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銘要的就是李淏這一句話。
現在趙銘只有一萬六千人,其中一萬還是不能上岸的水軍,六千陸師最多勉強控制漢城,想要統治整個朝鮮,顯然不太可能。
因此,趙銘必須要得到朝鮮王和朝鮮小朝廷的支持,只有他們聽從自己的號令,趙銘才能調動整個朝鮮的資源和人力,來將朝鮮打造成反攻滿清的一個重要基地。
“好!當年倭寇入侵朝鮮,大明傾力相助,今日若滿清攻入朝鮮,本帥豈能坐視不理?”趙銘站起身來,慷慨激昂,“既然殿下能夠信任我,那我定當保朝鮮平安!”
當下衆人繼續歡宴,不過氣氛已經不如方纔熱烈,重人心中都有了心事,擔心集結於瀋陽的清兵殺來。
李淏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趙少保,天兵雖然善戰,可畢竟只有六千,那胡虜兇猛,若是來攻……”
趙銘心情大好,揮手打斷了李淏,“殿下不必擔心,我既然答應守護朝鮮,稍後自會調兵前來!”
聽了趙銘的話,李淏等人才放心一些,又端起酒杯,吃喝起來。
宴會結束後,趙銘立時便開始整頓朝鮮小朝廷,他首先自稱大明朝鎮守朝鮮大臣,然後領朝鮮王國議政府領議政,也就是朝鮮王國的宰相,掌握朝鮮軍政大權。
這樣一來,對於朝鮮王李淏,趙銘是天朝上國派來的鎮守大臣,乃是李淏的上級,而對於朝鮮大臣和百姓而言,領議政的身份,又使得趙銘成爲朝鮮小朝的宰相,能夠對百官和百姓發號施令。
當下,趙銘便以對抗滿清爲由,肅清兩面派,重組議政府,並從親明的朝鮮義理派大臣中,進一步挑選精中份子,並委以左、右議政,左、右參贊,以及議政府之下的吏、戶、禮、兵、工、刑六曹判書等官職。
義理派大臣只是親明,覺得在道義和情理上,朝鮮應該親近明朝,但不少人還是以朝鮮利益爲重,明朝利益其次。
這些人雖然親明,但是卻並不會爲了明朝,而使得朝鮮遭受兵禍,只是在能保全自身的情況下,纔會考慮支持明朝,而不會爲明朝去死。
精中份子則不同,他們不僅在精神上已經把自己當中國人,而且爲了大明朝敢於犧牲,會毫不猶豫的犧牲朝鮮利益,甚至會厭惡自身爲何出生在朝鮮,有一副朝鮮人的肉體,不能做一個純粹的中國人。
這些人中,最爲典型的就是林慶業和催孝一兩人,他們在朝鮮臣服於滿清之後,依然堅持抗清。
林慶業先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嚮明軍出賣了清軍的情報,致使清軍大敗。事情敗露後,林慶業又秘密逃到了明朝參加了抗清鬥爭,一路做到了水師總兵,但最後由於叛徒出賣,最終被殺。
催孝一則跑到吳三桂軍從軍,等着和清軍決一死戰,然而沒想到,清軍還沒有來,卻等到了崇禎皇帝殉國的消息,而不久之後,吳三桂也叛明降清,率軍做了滿清入關的馬前卒。
崔孝一見此,異常悲憤,他不願像吳三桂那樣做一條走狗,於是他做了逃兵,跑到了崇禎皇帝殉國處祭奠,竟然七天七夜滴水未盡,他悲痛萬分,傷心欲絕,最終死在崇禎的墓前。
這份對大明朝的忠心,可以說比北京成內的明朝權貴們強了百倍,令初次聽說的趙銘,也感到汗顏,他對明朝的忠心,顯然也比不上這位屬國臣民。
因此趙銘以爲,朝鮮必須由這樣的精中分子來掌握,才能走上正確的道路。
這批精中份子,掌握了朝鮮小朝廷,絕大多數的重要官位,使得朝鮮成爲一個徹底親明的政權。
在改組朝鮮小朝廷後,趙銘遂即以領議政的名義,下達數到政令,一是招募朝鮮清壯,訓練朝鮮僕從軍,協助明軍抵抗清軍,二是爲了防備清軍進入朝鮮殺戮搶劫,推行堅壁清野之策,將一部分百姓暫時遷離朝鮮,躲避戰亂。
就在趙銘下令不久,陳明遇派遣的船隊,已經到了江華灣。
趙銘遂即徵調數萬民夫,將船隊運來的糧食、軍械等物資卸下來,運往漢城,然後將遷徒的朝鮮百姓趕上船,運往臺灣。
消息傳到朝鮮王宮,李淏見天朝上國,果然運來資源支援朝鮮,心中大喜,可遂即掐指一算,不禁皺起眉來,“不對頭啊!天朝上國的船隊怎麼來的這麼快?孤王是不是被算計了!”
李淏反應過來,趙銘一開始就沒想走,可是現在卻已經晚了,小朝廷已經被趙銘掌握,李淏只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繼續傻樂。
漢城外,朝鮮僕從軍大營。
趙銘負手而立,看着屬下將領,訓練招募的朝鮮士卒,不禁皺起了眉頭。
訓練已經有了多日,不過效果並不明顯,連基本的隊列都站不好,左右也分不清,並且屢教不會,讓趙銘以爲朝鮮人或許天生不適合打仗,而是更適合當農夫。
“瀋陽那邊清軍已經集結了數萬清軍,朝鮮軍這個素質,如何應對滿清的攻擊!”趙銘頗爲惱怒道。
“領議政,卑職一定加緊訓練!”新任都元帥林慶之額頭冒汗道。
趙銘擺了擺手,時間緊急,朝鮮僕從軍怕是指望不上了,他轉身看向胡爲宗道:“胡爲宗,本帥聽說,滿清內部如今斗的很厲害,你派人潛入北京,注意滿清的動作,並散播謠言,就說東海鎮要聯合浙江光復金陵,影響滿清出徵朝鮮。”
胡爲宗抱拳道:“卑職領命!”
趙銘遂即又對顧炎武道:“先生立刻通知議事堂,給馬士鰲發令,讓都指揮使司,調一支兵馬來朝鮮。”
顧炎武道:“大帥離開江東,讓蘇鬆備受壓力,恐怕調不出多少兵力。”
趙銘沉吟一陣,“能掉多少算多少,再派人前往倭國,用銀子招募一批倭國武士,前來充作炮灰。他們要比朝鮮人頂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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