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我爹被人打傷了”小蘋果一句話讓常宇臉色立時大變,馬上想到難道是被那倆小猴子尋着了?
“到底怎麼回事?”常宇握了握拳頭,他已經做好大鬧一番的準備。
卻不想事情另有起因,在小蘋果抽泣訴說中他終於聽了明白,原來那天告別常宇後,蘇成煌一家三口按照常宇叮囑,遠離南城,到了朝陽門附近尋了一家小客棧暫時棲身。
若是安生的呆上三天,卻也無事,只不過蘇成煌是個閒不住的人,心想此地距離南城較遠,沒那麼巧合就被兩個猴子碰到,反正閒着也是閒着,於是去了朝陽門出攤了。
只是猴子沒惹到又惹上其他麻煩,這次不是因爲小美女蘋果,卻是被地痞要求交保護費,奈何一文錢還沒賺到手的蘇成煌哪裡來錢交保護費,只得哀求幾個地痞。
地痞卻只是認錢,本想做勢嚇唬蘇成煌,卻失手打死了一隻猴子,這可是蘇成煌的心肝啊,一時衝動就撲過去要拼命,然後反遭打斷一條腿,現在躺在客棧裡聽天由命。
還沒的王法了,聽完後常宇暴怒,隨即長呼幾口氣,慢慢平息怒氣,王法,這年頭哪來的王法!
“可知那些地痞什麼來頭?”
小蘋果搖搖頭,忽然又道“當時聽熱心人說他們是什麼方八爺的人,讓我們躲遠些,惹不起”。
看來不是一般的街頭混混,這明顯是黑澀會的人,這年頭各行各業都有自己小團體,生意人的叫商會會館,幹苦力的不是這幫就叫那派,三教九流均是如此,而京城更是龍蛇混雜。
想到這裡常宇不由朝門外望去,剛纔被他撂倒的兩個地痞已經不見蹤跡。
“蘇大叔傷勢如何,可曾就醫?”
“已經看過醫生,上了夾板,躺在客棧休養”小蘋果低頭啜泣。
就在這時唐破天已經火急火燎的回來了,正好看到小蘋果梨花帶雨的模樣,立時瞪着常宇。
“看毛看,你家老嶽……咳蘇大叔被人打了,你看我幹球?”常宇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誰他麼的這麼大膽”唐破天怒不可遏。
方八爺?聽完常宇簡單的敘述後,唐破天安靜了許多,眉頭間有了愁色。
“怎滴?硬茬子還是大人物?”常宇問道。
“算不上什麼大人物,但是狠角色,在東城一帶有些名頭,盤踞朝陽門操黃毒營生,聽聞背後靠山是某個勳貴”京城三教九流唐破天幾乎門清。
常宇冷笑:“敢不敢……”
“哎呦喂,勞貴人多候了”幾在這時,牙婆一陣風的走了進來,一邊和常宇打着招呼一邊毫不客氣的落座取了茶點就吃。
常宇微微皺眉:“交代的事情辦好了麼?”
“那是自然,我孫婆子辦事可是金字招牌呀……”牙婆忍不住又要耍嘴皮子,直到看見常宇那冷峻眼神才趕緊停下,
“兩套宅子已經尋好,城內的在廣渠門附近的南水關衚衕,城外的那套在廣渠門外十里地的潘家窯,房主已經約好,貴人隨去隨定”。
自然是要去,常宇起身讓小蘋果留下地址先回客棧,等他忙完後再去探望,並且拿了十兩銀子給她,想着之前給的五兩銀子應該花的差不多了,雖然小蘋果再三推辭不要,最終還是熬不過常宇堅定的眼神。
天空已經開始飄起小雪,常宇站在茶館門口目送小蘋果,忽然道:“唐大哥你去送一下小蘋果”他擔心一個小姑娘懷揣重金不甚安全,當然也是爲了支開唐破天。
“回來後在這茶館候着我……”
“好嘞”常宇話還沒說完,唐破天就蹭的一聲竄出茶館消失在飛雪飄舞的街尾,速度之快,世所罕見。
罵了隔壁的!常宇暗罵一句,擡頭看看天又看了一眼牙婆:“可能僱輛馬車?”
“我家就有呀”
牙婆一招手,他家那大小子立刻站在常宇跟前憨厚的笑着:“二兩銀子,去哪都行”
包天二兩,這尼瑪比黑車還黑啊,常宇真想給這傻大個一拳,但是看看這天氣縮了下脖子,得,二兩就二兩吧,一時半會他人生地不熟也尋不到車行。
得了,一聽常宇應了,傻大個樂呵呵的就出門了
“他去趕車,這店不開門了?”
“這天氣,開門能賺幾個子”牙婆嘿嘿一笑:“待會讓我家老頭子來看着就是”。
傻大個不光會煮茶趕車也是一把好手,又快又穩,常宇端坐車裡閉目養神,牙婆瞪着一雙大眼珠子滴溜溜的看着他。
“我要你招的人手呢?”常宇眼皮都沒擡。
“找了,這幾天都忙活您的事呢,老婆子給您找了二十多個夠麼?”孫婆子神采飛揚,期待小紅花表揚她。
“不夠,太少,繼續找,一定要簽了賣身契的那種”常宇淡淡說道,閉目不再言語。
廣渠門南水關衚衕,因衚衕北端城垣下方有通往城外護城河的水關,因此得名南北水關,此處靠近廣渠門城門,居民多以絲紡爲生,屬於貧民區。
院子屬於二進,破舊不堪,屬於某個破落戶後代所有,常宇進入匆匆一瞥後便決定買了,孫婆子立刻招呼房主一起簽約。
這年頭買房也絕非簡單事情,除了籤協議外還要去衙門過戶,而且還要交稅,並且稅收不低,特別是明末朝廷急需籌備軍餉提高各種稅收,房產稅高達百分之三。
而且除了收契稅,還收其他亂七八糟的雜費,比如你買房得籤合同,合同也收錢,叫“契紙錢”;你過戶的時候工作人員給你蓋章,蓋章也收錢,叫“朱墨頭子錢”;這些雜費加起來,比契稅高得多,無形中增加了購房者的負擔。
常宇屬於宮內人,在外邊屬於黑戶,去衙門過戶什麼的繁瑣無比,他自然也不會去,這個時候牙婆這種中介的作用就顯現出來了,二兩銀子她就什麼都幫你搞定過戶,交稅之類的雜務。
付了二十兩銀子,拿了房契,便離開,馬不停蹄朝城外駛去,一路上孫婆子的笑臉就沒停過,幹這行那麼多年,常宇不是最大方的,但絕對是最不挑的那個,看了一眼就定了,一點都不挑三揀四。
“貴人,那房子需要老婆子給您找人收拾一下麼?”
常宇點點頭:“不用另外僱人了,你不是幫我買了二十多口子麼,回頭讓他們過去清理一下,買些材料修繕一下,能住人便可”。
牙婆稱是,然後又道:“那這錢?”
“二十多人你總共花了都少錢買的?”常宇問道。
“二百多兩銀呢,不過看在貴人這麼爽快,老婆子給恁優惠,您給整數就二百兩如何?”老婆子一臉認真。
常宇心中長長嘆息,一個人青壯不過才十兩銀子,加上這牙婆的賺頭,可能一人都合不上十兩甚至五六兩,要說這年頭人命不值錢,當然他也知道這些人來路都不明,他也不想追究是否被坑蒙拐騙而來,也沒必要追究,養這些人給他們一口飯吃餓不死,將來爲他拼命就可。
”我沒帶那麼多銀子出來,明兒我會送去你家茶館裡,今兒主要是買宅子“常宇道。
”不急,不急“老婆子快樂開了花,和這樣的主顧做買賣太爽快了,她忙活了三天,動用那麼多同行關係,找房子買人頭其實也是辛苦,但是比起一下能賺幾十兩銀子這些辛苦又不值得一提了。
出了城,在廣渠門東是來裡地有一村落,叫潘家窯,此地多磚窯,最大一家姓潘,屬於燒磚世家,村以此聞名。
沒錯,此地便是後世聞名於世的淘寶村潘家園,只不過此時僅是一個燒磚的破落村子而已。
村子不大,入眼均是破敗之色,但常宇掃了周邊荒野那些因燒磚而挖的深淺大小不一的土坑,反而露出了笑意,他異常滿意。他甚至有些佩服孫婆子能給他找到這麼稱心的地方。
所謂的宅子,其實說是一磚窯更恰分,偌大院子裡三間破屋可觀天象,一座廢棄的磚窯。
”貴人,可,可還行?“孫婆子也有點打鼓,但城外的宅子幾乎都這樣啊,一般尋常人家也沒多餘宅子賣。
簡直完美,常宇真想給她點一個大大的贊,但怕她驕傲,只是微微點頭:”還湊合,正好我還想學學怎麼燒窯呢“。
”嘿那就好,那就好,這宅子便宜,只要這個數“孫婆子伸出右手翻了兩下,十兩銀子的意思。
城內那套二進院子,有正房有偏房也不過二十兩,這破爛要十兩是不是太黑了,一點不,因爲這套宅子的價值不在於房子,而是地皮,至少有兩畝地大。
籤契約,交錢,一番折騰好,天色已經晌午,常宇感覺肚子在召喚美食,奈何這種窮村子連個飯館都沒得,只得催促傻大個把車飆快點,只是天空飄雪漸大,想快也快不到哪裡。
等到車子進城,鵝毛大雪已經降臨,讓傻大個買了幾個燒餅墊着肚子又花了近半小時纔回到茶館。
一進茶館常宇就感覺氣氛不對,唐破天那張黑臉此刻可以用黑的發青來形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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