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典型的關心則亂吧,明明得了水生的保證,沈硯還是不放心。
沈子言要比沈硯沉穩一些,沒有和沈硯一般急匆匆的往前趕去,但腳步也一點不慢。
雙喜還在不停的往路上張望,因爲天色有些黑,沈子言、沈硯、水生三個人到了她的近前,她纔看清楚了。
沈硯看到了雙喜,猛地加速跑了兩步,然後一下子把雙喜攬在了懷裡,入懷的溫熱,才讓他徹底安心下來。
“喜兒,你沒事吧?”沈硯的聲音,寒意中帶着顫抖。
這顫抖當然是擔心而產生的,而這寒意,卻不是對雙喜的,而是發現了雙喜全身溼漉漉的,想着雙喜一定在那矮個子的手下受了委屈,對那羣攔路匪的。
雙喜伸手回抱住了沈硯,暖聲說道:“我沒事,倒是你……沒事吧?”沈硯剛剛跑過來的時候,那腿腳好像不大利落似的。
“我沒事,就是腳扭了下。”注意到雙喜的目光擔憂的看着自己的腿,沈硯連忙解釋到。
沈硯抱了雙喜一下之後,就放開了雙喜。
雖然他想一直抱下去,可是這裡這麼多人,還有大哥在,他實在是不能獨霸了雙喜,想來大哥現在定是也想急切的確定雙喜的完好無損。
雙喜離了沈硯的懷抱之後,往前走了幾步,站在了沈子言的旁邊,看着這身材頎長的男子,鼻子有些發酸。
剛剛真的是嚇壞了她了!沈子言和沈硯要是真的出點什麼事情。她可怎麼辦?
“子言……”雙喜帶着一點委屈的喚道,嗓音因爲含着淚,而有些沙啞。
沈子言輕笑一下,伸手摸了摸雙喜的頭:“傻丫頭,你做什麼哭了?我和二弟不過是和人打了一架而已。”
雖然沈子言說的輕巧,不過雙喜卻是知道,這不過是沈子言再安慰自己,當時的情形,必定是兇險異常。
確定了沈子言和沈硯安全回來了。雙喜鬆了一口氣,把目光看向了一直靜默的站在了旁邊的水生身上。
水生此刻正看着這經歷了磨難的一家子的溫情相逢,按說這是很感人的情形,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他的心裡空落落的。
他仿若是一個多餘者一樣,靜默的看着喜兒的幸福。
雙喜對着水生真摯的說道:“水生哥。這次要謝謝你了。”
“不用謝的,誰碰上了都要管一管的。”水生清澈乾淨的聲音傳來。
“我說你這個小娘子,怎麼只謝水生啊,你別忘了,那追着你的壞人,可是我季秋打走的。”季秋倚着牛車調笑着說道。
雙喜聽了這話。心中暗歎,這季秋到真是一個有趣的人。
人家季秋都這麼說了。她怎麼也不能不給面子吧?於是轉過身來,模仿着大戶人家的小姐,作了一個福,含笑說道:“沈家娘子在這裡謝過季秋季大爺了。”
季秋立刻就眉開眼笑了起來:“算你識趣。”然後正了身子,向水生走去。
“水生,閒事咱們也管了,應該快點回去了。莫要耽誤了明日鏢局之中的事物。”季秋對着水生說道。
水生輕輕點頭“嗯。”
說來今天也是巧了,水生是回家探親歇假的。可是鏢局臨時接了一趟子的活,季秋則是急匆匆的趕過來尋水生。
於是水生和季秋就連夜趕路,往鎮子而去,要不然,誰會在天黑的時候,走夜路去鎮子裡啊!
也幸好有季秋來尋水生的這麼一檔子事情,要不然沈家的銀子今個怕是會搶去了,就是連雙喜,沒準也不免被人羞辱一番,至於沈家兄弟,胖揍一頓,怕是少不了的。
接下來沈家兄弟對水生和季秋謝了又謝,水生似乎有點侷促,倒是季秋這個臉大的,笑眯眯的接受了謝意,一臉居功至偉的樣子。
不過季秋這樣,可沒人反感,這樣的人頂多是自戀了點,可是心地卻是極好的,而且沒有什麼心思,適合當朋友。
要不是不能時常見面,雙喜到是不介意和這季秋交個朋友的。
等水生和季秋走了,沈家兄弟還有雙喜不敢在這黑漆漆的路上停留了,畢竟誰也保不準那羣攔路匪會不會去而又回。
因爲這牛車沒少跑,有些脫力了,幾個人雖然着急回家,卻也沒乘坐着牛車,而是走着……
當然,讓雙喜坐在了牛車上,沈家兄弟則是走着。
饒是如此,這牛車還是慢悠悠的,很是急人。
不過也怪不得這牛了,周家的牛是一頭老牛了,雖然平日裡溫順耐勞,可到底是年紀大了,拉車什麼的,不如那些新生的牛犢子了。
等着牛車到了村子裡面,三個人都是神經一鬆。
這牛沒敢半夜還回去,要是周家人見到了自家的牛成了這樣,就是關係好,怕是心裡也會有疙瘩。
再說了這牛是周家娘子借來了,雙喜不想因爲這個,讓周家娘子和自己的夫君還有婆家產生衝突。
畢竟周家娘子和自己的婆婆關係一向不大好的。
到家的時候,泉子正在沈家,給沈冰仙生火燒炕,雖然他的心裡也不大願意給照顧自己這個情敵……但他知道,要是沈冰仙出了點什麼事情,雙喜一定會難過。
他怎麼捨得雙喜難過呢?
聽見了院子中有車使進來的聲音,泉子連忙來到了院子裡。
當看到了雙喜那狼狽的樣子之後,他的臉色一沉,冷聲問道:“這是怎麼了?”說着快步上前,抓住了雙喜的手。
沈子言和沈硯兩個大男人的,還照顧不好喜兒?看喜兒這樣,就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沈子言看了一眼泉子,目光有莫名的暗光流淌而過。
泉子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連忙放開了雙喜。
沈子言這時候纔開口解釋道:“遇見攔路匪了。”
泉子狹長的雙眸一眯,冷聲問道:“看到他們的長相了沒?”
沈子言搖搖頭。
泉子的意思,沈子言怎麼會不知道,是想報復回來,沈子言當然也想替雙喜出氣,可是實在不知道那幾個人長得什麼樣子。
他的心裡也窩火的很。
不過他記得了那幾個人聲音,若是有朝一日遇見的話,十有**能憑藉聲音和體型分辨出來這些人是誰的!
沈子言握緊了拳頭,欺負他們兄弟他可以不計較,可是今個讓喜兒受驚了,他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一個男人,怎麼會允許別人這麼欺辱自己的女人!
雙喜這時候心情倒是不錯,雖然也記恨着那幾個攔路匪,可是自己等人畢竟平安回來了,也沒有受到什麼大傷,實在是不幸中的萬幸。
當下去了廚房換了衣衫,至於沈家兄弟和泉子,則是在沈家的大屋子裡。
雙喜擦洗了一下自己的身子,然後快速的換好衣衫,往大屋子裡走去。
來的時候,因爲怕自己這個樣子給沈冰仙看見,是從外面繞過去的,回到大屋子的時候,因爲換好了衣衫,沒有了顧忌,則是直接穿過了沈冰仙的屋子。
沈冰仙這時候還沒有睡,點着一盞油燈,半卷着一卷醫書,正看的認真。
見到了雙喜,明亮的眸子閃過了一絲光亮:“喜兒。”算是打了招呼。
雙喜對着沈冰仙笑了笑,心中有點憂心,沈冰仙的聲音依然那麼好聽且空靈,只不過這聲音越來越虛弱了……
把銀錢分與了雲家一半之後,沈子言送走了泉子,又把草料裡攙了一些麥麩子,餵了牛,然後一家人就休息了起來。
第二日一早,雙喜摸着被自己放在被子裡面的銀子,怎麼都覺得不安心,於是讓沈硯在伙房堆積柴禾的地方,挖了一個小坑,把銀子用幾層布包好了,這才把土蓋上,上面又堆積了一些柴禾。
至於外面,只留了百十來個銅板做日用,這樣才安心了一些。
秋收之後,沈家人一下子閒暇了下來,到顯得有些無所事事了。
這一家子都在家,平日裡屬於雙喜的活計,都給他們搶了去,倒是把雙喜給閒壞了。
索性這一日沈墨回來了。
沈墨絕對是忠犬型的,雙喜說往東,絕對不往西的,而且事事都聽着雙喜的。
因爲大概從春天開始,沈墨就沒有下過地,一直在學堂裡讀書,整個人白皙了不少,原本古銅色的皮膚,這時候也變成了只是有一點點的黑。
“喜兒,這一次先生說給我們休兩日假的。”沈墨看着雙喜,一雙眼睛,正轉個不停,靈動的很。
這句話引來了雙喜的興致,怎麼會放兩日假?這也不是什麼節日啊:“爲什麼?”
沈墨這時候神秘兮兮的說道:“喜兒,你不知道吧,這次在縣裡面,舉行了一次文會,先生們,還有不少學子都去參加了。”
所謂文會,就是屬於學子之間,溝通和交流的一種集會。
“這麼好的機會,你怎麼不去呢?”雙喜瞪着眼睛看着沈墨。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這青山縣,雖然沒有萬里遠,可是能去看看,也是好的,再說了,讀書也不是閉門造車的事情,多和別人溝通是有好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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