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看向了愣住的皇甫澤,沒想到女皇會要見他,要知道皇子在皇宮裡也不是多麼受寵,再加上女皇平日裡關注的多是皇女的教育成長,其他的就不在女皇的考慮範圍了。
當着這麼多人,王皇后也不好對皇甫澤說什麼,只能是淡淡的吩咐,“快進去吧,不要讓你母皇等久了,記住,要守規矩。”不管怎麼樣皇甫澤的言談舉止也是體現了他對孩子的教養水平,如果皇甫澤表現出失禮的舉動,那也是他的過錯。
皇甫澤只能是輕微的點頭,然後全身戒備的往裡走去,母皇啊,他一直都是仰望的狀態,就是偶爾被順便問起,他也是受寵若驚,現在竟然是單獨召見他,他怎麼不激動?不忐忑呢?
“皇甫澤見過母皇。”皇甫澤進了大殿後,就恭敬地行禮,眼睛更是放在地面上,不敢亂瞄一眼。
過了一會兒,一聲“起來吧”,皇甫澤才收回了行禮的姿勢,但是也不敢亂動,站得直直的等待母皇的進一步吩咐。
女皇皇甫瑾放下了批閱奏章的硃砂筆,身旁的侍從忙呈上了新茶,皇甫瑾一邊飲茶,一邊看向皇甫澤,作爲女皇,自然不缺少妃子,可是真能入她眼的沒幾個,而又讓她原意爲之生下後代的,更是少之又少,所以她的孩子纔會很少。
皇甫澤作爲她的大兒子,也是她的第一個孩子,可以說從各個方面,她還是比較滿意的,端莊穩重,明理大度,她明白這都是她的皇后教導有功,多虧了他,她纔可以有這麼好的皇子,只是有些時候她也希望能擁有一點尋常人家的感覺,想着讓她的孩子們無所顧忌的溫順的肉貼在她身旁,皇后的孩子是不可能做到了,也只有煌婷能理解她的感受,所以常來對她撒嬌,這才讓她一直強硬的心情得到了舒緩。
“剛纔煌婷來我這裡是又哭又鬧,說是在別苑哪裡受了欺負,也爭着說要娶南漠國的皇子爲夫,你們不是去別苑給鳳禎過生辰嗎?怎麼一下子鬧出了這麼多事?”
“母皇,這……這……”皇甫澤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不能欺騙母皇,也不能說自己父後的不是,況且皇甫煌婷也確實是有些不對的地方,這讓他夾在中間又該如何說明呢?
“對了,我聽說還有一個叫凌笑然的,被你父後關進了天牢是不是?”皇甫瑾沒等皇甫澤的回答,直接又問了一句。
“啊,是。”皇甫澤沒想到女皇一下子就說到了凌笑然哪邊,頓時就更加慌了。
“我記得夏侯英曾經上表,說是要把自己的女兒夏侯怡趕出去,以後她們夏侯家沒有沒這個人,那是不是就是這個凌笑然在背後搞的鬼?”
皇甫澤緊抿着嘴脣,很想着把皇甫煌婷抓過來問問她,究竟在母皇面前亂說什麼了,但是想到母皇對皇甫煌婷以往的寵溺,這也不過是想想算了。
“聽說這裡面還有東方家那小子的什麼事,他一向穩重,我也很看好他,他是不是也被這個叫凌笑然的給蠱惑了?還是說他本性就不怎麼樣啊……”
“不,不是這樣的,母皇……”聽到皇甫瑾這麼說自己的朋友,皇甫澤終於沉不住氣了,就算是他現在很不贊成東方墨嫁進來,他也不想讓自己的朋友揹負一個壞名聲離開衆人的視線。
皇甫瑾漫不經心的端起了茶杯,“我知道你與東方家的小子關係不錯,但是我也知道澤兒你這個孩子還算公道,所以我要提醒你一句,我不只是會找你問事情發展的經過,就是其他人我也會詢問,所以不要破壞你在我這裡的好印象。”
被皇甫瑾這麼一打斷,皇甫澤剛剛激涌上來的勇氣一下子消散了,沉了沉,然後說道:“母皇,請聽我說,事情是這樣的……”
就在皇甫澤細心的向皇甫瑾彙報事情發展經過的時候,大殿外的王皇后,皇甫鳳禎,楊妃,以及皇甫煌婷隨着時間的過去,卻是越來越緊張不安了,他們說什麼也沒有想到這一次女皇會先見皇甫澤,雖然知道皇甫澤是王皇后的兒子,可是皇甫澤與東方墨的關係也是極好,誰知道在這個時候他會不會說出不利於他們的話,爲此一個個的開始想對策了,就是王皇后與皇甫煌婷,也在心裡下了狠心,若是皇甫澤做出對不起他們的事,他們也不會手軟。
而被關進了天牢的凌笑然,現在是悠閒的打量着周圍的環境,不是她心寬,而是她知道就算是着急也沒有用,只是希望她被關押的消息傳到夏侯府的時候,不要嚇到了爹爹纔好。
在凌笑然被軒轅冰掐着昏迷了一會兒之後,她就逐漸的平靜了下來,明白自己這一次是太莽撞了,就算是她看不慣軒轅冰的行爲,她也可以控制住自己不會去招惹他,最起碼也是不會在皇家的別苑做出這種事,而且她還是一再的挑釁,簡直就是在自己尋死,想想自己的異常行爲,這都是因爲她意識到東方墨的身邊會站着另一個女人,這種殘忍的畫面逼迫她必須接受,想想她以前是高估了自己的接受力,好嘛,因爲自己的小肚雞腸,因爲自己的衝動莽撞,結果就來到了這裡,想想還真是自找的。
雖然說這一次是王皇后親自下令要處死她,但是凌笑然總是有一種感覺,自己不會死,不是因爲她命大,而是她知道有一個強有力的義母,她想夏侯英還是會幫她的,再仔細想想王皇后給她定的罪名,一個是她‘趕走’了夏侯怡,關於這一點,夏侯英應該可以幫她澄清,還有一點那就是她與軒轅冰的‘混戰’,看着軒轅冰最後竟然反過來擔心她,還爲她求情,那麼讓軒轅冰給她開脫罪行的話,也不是難事,現在最關鍵的那就是當今的女皇會不會給她這個機會,因爲她知道凡是關進天牢的人,最後都是由女皇下令,纔可以處斬,所以凌笑然現在就期盼着女皇可以稍稍留心一下她這個無名小卒,最起碼不會聽從自己男人的說辭,就這麼輕易地把她給解決了……
就在凌笑然沉思的時候,傳來了腳步聲,這讓凌笑然覺得很奇怪,因爲腳步聲聽起來很是沉穩,不像是獄卒,也不像是被關進來的犯人,可是凌笑然被關在了最裡面,什麼也看不清楚。
過了一會兒,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的面前,因爲這裡的視線很是昏暗,等到來人走近了,凌笑然纔看清楚了是誰,“夏侯睿!你怎麼來了?”
夏侯睿面無表情的瞪着凌笑然,“你去過荒山,進過密林,現在你又來到了天牢,告訴我,下一次我又會在那裡見到你?”他也不過是剛剛回到夏侯府,還沒來得及休息,就聽到了凌笑然被扔進了天牢的事,差點反應不過來,就算是他再不解世事,也懂得進了天牢就不用活了。
“呵呵,差不多是要在刑場了吧。”凌笑然自嘲的笑笑。
夏侯睿眉頭微皺,“我不去哪裡,人多,髒。”
看着夏侯睿嫌惡的模樣,凌笑然是又氣又笑,卻也有些不甘心,“你不去怎麼行,別忘了你可是我的夫郎,你還要爲我收屍呢。”
“讓慎行去就是了。”夏侯睿已經想好了對策,因爲慎行在家裡已經哭得痛不欲生了,把他打發出去,他也可以耳根清淨一些。
凌笑然一愣,“夏侯睿啊,好歹你也是我的正夫吧?我們之間就算是沒有真正的夫妻感情,也是比一般人親密些吧?你怎麼就忍心這麼對我呢?”
“我這不是來看你了嗎?你不知道這裡有多髒,味道多差嗎?”夏侯睿不明白凌笑然爲什麼對他低吼。
“哦,是嗎?我還真是很榮幸呢。”凌笑然冷嘲熱諷的笑笑,“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你啊?”
“不用,我也不是自願的,我母親逼迫我來的。”夏侯睿平靜的訴說着事實,但是他卻沒有意識到,如果不是他也想來這裡的話,就是夏侯英怎麼逼迫都沒有用,再說了他爲了來這裡見凌笑然,還給自己下藥,暫時喪失了自己的嗅覺,還有一部分視覺,這樣他就客服來這裡的困難了。
“額……”凌笑然現在就是冷笑的力氣都沒有了,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行了啊,夏侯睿,我也是個將死之人了,你就不要再氣我了。”
“我沒有,我說的是事實。”夏侯睿不明白凌笑然爲什麼會這麼說他,難道說她不想見到他嗎?
凌笑然點點頭,“我知道這是事實,謝謝你的坦誠,我這輩子,不,下輩子都不會忘記了。”如果真有下輩子,她是打死也不要再見到這個人,就是這種類型的人,她也不要見!更不要說有什麼牽扯了,絕對不要!
夏侯睿見到凌笑然無力的坐在了稻草上,皺了皺眉,“你餓了嗎?”
“不,我不餓。”雖然是好幾個時辰都沒有吃喝了,但是在這裡,凌笑然怎麼還會有心情吃東西呢。
“那麼你幹嘛坐在地上,你不覺得很髒嗎?”若是旁人,夏侯睿纔不管,但是想到凌笑然會與他住在一間屋子,他就忍不住用自己的要求來要求她了。
凌笑然白了他一眼,“夏侯大公子,你也看到了,這個地方會有桌椅板凳嗎?我不坐在這裡,你又讓我坐在那兒啊?”
夏侯睿看了看四周確實如此,這才採取了折中的辦法,“等你出來,你要泡五次澡。”而且還是他專門調配的藥浴才行,他每次外出後回來,都會泡一次,爲的就是洗刷掉哪些不小心沾染上的髒東西,像凌笑然在這裡,那更是多多泡上幾次才行。
凌笑然更是開心的笑了,“你不會認爲我是在這裡遊玩吧?還回去?泡澡?不要說別的,我能不能保命那都是個未知數呢。”
“我母親已經去見女皇了,她讓我告訴你,她會用身家性命保你出去。”
凌笑然一聽這話,心下感嘆不已,她知道夏侯英不會不管她,可是要拿自己性命來保她,不得不說讓她很是感動。
“我父親怎麼樣了?”凌笑然幽幽的問道。
“暈過去了,不過現在也醒了。”夏侯睿知道凌笑然把喬渝看得很重,所以他在確保喬渝安然無恙的時候,這纔跟隨母親來到了天牢。
“唉……我就知道爹爹一定會受不住的,幫我照顧他好不好?”凌笑然不敢再說自己是個孝順的女兒,她明明知道喬渝現在的身體受不了刺激,偏偏她還一再的讓他爲她擔驚受怕的,再加上喬渝的身體變得會這麼不好,也是因爲多年照顧她的緣故,所以她對喬渝更是愧疚了幾分。
夏侯睿點頭,“這是我們早就說好的,我給你照顧你爹爹,你給我提供一份無拘無束的生活。”
凌笑然露出了坦然的笑容,“多謝你還記得,只怕我以後不能幫你了。”
夏侯睿一挑眉,“你的意思是要給我休書嗎?”
“哦,不,不是的,我是說我怕我這一次真的會出去了。”凌笑然不是不相信夏侯英在女皇哪邊的影響力,可是她也同樣的擔心女皇見到夏侯英這麼拼命地保護她,會不會引起相反的效果,不管怎麼樣,事情都要做好兩手準備纔好。
“這麼快就要爲你守寡嗎?”夏侯睿面色依舊平靜。
“你不願意?”凌笑然想到以後未必有機會繼續逗弄他了,所以也有了這種閒心。
夏侯瑞想了想,然後搖頭,“還好,我也沒想着改嫁。”
“呵呵,我應該高興我娶到了一個對我還算忠心的夫君。”凌笑然好像是永遠都跟不上夏侯睿的奇特反應,在這方面,她認輸。
夏侯睿認真的點頭,“你確實應該感到高興,就算是你以後不能繼續給我提供我需要的一切,我也會繼續找你父親。”
“嗯,有了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謝謝你。”這也是凌笑然最擔心的地方,夏侯英怎麼說也是一國大將軍,女皇不會對她已經她的家人怎麼樣的,她只是擔心喬渝不能接受。
夏侯睿點頭後就要準備離開,他快失去藥效了,他不想再在這裡待下去了。
“哎,等一下,義母讓你來看我,就沒有什麼話要你傳遞的嗎?”凌笑然當然是不想死的,如果夏侯英能有什麼其他的對策,她肯定是高興。
夏侯睿想了想,“沒有,只是說你見到我,就好了。”
凌笑然皺起眉頭,她也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了,要知道夏侯睿可是什麼都不懂啊,“那麼之前呢?義母就沒怎麼說過我嗎?”
“不用問睿兒了,我告訴你好了。”隨着嘹亮的大嗓門,凌笑然就看到了一身朝服的夏侯英。
凌笑然忙站起來行禮,“笑然不孝,驚擾了義母,讓義母爲笑然擔心,還勞煩義母來這種地方,笑然實在是不孝。”
夏侯英挺直了胸膛,就這麼俯視着給她行禮的凌笑然,一臉的硬氣,“哼,你也知道自己不孝啊,既然這樣,你當初就不應該去參加什麼宴會!”
“是是是,義母說的極是。”凌笑然很想說這次宴會也是她逼迫的,但是更知道這個時候還指望夏侯英救命,所以只能是萬般的順從。
夏侯英也很滿意凌笑然的表現,轉而對夏侯睿說:“好歹凌笑然也是我夏侯府的人,女皇還沒有判定呢,只是說關押在這裡罷了,你去找外面的獄卒,就說我說的,若是不照顧好笑然,我就很樂意帶着她們去邊關轉轉!”
凌笑然如果不是被關在這種地方,一定會笑出聲,呵呵,她這個義母啊,就知道拿自己在邊關的勢力來嚇唬人,想當初她也是這麼嚇她的,好在她聰明的擺脫了,否則還不知道被扒了幾層皮呢。
等到夏侯睿走遠了,夏侯英一改剛纔嚴肅生氣的模樣,迫不及待的低吼起來,“你說你這個孩子到底是怎麼弄得啊,怎麼把自己弄到天牢了呢?你說說,別人參加宴會,最多是醉的不省人事,當衆出醜或者是給自己沾染上幾個夫郎回來,你卻是玩出了花樣,得罪了南漠國的皇子不說,還招惹了王皇后,現在更是被女皇惦記上了,你說吧,你還要怎麼活?”
凌笑然一見夏侯英改變了態度,也就放心了,知道她是真心擔心她纔會如此,笑了笑說:“義母當初讓我參加宴會,那不就是要我在哪些貴族小姐中出名嗎?現在目的達到了,我相信她們都認識我了。”
“是啊,都知道你了,更知道你得罪了王皇后,即將被殺了!”夏侯英恨恨的瞪了她一眼,“你這孩子,在這個時候竟然還能笑的出來,我真是懷疑你不是嚇傻了。”
凌笑然收起了一半的笑容,“義母,難道說你想要看着我在這裡哭哭啼啼的嗎?再說了哪個樣子有用嗎?若是有用,我現在就哭給你看。”
“你敢!”夏侯英最鄙視這種懦弱的女人了,簡直就跟哪些毫無見識,毫無能力的深閨男子一樣,只能是依附別人而活。
“還是呢,所以我這麼笑着不好嗎?”凌笑然又恢復到了以往的淡然模樣,“再說了,我知道我爹爹會得到義母很好的照顧,就算是我真的怎麼樣了,也不會有什麼遺憾了。”其實她現在想想,若是她死了,那麼東方墨就更安全了,既然皇甫鳳禎已經介意了她與東方墨的關係,也只有她的死去纔可以讓皇甫鳳禎心裡好過點,只是這樣一來,會讓自己的爹爹難受了,所以凌笑然雖然能坦然面對死亡,卻也擔心着喬渝的心情。
“怎麼可能?!”夏侯英直接打斷凌笑然的話,“我是不會讓你死的,我已經告訴女皇了,你是我夏侯家的繼承人,如果她殺了你,那也是絕了我夏侯家,到時候我就辭官隱退。”
“義母,爲了笑然值得嗎?”凌笑然不得不說感動的都要哭了,從小到大,也只有喬渝會真心爲她這麼做,像夏侯英這種爲了她拋下豐功偉績,竟然用自己的性命來威脅女皇的,真的是沒有別人,更何況她與她還沒有絲毫的血緣關係。
夏侯英嘆了一口氣,“你以爲我真的不知道你是爲什麼纔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嗎?都是因爲哪個不孝女!唉,我一定是殺戮太多,所以老天才會讓我有了這種女兒。”
其實在夏侯怡被皇甫煌婷趕回去的時候,這種丟人的消息就傳來夏侯府了,畢竟她夏侯英也是跺一腳,京城都要晃三晃的人物,有些消息,不用她多說,就有人顛兒顛兒來向她回報,何況還是關於夏侯怡的,當她知道夏侯怡沒有尊嚴的投靠到了皇甫煌婷的身邊,她真的是氣不打一處來,她是寧可夏侯怡現在在街上要飯,也不要知道她像狗一樣活着,而後來傳來的夏侯怡在宴會上的表現,沒有理智,更沒有修養,還不如一條瘋狗,就那麼對凌笑然亂咬亂吠,並且還捱了自己主子的耳光,最後成了大家的笑柄,當時夏侯英聽到這個消息就立即到了強撐着身體到了自己的祖廟,鄭重的禱告祖先,夏侯家再也沒有夏侯怡這個孩子,她就算是從此斷了夏侯家這一脈,成了夏侯家的千古罪人,也不要讓夏侯怡這種沒自尊的孩子再繼承夏侯家,這簡直就是夏侯家的侮辱!
向自己的祖先認罪之後,夏侯英就提着寶劍準備去誅了夏侯怡,雖然說夏侯怡已經不再是夏侯家的孩子,但是夏侯怡的體內終歸有她的血,現在她就去收回來!
讓夏侯英完全想不到的是她剛出夏侯府,就有又來報說是凌笑然被王皇后扔進天牢了,當時她就有些懵,雖然這個王皇后不苟言笑,但是他爲人還算正派,對女皇,對她們這些有功之臣也是很好,沒想到有一天會動她的人,當然,夏侯英知道天牢哪個地方不是人待的,所以她就馬不停蹄的帶着夏侯睿進了宮,一方面讓夏侯睿先來安撫凌笑然,而她就直接去見女皇,王皇后這人是不錯,但是給她的感覺總覺得他與臣民有着很遠很遠的距離,還不如她與女皇溝通來的自在,再說了女皇說的話,天下間誰敢不服從?就是王皇后這樣強勢的男人,也不得不低頭,卻不想這一次見到女皇,就算是她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女皇也是輕輕的一笑,說聲知道了,就把她打發走了,什麼時候女皇在她面前變得這麼不乾脆了?
想到了這裡,夏侯英也皺起了眉頭,“先不要說我哪個不孝女了,我現在就想着該怎麼把你從這裡弄出去,你不知道我剛纔去找女皇的時候,她竟然沒有直接答應我,而且還把我打發回去了,說實話我這次真的猜不透女皇是怎麼想的了,笑然,你個聰明丫頭,你要準備好最壞的打算。”
“額……好。”凌笑然沒想到女皇這一次沒有給夏侯英面子,還以爲最起碼也會給個緩刑什麼的,竟然都沒有發火,也沒有指出她究竟那裡錯了,這可怎麼辦,這不是直接判處了她死刑嗎?
“那麼你的打算是什麼?”
“額……簡單啊,爭取下輩子真正的投到義母家裡,早些孝順義母。”凌笑然看着夏侯英急切的模樣,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放屁!誰叫你死了?再說了,我是說過女皇的意向不明,但是我也沒說你就死定了?你也不想想,你若是真的出事了,你爹爹還能不能活?況且你也太低估我的能力了,我能看着你死嗎?好歹我也是爲西鳳國立下過汗馬功勞的人啊!我就不信了,憑藉着我的所有功勳與名望我會保不下一個夏侯家的繼承人!”夏侯英可是豁出去了,一個女兒已經讓她顏面盡失,總不能這一個也保不住!
凌笑然看到夏侯英堅定的模樣,感激的笑笑,“義母既然這樣說了,笑然也不會再垂頭喪氣,一定會想辦法讓自己脫困的。”
“這還差不多,憑藉着你這點小聰明,應該是可以幫自己一次的。”夏侯英見到凌笑然終於有了精神,自然是開心。
“說什麼也不能讓爹爹爲了笑然悲傷,更不能讓義母爲了笑然就丟了一切。”凌笑然說笑着,腦袋已經開始轉動了。
“這纔是呢,你在我的印象裡,一直都是個鬼靈精,當時她們說你得罪了王皇后,我就覺得這不像是你會辦的事,甚至說我來皇宮裡,都以爲天牢裡的人不是你,唉……不管怎麼樣,你現在不再像我剛來的時候看到的生無可戀的模樣,這就好多了。”夏侯英對此很是感慨,當時她讓夏侯睿來看凌笑然,哪就是爲了讓夏侯睿代替夏侯家給凌笑然賠禮,也是讓夏侯睿打開凌笑然的心急,想要進一步的幫助凌笑然。
凌笑然笑了笑,接着說道:“義母,笑然已經爲自己想好了下一步該怎麼做了,只是笑然不想讓義母牽連其中。”
“不行!你是爲了我夏侯家才這樣的,我怎麼能不管你!”夏侯英聽了就馬上反對。
“義母放心,笑然並沒有不把義母當做自己人,只是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而且這件事也只不過是在最初瞞着義母,等過一段時間還是要請義母幫忙的。”凌笑然忙笑着安撫。
“好,我相信,我這就回去告訴你父親,你暫時無憂。”夏侯英心裡還牽掛着喬渝,哪個病弱的男人,真的是爲了凌笑然操碎了心。
“還望義母多多包容爹爹。”凌笑然也是說不出的擔憂。
“這個不用你管,你爹是我的男人,這是必須的。”夏侯英也很豪邁,只要是承諾過的,她就一定會負責,就像是杜氏,雖然她不喜歡他,但是在成親的時候說過會照顧他,自然就不會輕易的休了他,就算是她的一兒一女被杜氏教導成了這樣,她也是不能夠就此狠心不管他,最多也不過是把他放在一邊置之不理罷了,況且喬渝還是她心愛的男人,自然是更加的心疼呵護了,要知道沒有男人能代替喬渝在她心裡的特別。
凌笑然對夏侯英當然是放心的,否則她也不會萌生放棄生命的想法了,轉而說道:“義母,能讓睿兒再陪我一會兒嗎?我還有話想跟他說呢。”
“額,好,你們小兩口也剛成親不久,這樣好了,我直接把他留在這裡陪你算了。”在西鳳國,當妻主因爲種種緣故被收押的時候,夫郎是可以陪同的,只是夫郎在裡面的位置就更低下了,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沒有人會同意男子也一起去坐牢。
“哦,不不不,這就太苛刻了,我只是跟他說幾句話就好。”凌笑然忙拒絕,她這個義母啊,對她真的是掏心掏肺,弄得夏侯睿就不像是她親生的似的。
“笑然,你不用想那麼多了,睿兒作爲你的正夫,好歹他也是我們夏侯家的人,這一次你的牢獄之災又是因爲我們夏侯家引起的,他就是賠上這一條命,我們夏侯家也沒有什麼怨言。”夏侯英對凌笑然可是充滿了愧疚,到現在爲止,這個孩子就沒有說過夏侯怡一句壞話,更沒有對她有一句埋怨,這份氣度,這份心胸,就是她也是由衷的佩服。
“義母,真的不用,真的!這個地方你也看到了,根本不是人待的,我都受不了,又怎麼能讓睿兒來這兒呢,你也知道的他很愛乾淨的,我可不想讓他這麼委屈,再說了,這件事與他無關,不要讓他這個無辜的人來承受。”凌笑然直接拒絕了,她說的這一部分是事實,當然,還一部分原因那是她無法說出口的,那就是夏侯睿就算是在這裡,也沒有太大的用處,還不如把他留在外面,幫她照顧爹爹,幫她完好她的最後計劃,這就比什麼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