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劍指打出,竟是與前面的劍路渾然一體,連成一片。
“這是……”
古流玉自行創出後面的招式,身上一陣輕鬆,心裡也瞬間澄明,“爲何會如此流利?難道這一招的後續劍路就是這樣?不可能,我這幾路只是隨意揮灑,根本就算不上精妙深奧,只是想着如何舒坦就如何出招,根本就沒有想其他。這招劍技從前面的路子來看也應該是金品中階,若後面的劍路玄妙非常,甚至是金品高階,不可能這般容易。”
蹲了下來,抱着腦袋苦思冥想,忽然,腦中一線光明閃過,恍然大悟:“是了,這就是所謂的‘自然而然’了,當初花非霧說他自己的劍道就是自然而然,自然而然,那就是沒有限定,自然隨心,心如何,劍如何,身如何,身心劍自然歸一,沒有阻礙。剛纔我演練‘一劍無咎’,沒有任何意念主導下以身出劍,形成一記完整的劍招。”
“哈哈,這就是了,不管武技、劍法還是功法,都不是天生就有,也是人所創制出來的,既然古人能創出這些劍招,爲何我就不能呢?這殘譜上有十餘招殘缺劍技,我就依次將這些劍招的後續劍路創制出來,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有路可走,比起沒有任何頭緒憑空創出劍招要容易得多。”
“沒想到一本殘缺的劍譜竟讓我窺到了劍道的門徑,每個人的道不同,即便是‘自然而然’,那也與花非霧的有所差別,自然而然,多麼逍遙的劍道,哈哈!”
想通此節,心裡舒坦歡暢,站起身來時,卻發現周圍黑壓壓的人都張大眼睛木瞪瞪地看着自己,就像看瘋子一般。
古流玉哪怕臉皮層牆後,此時也不禁一紅,這纔想起自己全心陷在殘譜裡面,渾然忘記了自己還在大街上,剛纔又是大吼,又是練劍,周圍的人不把自己當瘋子纔怪。
“去去去,看什麼,討打是不是!”
“瘋子!”“白癡!”“神經病!”
圍觀的人罵罵咧咧,一鬨而散。
回到古家,向古錚等人說了自己過陣子要出門一趟,古錚年輕時也是懷着技藝四處闖蕩,明白古流玉要到大陸游歷的心思,說道:“那就等你大哥和真兒完婚後再離開吧。”
“嗯?大哥要成婚了?”古流玉故意將眼睛瞪得老大,看着古天麟,“大哥不是一直嫌棄真兒嫂子不夠溫柔麼,那次離家出走,我可是死活都留不住呀。”
古天麟又燥又紅,不好意思地說道:“那時年輕不懂事,現在真兒可溫柔多了。”
古流玉賊兮兮地笑道:“有多溫柔呀?莫非大哥都見識過了?”
“去去去,你小子正經一點。”古天麟笑罵一聲。
古錚道:“現在我們家族蒸蒸日上,前幾天我已經派人到夜摩城與皇甫家主商量了一下,就把婚事定在十天之後。”
“那也好,要是定在一年半載之後,那我可沒那個時間等了。”
古天麟問道:“只是出去遊歷一番,犯得着那麼急嗎?”
古流玉道:“只是有些事情要辦,不能耽擱太多時間。”
古錚以爲他是在說雲舒之塔
的事情,以古流玉的性子,必是不願這股恩怨一直擱在心頭,於是說道:“流玉,有些事情要量力而爲,切不可意氣用事,所謂留着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若是青山都沒了,又用什麼來取火呢?雲舒之塔的事我們家族已經隱忍了上千年之久,你資質通天,修煉速度驚人,如今我們家族有‘伐髓煉筋秘法’,多幾十年也無妨。”
他倒不怕雲舒之塔無可限制的訓練氣靈強者,一個組織不像家族那般有凝聚力和歸屬感,雲舒之塔選人授予秘法,那也是經過長時間的觀察和刪選,確保對方能對雲舒之塔奉獻一切而不叛變。
而一個家族卻沒有這般顧慮,家族弟子,從小便會被灌輸以家族爲本的思想,家族利益大過一切,大陸上任何人也都以背叛家族爲恥。
古家再次之上大可放開手腳,無所限制地訓練氣靈強者。
古流玉道:“雲舒之塔我是一定要對付,不過不急在一時,我此次出去是有另外重要的事情要做,放心吧,不會有危險的。”
接下來的十天時間裡,古流玉閉門不出,獨自修煉和研究那本劍術殘譜。
自從窺到“自然而然”的劍道門徑之後,每次練到劍招的後面都將心神內斂,毫無意識地出招,隨心所欲,自然而然,身動劍動,劍走身遊,劍法一一使出來,竟是酣暢淋漓,毫無凝滯。
十天時間,完善了“一劍無咎”之後,又根據原來的劍路完善了另一招——七經屠!這兩式劍招,古流玉都只能將之定在金品中階。
“若是原來的劍招,應該在金品高階,只可惜我纔剛剛踏入劍道之境,未能大成,也難以窺到更深奧的劍路。”
古天麟大婚之日到來,因爲古家與天靈門的關係,苦境大多勢力都前來祝賀,熱鬧非凡。
不多時海蟾淵也親自帶人前來,衆人料定海蟾淵今日必來,此時見了,各方巨頭都上前請安,海蟾淵笑着一一受了。
隨即神火宗和天河谷也派人前來,衆人均想,古家與天靈門交好也就罷了,沒想到面子大到連苦境三大巨頭都要賞臉的地步,三五成羣,私下揣測古家或許會成爲將來苦境的第四巨頭。
“古家雖然只有兩名氣靈強者,但是那玉少爺資質超凡,如此年幼就已經是氣靈脩爲,別人百年都未必能達到的成就,在他那裡僅僅就二十年的時光,簡直是逆天的資質。”
“可不是,而且這個玉少爺的實力遠非表面上看上去那般,劍者強橫,劍鋒犀利,聽說在天策帝國夜摩城的時候,獨自對上雲舒之塔的一名氣靈五星強者,只一劍就將對方擊殺,可見氣靈中階修爲的強者在他初階面前完全不夠整啊!”
“這種人才,簡直讓人又羨慕又嫉妒,要修至氣王境界,那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難怪苦境三大巨頭與古家的關係都那麼好,完全是衝着玉少爺來的。”
“有子如此,夫復何求啊,你們看古族長笑得那個高興啊!”
“咦!那不是玉羅剎嗎?她怎麼也來了?”
“天來巔峰一戰,傳聞玉羅剎敗在古流玉手裡,現在可說是古家未過門的媳婦兒,兄長
娶親,豈能不來?”
“哎,不對呀,這玉羅剎似乎是代表神火宗來的?這是怎麼回事?”
一人哈哈笑道:“這你們就不懂了吧!還是讓我來告訴你們吧。”往自己杯子裡倒了一杯酒,慢慢喝起來。
旁人不耐煩起來,連連道:“快說,快說,別賣關子了。”
“你們知道玉羅剎真名叫什麼嗎?不知道吧,哈哈!”那人得意起來,繼續說道,“這還是天河谷的一位長老告訴我的,那次來我家族收保護費,我們就談起了天來巔峰那一戰,後來那長老說玉羅剎的真名叫冷夕月。”
“冷夕月?”幾人似乎捉到一點苗頭,“莫非與冷藏鋒有關?”
“當然,冷夕月就是冷藏鋒的女兒。”
“我的個天啊,這麼說來古家和神火宗就是親家,古流玉就是冷藏鋒的女婿!”
“貌似冷宗主的妻室死了百餘年了吧,之後又沒有續絃,冷夕月看上去這麼年輕,莫不是冷宗主在外面偷腥生了個私生女?”
一人罵道:“冷藏鋒一代宗主,豈是向你這般無恥?家裡有了八房不說,還在翠紅樓又包了一個,黃爺,你難道是想湊個九五至尊出來?你也不怕虛脫應付不過來?”
“去,老子自從修煉‘一柱擎天’神功之後,便有萬婦不當之勇,區區九房,何足道哉?”
“噗——,黃爺,那神功真有如此厲害?不知可否……可否……”
“不行,不行,那是祖傳的,不傳外姓,除非你做我乾兒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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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家衆人忙得不可開交,古流玉卻是無所事事,跑去挑逗冷夕月,伸手便搭在她圓滑的香肩上,冷夕月秀眉一緊,怒眼瞪了過去,古流玉卻故作不見。
“拿開你的臭手,不然我就廢了它!”冷夕月冷冷低語道。
“我纔不信,你捨得廢了你未來老公的手麼?”
冷夕月道:“你當我不敢嗎?要不要試試?”
古流玉見她美眸中並沒有厭惡之情,反倒是楚楚流波,知道她話不隨心,只不過礙於人多,臉上掛不住,湊在她粉嫩的耳邊說道:“整天都冷着張臉,不覺得累嗎?你看我大哥都成親了,改天我也把你娶進門。”
“你……你,誰說要嫁你了?”冷夕月頓時滿面透紅,嬌豔欲滴,不可方物,將頭垂得老低。
古流玉心神微動,只看得口乾舌燥,若非是在公共場合,只怕又要強吻上去。
冷夕月在他火熱的眼光下渾不自在,推開他的手,躲到一邊去了。
海蟾淵在旁邊看着暗笑不已,天河谷派來的人是柳忘塵,乙崑崙多少向他說了一些關於兩人的事情,此時見這二人如此親密,忙上去對古流玉道:“古先生,在下此番前來,一是祝賀令兄新婚之喜,二來是感謝古先生修復了我崑崙宮七舍燼炎。崑崙宮爲了感謝先生的相助之恩,已經在天河谷原先靜海水池之處修建一座宮殿,不日便可完工,到時送與先生與冷姑娘,一來謝先生相助之德,二來也是崑崙宮向神火宗賠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