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向來蕭瑟處,也無風雨也無情”
曉珠慶幸當初沒關了這個小小的獸藥店,現在至少有個依託的地方,曉珠開始盤算要不要在門口擺點菜賣,或者一些小玩具之類,曉珠不得不向爸媽開口借錢了,人爲活着,總是會不斷的想辦法,會摸索這向前走,如果生活逼着你走到這一步,一定要自己做考慮時,就會自己想了,曉珠這樣想着。
“曉珠。”正在擺菜的曉珠聽到叫聲,擡頭一看,竟然是推着自行車的葉子,葉子不敢相信看着曉珠,想張嘴問。曉珠笑着說:“買些菜,就當幫我了。”葉子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各種都買了一些,看着曉珠,還是想問,千言萬語的又說不出的樣子,而曉珠則只是笑着,不想提了,故事那麼長,怎麼說?好在幫着看獸藥店的媽媽走上前來解圍,說:“同學嗎?”曉珠說:“是!”媽媽笑着說:“你看你同學,白白胖胖的,”轉頭又對葉子說:“你看她瘦的,怎麼說都不好好吃飯。”葉子笑笑,說:“好好吃飯,別讓媽媽擔心,”又看着阿姨,葉子明白,再待下去,既影響曉珠做事,又會讓曉珠陷入極大的尷尬之中,葉子不想這麼做,於是說:“阿姨,曉珠,我先走了,你們忙啊。”葉子推着車趕緊的走了,葉子知道,無論是曉珠還是她的媽媽,都不想讓熟人,尤其是葉子看到當下的一幕,當下的處境除了他們自己能解決,無他,所以,沒什麼好說的,葉子體諒他們的處境。對葉子而言,又何嘗不是,當下自己是有不錯的工作,是公務員,但選擇了工作,就會捨棄遠方的他,對葉子而言,也是難的,所以葉子一路上一會想想曉珠,一會想想自己,覺得生活,由着自己好難。
這天,放學歸來的曉波掛着彩,才上一年級,怎麼會?曉珠心痛的幫曉波處理傷口,問:“怎麼回事?”曉波呲溜呲溜的忍着疼,卻說:“沒什麼,媽媽,你相信我沒犯錯就可以了。”曉珠心像給拳頭重重的打了一下,大致的想到了小小的曉波爲什麼會打架了,曉珠一聲不吭的給曉波處理完傷口,親親曉波的額頭,說:“好兒子,媽媽相信你。”曉珠趕緊給曉波做飯,似乎想趕緊讓曉波吃了就能長的更強大似的。而曉波,則懂事的拿出書和作業本開始寫作業了。忙着在一旁賣菜賣藥的曉珠的媽媽只管招呼着顧客,什麼也沒說,對媽媽而言,這些事都不算什麼事啊,確然,這些事又算什麼事呢?
下午,一位女士帶着一位孩子來到藥店,孩子的臉上手上也是有劃痕,這位女士進門就生氣的問誰是曉波的媽媽,怎麼教孩子的?曉珠迎上來,女士將孩子推到了曉珠的面前,曉珠一看,低頭對孩子說:“疼吧,曉波也是,你們小小年紀下手還挺狠啊,爲什麼啊?”小孩想說,女士阻止了,說:“你家孩子先動手的,馬上放學了,讓他道歉。”曉珠讓他們找了地方坐,等曉波回來,先忙着招呼顧客了。
沒一會兒,曉波回來了,看到他們,曉波不理,徑直往角落的小桌便走,放下書包就要學習。那位女士大爲惱火,說道:“你看,你看,這麼沒禮貌的樣子,怪不得打人啊。”曉珠叫過曉波,說:“現在兩個都在,說說,到底怎麼回事?”曉波說:“是我先打得他,可是是他先開始他先罵我是野孩子,沒爹,又罵我媽媽是神經病,所以我纔打他。”曉波說完,那位女士臉紅一陣,白一陣,不知說什麼好,而曉珠則和電擊了一般僵住了。看着曉珠的樣子,那位女士開始說對不起,拉着孩子讓孩子說對不起,但曉珠沒有反應,只是站着,曉波開始晃着媽媽,大聲的喊,但曉珠還是沒有反應,曉珠的思緒混亂了,曉珠在努力的想,到底曉波的爸爸是誰,到哪裡去了?自己是如何跑去濟南的?如何回來的?爲什麼會被叫神經病?這個詞很久以前是被人叫過,爲什麼現在又被人叫了?曉珠還是定定的站着,努力的想着,而曉波則嚇得開始大哭,那位女士已經明白這些深深的刺激與傷害到曉珠,情急之下不知該怎麼做,轉身便是對着自己的兒子屁股上打起了巴掌,孩子放聲大哭,一時,兩個孩子的哭聲似乎震醒了曉珠,曉珠終於回過了神,問:“怎麼都在哭?”那位女士看着醒過來的曉珠,也是流下淚了,大概是同爲女人,說不出的體諒與心疼吧,她趕緊說:“沒事,孩子們都知道自己的錯了,以後再不會這樣了,你看,你這忙一天,也累了,我請你們一起去吃晚飯。”不容曉珠說不,這位女士拉起了兩個孩子的手說:“今天好好吃一頓,明天好好學習。”曉波聽到好吃的三個字,忍不住咽口水,乞求的望着媽媽,那位女士看出來,更是心疼,又過來拉曉珠,疲憊的曉珠答應了,兩個孩子開心的跑起來,剛纔的事竟跟沒發生過似的。
那位女士挽起曉珠的胳膊,說:“我姓李,叫紅林,你以後就叫我紅林,我呢,脾氣有點衝,但人不壞,哈哈哈,以前給人騙過,所以總是遇到事就急,你別介意,以後有啥難處了,找我。”曉珠抓緊了紅林的胳膊,說:“我就想學這爽快點,學不會啊。”紅林看看曉珠,心裡明白,優柔寡斷,軟弱的曉珠,不知道在這俗世了吃了多少虧呢。紅林點了手抓羊肉,點了拌麪,都是非常實誠的飯,曉波吃的狼吞虎嚥,開心極了,而紅林與曉珠看着則是暗暗不同的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