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梓瑤醒來時,發現自己仍舊躺在驛站的房間裡,房裡沒有掌燈,皎潔的月光透過茂密的樹葉從窗口照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她愣愣地望了片刻,突然發覺頭好疼,用力揉揉太陽穴,撐手想坐起來,卻發現渾身痠軟無比,彷彿渾身的骨頭被拆下來重組過一般。手拂過耳朵,卻是發現一隻耳墜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
垂下手,遲鈍的思維逐漸靈活起來,她這纔想起先前旖旎的一幕。俏臉不由得騰的一下便紅了。伸手掀開被子,才發現自己的衣裳已是被換過的。
腦袋有些轉不過來,便下牀去掌了燈,端過來,在房間裡尋找起來。那耳墜,是阮凌政送給她的,一定要找回來。
可就這麼一找,卻讓她心情沉重起來,並不在房間裡,難道,是落在阮凌恆那裡了嗎?
她不甘心,又仔細翻找,這回連牀上都不放過,她一把掀起被子,看着潔白的牀單,不由恍惚了起來,難道,先前的一幕,只是自己的幻覺嗎?可是幻覺,爲何讓人感覺又如此的真實?
她終是放棄尋找了,將燈擱在桌上,伸手給自己倒了杯水,發現這壺裡的水居然還是熱的。目光在房間裡掃過,發現不遠處的衣架上還擱着自己來驛館時穿的衣服。
她秀眉蹙起,從阮凌恆的房間匆匆離開的時候,自己並沒有來得急去穿上外衣。那麼這外衣應該是在阮凌恆的房間纔對,是誰送回了外衣?
她覺得可能是青鳶送來的,亦有可能是阮凌政讓人去拿回的。但無論是哪一種,對她而言,都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沒心思喝水,便擱了茶杯,起身去屏風後面把衣裳穿好。
推門出去,就見門口有個婢女正在不遠處守候着,見自己出來,忙迎了上來,恭敬地行禮道:“瑤貴妃娘娘,皇上吩咐說,讓您醒了便先回宮去,馬車也已經預備好了。”
“那皇上呢,皇上可回宮了?”莫梓瑤問,她仍記着他身上的傷,如果那夢是真的,他的病情會不會惡化了呢?
正想着,聽那婢女答道:“聽聞平鎮王爺病得很重,想要儘快回封地休養。皇上也過去那邊了。”
他在阮凌恆那裡?
莫梓瑤驚了一下,回想起他之前看見自己和阮凌恆相擁後,眼裡的恨意,讓她的心猛地一跳。忙道:“帶我去平鎮王所居住的房間。”
那侍婢遲疑了下,終是低垂了頭,小聲道:“貴妃娘娘,皇上說……說不讓您去探望平鎮王。”
莫梓瑤愣在原地,他竟是早就猜到自己醒來會過去探阮凌恆,這便早早的叫人攔着了。
爲何不讓自己去見阮凌恆?難道他還對之前的事耿耿於懷麼,還是,知道阮凌恆要離去,不想放虎歸山,想趁着他重傷之際,一舉留下他?
他們之間的鬥爭,持續了這麼多年,這些莫梓瑤都知道。若說最想誰贏,她心中的天平不由自主的偏向阮凌政。可,她也不希望看到阮凌恆受傷。特別是現在,這個敏感而複雜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