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極失智任己鬧,反使玉珠無顏對
曉珠萬沒想到開學母親要和自己一同去學校,但曉珠什麼都不敢問,不敢說,母親的強勢曉珠自小便知,而自那次交談後,一個假期母親沒有和自己再說一句話,曉珠整個假期不敢看母親一眼,也不敢說一句話,現在,更是不敢多說一句。
到達學校,母親直奔校長室,曉珠默默的回了宿舍。具體母親如何與校長談的,曉珠不知道,只知道全校都在傳有位母親大鬧校長室,原因是學校沒有保障女兒的安全。曉珠不敢去找母親,怕別人看到自己和母親在一起,怕自己嚥下了天大的恥辱因爲母親的一鬧而人盡皆知。曉珠待在宿舍裡一步不敢出,她感覺外面的陽光很是刺眼,她也怕有人看她,找她說話。曉珠拿本書,一個字卻也看不進去,豎着耳朵聽來往同學的談話•希望就此能得到點什麼信息•••••
下午,母親打來電話,口氣平淡,說自己回老家了,學校已經給了賠償,沒有別的辦法了,除了能得到點錢,其他什麼都沒辦法了。曉珠“哦!”了一聲,掛了電話,感覺渾身發冷,哪裡不對?曉珠一時說不出來。母親就這麼拿着錢走了,曉珠心底涌起濃濃的悲涼,說不出的恐懼,木木的坐在牀前••••••
晨起,曉珠給自己打氣,要去上課,要化淡淡的妝,“約略施粉黛”,曉珠腦中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詩來。背後,同宿舍的兩位女生不知說什麼,發出了竊笑聲,曉珠馬上覺得是不是在笑自己?曉珠的背開始緊,手便也抖了起來,隨意的抹抹,曉珠奪門而出,生怕再多呆一分鐘被她們看出什麼••••••
老師上課的聲音似乎從很遠的地方飄來,曉珠定定的望着黑板,想着自己都不知想什麼的問題。老師好像在叫自己,曉珠“啊”了一聲,全班鬨笑。曉珠驚慌失措的站起,望着老師不知該說什麼,老師點點頭,讓曉珠坐了下來。曉珠坐下,但感覺同學還都在笑她,雖然教室裡只有老師的講課聲••••••
曉珠下午請假,她不能再去上課,她只是想在宿舍躺着,一動不動。有人敲宿舍的門,曉珠開門,進來的是少波,手中提着一盒餃子。 “吃點吧!”少波體貼的說。曉珠邊吃,邊想着如何從少波那裡打聽到點風吹草動,但帥氣陽光的少波眼裡除了溫柔,似乎什麼也看不出,曉珠有點安心了,大概是自己心虛,想到這裡,曉珠開始吃的歡了。室友蘭芝與紅玲也回來了,蘭芝將書重重的摔在牀上,嚇得少波站起來就說:“我該走了。”此時的曉珠已開始回過神了,伸伸舌頭,笑着對少波點頭,看着微笑的曉珠,少波輕快開心的走了,唯有蘭芝的背影似乎還在堅硬的生氣。
曉珠左思右想,再想,得到的答案是也許有些東西需要放下吧,好的與不好的,都放下,重新開始,不然,走不出來。曉珠突然明白假期向媽媽坦白一切後,哭完反而覺得能苟延殘喘下的感覺了,人生存的本能就是不以人的意志爲轉移的,就如現在 曉珠的本能不再是苟延殘喘,是想活的再好一點,再輕鬆一點。曉珠試着對自己說,我真的沒什麼錯,雖然我表現的跟我錯了一樣。曉珠坐在籃球架下,給自己做着各種排解,然後仔細的考慮,要不要接受少波,因爲一直想着那個優秀的人,曉珠一直與少波保持着距離,但現在,曉珠有些動搖了,曉珠需要扶着點什麼才能走下去,她並不十分清楚,但她的本能是讓她動搖。少波是本地人,家境不錯長大的孩子,雙眼清澈,外表俊朗,在班裡是女生議論最多的男孩,但他一直獨對曉珠多有照顧,曉珠突然感覺,她需要少波。
曉珠穿上了她最喜歡的白紗裙,挎個小紅包,準備去和少波第一次約會,在關上宿舍門的那一刻,曉珠似乎聽到蘭芝罵了一聲:“賤!”曉珠想,也許趕巧吧,甩甩頭,跑向了早已站在路邊等她的少波••••••
曉珠還沉在少波怯生生又緊張的牽她的手的美妙感覺裡,推開宿舍門,卻看到宿舍所有人都直直的盯着自己,盯得曉珠覺得自己什麼都沒穿的感覺,曉珠詫異的問:“怎麼了?”大家似乎商量過似的,都垂下眼睛,不再理她。曉珠莫名其妙的回到自己的牀上,心裡開始隱隱不安,難道有些東西不是自己放下別人就能放過的?曉珠想。
曉珠完全沒有想到的是,第二天到班裡,她完全變成了個怪人似的,所有人都在躲閃她,曉珠不安,想着難道因爲那個原因?卻又不敢那麼想,這個事情應該沒人知道啊。曉珠向少波望去,少波在低頭看書。終於熬到放學,曉珠截住少波,但少波只是說他着急打球,轉身就跑了••••••回到宿舍,曉珠沒有推門,站在門邊,曉珠聽到裡面在說:“裝什麼純啊,都二手了。”曉珠電擊般的立在門邊,久久不能動一下••••••
曉珠鼓足勇氣去找少波,曉珠想,至少少波會告訴她究竟發生了什麼,究竟大家知道到什麼程度。少波始終不敢看曉珠,望着別處說:“你媽媽來學校鬧得事大家都知道了,不知道誰傳出的,但沒兩天,大家都知道了。”曉珠看少波躲閃的眼神,轉身走了••••••
所有的關係原來都這麼脆弱,這麼禁不起敲打,曉珠絕望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