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眼圈都紅了,咬了咬脣,勉強擠出一抹笑,“二,二表嫂說的這是什麼話,幾個表哥待我真的很好。”
“真的就好。”錢氏翻個白眼,還想再說點什麼呢,小腿被連午用力踹了一下,同時李氏冷冷的聲音響起,“老二媳婦要是吃飽了的話,就去外頭把今個兒才晾起來的柴翻一遍,乾柴收到竈上去。”
“娘,我還沒吃飽呢。”錢氏哀嚎,又有些不憤,三個兒媳婦好不,爲什麼老是叫她幹活,眼角餘光掃了下放下筷子的伏秋蓮,錢氏急忙開口道,“娘,三弟妹吃完了。”
“二嫂,剛纔娘可是讓你去呢,難道,你是對娘說的話有意見,覺得娘偏心,讓你幹活了?”
“可不就是偏心嘛,明明你和大嫂都在,非讓我幹活——”錢氏一句話說出來,感受到身邊連午黑下來的臉,以及不遠處李氏小刀子一樣的眼神,頓時就焉了,把苞米麪的餅子往嘴裡一口塞下去,嘴裡鼓鼓囊囊的,留下句含糊不清的‘我去翻柴’跑了出去。
伏秋蓮看了眼大家,一笑起身,“相公剛纔好像沒吃什麼,我這個妻子的得去看看,娘爹爹,娘,大哥大嫂,二哥你們慢吃。”
“懶婆娘。”在她的身後,連甜兒撇撇嘴,還想再說什麼,李氏朝着她望了下,連甜兒嘟了下嘴,低頭和麪前的吃食奮鬥起來。
伏秋蓮回到屋子裡,並沒有看到連清,不過她也沒在意,這會已經是四月初,正是春乏之際,也不知是她肚子裡多了個小人的緣故還是怎的,反正最近她總是覺得很累。這會剛吃了午飯呢,才一看到炕,她竟然就不知不覺的打了個呵欠!又接着幾個呵欠打下去,伏秋蓮有些撐不住了,直接就歪在了炕上。
迷迷糊湖的,她聽到屋子裡有動靜。
眼似睜不睜的,她唔了聲睜開了眼,手肘用力撐在炕下,側着身子想要坐起來,耳邊一聲悶呼聲,接着是咣噹一聲。
她以爲是連清,便笑,“書呆子你做什麼呢?好像土匪進屋一樣。”沒人接她的話,耳邊就是一陣腳步聲遠去,她覺得有點不對勁,趕緊扭頭爬下炕,門口一角淺紅色衣衫閃過,伏秋蓮皺下眉,低頭一看地下,火噌噌的冒起了三丈高——屋子裡進了賊!
地下撒了不少的松子,瓜子。
是上次伏家老大過來看她時帶來的,知道她愛吃這些零嘴,什麼糕點瓜子松子仁的足足拿了好幾包,她沒事時便磕兩個打發時間。
現在,是有人盯上她這個了嗎?
她氣的胸口直喘粗氣,眼前一陣陣的發黑,身爲醫生,她知道這是孕婦本身情緒不穩,氣血翻涌以至急怒攻心所至,若是嚴重的,說不得還會造成胎兒不保。
她慢慢的閉上眼,坐在炕邊上深吸了口氣,什麼都不想,一隻手在小腹上輕輕的拍着,好半天才把情緒穩下來,可她還是不敢大意,又坐了一會才小心的站起身子,又試着吸了口氣,走動兩步,覺得沒什麼事才放下心來,地下的東西她也懶得去看,徑自走到牀的另一頭,這裡有個竹筐,是平日裡伏秋蓮放東西的地兒,只一眼,她就嘆了口氣。
東西是被人給動了。
檢查了下,她這次是真的火大了,哥哥帶來的糕點被人拿走了一半,她吃剩下的半包瓜子也沒了,可最讓她生氣的竟然是她讓伏大哥從鎮上扯來的幾尺上好的棉布竟然不見了。
那是她打算給肚子裡的娃做小衣裳的。
伏秋蓮氣的肚子疼。
這次是真的疼。
隱隱的,一陣陣的疼。她有些害怕,又有些手腳無措,雖然她是醫生,可也不是婦科啊,而且,前世那些保胎類的手段這裡可是半點都用不上的。
唯一能坐的就是坐在那裡,控制着自己的情緒,她儘量的放鬆自己,用手輕輕拍着小腹,和肚子裡的娃娃反覆的說話……
等到連清進來,開始還以爲她靠在炕上睡覺,可又看了一眼,他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兒了,心頭一緊,“你怎麼臉色那麼難看?”
伏秋蓮擺擺手,“你先去給我沏一碗紅糖水過來吧。記着要熱的。我肚子有點不舒服。”這次不用伏秋蓮催連清也是手腳麻利的立馬去弄,因爲伏秋蓮的聲音都帶着不對勁!
把一大碗紅糖水端過來,遞給伏秋蓮,連清擰着眉,“我剛纔出去時不是好好的?怎麼這一會就臉色這麼難看?你和表妹吵嘴了?還是甜兒?”
“你別和我說這個名字。”她這會聽到連甜兒這個名字都覺得噁心——剛纔自己雖然沒看清,可那一角淺紅色衣裳,這個家裡只有她一個人在穿。不是她,難道還是外頭的人?
“你沒事吧,甜兒她——”
“我和你說了別提這個名字。你聽不懂人話還是怎麼的?”伏秋蓮覺得腦袋暈暈的,再也忍不住心裡的怒火,抓起面前的枕頭衝着連清砸過去,“你是不是又要說她還小,啊,她幾歲了還小?你怎麼不問問你眼裡那個她還小的妹妹都做了些什麼,你自己看看。”
伏秋蓮咣噹一聲,把竹筐給丟到了地下。
裡頭她平日裡裝的一些針頭線腦之類的東西咕嚕嚕的滾了一地,兩塊糕點從袋子裡滑出來,滾了兩下,在連清腳邊停下。
一室的死寂,連清也黑了臉,“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還有半點做妻子的樣子嗎?誰家妻子像你這樣潑婦一樣?真真是有羞斯文。”
他不開口還說,伏秋蓮一聽他這話,原本發泄一下的情緒又噌的繃了起來,衝着他冷笑不己,“是啊,我是有辱斯文,我是像潑婦,可總比某些人做那見不得人的勾當,趁着主人家不備,行偷雞摸狗之輩來的好!”
“你說誰呢,伏氏你給我把話講清楚。”連清打小讀聖賢書,素日可是一直以君子自持,哪裡聽的到伏秋蓮這般的說法?氣的全身直哆嗦,指着伏秋蓮,手背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似蚯蚓般扭曲着,“你要是不把話給我說清楚,今個兒咱們就到岳父那裡去論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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