的榮耀,不僅僅是有面子,更是可以藉此讓自己獲得名利,只有是有點頭腦的人都會想要來,而凌笑然卻不肯,這也說明她根本就沒有什麼想法,而同時他們也知道了凌笑然的生活真的是不怎麼樣,一套像樣的出門裝扮都沒有,說這樣的人有什麼陰謀之心,真的是不能相信。

夏侯怡卻也抓到了東方墨話中的不同含義,“你爲什麼要給她準備衣服,還說你與她沒有什麼關係,這又怎麼解釋?”

“你這是在侮辱我哥哥的聲譽!”東方硯直接是急了!“怪不得夏侯將軍不喜歡你,要把你趕出來,原來你是這種人!”

“你!”夏侯怡氣急的就擡起了手。

“大姐,不要!”凌笑然快速的擋在了東方硯的前面,她是知道夏侯怡生氣的時候是不會顧忌別人的,再說了在她的觀念裡,男人根本就不算什麼,那就更不用說了。

東方硯一直被母親與哥哥保護的很好,從來沒見過這麼兇惡的女人,所以在夏侯怡擡起手的時候,他直接就是嚇傻了。

但是夏侯怡見到是凌笑然衝過來,更是加到了力道想也不想的就揮了下去。

‘啪!’重重的響聲在衆人的耳邊迴響,凌笑然因爲是擋着這麼多人的面,不能還手,所以她就是緊緊護着東方硯,閉上眼睛準備迎接這重重的巴掌。

“嘶……”真疼,凌笑然頓時呲牙咧嘴起來,可是她感到被一陣風帶入了另一個安全的港灣,還沒來及鬆睜眼,就聽到了另一個響亮的巴掌聲響了起來。

“啊……”大家都低呼起來,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

“墨!”皇甫澤早已擔心的喊出了聲。

沉浸在溫暖氣氛中的凌笑然頓時心驚,猛然擡頭,看到的是東方墨緊張的看着她,他側臉的紅腫說明了她的擔心已經成了現實,怎麼會是這樣?又怎麼能是這樣?

東方墨很想問凌笑然怎麼樣,但是已經來到他身邊的皇甫澤暗暗地給他使眼色,要他注意一下場合。

所以東方墨迫不得已的鬆開了懷抱,轉而看向一臉驚慌的東方硯,“硯兒,你沒事吧?”

“哥哥,你流血了……”東方硯還是第一次見到東方墨這麼狼狽,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我沒事的,只要你沒事就好。”東方墨微笑着安慰東方硯,然後提醒道:“剛纔淩小姐爲了保護你,也受傷了,你是不是也應該謝謝她呢?”

東方硯乖巧的就要給凌笑然行禮,凌笑然忙拉住了他,“不必如此,你們也是爲了我。”

凌笑然藉此機會看向東方墨,紅腫的臉頰,微微出血的嘴角,都讓她爲之感到心疼,但是她此時卻什麼也不能說,只能是給東方墨行禮,“多謝東方公子。”

“不必如此,你剛纔也是在保護我弟弟。”東方墨已經恢復了高貴的模樣,疏遠的姿態顯然易見。

夏侯怡打了凌笑然,當然是覺得出氣,可是也打了東方墨,還是在這麼多人的面前,她就多少有些心虛,拼命地找到一個理由來轉移自己的責任,“我就說他們之間有事嘛,否則怎麼會是這樣?!”

“這是誰?又是誰帶來的?怎麼能在這裡胡攪蠻纏的亂說話?!”皇甫澤不得不出面了,否則再讓夏侯怡咬住不放,東方墨的名聲可真的是要敗壞了。

東方墨這一次沒有說話,只是站的直直的,冷冷的看着夏侯怡,就是在用這種無言的方式在表達自己的怒氣與憤怒。

東方硯也不敢再輕易地出頭了,躲在東方墨的身邊,低聲說:“哥哥,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這個人了,她竟然敢對哥哥動手,簡直是壞透了,母親也不會放過她的!”

而凌笑然是走到皇甫澤面前行禮,“大皇子請息怒,千錯萬錯都是我凌笑然一個人的錯,我知道大皇子好心,想要幫我澄清我的名聲,但是我也看出來了,我根本就不適合這裡,也不該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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