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猛如虎
回去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海上的風浪越發的猖狂,小康回頭用空洞的目光看了一眼站在身後的三個人,許久才轉身拉着我起來。
一路走小康一路在我的手心裡寫着字,問我是不是楊助理,我在小康的手心裡寫着不是。
小康的身體輕微的震顫,就是已經猜出了這個人。
“他知道麼?”小康沉默了一會問我,我在小康的手裡寫着不清楚。
但自覺的東方煜是不知道,要是知道怎麼會容忍一隻猛虎呆在我的身邊,而且是隨時可能要了我性命的猛虎。
小康再也沒有說話,陪着我走了一路。
回去的時候天邊已經霞紅滿天了,但是小康卻什麼都看不見。
我把小康送回了蘇家,在小康的手裡寫着:‘你保重,不用替我擔心,我既然能夠不靠人力察覺到她來了,就一定有辦法全身而退,但是事成之後我不一定會回來,’
感覺着我在手心裡寫的字,小康微微的斂下了眸子,側過臉仔細的感覺着我寫在她手心裡的話,我的手一離開小康就握住了手,隨即背到了身後。
“你一路順風。”小康只說了一句話,我不經意的笑了,原來這就是蘇偉文來過的證明,留下了另一個不朽的傳便。
“照顧好自己。”轉身的時候我毫不猶豫的走開,阿耀在身後跟了上來。
走到了車子前阿耀伸手拉開了車門,我隨即上了車,阿耀轉身跟着我在另一面上了車。
“開車。”看到阿耀上了車我變吩咐司機開車,不走的快一點我擔心東方煜一旦回來了,我想走都走不了了。
今天是邵子華的生日,聽邵子華說邀請了很多的人,其中也包括了東方煜。
邵子華說每一年他的生日,東方煜都會用遠程給他慶生,會喝一些酒,從沒有一年參加過他的慶生酒會,而今年是個例外,因爲是我要邵子華把東方煜叫了去,以便我有離開的機會。
東方煜似乎也察覺到了樸美惠在附近,這幾天從早到晚的都會把我帶在身邊,即便是去公司也要帶着我一起,似乎在防着樸美惠。
但是百密終有一疏,東方煜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一點,我畢竟和邵子華有着非同尋常的關係,我開口邵子華沒有理由不幫我。
我已經交代了小康,要小康幫我拖住東方煜,至於是怎麼拖住就不得而知了。
車子一路去了城市裡的另一處度假村,那裡也是個很美的地方,雖然近幾年哪裡不如從前風光了,但是哪裡秋天的風光卻是最美的。
哪裡有滿山的秋海棠,有舉目可見的滿山紅,哪裡的紅火焰般熾烈,哪裡的美渾然天成,哪裡是我心裡很想要愛人陪着一起去的地方,哪裡有個很美的名字,‘海棠閣’雖然是座山,但是海棠閣卻還是要人喜歡不已,覺得幾部俗氣也不會辱沒了國豔的名號,一直都很想要有個人陪着我一起來,看一看海棠花的豔麗,看看海棠花的花姿,只是可惜至今我也沒有得償所願。
仔細的想一想,或許這一生我都沒有這個機會了!
是相逢太早相知太晚,是介懷太多釋懷太難,至少不再遺憾,對我而言這或許也是一份難得了!
下車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最晚的時候了,我看了一眼時間淡然看了一眼身邊陪着的阿耀,不經意的問他:“你說我能逃過此劫麼?”
夕陽如茶,阿耀俊逸的臉上蒙了一層薄紗的般的光華,深黑的眼眸看着我,邪魅的一抹淺笑,不答反問:“這要問你自己,你是想生還是想死?”
阿耀還是老樣子,給出的答案總是模棱兩可,說了和不說沒什麼分別。
轉身我笑着將外套的扣子一顆顆的繫好,邁開了沉穩的步子走向了山頂,一邊欣賞着周圍引人入勝的秀美風景,一邊將雙手學着蘇偉文的樣子背到了身後,左手的手背貼在衣服上,右手輕輕的握着,一邊走一邊揉捏着自己的指腹滑心裡默默的唸叨着:偉文你要是在天有靈就保佑我逃過此劫。
身旁的阿耀一邊走一邊再一次確定周圍佈置的人是不是都已經就位,確定了之後才專心的陪着我走向山上。
“你有過幾個女人?”一邊走我一邊不經意的問阿耀,阿耀有些意外的目光看向了我,但是還是在遲疑之後回答了我。
“不記得了。”果然是這樣,從開始我就有一種感覺,阿耀是那種對女人可有可無的男人,但是……
但是,總有意外才對!
“你眼裡的女人是衣服還是煙雲?”
“什麼都不是。”真是誠實!我轉開臉看向正看着我,眸深似海的阿耀,許久才朝着阿耀笑了笑。
轉回臉才說:“難道沒有特別的?”
“你算不算?”阿耀毫不遲疑的問我,我卻笑得越發的燦爛,有些抑制不住的笑容浮現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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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身上的手機就在這個時候響了,我連看都沒有看拿出了手機放在了路邊上,直起腰繼續的走,繼續的和阿耀說話。
“算。”我回答着,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只要是女人就算。”
“你很特別,我很想要試試,但並不是要擁有。”阿耀很誠實,說起話毫不避諱什麼,一如當初的樣子,全然將一切看得都很淡泊,這樣的阿耀讓我想起了曾經的蘇偉文,但是他們還是有所不同的,一個是懷揣着記恨,一個是懷揣着淡泊,相差的也太多,他們是完全的兩種人。
只是,愛縱然是有千百種,可是卻只有一個名字。
“如果有個女人很想和你試試,你會同意麼?”我反問阿耀,阿耀不禁失笑,一把將我拉了過去,手臂如鋼鐵一般纏繞在了我的腰上,我的身體因爲突來的力道猛然的撞進了阿耀的懷裡。
“現在呢?”阿耀看着我,深黑的眸子透過身邊的火紅,緊緊的將我困在懷裡,而我不經意的笑了笑,轉開臉,看向了山頂的地方,這裡真美!
腰上的手臂用力的將我摟了一下,因爲腰上傳來了疼痛我轉過臉看向阿耀,問他:“你真的想好了?”
我的話讓阿耀深黑的雙眼染了一抹不悅,用力的推開了我,我轉身不以爲意的繼續走。
“我從來不會強迫一個女人跟我,你還沒有這個資格。”阿耀的語氣帶着幾分的不悅,但我卻全然的不在意這些,目光隨意的欣賞着附近的美景,一步步緩慢的走着,悠然的像是在散步。
“前面的話我不是第一次聽見,後面的倒是第一次,我會記住。”
“你覺得會有那麼一天?”
“不覺得,我相信你的自制力。”如果不是這樣,阿耀也不會在我身邊這麼久都只是看着我了。
對男人我一直都不瞭解,而且我覺得我連女人都瞭解不了,更何況是男人,重要的是我也沒什麼興趣去了解。
“你很篤定。”阿耀嘲諷的聲音,儼然是有些不痛快,第一次看到阿耀將外套解開,連裡面的襯衫都解開了,露出了性感的鎖骨,結實的胸膛,呼吸有些粗重。
“歇一會。”阿耀用及其冷淡命令的聲音命令我,我轉身看着已經走向路旁長條椅子上的阿耀嗎,垂下眼腳步有些遲疑的跟了過去。
看到阿耀坐在了長條的木質椅上我跟着也坐了上去,身體隨意的依靠在椅子上,目光看向了山頂的地方。
“覺得很有意思?”阿耀的話語有些犀利,我卻沒什麼反應的繼續看着山頂,想着我上去了下不下的來。
“我在你眼裡就這麼的不值得看上一眼,多看一眼都嫌煩?”阿耀的聲音帶着一抹不悅,我因此看向了阿耀,才發現阿耀將襯衫上的通訊器關掉了。
我的目光在阿耀的襯衫領口停頓了一下,擡起眼看着阿耀告訴他:“你在我眼裡從來沒有不值得看上一眼,相反我覺得你就如同這裡千百海棠中的一朵別樣奇葩,賞心悅目,冠絕羣芳。”
“但是,感情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這就像你面前擺放着一壺瓜片,一壺龍井一樣,偏偏你就喜歡龍井,對瓜片毫無品嚐的心思,難道你覺得就因爲你不喜歡瓜片,瓜片就不好了麼?你是愛茶之人,一定知道瓜片也是佳品纔對。”
我的話讓阿耀看着我久久不語,但卻嗤笑了出來,仰起頭豁然而笑的面容邪魅英俊,沾染了滿山的海棠紅,成了眼前靚麗的一道風景。
“看着木訥,哄起人倒是一套套的,哄他們也這樣哄?”阿耀的話要我一愣,失笑着站起了身打算繼續上山,阿耀卻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臂。
“坐一會,天亮還早呢。”阿耀的話讓我回頭看了他一眼,沉吟了一會才坐回去,目光繼續在周圍看着風景。
“你都這麼哄他們的?”阿耀不死心的問,聲音恢復了平日的平靜淡漠。
“他們不是孩子,我不用哄他們,而且這也不是哄人的話,只是實話而已。”我說着轉過頭看了一眼阿耀,才發現阿耀的姿勢很優雅,身體隨意的依靠在椅子上,修長的雙腿交疊,目光深邃的看着我,似乎在想着什麼有意思的事情,看到我看他,很突然的一句:“你的腿很漂亮。”
阿耀的目光從我臉上掃向我的雙腿,我卻沒什麼異樣的轉開了臉。
男人說這種話的時候應該有某種目的纔對,至於是什麼,我想我和阿耀彼此都心知肚明,不用言傳就已經很清楚了。
“那他們怎麼哄你?”阿耀似乎有很多的好奇,聲音變得磁性低啞,而我卻不知道該如何的回答。
我沉默着低下頭,安靜的注視着自己的手,其實我的記憶裡他們沒有真正的哄過我,仔細的想起來,他們都只是有過溫柔,用過心,但是卻沒有肉麻的哄哄我。
女人都喜歡甜言蜜語,聽心愛的人說甜言蜜語應該是一種享受,但是是我我總是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不爲過錯,不爲目的,只爲了想看到我低頭抿脣的一抹羞澀笑容。
想想那都是很幸福的事情,可我怎麼會有那麼好的運氣?
“爲什麼不說話?”阿耀再一次我問我,語氣有些不耐煩,我想了想才說:“他們沒哄過我。”
阿耀突然地沉默了,隨即嗤笑着轉開了臉,完全不相信我的樣子,回首伸手過來便捏住了我的下巴,迫使我看着他黃昏下的臉孔。
“我不相信。”阿耀的話並沒要我有多少的意外,其實這種回答我自己也不是很相信,但是事實是如此,我沒什麼好解釋的。
“你哄過多少的女人?你的甜言蜜語可曾爲了哪一個女人嫣然一笑說過?”我的話要阿耀身體輕微的一愣,不用他出口我也已經猜到,他也是個從沒有用心哄過那個女人的男人。
我挪開了臉,靜靜的坐着,一旁的阿耀許久才問我:“連甜言蜜語都沒有?”
“或許有過,但是我不記得了。”確實是不記得了,他們的甜言蜜語都與衆不同,我這種愚昧的女人怎麼分的清楚,那一句是在真的生氣,那一句是在和我示好?
“很會敷衍。”阿耀儼然是不相信,語氣又有些不悅,但是卻沒有剛剛的犀利,我也不反駁,只是安靜的坐着。
“時間不早了,早點到山頂好休息。”安靜了一會我起身邁開步去了走去山頂的方向,阿耀在身後許久纔跟上來,
“累不累?”走了一會阿耀問我。
“不累。”我很安靜的回答,阿耀不再說話,往常一樣的跟着我上山。
夜沉如水的時候,周圍瀰漫上了濃濃的花香,那種濃郁的花香都有些醉人,要人在山間留戀不已。
月亮慢慢的爬上了山頂,皎潔的月光將周圍照耀的亮堂了不少,也讓夜路不那麼的難行了。
上山的路不是很難走,但是三個小時的山路還是讓我有些累了,特別是花香越濃,雙腳就越沉,也就是越有倦怠想睡覺的感覺。
“累不累?”阿耀再次問我的時候,上山的路也剩下不多少了,而我依舊是搖搖頭,告訴阿耀我不累。
阿耀加快了腳步,有意和我拉開了距離,看着走在前面的阿耀我的腳步加快了一些,但是卻跟不上阿耀的腳步,只能和阿耀越離越遠。
阿耀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視線裡,而我還在緩慢的前行,直到走到了山頂,我才得以休息,喘一口氣。
到了山頂我先是在周圍打量了一會,很久沒有來了,這裡已經和以前有了很大的區別。
打量了一會我在一棵海棠樹下看到了已經坐在樹下的阿耀,阿耀優雅的倚靠在一棵海棠樹下,月夜下阿耀看上去更加的迷人了不少,而看着我的那雙眼睛卻緊緊的盯着我看。
看到阿耀在看我,我轉身找了一棵粗壯一點的海棠樹走了過去,掃了掃地上的海棠花瓣背朝着阿耀靠在樹幹上坐下了,我有些累了,沒什麼力氣,晚上也沒吃東西,一路上走上山頂已經消耗了很多的體力,能上來已經不容易了,不休息真熬不到明天早上。
靠在樹幹上聞着濃濃的海棠花香很快我就睡着了,但是阿耀靠近的時候我卻有所察覺,但是卻沒有醒過來。
感覺到阿耀在我的面前站了一會,聽見一陣稀落落的聲音,一件外套扔在了我的身上,隨即阿耀坐在了身旁,一把將我拉進了懷裡,將外套裹在了我的身上,將我的頭按在了他的胸口上。
阿耀的身上也有一種獨特的味道,但是這種味道沒有東方煜的好聞。
阿耀並沒有做什麼過分的舉動,但是卻低着頭看了我很久纔將身體靠在樹上,仰起頭睡着。
深夜露水溼重,我卻沒有感到一點的寒冷,阿耀的身體很暖和,一直緊緊的摟着我,所以這一晚我睡得很安逸,但我還是醒的很早。
這裡的日出很美,讓我早早的就睜開了雙眼看着東方,想起東方煜的名字,在心裡不停的唸叨,日出東方,最光耀明亮的地方。
煜:本義照耀,光輝燦爛,暗含傑出,超羣的意思。
爺爺對東方煜有着很高的期望,不然也不會把這麼好的一個字給了他!
“奇怪的女人。”阿耀突然地說,讓我轉過臉看向了阿耀,不經意的打量着剛睡醒的阿耀,我不是第一次看到阿耀睡醒的樣子,但是這還是第一次看到阿耀倨傲的表情,有些意外,多看了兩眼。
阿耀起身放開了我,走了幾步舒展着腰肢,我坐在原處低頭看了一眼阿耀的外套,起身面朝向山下的地方,目光在山上看着,如果我計算的沒錯,樸美惠現在應該就在山下,過不了多久就會上來了。
看了一會山下的地方,我轉身看向了不遠處的一個地方,我知道哪裡有吃的東西,邁開步走了過去,不吃東西就沒有力氣,我要養精蓄銳和樸美惠面對面的好好清算清算。
走到了堆着食物的地方,我一邊坐下一邊拿起了一瓶水擰開了蓋子,喝了一口水,找了一點滿意的食物開始吃東西。
“值得麼?”就在我吃了沒有幾口的時候阿耀從身後走了過來,站在我的身後肅然的聲音問我,我咀嚼着食物的嘴因此停頓了一下,隨即回答阿耀:“不值得!”
爲了一個女人把我自己都搭上,說什麼都不值得!
“不值得爲什麼還要一意孤行?”阿耀走到了面前,半蹲在我的面前看着我問,我喝了一口水嚥了嘴裡的食物纔看着阿耀認真的說:“不是我非要一意孤行,是她逼得我走投無路,她爲了殺我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下得去手,連小康這麼無辜的人都不放過,你以爲她會輕易的放過我麼?她想借沈軍豪的手殺我,想要證明東方煜的心裡她有着不可限量的地位,想要沈軍豪和東方煜反目成仇,爲了她勢如水火,她這種女人心如蛇蠍,就算是我想要忍氣吞聲做縮頭烏龜,躲在龜殼裡一輩子不出來,她也會找到對付我的利器,她寧可費力氣的將我的龜殼鑿開,也不會放過我!”
我的話要阿耀的臉色一沉,卻什麼都沒說,但是也沒有吃東西。
我低着頭繼續吃東西,直到吃飽了我才站起來掃了掃身上的花瓣,轉身看向了山下的地方,已經做好了和樸美惠面對面的準備。
而這個面對面並沒有要我等多久,樸美惠就出現了,只是樸美惠出現的那一刻我卻微微的愣了一下,目光在樸美惠一身幹練的黑色着裝上,凝視的許久都沒有離開。
這一次的相見樸美惠和以前幾次的見面全然的不同,身邊跟着四個年輕的英俊男人,黑色的髮絲一個很簡單的髮髻在頭上綰着,黑色的一身小西裝格外的搶眼,特別是走在火紅的花海間,點綴着她那張精緻的臉龐,她的美,她的氣息,就如同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下凡了一樣,來到了這凡夫俗子的世界,周圍的一切都因爲她的出現而暗淡無光了許多。
經典的黑色完美的剪裁,極好的將樸美惠的婀娜展現了出來,雙手隨意的插在自己的褲子口袋裡,悠然的邁着每一步,從容間每一步都沉穩平靜。
乾淨美麗的臉上是淡然的表情,清水般的目光隨意的在山間的風景上流連忘返,儼然一副來觀光的摸樣,完全的不是過來與人尋仇的樣子。
身後的四個年輕男人,很恭敬的態度,但是卻有着一種臣服氣息在他們的身上,他們的距離和樸美惠拉的不遠,有七八步的距離,腳步行走在一條直線上。
而前面的樸美惠不經意的目光看到我,竟還朝着我勾起嬌豔欲滴的嘴脣笑了。
那時候我就知道,我輸了樸美惠一成,輸在了沒有她的氣勢,沒有她的無所謂,沒有她的孤芳自賞。
‘孤芳自賞。’我在樸美惠的身上確實看到了這一點,一個自己欣賞着自己的女人。
我的手背到了身後,右手不自然的握緊了,等着樸美惠慢慢的走進我。
樸美惠完全的漠視了我的存在,除了開始的哪一個笑容,之後便欣賞起了周圍的風景,而樸美惠身上的這份氣場着實是要我欽佩。
女人做到樸美惠這樣,也算是精品了,與她比起來我真是白活了這二十幾年了。
“好久不見了?”走來的樸美惠看向我,淡然的目光帶着一抹揶揄的笑容,嬌豔欲滴的嘴脣輕輕的勾起,一抹及其美麗的笑容浮現在她的臉上,就好像她是與我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樣,笑得那樣的天真無邪,那樣的親密無間。
而我卻一點拿不出樸美惠的面具臉,做不到她的心平氣和。
“是好久不見了,想不到我們還是見面了。”我的語氣有着幾分的犀利冷寒,目光也染了冷冽,而樸美惠卻忍不住的笑了出來,對我的不快完全的不以爲意,反倒是靠近了我,在我的耳邊說:“我是神經病,我殺了人不犯法,而你不一樣。”
樸美惠離開了我,目光裡無不是嘲諷,笑得心情極好。
“我不會給你機會殺我,更不會爲了你去坐牢,這一點你可以放心。”我說着後退了一步,目光掃了一眼身邊的阿耀,阿耀馬上拿出了身上的手槍,毫不猶豫的對準了樸美惠的額頭,扣動了擊錘,準備隨時給樸美惠一槍,山頂的九個人在周圍很快的出現了。
只是對面的樸美惠卻依舊風輕雲淡的悠閒樣子,完全的不把眼前的阿耀當成是一回事,更是連看一眼山頂上出現的人一眼都沒有。
而樸美惠身後的四個人更是如此,連眨動一下雙眼都不曾有過,目光淡然無波,反倒是悠然的姿態越發的濃重。
我的腳步向後退了兩步,但是後退的腳步突然被人擋住了,是……
猛然的回頭陳的一雙手已經用力的握住了我的雙肩,從身後將我控制住了,我突然地轉身看向了阿耀,恍惚間什麼都明白了。
而轉身面對着阿耀的那一瞬,阿耀手中的手槍轉過來對準了我,而站在阿耀身邊的樸美惠嘴角一抹迷人妖嬈的笑,隨即浮現在了嘴角。
我的心口一沉,目光從樸美惠的臉上轉向了阿耀的臉,阿耀看着我目光有過一絲不明的閃回,卻沒有把槍挪開。
“你爲什麼這麼做?”看着阿耀我問他,阿耀卻什麼都沒說,只是看了一眼身邊的樸美惠,而一切也就真相大白了。
心裡千迴百轉,不經意的朝着阿耀笑了笑,問他:“你這是背信棄義麼?”
“我答應幫你,但並沒有答應不殺你!”阿耀的回答讓我有過一瞬間的沉默,卻點着頭朝着阿耀笑了,笑着說:“對,很對!”
“我給過你機會。”阿耀是在提醒我沒有選擇他,如果選擇了,他會放我一馬。
“你可以開槍了。”我皺了皺眉看了一眼阿耀,目光落在了樸美惠的身上,問她:“你愛過什麼人麼?”
聽見我問,樸美惠勾起脣及其美麗的笑了笑,揹着手走到了我的面前,微仰着臉告訴我:“我愛過他們,但是我也……”
“人之將死,還知道這些有什麼用,倒不如好好的想想該怎麼個死法,相識一場我給你挑了幾種好玩的死法,我說給你聽,你自己好好的選選,別到了後面突然後悔了,到時候可就不好玩了!”樸美惠笑得一臉親和,完全不是害人的樣子,要人不得不想起蛇蠍美人四個字。
“你可以隨便的在這裡選幾個人,一個也可以,但是會有很多人看,我想你應該沒有嘗試過,還有就是就脫光了衣服在這裡走下去,當然你沒有活着的機會,我是不會給你活下去的機會,最後的一種死法最簡單了,我要他們挖個坑再扒光了你的衣服活埋了你,三種你只能選一種,我是不會費力氣看着你沒完沒了的浪費我的時間的,不過你放心,不管你選擇哪一種我都會陪着你一直在這裡,小心駛得萬年船,我可是不放心你真的輕易的死掉!”如果不是親耳聽見,我不會相信天底下會有這麼狠毒惡劣的女人,明明就長了一副如花般的容顏,卻說出這般狠毒的話,她的心當真是黑色的麼?
面對樸美惠不可一世的樣子我不經意的笑了,笑着問她:“你得到過什麼?這樣你覺得舒服麼?你這種人除了用這種方式來糟蹋自己,還會有什麼人生樂趣麼?你失去了所有愛你的人,傷害了無數身邊的人,爲了填補你的嫉妒之火,你連自己的親生……啪!”
我的話還來不及說完,樸美惠擡起手給了我一巴掌,但是臉上卻沒有任何的怒火,而且依舊笑顏如花的對着我。
“我不喜歡你說,你最好是少惹我,別忘記了你還有個女兒在阿耀哪裡,我隨時有可能把你的女兒佔爲己有,想一想我先是把你的女兒當成我的女兒養大,要她叫我媽媽,要她依賴着我,一天天的長大成人,然後我再把她在成人禮的時候告訴她我就是她的殺母仇人,再把她送給一個老頭子,你說這個主意好不好?恩?”樸美惠笑着,清水般的眸子看着我,笑容依舊燦爛美麗,而我卻看着樸美惠深深的皺眉。
“你也是曾經做過母親的人,你怎麼能夠說出這種話,你不覺得自己很……”
“啪!”的一聲,樸美惠又給了我一個巴掌,告訴我:“我不喜歡聽你說這些,你要是有力氣,倒不如和我說說你是怎麼在牀上勾引東方的,也要他們聽聽,不是很好?”
如果說我不理解什麼是喪心病狂,我想這一刻我理解了,而且理解的很透徹。
兩側臉頰傳來了火辣辣的疼痛,我卻沒有半點的後悔今天以自己爲誘餌,把樸美惠引來。
“別再浪費時間了,如果你不肯挑一種,我幫你!”樸美惠的臉色一沉,退後了兩步,而我卻將目光落在了阿耀的臉上,阿耀已經收起了手裡的手槍,此時也在看着我,似乎是在等着我選擇如何的一種死法,表情肅然的冷漠。
“捨不得了?”一旁的樸美惠掃了我一眼,走到了阿耀的身邊,阿耀看了一眼樸美惠,毫不猶豫的回答:“沒有,這是她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原來這一路我說了這麼多,阿耀竟然一句都沒有聽進去。
注視着阿耀的雙眼終於離開了,我看向樸美惠問她:“你想我死,也要我死個明白,我想知道那天在學校的門口你手邊的小女孩是不是你和東方煜的女兒。”
我的話要樸美惠臉上染了一抹揶揄的好笑,再一次的走向了我,擡起手捏着我的下巴問我:“我憑什麼要告訴你,難道你不覺得那孩子長得和你女兒很像麼?”
“就是因爲太像了我纔會懷疑,你怎麼可能生出我和蘇偉文女兒樣子的孩子,這不是很可笑麼?”我是很傻,偶爾的也會被假象困惑,但是有時候我更相信我的直覺。
我的話讓樸美惠的臉色一沉,用力的甩開了我的臉,目光犀利的在地上看着,落在一個地方想着什麼在看,突然的擡起頭問我:“孩子不是東方煜的?”
“你果然找了一個孩子,你這麼做就是爲了要我誤會?”我看着樸美惠不答反問,樸美惠卻犀利的目光盯着我,擡起手突然地扯開了我胸口的外套,撕開了我的襯衫,將我的胸口在一羣男人的面前露了出來。
“想玩是不是?我就陪你好好的玩,看看是我們誰能笑到最後。”樸美惠陰狠狠的說,轉身在身後拉了一個年輕的男人過來,一把就推到了我的面前,冷冷的開口:“開始吧,既然你不肯選我就替你選,現在開口選擇還來得及。”
“是麼?”我看着撞了我一下,低頭看着我的年輕男人,隨即譏諷的笑了,而年輕的男人已經開始伸手過來了。
“你壞事做絕,難道就不怕遭報應?”我看着樸美惠擡起腳給了靠近我的男人一腳,冷冷的目光瞪着樸美惠,而被我踹了一腳的男人擡起手就給了我一巴掌,相較樸美惠的一巴掌男人的巴掌更加的用力,不僅要我轉過了臉去,連嘴角都破了。
轉過臉我看着男人,男人看着我突然就吻了了上來,而不肯屈服的我用力的咬了男人一口,結果只是這一口就引起了男人的憤怒,離開了我,擡起手又給了我一巴掌,身後的陳隨即放開了手,男人一把將我拉着扔到了地上,隨即便脫掉了上身的衣服,緊跟着樸美惠一起來的另外三個人也走了過來。
而我看着他們除了向後快速的退着,並沒有其他的方法,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我再等等,等等他們就來了。
年輕的男人快速的跟了過來,拉住了我的一隻腳就拉了過去,我不肯用力的踹了男人一腳,結果男人更加的生氣,上來便給了兩巴掌,騎到了我的身上就扒我的衣服。
“樸美惠你這個瘋子,你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肯放過,你又教唆對你忠心不二的他們傷害我,你是在踐踏他們的尊嚴,你知道麼?你這個喪心病狂的瘋……嗯!”
一個男人突然上來一把捂住了我的嘴,讓我的話突然就消失了,而身上的衣服竟被人一把就扯了去。
我突然地瞪起了雙眼,目光從未有過的驚慌,心口突然沉了下去,以爲自己這一次真的在劫難逃了,卻沒想到……
“砰!”然而當砰地一聲槍響,我身上的正撕扯着我褲子的男人,突然地愣住了,放開了我的雙手轉身看向了身後。
“馬上起來,不然這一槍就是你的頭。”阿耀站在年輕的男人身後,手槍對準着男人的頭。
我的嘴還被人捂着,還不能說話,我用力的搖着頭,目光注視着阿耀極冷陰沉的臉,阿耀的人立刻舉起了手槍對準了樸美惠的人。
“阿耀,你怎麼了?我們不是說好了麼?”樸美惠突然聲音很柔軟的開口,有些委屈的目光看向了阿耀,而阿耀卻沒有看一眼樸美惠,而是用手槍再一次頂了男人的頭一下,聲音冷若冰霜。
“我數到三,你再不起來,我就開槍。”阿耀話落目光看向了我,而我除了粗重的喘息已經沒有了其他的反應,連雙眼間的淚水都乾枯了。
“1,”阿耀冷冷的數了一個字。
“阿耀你怎麼了?”樸美惠走向了阿耀,聲音有些悽楚,像是被人拋棄了一樣的看着阿耀,而阿耀卻突然地開口,冷冷的阻止了樸美惠:“別過來,小心血濺到你身上。”
樸美惠的雙腳立刻停在了原地,目光緩慢的看向了我,目光裡是毫不掩飾的憎恨。
“2,”阿耀又數了一個數字,騎在我身上的男人看着我不得不起身離開了,轉身看向了站在原地不動一下的樸美惠。
男人一離開,其他的幾個人也都起身整理着各自的衣服站了起來,退回到了樸美惠的身後,而樸美惠卻在一個男人的身上拿出了一把手槍,朝着我走了過來。
阿耀快速的將身上的襯衫扯了下來,彎腰便將我拉到了懷裡,把襯衫給我裹在了身上,低頭看着我,狠狠的咬着牙,目光兇狠無比,而我只是看着阿耀不做聲。
我也被嚇的不輕,如果有鏡子,我的臉一定是蒼白的,而且剛剛我的衣服被扒開的時候,我哭了,雖然沒有大聲的哭出來,但也沒那麼勇敢的忍住不哭。
阿耀將我扶着站了起來,轉身看向了陳:“衣服。”
聽到阿耀的吩咐,陳利落的把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看了我一眼送到了面前,阿耀想也不想的給我裹在了身上,還繫上了兩顆釦子。
轉身樸美惠就已經走到了面前,舉起槍落在了我的眉心:“很好的一出英雄救美,只可惜你們今天都得死。”
“把槍放下。”阿耀的聲音很冷,可樸美惠卻輕蔑的看了一眼阿耀,隨即便把目光落在了我的臉上,朝着我嘲諷的一抹笑容,問我:“很有成就感麼?”
“沒有。”我毫不猶豫的回答,樸美惠仰起頭咯咯一陣銀鈴般的笑聲,我看向將我摟在懷裡的阿耀,阿耀看着樸美惠卻沒有任何的表情,雙眼中有的是冷漠。
原來這就是愛和不愛的不同之處,愛無論何時都無法放下,而不愛卻隨時可以放下。
“你在說謊。”樸美惠壓下擊錘手槍在我的眉心用力的一下,嘴角噙着笑,但笑容卻僵硬在了嘴角上。
“阿耀你……”樸美惠突然轉過臉震驚的看向了已經把手槍抵在她頭上的阿耀,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着阿耀,一雙盈盈若水的雙眸閃爍着不甘心的光芒。
“把槍放下,別再要我說第二次。”阿耀的聲音很冷,而樸美惠的臉色那一刻一瞬間就白了,她身後的人也把槍都對準了阿耀,而阿耀卻全然沒有去例會。
但……
就在樸美惠和阿耀四目而視的時候,山下快速的上來了很多的人,因爲已經來到了山頂,我看去目光不難看到有數十人上來了,而且都穿着重型的裝備,手裡都是電視裡纔看得見的先進武器,那種槍我見都沒見過。
很快不下五十人的一個小隊伍就衝了上來,快速的將整個山頂佔領了,而這些人卻不是我要等的人。
我看向阿耀,阿耀的目光看向了山頂的周圍,而樸美惠突然地笑了,笑聲如珠滾玉盤一般的輕靈,目光更是得意的要人無法忽視。
明明剛剛還楚楚可憐的目光看着阿耀,眨眼卻患上了輕蔑鄙夷的目光。
“真以爲我相信你麼?你太小瞧我了。”樸美惠退後了幾步,擡起手向前一擺,周圍的五十幾個人快速的將阿耀的人和我包圍了起來。
阿耀低頭看了我一眼,摟在腰上的手臂又緊了,回頭看了一眼跟着他的九個人,沉吟了一會才轉過臉來,卻沒有將我放開。
“給你最後的一次機會,只要你放開她走過來,我就當做今天的事情沒有發生過,我們還可以像以前一樣。”樸美惠淡淡的目光帶着嘲諷,儼然就不是要放了阿耀,而阿耀也沒打算要過去。
“你太擡舉我了,我眼裡你也不過是件很多人可以用的玩具,真以爲我會爲了你什麼都做?你未免太異想天開了。”阿耀的話語犀利冷漠,卻讓樸美惠的臉色一陣陣的蒼白。
“好,說的真好!”樸美惠一邊說一邊輕蔑的看了我一眼,隨即後退了數步,隨即下達了命令:“男人一個不留,女人誰有本事就給誰。”
腰上的手臂突然的一緊,阿耀帶着我一個翻身就趴在了地上,破耳的槍聲隨即傳來了。
“你先走,我不會有事。”看着阿耀將我護在身下,我要阿耀快點離開,不想他受到牽連,阿耀卻連理會我都沒有,一邊護着我一邊開着槍。
“龍天耀,我看你能護她到什麼時候,我要你死無全屍。”樸美惠大聲的吼着,我雙眼注視着身上的阿耀,阿耀卻嘴角勾起了邪魅的笑容,翻身將我從地面帶了起來,一個轉身後到了一棵海棠樹後,目光在自己人的身上掃視了一眼,轉身繼續開槍,懷裡依舊摟住我不放。
阿耀的人雖然是處在弱勢,但是這裡的海棠樹擋住了一部分的人靠近,短時間裡還不會有事,而在過一……
空中突然的傳來了直升機的聲音,而且一同而來的還有槍聲,阿耀的警覺性非常的高,察覺到不對,一把將我按在了地上,將我嚴實的護在了懷裡,周圍立刻傳來了一陣激烈的槍聲。
槍聲震耳欲聾,要我不得不捂住了自己的雙耳,而當阿耀離開,當我放開手的時候,周圍已變得不再槍聲四起了。
我看向周圍,發現周圍躺着無數的人,但是阿耀的人只有一個傷的很嚴重靠在大樹上,手捂着自己受傷的腿,其他的人都在呵呵的粗喘。
而樸美惠的人已經所剩無幾,而且樸美惠打算要跑。
我擡頭看了一眼已經在用繩梯下降的人,在身邊拿了一把槍就跟着樸美惠追了過去,而且還連着開了幾槍,意外的是第一次開槍殺人我竟然沒有半點的膽怯或是慌張。
就像是我很早之前就殺過人一樣,每一槍都是一槍不斃命,子彈穿透了對方的胸口,要對方躺下就再也無法站起來。
我知道我能有這樣的槍法和這樣的膽識魄力,一切都要歸功於蘇偉文,要不是蘇偉文帶着我玩野戰,我也不會有今天的這樣的槍法,膽識與魄力。
身邊的阿耀一直在跟着我,偶爾的有人給我一槍,阿耀馬上將我撲倒滾到一旁,但是起來的拉着我馬上繼續追過去。
終於在冷雲翼那些人的幫助下把樸美惠堵在了半山腰上,而樸美惠也受了很重的槍傷。
“阿耀你真的要讓她殺了我麼?難道你都忘記了我們在一起的……”
我不等樸美惠的話說完手槍便抵在了樸美惠的眉心,“不要再蠱惑他了,你難道還不瞭解麼,他已經看透了你的心,對你已經心灰意冷了,你爲什麼還是執迷不悔?”
我不想錯過這個機會,說話的時候就壓下了擊錘,準備馬上給樸美惠一槍,也好馬上就結束這一場不該存在的紛亂,然而卻聽見了東方煜的聲音,握槍的手爲此震顫了一下。
“沐婉。”東方煜到最後還是來了,可是他就算是來了,一切也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了,不是我不想給樸美惠一個機會,而是她這種人活在世上也是禍害,不但要禍害別人還要禍害身邊的人,這樣的人留下也是後患無窮。
過去的我就是太心慈手軟了,纔會釀成了今天的一幕幕無法挽回的悲劇,我不能再留下後患,更不能放虎歸山,給她機會再回來殺我。
“砰!”的一聲我手中的槍響了,然而卻沒有看見樸美惠倒在血泊裡,看到的卻是撲上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