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一個震驚,我從凳子上彈了起來:“你說什麼?”
“慕小姐,你先冷靜......”
“不可能,這不可能,你們搞錯了,一定是你們搞錯了,再驗一次,你們再給我驗一次。”冷靜?這樣的情況讓我怎麼冷靜?我和爸爸的型血不同?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不同?
“慕小姐,真的很抱歉。”
“不會的,不可能的,“爸,爸......”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我不相信,我不會相信的,牙齒在打顫,我手腳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裡,護士的話在我耳邊轟轟作響。
我忍不住情緒想要撲到牀邊,醫生一把攔住了我,出於對我的同情,他的話有些低沉:“你爸爸情況很不穩定,你先出去,去聯繫你的親戚,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血型。”
“不,我不走,我要陪着爸爸,我不走。”我倔強的抓着手術牀,死活不肯出去,我不走,我不能走,我若是走了就只剩下爸爸一個人,他會怕,他會害怕。
“你要是想救你爸爸,就不要在這兒哭鬧。”醫生硬生生的把我推出了手術室。
我泣不成聲,眼淚模糊了我的雙眼,一切變得不再清晰,模糊,越來越模糊,世界萬物我都看不清。
我不是爸爸的女兒?我是誰?我到底是誰?
我不是慕家小姐,我不姓慕,我姓什麼?我到底姓什麼?
心底的疑惑糾纏成一團解不開的亂麻,緊緊堵在喉嚨口,憋得我不能呼吸,我死死拽住胸口的衣服。
滿腦子都是爸爸慈祥的容貌,我要救爸爸,一定要救。
來不及多想,我抹去臉上的淚痕,轉身往外跑去,沒跑幾步,身後傳來“吱”的一聲,我腳下的步伐倏地收住,站在原地不敢回頭,呼吸逐漸凌亂,一口氣直逼心臟,如撞在巨石上的浪花,那麼那麼痛。
不會有事,一定不會事,我安慰自己,勇敢的回過頭去。
那一抹雪白幾乎刺瞎我的雙眼,就像抽氣筒一樣抽光了我周圍所有的空氣,讓我不能呼吸,不知從何呼吸。
“爸......”那個字從我喉嚨深處憋出,讓我胃裡一陣陣排山倒海。
“慕小姐,你不要難過,節哀順變吧。”護士輕輕攬着我的肩頭。
“不,不要,爸,爸你起來,你起來啊,你不要我了嗎?你也不要哥哥了嗎?爸......”
眼淚突然就落了下來,聲音瑟瑟發抖,我整個人撲了過去,隔着那一層白單胡亂的摸索,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爸爸不要我了,他那麼愛我,他不會不要我的。
“慕小姐,你爸爸已經去了,你再難過他也回不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讓他老人家安心去吧。”
“不......不要帶走我爸爸,我爸爸不會有事,他不會有事的,爸,爸你醒醒,爸......”
我就像一個小丑,在醫院的走廊裡上演着難分難捨的戲碼,引來了一大羣觀衆,我賣力的演出沒有得到大家的欣賞,反而遭人謾罵,我委屈,痛哭失聲,直到筋疲力竭。
我好累,真的好累,誰得肩膀可以借我靠一靠,好想靠一靠,小玥,小玥你什麼時候回來.....
不去想一切的一切,身上的力氣好像被抽空,我再也穩不住身體,無力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