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中午,伏,連兩家總算是吃了個團圓飯,最小的辰哥兒和華姐兒兩個兒都被帶了過去,劉媽媽看着辰哥兒,至於華姐兒則被奶孃抱着,坐在了齊氏的身側。
連清是頭一回見到華姐兒的。
見面禮自是少不了,只是人在酒樓,便先給了個紅包,至於見面禮,等到去伏家拜年時再給不遲,齊氏也笑呵呵的道了謝,很是親熱的樣子——
雖然她心裡腹誹,可不代表人是個傻的。
連清可是當大官的,縣太爺呀。
那可是隻有在戲文裡才見到過的官老爺,就拿小姑子開的這個酒樓來說,若不是有着連清這個身份,縣裡的那些個大戶怎麼會來鎮上訂餐,用飯呢?
所以,看到連清,她還是很親熱的。
雙方見了禮,各自落坐,要說這中間誰最開心?
自然是伏老爺無疑的。
人上了年紀,最想的是什麼?不就是一家老少歡聚一堂,好好吃個團圓飯?身側兒女齊全,兩個孫子輩的繞膝,活到了他這種程度,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到最後,伏老爺是直接就喝高了。
被伏展強給揹回家去的!
伏秋蓮一家三口回到家,連清才撐到家,還沒進屋呢,人直接就倒在了地下,倒是把個劉媽媽唬了一跳,“姑爺,姑爺這是怎麼了?”
伏秋蓮便笑,“什麼怎麼了,媽媽,他這是醉了。”
“……”聽到是醉了,劉媽媽也就放了心,又有些好笑,“怎麼就喝這麼多呢,真是的。”伏秋蓮已經彎腰把人給扶了起來,連清還在那裡嘀咕,“呃,大哥,喝,岳父,小,小婿敬您——”
聽聽,這都醉成什麼樣了,還喝呢。
劉媽媽搖頭,又趕緊幫着連清解釋,“姑娘可不能全怪姑爺,您沒看到剛纔咱們家大爺那個灌酒的樣,那個客套勁,看的老奴都覺得不好意思。”
聽到劉媽媽提到自己哥哥,伏秋蓮撲吃一笑。
她那個哥哥呀,是早早存了心要把連清給灌醉吧?
結果倒好,把自家老爹也給灌醉了。
把人放到了外頭的偏房,火盆升起來,伏秋蓮看向冬雨,“去弄些醒酒湯來吧。”不然,醒過來之後怕是要頭疼了,看着爬在牀上裝死的連清,伏秋蓮想到了伏老爺。
嫂子應該會給煮醒酒湯吧?
沒一會,冬雨捧了兩碗醒酒湯,伏秋蓮幾乎是使出全身的力氣才半哄半勸的灌到連清肚子裡,看着他翻個身再次沉沉睡過去,知道他暫時不會醒,便招呼了外頭的劉媽媽一聲,自己帶了冬雨去了街上。
兩個人沒有備車,走在路上冷風一吹。
還是很冷的。
冬雨便縮了縮身子,“太太您這是要去哪啊,有什麼事您吩咐一聲,讓奴婢去不就是了?做什麼非要自己跑這一趟呢,若是您再着了寒氣,劉媽媽會罵死奴婢的。”
“我去買些藥,你們不懂的。”
“啊,太太您哪裡不舒服了,奴婢怎麼不知道呀。”
“你大驚小怪什麼呀,真是的,誰告訴你我身子不舒服來着?”伏秋蓮瞪她一眼,伸手在她額頭上點點,嗔怪的笑,“我沒事,是去弄些醒酒的藥草,裝在荷包裡放在身上,好緩解明個兒宿醉之後的頭疼。”
“哦,太太對老爺真好。”
又自以爲是,“我是給老太爺買的,老太爺年齡大,身子骨不比以前,這樣一夜宿醉,明兒早上起來肯定會頭疼不舒服的,弄些草藥裝起來,放到他身內是,會好些。”
“嗯嗯,太太只是順便買給老爺的。”
伏秋蓮倒是想點頭來着,可不就是順便麼?
若不是想着伏老爺明個兒早上頭疼會難受,自己纔不會這麼冷的天兒冒着寒風出來給他買藥弄荷包呢,只是,那將要點下去的頭怎麼在看到冬雨雙眸灼灼的眸子時,突然就有些心虛了呢?
“太太,前面就是藥鋪了呢,應該是有夥計守着的。”
“嗯,咱們過去看看。”
進去之後果然是隻有一個夥計守門,其他的師傅都放了假,伏秋蓮由得那夥計對着自己打千見了禮,彼此道了兩句恭喜,伏秋蓮看向夥計,熟練的報出藥名,“葛根,薄荷,甘草每樣5克,給我包兩份。”
“好勒,太太您稍等。”
半刻鐘後,冬雨拎着兩個小包走在大街上,一臉的狐疑,“太太,這幾樣東西真的就能讓老太爺和老爺明個兒早上不頭疼了嗎?”
“也不能完全好,應該能緩緩。”而且各人體質不同,效果如何誰也不敢打保證,她只是儘量幫着緩解罷了,“最起碼,能夠少疼一些吧?”
冬雨似懂非懂的點頭,“太太,您會醫術,會做各式的飯菜,會做好多好吃的甜點,還會種菜,還會打算盤……”冬雨扳着手指,一臉的崇拜,“太太您懂這麼多,您真厲害。”
看着小丫頭雙眼瞅着自己直冒星星,伏秋蓮搖頭失笑,“我算什麼,真正懂得多的人有的是,你不過是沒見到罷了。”現代那些所謂的天才就不用說,就是這古代,也不是沒有能人的,至於她,不過是腦子裡的記憶罷了。
回到家,伏秋蓮讓冬雪取來兩個素色的荷包,把藥材裝進去,小心的縫好,把其中一個遞給劉媽媽,“勞媽媽跑一趟,把這個就放在我爹枕頭下吧。”
“姑娘放心吧,老奴一定辦好。”
待得劉媽媽轉身退出去,伏秋蓮叮囑着冬雪兩個看好辰哥兒,自己則轉身去了西稍間,牀上連清睡的正熟,因着醉意臉是紅的,雙眼閉着,睫毛蓋在眼睫,比平日竟是憑空多了幾分的風情!
伏秋蓮自己想着都覺得好笑。
真是的,連清那是什麼人吶,十年寒窗苦,雖然沒有成爲迂腐的書生,可其行事準則,底線也都是有其獨自的標準,如今又是常年的縣令當下來,甚至都帶了幾分官威的。
哪裡有什麼風情?
她搖搖頭,上前兩步,把荷包放到連清的枕頭下,看着他熟的沉沉的,嘴角翹起來,不知怎的竟然有幾分大號辰哥兒的模樣,伏秋蓮覺得自己手有點癢。
她看了又看,再看,最後,眨眨眼。
要不,捏兩下?
最後,她實在覺得手癢癢吶,伸手,對着連清的臉夾就輕輕的捏了兩下,捏兩下,再,捏兩下,再再,最後,連清估計是有點不舒服,唔了一聲,一個翻身。
伏秋蓮嚇的後退了兩步,拍拍胸口。
還好沒醒。
回頭看了眼牀上熟睡的人,她搖搖頭。
真是可惜吶,沒有照相機。
不然的話這睡姿就能拍下來了。
多好?
辰哥兒也在半下午時睡了過去,伏秋蓮沒什麼事,就圍在桌子上和幾個小丫頭打牌磕瓜子吃點心,這一鬧騰直接就到了酉時末,冬雨幾個要去煮晚飯,伏秋蓮給攔下,“不用着急,不是有之前熬好的高湯嗎,一會直接用來下餃子,然後,再弄些紅棗小米粥,備些小菜,足夠了。”
“那,等姑爺醒了再弄?可您不餓麼。”
伏秋蓮笑,“我不餓,你們若是餓,且去廚房自己煮餃子吃去,反正之前咱們包了那麼多,也就是吃這麼一兩頓,可不能放壞了。”前世有冰箱,這裡可沒有。
“奴婢可不餓呢,奴婢晚會再用。”
“奴婢也不餓——”
劉媽媽笑着點頭,“您就不用操心她們了,我一會去看看外頭,讓前院的自己先去開飯就好。”前頭有連清帶來的莫大幾個,可不能餓着他們的肚子。
伏秋蓮點點頭,“那就有勞媽媽跑一趟。”
連清這一覺足足睡到了戌時中,醒過來後天都黑了,屋子裡點了一盞燈,燈影搖搖,外頭偶爾有炮竹聲響,他伸個懶腰坐起來,習慣的揉揉眉心,下一刻連清就有些驚奇。
自己這次醉酒竟然沒有頭疼?
他下牀的動靜引來外頭的伏秋蓮,進來後看到他一笑,“相公起來了?可覺得口渴要喝茶,我給你倒?”
“不用,我先洗把臉。”走路有些晃,不過還算是能站穩,而且這會酒意多少過去了大半,不過是還帶着幾分無力浮軟罷了,待得他一番梳洗,坐在小花廳的椅子上,伏秋蓮笑着給他遞了茶,“相公喝茶。”
真的覺得有些口渴,連清一口氣灌了兩杯茶,對着伏秋蓮搖搖頭,想着之前的事,他有些醉意模糊,記不清了,“岳父呢,回老宅了嗎?”
“嗯,被哥哥給揹着走的。你們兩個也真真是的。”
連清撓撓頭,臉上浮現幾分不好意思的笑。
“相公可是餓了?我讓人給你備了小米粥,然後,弄了兩碟小菜,讓冬雨煮了你愛吃的芹菜餡的餃子,你看還有什麼要吃的,我讓她們去弄。”
“不必了,就這些就好。”
伏秋蓮點點頭,那就成。
冬雨幾個的手腳很是利落,沒一會就陸續把飯菜端上來,餃子餡是分了兩種的,連清喜歡吃芹菜餡,伏秋蓮卻是打小就偏愛韭菜雞肉的,說也奇怪,她在現代愛吃這個餡,可穿過來之後才發現,原主也是就愛吃這個口味的。
別的口味的餃子打小吃了就各種鬧騰!
夫妻兩人對坐着用了飯,吃到一半時小傢伙醒了過來,劉媽媽抱着,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嘴裡哇哇哭着要找娘,看到伏秋蓮委屈的不成,小腦袋趴到伏秋蓮懷裡就不動了。
“乖,我們辰哥兒乖呢,不哭了好不好?”
不動,頭也不擡一下。
“孃親又不是故意的,現在孃親餵我們辰哥兒喝粥,吃棗子好不好?”伏秋蓮勸着兒子,眉眼裡一片溺寵,溫柔,看的坐在一側的某個男人心裡不得勁——
對兒子那麼溫柔,怎麼對自己就沒有這麼溫柔過呢?
汗,連大人吃自家兒子的醋了。
然後,就看着自家娘子在那裡低聲小氣對着懷裡的辰哥兒各種哄,連某人最終,嗯,不樂意的黑了臉,“娘子,他是個男孩子,你怎麼可以這樣待他,男孩子要粗養,辰哥兒你給我把頭擡起來,好好的吃飯。”
“哇——”
本來已經緩過最初的起牀氣兒,小臉上多了抹笑的辰哥兒才一擡頭,就看到連清黑着的臉,以及那一席話,雖然小傢伙是聽不懂,可小孩子敏感呀,直接就一咧嘴。
抱着伏秋蓮的脖子再次哭了起來。
伏秋蓮又氣又惱,狠狠瞪了眼連清,“有你這樣訓兒子的嗎?趕緊吃你的。辰哥兒乖呀,咱們不和你爹計較,他就是個壞人。”真是的,辰哥兒纔多大呀,他又不是平常都這樣,只是今天剛睡醒,沒緩過神來罷了。
“娘子,我也是爲他好——”連清有些訕笑,趕緊解釋。
伏秋蓮瞪了眼連清,覺得這話題自己再接下去估計就要吵架了,什麼叫爲他好?你爲兒子好,是,兒子現在兩歲多,你單獨帶過他多久,你最近有多久沒和他見過面了?
回家還沒一天整呢,這就想着端起老爹的面子訓人?
你這爹也當的忒簡單了吧?
低頭把辰哥兒哄好,讓人拿了個小碟,把餃子慢慢分開,一點點的餵給辰哥兒吃,當然,也就是一兩個,餃子小孩子吃多了也不好,喂着粥,兩個餃子吃下去,半碗粥也喝完了,辰哥兒這會也緩過了神,在伏秋蓮懷裡開始坐不住了。
小身子來回的扭動着。
一會要夠這個一會要拽那個的。
那活潑勁看的一側的連清直覺得牙疼!
有心想開口訓幾句吧,可剛纔那兩句直到現在自家娘子還黑着臉給他呢,張了張嘴,他把話給嚥了下去,擠出一個笑臉看向自家兒子,“辰哥兒乖,爹爹來抱,讓你娘吃飯,好不好?”
“不要,壞——”
“……”連清的臉直接就青了,他是壞人?
伏秋蓮倒是撲吃一笑,衝着連清揚揚眉,讓你再訓兒子!
最後,還是劉媽媽把辰哥兒給抱走,伏秋蓮才能輕鬆的吃飯,飯罷,夫妻兩人坐着喝茶,連清小心的看向自家娘子,“娘子,那個,我剛纔不是故意要訓辰哥兒的。”
“我知道,你想耍當父親的威風嘛。”
“——不是。”至於怎麼個不是法,連清覺得自己說不出來,難道他能和伏秋蓮說,你家相公我不是想過父親的威風,是吃自己兒子醋,覺得娘子你對兒子太好?
這話說出來連清自己都會被噎死的。
伏秋蓮橫他一眼,“辰哥兒還小,你放心吧,我不會把他教成個紈絝子弟的,該教的我會教小,而且讀書啓蒙之類的我也不會攔你,但他現在才兩歲,不管怎樣都還小,你可不許現在打他主意。”雖然他覺得三四歲的孩子啓蒙太早,學那些知乎之也的,多難爲孩子呀。
可沒辦法,這個社會的趨勢就是如此。
她不可能讓辰哥兒一個人例外。
那樣不是愛他而是害他!
夫妻兩人又說了一番話,彼此交換了些意見,最後,伏秋蓮看向連清,“相公這次回來,那邊的事情能放這麼久嗎,你準備在家待幾天?”
“我初三就得回去。”
“……”
今天初一,明天一天,後天就要回去……伏秋蓮張了張嘴,抿了口手中的茶,幽幽的嘆口氣,“嗯,我明個兒讓人給你備行禮。可需要另外備些什麼嗎?”
“不必,行禮越簡單越好。”
知道他還是打算輕車簡行,伏秋蓮便有些心疼,想勸來着,可自己說的話怕是他也聽不進去,只能點點頭,“不管如何,相公自己保重身子。我和辰哥兒可是都靠着你呢。”
“有你們在,爲夫一定會好好的。”
曾經,在萬山那一個月,有多少次他都是靠着思念着妻兒來撐過那一夜又一夜的?差一點他就……最後,幸慶他撐了過來,連清眸中複雜一閃而過,笑着握了伏秋蓮的手,“娘子放心,爲夫心裡掛着你們,就是閻王爺都不能收走我的。”
“盡胡說,好好的說這些做什麼?”
“好好,是爲夫的錯。爲夫給娘子陪不是,如何?”
夫妻兩人相視而笑,連清幫着伏秋蓮續了茶,想了想後道,“一會你備好幾份禮物,明個兒咱們先去劉大人家,然後,再去一趟學堂,最後,我要回一趟村子。”
這幾處都是必須要去的。
只是最後那個村子……伏秋蓮雖然是心裡一百一千一萬個的不樂意去,可連清回來了,身爲兒子,親爹尚在,又是大過年的,怎麼可以不回去看看?
她笑着點頭,“你放心吧,我都備好了。”只是,如果連清不回來,村子裡的禮物她會直接讓人送過去,卻不會親自走上一趟罷了。
大年初二用過早飯,伏秋蓮早早讓人備了馬車,帶着冬雨兩個,一家三口出發去了劉家,因着是一大早派人過來報了信,本來安排好初二走孃家的劉太太便被劉大人留在了家裡頭,聽到外頭小廝的報信,夫妻兩個齊齊迎了出來。
看到車子上下來的連清,劉大人不禁笑着搖了頭,“孝順,我早上聽你家下人說你要過來,還以爲是我聽錯了,沒想到卻是你真的回來了,哎,我說你也是的,回來怎麼不早說,我好找你吃酒去呀。”
連清先接過伏秋蓮懷裡的辰哥兒,把他交給冬雪,又轉身親自扶了伏秋蓮下來,伸手幫她把風領繫好,緊了緊大氅,免得進風,方笑着轉身對着劉大人拱手一禮,“劉大人新年好,別來無恙乎?”
“哈哈,好好,新年好,大家都好。”
身側,劉太太已是挽了伏秋蓮的手,嗔怪的橫一眼自家相公,“老爺,您這是打算讓孝舉和您站在這裡說話麼?您兩位若是要站在這裡我也沒意思,可我和伏妹子卻是要進屋去了啊。”
劉大人哈哈一笑,“是爲夫的錯,來,孝舉進屋說話。”
“劉大人請——”
“孝舉請——”
若是按最早的結識,自然是劉大人在先,論年齡,劉大人爲長,可連清如今官職卻是比他高呀,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吶,兩人一番謙讓,終究還是劉大人領了先,“來,孝舉請,咱們今個兒可是要不醉不歸。”
後院,主屋。
劉太太拉着伏秋蓮的手不放,“這是什麼時侯來的,怎麼一下子說回來就回來了?你之前也不給我一個信,真是的,連我也瞞着——”
如果是別人,伏秋蓮聽了或許會覺得不舒服。
我家男人回不回來,幹你屁事呀?
可現在,熟知劉太太性情的伏秋蓮卻是微微一笑,拍拍她的手,對着她揚揚眉,“有你這麼待客的麼,坐也不讓我坐,茶都不上一盞,就這樣拉着我問話,真真是的,你這主人也忒小氣了吧?”
“呀,是我忘了,快坐下。”劉太太纔想着轉身吩咐丫頭奉茶,小丫頭已是抿脣笑着把茶捧了上來,“太太,連太太請用茶。”
“你們下去吧,我和連太太說會話。”劉太太招呼着伏秋蓮喝茶,伸手把一側的辰哥兒抱到懷裡,笑呵呵的逗着他,“辰哥兒看到你爹爹肯定很高興吧?”
“哪裡高興,昨個兒晚上還惹哭了一回呢。”伏秋蓮對着劉太太嘮叨,聽的劉太太好笑的彎起了眉眼,“你呀,人家不過是回來幾天,可是特地陪你過年的吧,要是我說,你就高興吧,可別等着人走了再想。”
伏秋蓮一想可不就是這樣,想到這人明個兒就走,臉上就多了抹黯色,看的劉太太不禁一揚眉,“這好好的是怎麼了,你可別告訴我,你們兩個這真的是吵架了吧。”
“沒有吵,只是,明天他就得啓程。”伏秋蓮的眉頭擰了擰,輕輕的嘆了口氣,“你說這不回來吧也就算了,之前也沒怎麼想,可如今人是回來了,還特意陪我過了年,按着道理我是應該高興的,可這在家兩三天就走,心裡又沒着沒落的,真真是的,早知道還不如不回來呢。”
劉太太白了她一眼,“你得了吧,回來還不如不回來?你也就是在我這裡說說吧,嘴不應心的。”不過話說完,劉太太也跟着嘆了口氣,“他回來總比不回來的強,你可別在他跟前說這些,免得以後他心裡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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