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銘在江北視察一圈後,便回到了南京。
江淮棉業的成功,讓趙銘心情十分愉悅,決定藉着東風,上馬兩淮鹽業和兩淮礦業。
另外,他還將逐步允許,各省對省內的資產,進行整合,鼓勵開設煤、鐵礦業公司,只要資質還行,經過證卷交易所的審覈後,便能夠上市割韭菜~不~是上市集資,進行投資和發展。
在通過上市集資,來實現國內的礦產資源,進行開放,建造大型冶煉和採煤基地後,趙銘變化允許私人公司上市,利用證券交易集資的能力,助力國內公司的發展。
如今,世界三分之一的白銀,都在中國地區,有如此龐大的銀錢支撐,只要將這些銀錢調動起來,催生幾個東印度公司,一點兒也沒有問題。
趙銘計劃,由朝廷控股的公司,掌控鹽、鐵、煤、糧食、造船等資源型和重型的行業,控制經濟命脈,紡織、瓷器、茶葉等行業,則交給民間各個商幫去發展。
從今年的收成來看,江淮棉業至少能給朝廷帶來一百萬兩的收入。
若是,兩淮鹽業,兩淮煤業,還有江南冶鐵、江南銅業等幾個公司上馬,用不了兩年的時間,國庫就能攢下上千萬兩銀元。
屆時,兵精糧足,國庫充盈,趙銘便能進行北伐,實現統一的理想。
南京,攝政王府邸,趙銘正在接近徽州商人吳崇德。
在視察江北的過成中,這個有點胖的徽商,給了他留下較深的印象。
江淮棉業已經步入正軌,趙銘便將注意力,放到籌備兩淮鹽業上來。
鹽和棉,投入都相對較小,且很快就能看到成效,而採礦和冶煉,則需要大量的投入,且需要很長時間,才能看見收益。
如今明朝的證券市場還不成熟,人們未必有賴心等待公司盈利。
因此趙銘不敢冒然,上馬短期不能盈利的各大礦業,而是先將能快速賺取銀錢,當年就能看見收益的棉業和鹽業,推上證券交易所,以每年可增長的收益,使得兩家公司的股票不斷走高,給人一種股票只漲不跌的錯覺。
如此一來,等各大礦業上馬時,才能引起衆多商人,爭先購買,趙銘才能多集資,多割韭菜。
這時,在趙銘的書房內,趙銘坐在桌案後,吳崇德半邊屁股坐在椅子上,顯得十分的拘謹。
趙銘微笑道:“吳員外,你以爲兩淮鹽業,當發多少股份,原始股應該每股多少!”
從管仲實現鹽鐵專營之後,歷代王朝,就禁止私人從事鹽業,實行官府壟斷經營。
明朝一斤鹽的價格爲二分銀子左右,而淮鹽的成本卻十分低廉,可謂壟斷暴利行業。
明朝萬曆兩間,賦稅有一半是鹽稅,朝廷財政極度依賴鹽稅,而正因爲如此,《大明律》才規定:“凡犯私鹽者,杖一百,徒三年。”情節嚴重者可斬。
吳崇德來之前就做了功課,遂即沉聲道:“回稟攝政王,兩淮鹽業要發多少股,每股多少錢合適。小人以爲需要考慮三個方面。”
趙銘道:“你說!”
吳崇德道:“小人以爲,首先要知道,大明一年要吃多少鹽。其次是看淮鹽佔的份額,算出一年收益。最後,算一算恢復兩淮鹽業,需要的投入。綜合這三點,便能算出一個朝廷和首批商人,能夠接受的認購價格。”
趙銘點了點頭,問道:“那你是否清楚,兩淮鹽業的估值?”
吳崇德道:“大明此前實行,“綱鹽制”,持有鹽引的商人按地區分爲十個綱,每綱鹽引爲二十萬引,每引折鹽三百斤,每年鹽產量是六億斤。每引得銀六兩六錢四分,應得一千三百餘萬兩白銀,但實際上朝廷最多時只得二百五十萬兩白銀,鹽稅大量流失。”
趙銘沒有打斷他,他就喜歡這樣用數字說話的商人,感覺比較靠譜,比較謹慎。
吳崇德道:“如今綱鹽制,已經崩壞。不過通過人口,還是能算出,每年需要多少鹽。以平均每人一年食鹽五斤,大明如今就需要兩億斤食鹽。大明鹽價高,百姓多食用私鹽,另外還有四川的井鹽,兩廣的粵鹽,朝廷提供的淮鹽,大概只能佔據四成,也就是八千萬斤。以二分銀子一斤的價格,便是一百六十萬兩的銀業額。”
如今大明丟了半壁江山,加上年年戰亂,人口銳減,食鹽需求的總量下降大半。
再者,兩淮屢次遭受兵災,曬鹽場被毀壞,也限制了淮鹽的規模。
吳崇德頓了頓,繼續道,“考慮只要朝廷加大打擊私鹽的力度,還有隨着人口增長,以及今後收復北方,淮鹽的潛力巨大。小人以爲可以給兩淮鹽業估值一千萬兩。這個價格,徽商能夠接受!”
“好!”這個估價,趙銘還算滿意,畢竟這次趙銘同樣是空手套白狼,不花一分錢。
清軍南下後,兩淮的鹽業遭受重創,官辦的曬鹽場、煮鹽場,幾乎毀壞殆盡,工匠和僱工也全部流失。
重建官辦的兩淮鹽場,便需要投資,而這筆錢,便是有參股的商人來掏錢。
趙銘頗爲高興道:“就以一千萬的估值來算,朝廷拿出一成的股份,十萬股,每股十兩,也就是一百萬兩的份額,讓你們認購。剩下的九成,等上市後,根據需要,逐步發售。”
先拿出一成股份,從徽商手中,獲得一百萬兩,用來重建兩淮鹽場,組建兩淮鹽業公司,並重新建立銷售網絡。
等兩淮鹽業上市後,股票很快漲,當漲到一定程度,朝廷便可逐步出售一定的股份,套成現銀。
當然如果不急這要錢,以鹽業賺錢的能力,以及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鹽資源,也可以捂住股份,每年分取利潤。
若是大明恢復鼎盛時期的人口規模,那麼一年賣鹽的利潤將是一千三百萬兩,而淮鹽又是主力,正常情況下,能佔據六成份額,也就是每年純利近八百萬兩。
這也就是說,若是兩淮鹽業恢復到鼎盛期後,一成股份,每年分紅就是八十萬兩。
吳崇德立時起身給趙銘磕頭,“小人替徽商,謝過殿下的賞賜!”
徽商做生意賺錢,並不容易,只能撿其他商幫漏掉的生意,像這麼容易賺錢,還是第一次。
因此,吳崇德是真的感激。
“哈哈哈~”趙銘不禁笑了起來,暗道胖子會說話,不過吳崇德其實算錯了帳,因爲趙銘並不打算維持高鹽價。
朝廷控股的公司,與私人公司不同,私人公司只追求最大的利益,但是朝廷控股的公司,因爲朝廷是最大股東,而朝廷的目的,並非只有賺錢,還有穩定社會,給百姓謀福利的作用。
因此,以後鹽價肯定要壓下去,在盈利的情況下,讓百姓都吃的起鹽,而這纔是朝廷控股兩淮鹽業的職責。
“起來吧!”趙銘微笑揮手。
這時,書房外,侍衛卻忽然稟報,“殿下,江淮棉業何經理求見。”
“哦?”趙銘疑惑一聲,不明白何斌此時過來幹什麼,他應該已經忙得不可開交纔是。
“讓他進來吧!”趙銘隨口道。
不多時,何斌便疾步進了書房,看見趙銘便行禮道:“殿下,臣有急事稟報!”
趙銘見他神情,不禁皺眉,低沉着聲音道:“何事?”
何斌喘息道:“江南絕大多數工坊,都不收江淮棉業的棉花,消息傳出,股票已經爆跌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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