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在一個農民的家庭里長大,他能理解這對農民夫婦的心情。對於他們而言,那個院子,那個家勝過一切。只要有一線可能,他們都會回去,守在那裡。村裡再危險,他們也不願意離開。他們祖祖輩輩都活在那個村子裡,即使是兇惡的喪屍,也不能趕走他們。“大哥,你快起來。我們不會強留你們,你們既然要回去,那就回去吧。這裡的槍你拿兩把回去防身吧,車鑰匙給你。兩輛車的東西你都要什麼,我們幫你裝。”老七的語氣很柔和,他想起了早已去世的父母。
“我們只要我們的東西,其他的東西我們不能要。”農民小聲說道。老七心裡一酸,帶着姚五二和王輝把另一輛輕卡上的東西都給裝到農民的輕卡車上。老七給他們留下了五六把槍還有子彈,砍刀。農民握住老七的手,連聲感謝。老七目送着他們一家上車,消失在夜色裡。“七哥,想不到現在還有這麼樸實的農民。唉!希望他們能多活幾天吧。原以爲他們會跟着我們,我還想怎麼安排他們呢。”對耿直來說,農民這種想法,他真的很難理解。回去,他們能活多久呢?不過這個問題超出了他思考的範圍,他也不願意去想。
“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沒啥。咱們離開這個破地方,找個院子休息一晚。”老七沒多說,和王輝把有用的東西裝到車上。離開供銷社,他們來到鎮子另一頭,那裡有家院子看着挺齊整的,沒被破壞。王輝下車,用力一推鐵門。鐵門從裡面拴着,推不動。姚五二和張武翻牆過去,兩人把鐵門打開。耿直開車進入院內,院裡的野草能沒過膝蓋。老七一擡頭,見旁邊大樹上有黑影晃動。手電照過去,那是三具乾屍掉在樹上。
屍體兩大一小,看樣子是一家人。歐陽和耿直進入屋內,到處都是蛛網和灰塵,看樣子很久沒有人來過,喪屍也沒有。張武爬到大樹上,把繩子割斷,三具屍體摔落到地上,都散架了。姚五二找來鐵鍬,在院裡和老七兩人挖了一個大坑出來,把三具屍體草草埋葬。忙活完,兩人累得滿頭大汗。張武升起篝火,架上鐵壺開始燒水。王輝這小子倒是能幹,聽到旁邊院子裡有雞叫。跑過去,抓回來三隻雞。這些雞早就成了野雞,活得自由自在的,長得還挺胖。
張武一見雞,樂得差點蹦起來。他愛吃雞,更善於做。張武把雞宰了,放血,很快收拾乾淨。耿直找來鐵絲,把雞串起來放火上烤。很快,就有肉香傳出來。姚五二坐在火堆邊上,老老實實等着吃。王輝可沒閒着,他去房子裡東翻西翻,又被他找出來兩瓶白酒。晚餐很豐盛,他們吃燒雞喝白酒。
“七哥,你覺得陳家營咱們能守住麼?”耿直喝了一口酒,低聲問道。他不像王輝姚五二,吃飽了就睡,從來不浪費腦細胞想別的。“唉!耿直!你這放過去不當個丞相啥的,真是屈才。現在這年頭,你還着什麼守住守不住的?這不OUT了?過一天算一天,對咱們來說就特麼這樣。有地方活着就幹活,哪天被喪屍嗷嗚了或者吃了槍子,那就等着投胎唄!有句話說得好,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沒酒喝涼水。”王輝大咧咧的說道。他這會兒小酒喝着,正開心呢。
“王輝,吃你的肉吧。”老七把一個雞腿塞給他。“耿直,咱們都是自家兄弟,我實話給你們說。陳家營看着龐大,但是能活幾天,那只有天知道。咱們現在都在陳家營這條大船上,誰也跑不了。如果哪天船毀人亡,就看各人的命吧。”老七喝了一口酒,悠然答道。他經歷了一次防空洞的事故之後,他就看開了許多。末世之後,每一天都是前途未卜。如同小船在汪洋大海里飄蕩,也許下一秒一個大浪頭過來,小船就會沉沒到海底。享受眼下的生活,也許纔是唯一的出路。姚五二風捲殘雲的吃完,他躲到車裡睡覺去了。他不管那麼多,先睡一覺再說。說不定一會兒,就得起來打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