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是她留在這個世上最後的聲音。
鍾劍南看到莫梓瑤時,正好是見了她被雷劈中,想要去救她已然是來不及了。“梓瑤!”鍾劍南痛苦的大叫一聲。當他跑過來時,哪裡還有人影子,一個大活人直接就詭異的憑空消失了。
“啊,我不要死啊!不要啊!!”
“救命啊……”預期的疼痛並沒有來到,想想給雷劈中了哪裡會好受?可她只是感覺自己的身體不斷往下掉,不斷往下掉,而且速度還很快。下墜時是有重力的,此時莫梓瑤只感覺自己心臟壓抑得難受,好像有塊大石頭壓在身上,像要停止呼吸了一般。她的頭髮都豎了起來,衣服也緊緊貼在身上,只聽見呼呼的風聲在耳邊迴響,她想看看自己究竟是在哪裡。可眼睛根本睜不開。好不容易纔打開一條縫,只見四周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不會是要下地獄吧?”
“地獄之道哪裡會這麼長啊?”
“十八層,永不超生?”
“啊,我不要下十八層地獄啊,媽呀!我沒有做壞事啊!救命啊!”
胸口的壓力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終於一絲意識也沒有了……
……
“起來了,懶東西!”
哎呀,好睏啊,渾身好疼啊!不想動了。是誰在旁邊說話?唧唧歪歪的吵得人好心煩啊!別那麼用力推我,骨頭都要散架了。
“媽,我等會兒就起來了,不要再催了”莫梓瑤實在是不能裝作沒感覺,希望這磨難快點結束,終於開了口。
“嘭”莫梓瑤話音剛落就被誰推倒在地。
“啊!”她頓時疼的大叫一聲,從地上爬起來,用手支撐着坐直了身子,卻並沒有睜開眼睛。因爲她還沒有醒,還在睡夢中呢。
“噗”又是一聲。
莫梓瑤的整個臉都貼着地面了,這才極不情願的睜開了眼睛。大罵道:“呀!是誰推的我啊!太缺德了,哎喲,我的額頭好痛啊!”叫完才伸手揉着額頭,擡眼開始尋找作俑者。
可眼前的景象卻讓她大吃一驚,立馬連一點睡意也沒有了,因爲她這會兒可不是在自己那溫暖又柔軟的大牀上,而是在冰冷潮溼的泥地上。眼前的一切又髒又亂,而且還都很陌生。
……
泥巴糊的牆,茅草做的頂,一件傢俱也沒有,只有一張三條腿的桌子歪歪斜斜地靠在牆邊,不知能不能算是傢俱。桌子上只有一隻水壺,而且還是沒有柄的,還有三隻滿是缺口的水杯。地上橫七豎八的放着一些衣服。別的什麼也沒有了,莫梓瑤收回了目光。卻突然被眼前的“龐然大物”嚇了一大跳。
“啊,你是誰啊!”她突然大叫一聲,一臉驚恐的指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長得瘦不拉幾的,兩個眼眶深陷了進去,不怎麼有神的小眼睛上還粘着眼屎,左邊臉上有一大塊犯青的疤痕,從眼角一直到耳朵。一嘴的黃牙,但卻並沒有門牙,說起話來,口水噴得到處都是。渾身上下的衣服也破爛不堪,還少了一隻左手。身上也散發出陣陣惡臭味。
“老子是你爹,小王-八-蛋還想裝作不認識?說,家裡的錢藏都到哪裡去了?要是敢不說,今兒老子就廢了你這個賠錢貨!”
一陣莫名其妙的話劈頭蓋臉的傳來,莫梓瑤盯着眼前這個陌生的人翻了翻白眼,心中想着自己怎麼跑到這個鬼地方來了,莫名感覺鬱悶至極。
中年男子見眼前的人兒絲毫沒有動作,不禁怒不可歇,大罵道:“嘿,個賠錢的賤東西,還敢裝得連老子都不認識了,哼,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這個小賤人。”
“啪”的一巴掌飛過來,莫梓瑤只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疼,兩眼冒着金星,腦袋“嗡嗡”亂響。嘴角也流出了一絲血跡,感覺自己被這個陌生男子打得莫名其妙。這災難還沒有結束,中年男子又朝前跨了一步,揚起他僅有的右手又準備來打她。
“住手,不準打姐姐!”這時門外跌跌撞撞跑來一個小男孩,大概七八歲左後。穿着一身洗得發白的補丁衣服,一個補丁連着一個補丁的沒有一塊好布。
他一跑進來就用自己的小身體撞向那中年男子,沒想到還真給撞倒了。小男孩沒有去理會那中年男子,只是跑到莫梓瑤面前,用自己的小手柔着她的臉,莫梓然看着這個離自己不到一尺遠的小男孩,心中很是茫然。
男子從地上一下子爬了起來,憤怒的對着小男孩大聲罵道:“媽的個吧子的,你個小王八蛋,給老子活膩是吧,都敢動手打你爹了。”話說着又把目光狠狠地掃向莫梓瑤。
“姐姐!”小男孩叫了一聲,便顫抖着鑽進了莫梓瑤的懷裡。莫梓瑤雖然還沒搞清是怎麼回事,不過抱着小男孩的手漸漸收緊,心裡的怒火不由自主的竄了上來。她放開小男孩,簇地一下站起來,卻是一驚,“咦”眼前的男人怎麼會這麼高大?不對,我怎麼變矮了?莫梓瑤心中閃過一絲不妙,她低頭看了看自己,也是着一身破衣服,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自己怎麼變小了?摸了摸胸前,平的?!看這小身板估計也就九、十歲的樣子。哪裡會有胸呢?
“這是怎麼回事,我這是在哪裡?有痛覺就肯定不是在地獄,看這身衣服怎麼這麼奇怪,啊,有點像是古時候的人穿的衣服,難道……我穿越了?”就在莫梓瑤失神之際……
“嘭”莫梓瑤毫無防備的被那中年男子一腳踢了有三米多遠才停下來。
莫梓瑤混身都被劇痛所覆蓋,禁不住呻-吟了一聲。
“姐姐,你怎麼樣了?”小男孩又趕緊跑到莫梓瑤的跟前關心地詢問。
“媽的,小賤人,你想造反嗎?小心老子把你賣到妓院裡去。還敢跟老子叫板,老子今天非拆了你的骨頭不可。”那男子說着又惡狠狠的撲了過來,那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根棍子。
莫梓瑤內心一陣恐懼,心想這次可真是死定了,但轉念又一想,憑什麼就被人打來罵去,難道我還真怕了他不成。
可是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想其它,那棍子就已經朝身上掄來。莫梓瑤雖然現在身子變小了,但反應還是很靈敏,一下子便抓住了棍子,並用一雙手狠狠地拉住。那中年男人見沒有打中她,還被她給抓住了棍子,抽也抽不出來。
“媽的!”那中年男惡狠狠的罵了一句,眼神也變得獰錚起來。突然他伸出左腳,一腳踢在莫梓瑤的肚子上,其人也被踹倒在地。
莫梓瑤只覺得下半身一陣痙攣,疼得她只咬住嘴脣,一會兒就有血腥味流入嘴裡。
“媽的,再還手啊?哼,老子現在就廢了你!”話一落,便舉着棍子要往莫梓瑤的腿上砸去。莫梓瑤現在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眼睜睜看這棍子砸向自己。她輕輕閉上了眼睛,只是不甘心自己會落得這番下場。
“老頭子,你住手!”就在這時一女音急急從門外傳來,接着,一位婦女從門口衝了進來,她一進門便飛快的奪去了男子手中的棍子,並扔出了門外。然後用手指着那中年男人的額頭尖着嗓子道:“你在外面受了氣,就把氣撒在小孩子身上,你還是不是人啊?”
婦女頓了一會兒又罵:“你怎麼又回來了?我還以爲你早死在外面了呢?”說完就不在理會那中年男人,扭頭用關切的目光渾身打量着莫梓瑤和她身邊的小男孩。
看到兩人似乎並沒有什麼問題,這才稍稍鬆了口氣。她慢慢朝着二人走了過去,一手抱起小男孩,一手輕輕地將莫梓瑤牽了起來,拉在身後。
莫梓瑤的小手被那婦女拉着,能感覺到這個婦女的手心很粗糙,恐怕滿手都是繭子。但她的手心卻很溫暖。
莫梓瑤擡頭打量起身旁這位婦女來,這婦女長得也很瘦,頭髮亂糟糟的,枯黃是唯一的顏色,就像一堆雜草一樣,只用一根粗糙的木簪子簡單的將髮絲盤在頭頂上。尚有風韻殘存的臉上已有些皺紋悄悄爬了上去。寬大的衣服也是由很多補丁鏈接而成,但還是掩飾不住她姣好的身材曲線。由此不難想象,這婦女年輕時還是有幾分姿色的。
“磐兒,你沒事吧?”那婦女開口溫柔的問那懷裡的小男孩道。
“娘,磐兒沒事,可是姐姐卻被惡爹爹打了。”
“什麼?瑤兒,快過來讓娘看看!”那婦女本來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急切的喚道。
“原來我還是叫瑤兒,那這個女人不就是我媽了,還有那個噁心的男人不會就是我爸吧?”莫梓瑤在心裡暗忖。想是這麼想,但還是走到了婦女面前,正視着她。
那婦女放下了磐兒,改爲把莫梓瑤抱了起來,細細地上下打量着她。看到除了額頭和臉上的傷以外,其他地方也沒發現什麼傷口。當檢查到莫梓瑤的胳膊時,突然她像發現新大陸似的一把抓起莫梓瑤的手腕,指着這她手腕上的玉鐲子驚呼道:“瑤兒,這鐲子是哪裡的?”
旁邊一時幾乎成隱形人的爹,當看到這玉鐲子時,眼裡盡是貪婪。
莫梓瑤也發現了,這是她來到這個世上時唯一帶過來的物品,但她哪裡敢說,難道告訴他們說,我不是你們瑤兒,是另一個世界裡來的吧?說了也不會有人會相信的。
如是她便撒了個謊,道:“媽,啊不,娘,我在外面玩耍時有個驅車的大叔叔問我路,我便告訴了他,他還說口渴,我又帶他去井邊飲水,他爲了感激我就送了這個鐲子給我以示謝意,我戴着感覺也好看,所以就把它戴回家了。”
“是嗎?就指個路,帶他去喝水就能送這麼貴重的東西給你?不會是偷的人家的吧?”婦女顯然對她的說詞並不太相信。
“是真的。瑤兒從來不會去做偷東西這種事情的。難道娘還不瞭解我嗎?”莫梓瑤很肯定的望着婦女回答道。
其實她對以前的莫梓瑤是怎樣的一個人還真是一點也不瞭解,心裡雖然一點底都沒有,但還是要硬着頭皮瞎蒙。
那婦女遲疑了一會兒,終於還是相信了她。“是啊,瑤兒最乖了,娘相信你。”莫梓瑤則暗暗吐了口氣。
“這是老子的東西,什麼時候被你這貨拿了去了!”突然,中年男子也出聲加入到中間來,眼睛看了莫梓瑤和那婦女一眼後,目光便停留在那鐲子上,再也離不開來,眼裡盡是貪婪和喜悅。不過他在這婦女面前卻還是不敢太過放肆。
一旁的莫梓瑤心中一驚,這下糟了,看來這鐲子是保不住了。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