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上,溫良玉把趕製出來的玉器送到內務府中。
時間尚早,還沒看到莊暮寒前來,溫良玉也不敢走,只管在那裡等着。
這時內務府的供職人員也紛紛開始辦工,劉紀才一走進院中,便看到溫良玉立在那裡等侯,眼睛轉了轉,上前道:“溫少爺,大清早的,你來內務府做什麼?不會是你家大小姐回府了,你趕着通知莊大人的吧?”
溫良玉對他這個人也是極其厭惡的,皺了皺眉頭,這才說道:“回大人的話,我家小姐還未找到,今天小人到內務府是來交玉器的。”
“原來是這樣?”劉紀才皮笑肉不笑的道:“既然溫大小姐還沒有找到,溫少爺就先回府吧,這些玉器一會兒我替你交上,等莊大人來了,幫你知會一聲。”
溫良玉暗想:劉紀纔會有這麼好心?便微微一笑:“多謝劉大人的美意,我還是親自交給莊大人比較好。”
“看來溫少爺是不相信老夫了?”劉紀才故意這麼說道:“既然溫少爺不相信老夫,老夫也無話可說,不過……”
“不過什麼?”溫良玉知道劉紀纔是個真正陰險的小人,見他說話吞吞吐吐,就有些犯憷,這次大小姐失蹤,說不定就是劉紀才幹的!
“不過莊大人今天貌似還有別的事情,李公公又着急着要這批玉器,若是交上去的晚了,只怕李公公發火,可能莊大人也會受到牽連。”
聽到劉紀才這麼說,溫良玉也有些擔心起來,昨天莊暮寒到玉器坊時,也曾說過這樣的話。如此一想,他上前道:“既然劉大人肯幫我們交到內務府登記劃冊,小人感激不盡。”
劉紀才眸光一閃,卻迅速的黯了下來,反而看上去一團和氣,“溫公子太見外了,本官這就替你們玉器坊登記造冊去。”
“多謝……”溫良玉這才離開內務府,急急匆匆往自家玉器坊中趕去。這些天來子君沒有下落,真是讓他五內俱焚,坐立難寧。
劉紀才見溫良玉走了,這才冷然一笑,吩咐隨從道:“把這車玉器送到太子府中,把咱們家的玉器按照這單子上的數量,送一車進來,速度要快……”
隨從應了一聲,就要離開,
劉紀才卻又不放心的招呼他近前來,叮囑道:“這件事做的機密一些,千萬不要讓人發現了,若是讓老夫聽到外面有什麼閒言閒語,別說你的腦袋,你們合家大小幾十口人的腦袋也都留不住了。”
隨從嚇的面如土色,連聲道:“請老爺放心,小的辦事絕對仔細。”
“嗯……那你去吧。”劉紀才這才整了整衣衫來到府內。
時侯尚早,李公公自然沒來,其他的官吏也各自忙着事物,誰也沒曾留意到溫良玉剛剛送進來的那車玉器已被劉紀纔在神不知鬼不覺中調了包,只有劉紀才暗自高興。
又過了一個時辰的樣子,莊暮寒才無精打采的走進來,他平時灑脫超然,這幾天沒了溫子君的消息,顯得憔悴了一些,眉宇間也沒了往日的灑脫,彷彿帶着悒色。
“莊大人來了。”登記造冊的小吏拿了冊子過來,“莊大人,剛纔溫家玉器坊把玉器送到咱們內務府了,還請大人過目。”
莊暮寒哪裡有心情看這些,聽說交上來了,也就罷了。揮了揮手道:“你可對照查看了,數目是否一致?”
“小的看過了,和單子上面所寫的無誤。”
“既然是這樣,等李公公來了,就往下分發吧,本宮也不必看了。”也不知道溫子君現在到底如何?她是生是死,誰又知道?早知如此,當時說什麼也不能休了她,如此一想,更是牽出百般疼痛,千般憐惜,只恨大千世界,人海茫茫,卻獨不見子君的芳蹤。若不是每天有着公務纏身,他寧可自己帶着人去找。
長吁短嘆捱到近午時分,才把李公公等來。
“李公公早!”
李公公擺了擺手:“咱家今天來晚了,這也不能怪咱家,誰讓老奴要侍侯主子呢!”
這語氣明明就是顯擺的意思。若在平時,莊暮寒聽了絕對嗤之以鼻,不過現在他什麼心情也沒有,根本就沒有去聽李公公的話。直到李公公連喚了他兩次,他這才擡起頭來。
“莊大人,咱家跟你說話,你是沒聽到還是不理會咱家啊?”李公公拖長了嗓音,很像是一個公鴨在那裡嚎。
莊暮寒臉上一紅,忙上前道:“下官失禮了,請公公教
誨。”
“莊大人,既然溫家玉器坊把玉器送來了,你就按着宮中各位妃嬪的份額,分發好了,着小太監送到各位娘娘的宮裡吧。”
“好!”莊暮寒這才鬆了口氣。
李公公又交待了一些事情,這才離開了內務府。
莊暮寒則讓小吏按照各份妃嬪的份額,把玉器一件一件的分發出來,等排好之後,早已過了午時。
“你們就按照這個單子,讓小太監分配到各位娘娘的宮裡吧。”莊暮寒見時侯不早,也着急着離開,“要是沒別的事情,那本官就先行一步。”又是匆匆忙忙的離開了內務府中。
再熱鬧的城市,到了夏日的午後,都顯得少有的安靜。
莊暮寒打馬走在大街上,一直在想着溫子君這次失蹤的事情。想了想,馬頭一調轉,直奔溫家玉器坊而來。
這好像已成了一條不成文的慣例,幾乎每天他都要來玉器坊一趟,他每次來的時侯,總看到溫良玉就站在店鋪外面的街道邊。
“溫公子。”
“莊大人,今天一大早我已經把玉器送到內務府了。”溫良玉還以爲他是來催促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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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暮寒擺了擺手:“這件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們大小姐還沒有回府?”
“一直都沒有消息。”都已經好幾天了,還是沒有大小姐的任何時消息,溫良玉都開始灰心了。
莊暮寒心裡暗自嘆了一聲:“現在皇上還在派人找呢,相信很快就能有下落了。”這也不過是自欺欺人的一個說詞,已經派人找了這麼多天,卻沒有任何消息,實在教人頭疼。
溫良玉苦澀的笑笑:“但願如莊大人所言……可是……我已經失去了信心!”
莊暮寒只覺得心頭一震,半晌也說不出話來,溫良玉所言何嘗不是他的心聲?他只是不敢去想。呆呆的立在大太陽底下半晌,溫良玉纔想起來讓他到屋子裡來。
“不必了,我不進府打擾了……”莊暮寒又是搖頭又是擺手:“既然沒有消息,那我就先回府了,有什麼消息再來告訴我。”晃晃悠悠的往前走去。
溫良玉只感到他遠去的背影帶着幾分孤獨的落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