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任重而道遠
“幫你拿下一個物質位面，你可以在裡面隨便發展。”
李奇擔心對方沒有聽清楚，詳細的解釋道：“在那裡你可以自由發展。”
“爲我開啓位面戰爭？”婕拉誤以爲自己聽錯了。
拋去道德約束，僅從利益上來講，一個新位面的利益也不可能隨意拱手讓人。
“當然不！伱爲什麼會這麼認爲？”李奇詫異，像是聽到了好笑的笑話：“大家也不是很熟，我的意思是進入一個新的物質位面之後，我們可以相互合作，然後我可以在那裡給你一片土地。”
“一場位面戰爭動輒持續幾十年甚至幾百年，你想用幾句空話就從我這裡獲得想要的？”婕拉看出了李奇真正的打算。
“大家各取所需，選擇權在你。”
李奇說完看向一旁麻木站着的奧莉安娜王后：“奧莉安娜，可以去幫我倒一杯茶嗎？”
故事的走向沒有朝着奧莉安娜預想之中的方向發展，本該利益衝突的兩人卻坐在一起靜靜討論着未來。
她很清楚，自己已經沒有了報仇的希望。
“當然”奧莉安娜王后擠出笑容，轉身離開了空中花園。
她快速接受了現狀，並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
“你還留着她？”婕拉頗爲意外。
以她對李奇的瞭解，李奇絕對不會允許奧莉安娜活下來，他的性格不說睚眥必報，也絕對不是那種吃了虧還樂呵呵的人。
好色就更不可能了，他身邊的美女數之不盡。
“也許她明天會因爲左腳先進門所以被殺掉，或者因爲不喜歡吃雞蛋被殺掉，誰知道呢？”
“真是個沒意思的玩笑。”
“我覺得還好”李奇扯了扯嘴角：“先聊聊你能提供給我什麼吧。”
超遠程的通訊魔法，高等智慧文明種族的語言翻譯造物，以及婕拉所在種族最核心的技術，血脈返祖等，全都沒有藏私拿了出來。
李奇也沒客氣，反正大餅已經畫了，先把好東西全都消化成自己的東西再說。
大半個路雷亞大陸的學者們共聚一堂，此次李奇提供出來的魔法知識又一次打破了他們的認知。
就像剛擺脫茹毛飲血的原始人突然被教導使用微波爐。
這已不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程度，而是遠超大腦對魔法能理解的程度，真正能稱之爲神蹟。
許多的學者以及施法者們都在暗地裡稱呼這些技術爲“神術”，是比魔法更爲高級的存在。
婕拉也在龍堡住下來，每日不是到空中花園曬太陽，就是去王城新開建的教學班裡教人學字。
這裡便不得不提一點，隨着李奇徹底統一大陸後，屍鬼信號塔能承擔起相同的作用，在外蒐集信息的小老鼠們已經沒有了作用，李奇便按照之前的約定，讓他們全部都有了嶄新的人生。
可以學習，有天賦的可以去學習魔法，沒有天賦的也可以學一技之長，未來生活一定精彩。
且王城內禁止乞討，如果有人試圖製造人彘行乞，等待他們的不是心善者的施捨，而是城內巡邏的翼騎兵抓捕。
在王城中心建立的絞刑架，每天都會處死大量的囚犯，且在處死之前會大聲宣讀他們的罪行。
沉寂了數年的路雷亞大陸隨着李奇的歸來，風雲再次被攪動，下到乞丐，上到貴族，無一倖免。
過年的慶典如期舉行。
李奇站在龍堡的窗戶前，眺望着遠方熱鬧的景象，他想起自己第一次在豪豬領舉辦慶典時的場景。
那時的人們生活貧瘠，臉上的笑容卻與現在一般無二。
“王城不會下雪嗎？”
穿着羊絨長裙跟在李奇身後的阿剋剋搖頭：“很少會下雪，索菲亞小姐出生的那一年下過一次。”
索菲亞是麗蘇生下的孩子，作爲擁有巨龍之主、屍鬼主宰的李奇血脈，和超凡者麗蘇·媽媽的血脈的孩子，索菲亞出生後身體就非常的健康，幾乎從未生過病。
雖然長得可愛，但是和其遺傳到的強大天賦相比，外表的優秀反而不值一提。
李奇回來以後忙着懲殺，沒太多的時間陪她玩。
今日倒是個耗時間，不過索菲亞已經跟着自己的哥哥姐姐，也就是小李爾德和秋天去王城內參加慶典了，李奇這個便宜老爸早就被丟到一邊。
不止是孩子不要他，無論東峽公爵，恩鐸公爵還是巨人腳親王，也都要在自己的領地露面。
“阿克蜜，應該到年齡了吧，檢測過天賦了嗎？”
阿剋剋點頭：“大哥的孩子天賦還不錯，繼承了血脈，以後可以發揚野虫部落。”
“沒雪總覺得沒意思”李奇轉頭問道：“要不要去打雪仗？”
阿剋剋擡頭，看着李奇朝自己伸過來的大手，大概是被冷風凍到發紅的臉頰露出了笑容，她快速伸手抓住李奇伸過來的手掌：“要！”
李奇輕輕一扯，將阿剋剋拉入懷中，單手摟着其腰肢。
向前猛然一個飛躍，跳出窗戶。
“哈巴卡克！”
王城，人們齊聚。
且不論去年的生活如何，今天慶典上他們都可以盡情宣泄自己的情感，而且慶典的好處也顯而易見。
那些售賣各種稀奇古怪商品的商人們擺了好幾條街，全都是新奇好玩的東西。
孩子們拿着並不多的錢幣在街上溜達。
而在這其中，有三個孩子異常顯眼。
披着熊皮大衣的小李爾德當先跑在最前，秋天則牽着年紀很小的索菲亞的手跟在其身後。
“這個多少錢？”小李爾德墊着腳，指着移動小推車賣的東西。
一種翻糖的漂亮糖果。
商販看着小李爾德與其身後兩個女孩華麗的衣服，知曉他們是貴族，臉上擠出和藹的笑容：“一個1銀月，小老爺~”
“1銀月？”小李爾德皺眉：“據我瞭解，帝國現如今大力推廣種植甜菜和從潘伯大陸帶回來的甜杆，爲什麼你的糖價格比蜂蜜還貴？”
“只是賺點辛苦錢”商販可憐兮兮的說道：“小老爺，我們出來做點生意也不容易。”
他畢竟還是個孩子，哪怕把自己從長輩那裡瞭解到的一些知識講出來，卻也不是小商販演技的對手。
小李爾德轉頭：“秋天，索菲亞，你們想吃嗎？”
秋天有些猶豫，她還模糊記得當初跟着母親逃亡的日子，所以對“溢價”和“浪費”非常牴觸，哪怕現在衣食無憂，仍舊很敏感。
年紀小的索菲亞卻含着手指點頭，奶聲奶氣的喊：“想~！”
小李爾德咬牙，如果他們三個貼身僕人跟在身邊還好，想買什麼就能買什麼，但他們爲了玩的開心特意甩掉了僕人，如今小李爾德身上也只有幾枚銀月。
偌大的一條街，想買的東西太多。
只爲了幾個手指肚大的小糖塊就花掉一半的錢，實在很不值得。正猶豫時，天空忽然傳來一聲龍吟。
白龍展翅，帶着衆人的尖叫和感嘆聲飛過。
索菲亞擡手，指着天上飛遠的巨龍，奶聲奶氣的喊道：“爸爸！”
巨龍每日都會在頭頂上飛來飛去，人們早已經習慣了其存在，甚至當有外地的朋友來王城的時候，本地人還會頗爲得意的介紹每頭巨龍叫什麼，身上的鱗片是什麼形狀的，曾經參加過那場大戰，以及皇帝陛下是怎麼降服巨龍的。
尤其是降服的場景，講的驚心動魄，好像他們親眼目睹一般。
小李爾德咬了咬牙，妹妹喜歡總得買。
但沒想到小商販卻一臉惶恐的將三個翻糖小人送到了小李爾德的手裡：“送給您，嘿嘿，送給您。”
小李爾德這一刻好像明白了什麼。
“這是我們買的！”他將錢強行拍給對方，然後在對方誠惶誠恐的表情中拿着糖，帶着兩個女孩離開。
夜晚，李奇帶着阿剋剋回來。
二人像是淋了一場雨，渾身衣服溼漉漉的。
正守在龍堡的斯塔茜看到二人，早也習以爲常，主動拿着毛巾爲他們擦臉上的水。
阿剋剋站在一旁，任斯塔茜爲自己擦臉和頭髮上的水，紅着臉也不敢解釋。
“今晚在哪裡誰？”斯塔茜問道，然後說道：“今天都趕過來了。”
李奇很想大氣的喊一句：一起！
朕可是殿堂巔峰的血肉強化着，還是巨龍之主，屍鬼大帝，有以一當千的本事。
不過看斯塔茜的表情，就知道這一步可能早了點：“你在房間等着就好。”
雖然不能一起，但能輪着。
“那阿剋剋也去洗澡吧。”像是猜到他心裡想法的斯塔茜只是擡手比劃着：“不過鬥不過我，你可別想走！”
和女妖精打架，俺老豬也擅長啊。
李奇扭了扭肩膀，朝着阿剋剋走去：“我也去洗個澡吧。”
但被斯塔茜攔住了：“等會兒再說！小李爾德今晚睡不着，有事不明白，想要找你問一些問題。”
“問我？”
議事廳，李奇親自接見了自己的兒子，小李爾德·沃都。
幾乎整個貴族圈子都知道小李爾德的身份，但李奇一直沒有爲其身份轉正，這既是貴族們默認絕對不能隨意改變的規則，也是對斯塔茜的承諾。
皇帝也好，國王也好，今日能換你來，明日就可以換他上。
唯有貴族的位置是不變的。
就像老鱷魚家族，其家族效忠過的王者有多人，有的王姓早已消失於歷史的長河之中，但他們家族還一樣守在林塔灣。
血脈和繼承的秩序，是絕對不能觸碰的逆鱗。
私生子便只能是私生子。
想要扭轉這種認知，至少還要用幾十年來更迭人們的認知，用自己培養架構的知識去更改他們。
“夜安，陛下”小李爾德彎腰行禮。
在聽到李奇“嗯”一聲後，才擡起頭。
“我聽別人說，你找我有事？”
“是的”
小李爾德將自己今天所遇到的情況向李奇重複了一遍，尤其是在小商販聽到索菲亞對着天空飛着的白龍上人影喊爸爸時，那個小商販的前後態度變化。
“這和你們沒有關係”李奇說道：“他敬畏的人是我，我很高興你今天沒有借身份去欺壓他們，父輩的榮耀和你們最大的關係，就是需要你們努力提升自己，讓自己擁有資格守護那份榮耀，而不是借榮耀作威作福。”
李奇又說道：“不過，如果是我在那個小攤前的話，我應該不會給錢，心安理得的接受他送我的東西。”
小李爾德茫然擡頭。
“要看你幹了什麼，又能否心安理得的接受他們的贈予”李奇說道：“而且對他來說，如果我免費吃了他的東西，纔是最大的好處。”
他沒打算和小李爾德說太多，孩子太小，而且李奇也承認自己並不是一個合格的教育者，不管是板着臉教育，還是溫聲細語的誇讚，他都不擅長。
言傳身教更教不了。
畢竟他來自地球，又在這個世界生活，這種經歷無法複製。
“我想要和您一樣，我該怎麼做？”
“努力提升自己”李奇說道：“讓人以後提起你的時候，不會是因爲我，當有人想要贈予你鮮花時，只是因爲你自己。”
“是，我明白了！”小李爾德點頭。
“不過有一件事我要批評你！”李奇將兩枚銀月，以及10銅星放在桌上：“這是你們走之後，那個小販主動送來的，他是看你們穿的衣服名貴所以想要宰你們一刀，其實三個翻糖很便宜，只要10銅星。”
“啊？”小李爾德茫然。
他從小還真沒爲錢發愁過。
李奇黑着臉：“你知不知道我當初從我父親手裡接過領地的時候，整個領地都吃不飽，而且整個領地連一枚金日都沒有？你竟然用三枚銀月買三塊糖？！回去以後，每個月的零花錢減半！”
“糖我沒吃，都給秋天和小索菲亞了。”
小李爾德非常委屈。
“嗯，所以你的零花錢也加給她們吧”李奇說道。
最後小李爾德是耷拉着腦袋離開的，也許他今天晚上不僅知道別擅自借用父輩的榮耀作威作福，也知道了錢不能亂花。
夜深。
李奇推門走進了斯塔茜的房間。
過了好一陣子才傳出乾啞的聲音：“你、你快去找法米，她早就洗好等着你了！”
“你不是說不打算放我走？”
“快走！不然我砍了你！”
“你怎麼和劉易斯學會了？”
李奇推門而出。
望着一條走廊，全部虛掩着的門。
今夜，任重道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