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也就三十文錢,這在以前,他們估計都沒有見過這麼少的錢,但是卻是他們身上所有的錢。
鎮上的客棧就兩家,兩個人找了其中的一個,想要住上等房,可惜錢不夠,只能選了一箇中等房。
不得不說,雖然他們現在是趙水生和李梨花了,可是骨子裡,還是沒有什麼節儉的意識。
等手上只剩下十文錢的時候,才明白,統共三十文錢,一下子住一晚上,就用了二十文,用了大半了。
簡直是奢侈啊。不要說,以前的時候,要住就把一個客棧全部包了,那些都是往事如煙了。屬於楚宣和李淑貞。
李梨花現在在心裡對自己說,你如今是李梨花了,別把那些奢侈的習慣帶過來,不然就會過了今天沒有明天了。
不過,好在中等房能提供熱水,對於在趙家不能好好洗澡的兩人來說,這絕對是一種享受啊。
兩個人分別洗了個熱水澡,趙水生還出去買了吃的,只是幾個餡餅,不是光禿禿的饅頭,但是這都比在趙家吃的要好的多了。
被壓迫的慘了,現在吃個餡餅就覺得很不錯了。
吃飽了,洗澡了,但是情況還是很嚴峻,不說別的,就爲了怎麼把家分出去,就是個問題。
一沒有錢,二是,不管是現在的周朝,還是以前的大夏,孝道都是很重要的,如果不是父母提出來分家,你要是鬧着要分家,絕對會被人戳脊梁骨,然後以後別在附近生活了。
目前,他們還沒有那個能力離開這個地方,所以首先得要老趙頭和趙婆子同意了。
趙水生說道:“我在趙家莊也打聽了,莊子裡,也有一部分,是父母在,都分了家的。倒不是非要父母在,不分家。”趙水生不打無準備的仗,既然說了要分開過,覺得是有預備的。
“我們這次一出去,如果時間長了,相信趙家兩個老的,絕對對我們大有不滿,趙家老大兩口子,我看,也會讓那老兩口把我們分出去的,畢竟我這個人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只能拖累了他們。”
所以把趙水生這樣的人給分出去,對趙家老大兩口子,是利大於弊的。加上這次趙水生和李梨花犯了這麼大的錯誤,就是要分出去,給的東西,也少的可憐,這麼好的機會,那何翠姑不抓住,那就奇怪了。
這人雖然成了趙水生,可是心思還是這麼縝密,上輩子如果她不是豁出去了,和他同歸於盡,估計就弄不死他。
李梨花說道:“不管了,就是淨身出戶,我也要分家。”
實在是在那個家裡,連漱口,都只能是用水,幸虧她這個身體還比較年輕,牙齒還是白的,真的等成了一口黃牙,她絕對會噁心的吃不下去飯去。
都說眼不見爲淨,她已經儘量的不去講究什麼乾淨了,可是至少要把自己弄得乾乾淨淨吧。
就爲了每天能洗澡,每天能用青鹽刷牙,她豁出去了。
算來算去,他們目前的首要任務,就是要賺錢,有了錢,別的纔好說。
趙水生道:“剛纔和客棧的掌櫃的打聽了,這鎮子上有個書店,我明天去看一看。”
李梨花說道:“手頭上就這麼幾文錢了,你還想買書?”一本書也得好多錢吧。記得好像是幾兩銀子的?具體價錢她不太清楚,這些買東西的,自然有采買的人,哪裡用的着她?
“只是去書店看看,咱們要想在這個世道活下去,首先得了解這個周朝的律法,然後纔好說事兒。”
李梨花道:“普通老百姓,誰會在乎這個法律,就這趙家莊,有了矛盾,也是請了村裡有名望的人出來解決問題,誰也不樂意去衙門,如果律法管用的話,爲什麼這民間還有私設公堂的?”
“我的意思是,瞭解了這周朝的律法,然後纔不是一點兒都不懂。”作爲帝王,瞭解一個朝代的律法,也能從這些律法中,找到生存之道,並不一定是要打官司的時候用的。
“最起碼,我們不會因爲不明白,而莫名其妙的捲入到官司中去。另外,去了書店,我想問一問,能不能有抄書的行當,到時候也能賺錢。”
李梨花聽了,說道:“如果真要抄書,還是我去,因爲就我所知,趙水生是不識字的,而李梨花,因爲有個老童生的父親,她會寫字,也合情合理。”
真要趙水生這個不識字的去抄書,那就太奇怪了。
趙水生聽了鬱悶,現在這個趙水生,打架打不過自己的妻子,連寫字都沒有自己的妻子強,完全是個廢物啊。
難道真的要讓妻子養活自己,那絕對不是趙水生願意的。
如果李梨花知道了趙水生所想,肯定會譏笑,她可不是要養活這趙水生,只不過現在兩個人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要先渡過這個難關纔是。
李梨花的孃家是那副德行,真要和離了,估計是從趙家這個狼窩掉到了李家這個虎窩。
倒是李梨花的娘還關心一些她,但是明顯的梨花娘是說話不管用的。一家之主梨花爹一看就是讀書讀迂腐了,估計她要是提出和離,那邊絕對能立刻不認了自己這個女兒。
加上還有個嫌棄自己的大嫂,回李家更是不自在了。
果然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兩個人都爲錢在操心。
“不管了,明天去繡鋪問一問,能不能做些針線活兒。”李梨花煩躁的說道。
趙水生立刻說道:“不行,你不能去做。”讓自己的妻子做這種針線活兒,他還是不是男人了?
“你管我?”李梨花如何不知道趙水生的想法,就是男人在外面賺家業,女人在屋裡相夫教子。
“再想一想,你自己的身份吧。別還想跟以前一樣,管着人!”
當皇帝的說一不二,可惜現在他只是個普通的農夫,投胎是個技術活,上輩子他投胎投的好,所以高高在上,可惜這輩子,就是個農人的兒子,而種田漢的妻子,誰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而且,從成了李梨花以後,她雖然有各種不容易,比如這乾淨方面,是沒法講究,可是比以前不知道要自由多少。
從前還是千金大小姐的時候,各種規矩,看見的天也就是那四方天,出門也是參加別人家的宴會,然後進了宮,就是更大的一個四方天了,連孃家都回不了了,爲了各種女人爭鬥,完全是被迫的活成了那樣。
如今這個李梨花,雖然沒有錢,長得也沒有李淑貞好看,可是她能隨便出了大門口,也能和人大聲吵架,如果有可能,連打架都成。
整個人都輕鬆了很多。
過去的榮華富貴是家族給的,如今可以憑着自己的本事,把日子過的紅火,爲什麼不呢?
她現在幹活兒比趙水生強,手裡還有做女紅的手藝,想一想趙水生的憋氣,就覺得心情很爽。
不要說她幸災樂禍,實在是上輩子,一直是她在憋屈。
趙水生也被噎的不行,他肯定憋氣,但是知道今時不同往日,“做針線對眼睛不好。”明明是爲她着想,怎麼就這還這麼氣人?
難道真是上輩子欠她的?可是上輩子,明明是,算了,不說這個了,少想些上輩子的事兒。
“咱們好好說話,你也不要使氣,我說去抄書,可以跟人說,我是跟你學的,既然要在這裡過日子,我也得出力。”
“明明是你覺得女子就該呆在家裡,我也和你好好的說話,咱們現在的情況,統共身上就只有這幾文錢,我會刺繡,想來,這鎮上能超過我手藝的沒有幾個吧。既然有這個本事,爲什麼不拿出來?非要讓我什麼都不做?你知道不知道,我自己賺了錢,我就更有底氣,而不是別人賺了錢,我用着還覺得受了別人的恩惠。你要去抄書,我也不反對了,爭執這些,也沒有意思。咱們有本事,就使出來吧。”
李梨花也覺得自己的脾氣有些大,這樣很不好,說好了,要把過去忘記。只是人到底是人,不容易那麼忘了以前的事兒。她覺得自己以後要多注意一些。
兩個人算是達成了共識,第二天就退了房,不退房,也沒有錢付了。
他們商量,先去書鋪,看看有沒有現抄書的,那樣可以得到現錢。
兩人都是在大夏的時候聽身邊的人說的。外面的貧寒學子賺錢這就是其中的一個。他們的字,肯
定是能拿得出手的。
其實兩人都有些擔心,萬一這周朝的字和大夏的不一樣,那麼豈不是他們兩個都成了睜眼瞎了?
“這也沒有關係,抄書主要是對着別的書直接抄的,這樣的事兒,我們不會錯的。”
從生下來一兩歲,就開始描紅,哪怕它是象形文字,也能寫的很好。
書店的老闆看見這一對小夫妻,看着也不像是能看書的。
“什麼?你們想抄書?”書店老闆聽了想笑,“可別跟我開玩笑了,我這書店,是有抄書的,可是也不是誰都能來做這份活兒的,筆紙墨都需要錢,浪費了都是要人賠的,且我這書抄了,都是要賣的,上面不能有墨點,你們可別來搗亂了。”
到時候弄壞了賠不起,他還得折騰。
李梨花聽了說道:“老闆,你還沒有試過,怎麼就知道我們不行呢?我爹也是童生,我小時候也跟着爹寫字,好不好的,您拿點不用的廢紙,讓我們試一試,不就成了?如果不好,我們絕對不說什麼的。也耽誤不了你多少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