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挾持千陀族族人的風家之人,足有數十人近百,一人挾持一個,多餘的盡都被救走。花無愁上前說道:“你們把我的族人放了,我答應放你們離開。”
人羣中一個隊長模樣的人說道:“你以爲我會相信你的話,我們兄弟殺了你們這麼多族人,你會不記前仇?你會放得下恨意?你不要把我們當三歲小孩,我們現在就要帶着這些小妞出谷,你們全都不許跟來,否則我們就將所有俘虜殺了,即便我們死也要拉她們陪葬。這麼多漂亮性感的小妞陪葬,就是死了也值得。”
這些人被自己家族長老和首領拋棄,心裡早已經泛起了絕望之感,現在自己唯一能活命的憑藉就是手裡的人質,若是人質一丟,性命必然不保。哪怕對方承諾放過自己,也保不準會在自己將人質放了之後,突然來個回馬槍將自己這些人全部屠虐。
花無愁道:“我以族長之名對着神樹發誓,說話算話,只要你們將我的族人放了,我一定讓你們離開這裡。”
神樹是千陀族至高聖樹,千餘年來看着千陀族經歷風風雨雨,族內的人成年會在神樹下接受洗禮,兩人訂立友誼也會在神樹下交換信物,只要以神樹的名義說出話,即便是生死危難,也不會改變。千陀族的衆多族人原本也想在對方將人放了之後將之殺死,即便不殺,也要囚禁起來,爲死去的姐妹們贖罪。
但見花無愁爲了救下族人,以神樹名義起誓後,即便內心有着巨大的仇恨,此時也不得不壓抑下來。
一幫傭兵和風家侍衛挾持人質一步步後退,哼哼的說道:“你發點什麼屁誓言我們就會相信麼?你少拿這些來哄大爺們,現在你們全部後退,不準在上前來,否則我就這麼一勒。”
那隊長因爲心裡害怕,握刀的手不斷地顫抖,這時說道“一勒”兩個字,本是想嚇唬對方一下,哪知手臂不停使喚,用力過度之下竟真的將手裡的女子喉嚨割斷。
千陀族族人對神樹崇敬非常,對神樹的信仰深入靈魂,即不容背叛,也不容褻瀆。衆人聽他們對於族長這個誓言說得屁都不是,一時羣情激奮,要將對方審判。就連身爲他們人質的千陀族女子也怒罵不止。再到那隊長一刀割裂一人喉嚨後,一時間千陀族衆人驚聲呼叫,恨意節節攀升,咒罵之聲不斷飛竄出來。
那隊長慌忙拋下死去的人質,從旁邊一個傭兵手上搶過一個人質,再次將刀橫在那女子脖頸上,這時他怕再次失手將之殺了,反而將刀刃向外,用刀背抵在脖頸。那被隊長搶了人質的傭兵失去人質,一時手足無措,自己又不敢去和隊長搶女人,只能反身去搶別的傭兵手上的女人。這麼一鬧,一個搶一個,頓時自亂陣腳,那隊長暴喝道:“全都給我鎮靜。”頓時將諸人吼住。
再往後退,忽然間衆人只感到一股強大的牽扯之力纏住自己,如同陷入了泥淖深坑,挪動身子都覺得苦難。衆人往腳下看去,只見數道圓圈迴旋,時隱時現,圓圈成古怪得不爲人知的圖紋,就像一個牢籠將諸人困住。
“是結界!”傭兵們和風家侍衛大叫了起來,他們萬萬沒想到這裡何時突然被佈下了結界,如此一來,自己所有人完全被困在了這裡面,而且在結界裡面有股強大的壓力從上面壓來,衆人不得不使出渾身解數全數抵擋。只是這樣一來,體內真氣未免會盡數用在抵禦壓力上面。
“這結界有人在操控,大家奮力突破出去。”那傭兵
隊長突然感到結界威力時而強時而弱,而且有一道氣機與結界牽連起來,立時發現了端倪。
衆多傭兵和風家侍衛全力抵擋壓力,那傭兵隊長是氣師修爲,此時強撐結界,看準勢頭,藉着結界勢頭弱下的空檔忽然衝了出來,提着刀直接往結界能量來源處衝了過去。
古流玉早在廣場中衆人大戰的時候就在退路上佈置了結界,等到傭兵們挾持衆多千陀族女子後退時,正當走進結界裡面之後,古流玉頓時將結界開啓。“天啓訣”雖然是頂尖的啓靈師修煉之法,但是以現在古流玉低下的修爲,只能施展出“困”訣結界,而且威力還不甚強悍,若是遇上大氣師以上強者,根本就構不成任何威脅。
傭兵隊長提刀橫衝出來,來勢洶洶,突然兩旁都飛射數根樹藤,向他纏來。那隊長一愣,將身子一扭,同時手中大刀揮出像樹藤斬去。那樹藤不像神樹上的樹藤那般韌性,被他一刀下去便斬斷了。
古流玉叫道:“我快撐不住了,你們不要管他,趕緊救人。”
只見兩旁各自衝出一人,往結界裡面飛奔而去。古流玉在竹煙與月棠在進入結界的一瞬間,將結界放開,而此時傭兵隊長大刀已經當頭落下。
古流玉在地上一滾,刀刃從旁邊擦身而過,險到極致。右手在地上一撐,縱身越開兩丈,而對方的刀光已然攻到面前,忙在太虛之戒上一抹,攝出荒神劫,正面擋了上去。
“當!”
荒神劫與大刀一合,兩人俱都後退數步。傭兵隊長在結界中耗去大半力氣,此時被荒神劫擋了回去,頓時氣喘吁吁,但是現在他身在險境當中,容不得半點停留,必須儘快躲得出路逃離此地才行。但是前面古流玉橫劍擋住去路,心中不假思索,再次攻上。
“遊轉八方!”
這裡高手環侍,傭兵隊張不願久戰,直接用上自己的武技,身形轉動,手中大刀也隨着自身的轉動砍出一道道的勁風,一道接着一道,總共八道勁風以自身爲中心,向四面八方劈出。
古流玉慌亂中急忙後退,暗想這附加在刀劍上的刀法劍訣果然非同凡響,就拿這招“遊轉八方”來說,要是近身相鬥對方使出這招,一旦退避不及,勢必會被刀罡斬成重傷,要是修爲高深的強者來使出這招,難保不會被劈成碎塊。
古流玉身法奇快,瞬間退到數丈之外,刀罡之勢大爲削弱,被他揮劍擋了下去。傭兵隊長回身往後一看,只見自己手下傭兵和侍衛已經盡皆被對方或殺或擒,沒有一個逃脫掉,心中又氣又急,暗想:“現在只有將眼前這小子擒住作爲人質,否則是萬難或者出去。”撐着對方抵擋刀罡之時,手中大刀再次劈出,又是一招刀法,夾帶強勁氣勢呼嘯而去。
古流玉剛剛化去一道攻勢,現在又來一道更加勁猛的刀罡。刀法劍訣不比武技,武技法象世間萬物,靈活變換,可以不假借外物隨着自身的能力就能施展出來,但是刀法劍訣卻必須搭配刀劍,才能發揮出極強的威力,雖然有這樣的限制,但是那威力之強,絕對是同品階的武技無法比擬的。
古流玉面對又一記刀罡飛襲而來,體內聖魔元胎震動,源源不斷的真氣狂涌而出,匯聚到荒神劫上面,荒神劫凝聚起巨大的威力,一劍劈出。
一者是破裂萬物的刀罡,一者是渾厚圓滿的真氣,兩者轟然而響,古流玉氣士修爲畢竟抵不住對方氣師修爲加上刀罡之力,頓時被
轟得連連後退。傭兵隊長看準空檔,也不管體內翻騰的氣息閃身衝了上去,提刀架在古流玉脖頸上面,喝道:“小子別動,給我老實一點。”
竹煙心裡一急,叫道:“古公子!”木屬神通施展,樹藤如同靈蛇妖嬈,衝向傭兵隊張。
海蟾淵打退殷豹子之後,便一直站在廣場中,對於他來說千陀族族人的性命於他毫無關係,最強的幾個首腦退去,剩下的就不是他的事情了。所以只是冷眼旁觀,此時傭兵隊長突然發難,古流玉與之一陣快攻,瞬間敗下陣來,自己站得老遠,也是救應不及,眼睜睜看着古流玉受制於人。
旁人生死他可以不管,但是古流玉是一個極有前途的啓靈師,自己手上的寰宇鞭在歌北道手上弄得支離破碎,還指望日後古流玉出手將之修復。不但這個原因,更因爲當初在涼城之外兩人一同對付歌北道,若是沒有這小子,自己很可能已經死在歌北道手裡。這幾十年的逃亡之路,這還是第一個與自己有過生死交情的人,在他心裡兩人之間的事情已經不是交易的存在,而是一種忘卻年齡的交情,友誼。
一老一少,忘年之交。,
那傭兵隊長本來背對竹煙,此時一將古流玉製住,側身一閃,把古流玉擋在自己面前。竹煙見狀慌忙撤去神通,說道:“你把他放開。”
“你以爲我是蠢的麼?”傭兵隊長咬牙切齒,看着眼前這一幫人,道,“將我的手下全都放了。你那個老頭,不準再向前,給我後退,有多遠退多遠,你再向前一步我就殺了他。”
海蟾淵道:“你放開他,我保證你安全離開,沒人敢攔你。”
“哼哼哼哼哈哈哈哈,你們都是傻子嗎?你們以爲我會放人麼?你以爲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傭兵隊長嘶聲大吼起來,“我叫你們把我手下放了!”
“不能放!”古流玉見花無愁正要下令放人,突然開口制止。
“臭小子,你現在再我手上,沒有說話的份,再多話信不信我割了你舌頭。”
竹煙驚呼一聲,急忙道:“不能割,我們放人就是了。”
古流玉嗤的一笑,道:“你以爲這樣就能制的住我?”古流玉撒手鬆開荒神劫,反手抓住傭兵隊長兩隻手腕,左手“天機脈”,右手“乙壇脈”裡面的脈力頓時發動,強大的吞噬之力注入傭兵隊長雙手,源源不斷的吞噬着對方體內真氣。
傭兵隊長頓時感到雙手真氣不受自己控制不斷外泄,急忙催動真氣阻擋,哪知越是催動真氣往手臂而去,真氣消耗的越快,片刻之間體內真氣便已經剩的不多。但是自己雙手此時又偏偏使不出力來,隨着真氣的流失越來越感到無力。
“當”的一聲,傭兵隊長手上的大刀落在地上,神情萎靡痛苦,便似鬥敗了的公雞被人擰着翅膀準備宰殺。竹煙見到他這個樣子,木屬神通再起,正要攻上去,卻被海蟾淵一手壓了下去:“不要衝動,這小子身上古怪得很。”
又過了片刻,古流玉終於放開傭兵隊長,渾身大汗淋淋,一口濁氣吐出,便似脫胎換骨一般。而傭兵隊長則是癱軟在地上,渾身抽搐,半點挪動不得。
海蟾淵上前在他身上探了一下,眉頭一皺,道:“一身修爲都沒了。”然後眼神古怪地看着古流玉。
古流玉做了一個很無辜地表情,躲開他的眼神,活動了一下筋骨,說出一句海蟾淵都想抽他的話來:“好舒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