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這是何意?”
朱小郎皺眉。
他已經拿出最大誠意,儘可量的配合。
可還是換不回他們的誠意。
這讓朱小郎很是惱火。
既然不能撫,不如殺了。
朱小郎眼底殺機一閃即逝
“郎君莫要生惱,”田大郎沒有錯過,忙笑着安撫,“郎君也知,盤踞城外的不止我一家。”
“此行,我三人不過傳聲筒而已。”
“事件到底如何,我三人也是做不得主的。”
“至於結論,更是需得其他人商定之後,才能得出。”
“不然兵戈再起,也不過朝夕。”
朱小郎頓時一凜,腦子清醒許多。
“這不是明擺着的嗎?”
朱小郎耐下心思,“先皇突發急症,太醫確認的脈案和內侍供詞還不能證明?”
“這,”田大郎拉長調子,“朱郎君,恕我直言。”
“若真能證明,也沒有我們這遭了。”
朱小郎面色鐵青。
半晌,他道:“那你還想看什麼?”
“今晚實在太晚,便是想去,也不便了,”田大郎淺笑,“我等在此暫歇一晚,若郎君有事,儘管去忙。”
“幾位乃是貴客,再沒有什麼事,比幾位重要。”
朱小郎硬邦邦的道。
“我去請人清理幾間客舍。”
他轉去臺階底下的禪房。
田大郎目送他遠去,才與另兩人道:“先皇崩世確有緣故。”
“只是這裡不好說,我等暫留兩日,待談查清楚再說。”
兩人面色頓時變了。
田大郎轉眸,見朱小郎帶着和尚過來,忙露出笑容。
“距此不遠便有客舍,幾位請隨我來,”和尚略一施禮,指了殿左面。
“有勞師父了,”田大郎施禮。
待和尚提步,忙跟上。
幾人沿着臺階往下。
朱小郎走在最後,當下去時,他轉頭看耳房。
內侍正立在那裡,見朱小郎望來,忙施禮。
朱小郎眼眸微閃,又看田大郎。
待到入了客舍,他繞着四方的竹桌轉了幾圈,最終還是推門而出。
纔要走,就聽旁邊有人道:“今夜清露點點,沁人心脾。”
“某以爲只有我有這興致,不想郎君也是如此。”
朱小郎一僵,轉頭道:“田郎君好雅興,某真是難望項背。”
他摸摸肚子。
“實不相瞞,某這肚子作怪,某耐不住,想尋師父找點東西果腹。”
“郎君一說,我這也餓了,”田大郎笑,“不若你我一起?”
“也好,”朱小郎扯了嘴角。
翌日,朱小郎捂着腦袋,痛苦東西醒轉。
緩了好半晌,才掙扎着爬起來盥洗妥當。
他走出房門。
田大郎正在院中打拳。
見朱小郎出來,他收了拳勢。
“郎君好福氣。”
朱小郎咧了下嘴角。
要不是他昨晚灌了自己一肚子素酒,自己會昏睡一個晚上?
“田郎君今天打算去哪兒?”
“這個,我打算去先皇崩世之時的水域看看,”田大郎如此道。
“如此,那就走吧,”朱小郎面無表情往外去。
“這個不急,”田大郎道:“吃過素齋再走也來得及。”
“也好,我這就吩咐下去,”朱小郎忍耐的吸了口氣,擠出點笑容。
“有勞郎君了,”田大郎微笑,似乎半點也沒察覺不對。
吃過早飯,一行人趕去水域上游。
田大郎轉悠一圈,確定是先皇崩世時停留的水域。
他存了一竹筒的水,道:“田郎君,天色不早了,咱們尋個地方吃些東西吧。”
“這就行了?”
朱小郎瞥了眼竹筒,忍了肚中疑惑。
“是,有勞了,”田大郎笑呵呵的應。
朱小郎再次吸氣,指了遠處隱約可見的村舍。
“這裡地處偏僻,只有些莊子。”
“不礙,我們不挑,只要能果腹就好,”田大郎神經堪比馬鞭,半點也沒明白朱小郎的意思。
朱小郎無法,只好帶着三人過去。
吃了些粗糲無比的餅子,朱小郎梗着嗓子道:“幾位可還有地方想去?”
“差不多就這樣了,”田大郎一抹嘴,起來道:“時間緊急,我等這就回去。”
“郎君盛情,某銘感五內。”
“若郎君有雅興,前往河東,某陪郎君盡興一遊。”
“這就走?”
朱小郎一呆。
這裡荒郊野嶺,他就帶了個隨從而已,便是想留人,也無法啊。
“幾位還在等着我等消息,其中有位,脾氣可不大好,某不敢多有逗留,”田大郎拱了拱手,帶着另兩人出門,跨馬,直奔遠處。
朱小郎急急追出,隨從從門邊趕來。
“郎君,他們跑了,奴去追?”
“不必了,”朱小郎眯眼望着捲起半天煙塵,眨眼變成黑點的三騎,搖了搖頭。
忽的又笑了。
虧得他自詡識人一流,卻被田大耍得團團轉。
直到人家脫殼,才察覺不對。
好在他問心無愧,便是查上再多遍,他也不懼。
只是這田大,實在小人。
竟行如此行經,當他是那等表裡不一的小人嗎?
“回城,”他跨上馬背。
“可是,”隨從望着已還兀自卷着煙塵的遠處。
就這麼把人放走了?
“還不走?”
這兩天一夜的委曲求全,朱小郎的忍耐已到崩潰邊緣。
見僕從呆呆傻傻,他登時按捺不住。
“是,”隨從急忙上馬,見朱小郎已揚鞭,忙不迭跟上。
一天之後,田大郎趕回大軍駐紮之地。
“如何?”
汪三疾步上前。
“這個讓人驗驗,”田大郎將一直掛在胸口的竹筒遞過去。
“這是,”汪三一怔。
“我這裡有個單子,讓廚下照着單子做出來,尋個活物實驗一下。”
汪三頓時明瞭,忙拿着東西走了。
柳福兒慢了半拍過來。
“辛苦了,”見三位風塵僕僕,柳福兒道:“營帳都已收拾齊整,三位先去歇歇,事情晚些再說也不遲。”
田大郎沒有客氣。
這幾天,他精神一直高度緊張着。
回到自家地盤,他滿腦子就只想睡覺。
目送三人離開,柳福兒尋到汪三。
汪三將田大郎交代和紙條給她看。
柳福兒將菜色一一看過,便知怎麼回事。
她搖了搖頭,道:“不用驗,這裡有物相剋,一同用了,便會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