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依舊的炎熱。
劉府中的硃紅大門緊掩着,在夏日的午後,更是有着置人與千里之外的肅穆。
莊暮寒來到劉府的時侯,下人們顯然大吃了一驚,然後匆匆忙忙的跑去報告主人。
“賢侄怎麼今天來老夫府上,是不是因爲麗兒?”劉紀才笑的像個老狐狸一般迎了出來,直接就開門見山的扯到劉麗華的身上。
陽光下莊暮寒月白色的長袍更加把他映襯的氣質出塵,只聽他淡淡的道:“小侄今天是來找伯夫的。”
“找老夫?”劉紀才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深了,“請賢位進去說話。”說着便引領着莊暮寒穿過長廊,走過庭院,一直往大廳中走去。
來到大廳,莊暮寒拒絕了丫鬟們奉上來的茶水,直接對劉紀才道:“伯父不必客氣,小侄今天到來,是有一事相問。”“賢侄儘管講。”
莊暮寒聽了這話,臉色忽然變得凝重起來,語氣卻極平淡的道:“敢問伯父,爲何要對溫子君痛下殺手?”
劉紀才臉上的笑容頓住了,他實在沒料到莊暮寒竟然會開門見山的問起這件事情,微微怔了怔,才道:“賢侄今天來竟是爲了此事而來?”
“當然……”莊暮寒依然從容不迫的道:“我是想來提醒伯父一聲,當日我已經休掉溫子君,可是現在爲何你們還要趕盡殺絕?”這是他第一次這樣質問劉紀才,之前的那次他都已經忍下去了,可是這一次,他覺得已經超出了他的底線,他無法再容忍下去。
劉紀才見他這樣說,反而冷笑起來:“你知不知道溫子君現在正在調查溫天成獲罪的原因?”
莊暮寒點點頭,“我已經知道此事了。”輕哼一聲:“這次伯父派出的殺手武功還真不錯,小侄差點就認栽了,伯父故意這樣問我,難道伯父有健忘的毛病?”
“呵呵……這個老夫的確是如此。”劉紀才怎麼會不清楚這件事情,不過他倒沒想到殺手會用毒,他只是吩咐殺手把帳冊奪回來,再給溫子君一點厲害瞧瞧,沒想到那名殺手居然差點兒把莊暮寒也害死,若是讓麗兒知道,豈不是要跟他鬧個沒完!
莊暮寒脣角
上揚,露出嘲弄的笑意:“不知道伯父是真正健忘還是故意爲之,不過小侄前來就是想明確的告知伯父,若是有人敢對溫子君下手,除非他把我先給殺了。”
劉紀纔有點惱火,質問道:“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雖然溫子君是我的休妻,我卻不想再讓人對她不利。”莊暮寒說以這裡,又瞥眼朝劉紀才望去:“伯父可聽得明白?”
劉紀才卻不高興的道:“就算是這樣,若是溫子君繼續追查下去,對我們有百害而無一利,而且……老夫已經聽說她手裡已拿到證據,若是她肯把證據交出來,我便不會再追究於她。”
莊暮寒冷着臉道:“這件事情小侄自會處理,小侄只希望伯夫不要做的太過份了,如果伯父執意如此,那就別怕小侄翻臉無情!”
“你……”劉紀才氣了個半死,他厲聲道:“你別忘了,你現在和小女還有婚約在身,現在又和溫子君混在一起,你教小女情何以堪?”
“劉伯父,當初事情的原委我們大家都清清楚楚,我想就不用贅述了吧?”莊暮寒清楚他心裡在想什麼,直接打把話給頂了回去。
劉紀才氣得頜下的幾縷長鬚,無風自動,沉默了片刻,才用出奇冷靜的聲音道:“也好,既然如此,老夫就答應你不再對付溫子君,不過帳冊的事情你一定要儘快解決掉。”
“多謝伯父深明大義!”莊暮寒的話說到這裡,已經沒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便起身告辭。
劉紀才只得忍氣送他出門,直到看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劉府,這才氣的暗罵一聲。
莊暮寒離開了劉府,便準備去找溫子君,因爲這件事情牽連甚廣,而且事關重大,他實在不能讓溫子君再度冒險。
晌午的大街上冷冷清清的,就連店裡的小夥計也靠着櫃檯打瞌睡,聽到有人進來,小夥計才勉強睜開眼睛,看清楚莊暮寒之後,嚇的一個激伶站起身來:“莊大人來了?”
莊暮寒瞥了他一眼,問道:“你們大小姐呢?”
“大小姐在後宅……”小夥計殷勤的道:“不如讓小給大人帶路?”
“不必了…
…”莊暮寒擺了擺手:“還是我自已去找她吧。”說着往內堂走去。玉器坊的後宅他又不是不清楚,甚至連溫子君住在哪個房間,他都清楚無二。
來到院子裡,便有人很快去通傳了溫子君,還未等通傳的人趕到,莊暮寒已然踏入了溫子君的房間。
溫子君正坐在窗前發呆,看到他走了進來,怔愣了一下。除了晚上,大白天談正事的時侯,他還是第一次直接來到她的房中,未免也太奇怪了一些吧。不是已經說好不見了麼,他這麼做是什麼意思?
吸了口氣,再緩緩吐出,起身道:“怎麼莊大人今天有空到我們玉器坊來?”
“我今天是專程來找你?”
溫子君嫣然一笑,“如果是爲公事呢,溫子君樂意奉陪,若是爲私事,還望大人恕罪,小女子恕不接待。”
莊暮寒淡然的看着她,“我今天來找你,既是爲公事,也是爲私事。”
溫子君略帶着詫異的瞥了他一眼,反而露出淡然自若的神色來,“既然大人這麼說,就請說明意圖吧。”
莊暮寒認真的注視着她,一字字道:“我還是那句話,溫大人的案子,你還是不要再追查下去了,否則不止會牽扯到你一個人的安危,還會牽涉到你們整個溫家,若是你執意如此,我也無話可說,不過後果就難料了!”
“我爲什麼要聽你的?”溫子君有些惱恨的瞪着他,爲什麼他總是來阻止她?
“現在已經不是你聽不聽的問題了……”莊暮寒臉色冷峻的道:“如果你想把整個溫家都拉下水,那我也沒有辦法。”
溫子君心裡已經開始動搖了,若真的把整個溫家都拉下水,實在非她所願。
莊暮寒眼角的餘光在她臉上掃了掃,又道:“還有那本帳冊,我希望永遠也不要再出現,最好是把它銷燬。若是萬一出現的話,後果同樣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你是在威脅我?”
“不敢,這只是莊某的忠告。”莊暮寒怕她不願意聽,又道:“言盡於此,請你三思。”說着大踏步轉過身,離開了房間,只留下溫子君一個人呆怔在那裡還回不過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