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纏 誘君為夫188 離人葬癡人18(為336789而更)
景行然曾問我,為什麼不懷疑殺死三哥的兇手是天方子本人,畢竟當時三哥明知自己即將死去,卻一心撲在尋找天方子身上,且不願意透露對他下毒之人。常人怎會對有意謀害自己的人如此包庇?
我卻點著他的胸口告訴他,有的人,註定會愛上一個人;有的人,註定會殺死愛的人;有的人,註定會護著愛的人。
而我相信,三哥,只屬於第一種人。
若葉檀真的會因為三哥要娶她人而懷恨三哥在心對他下毒手,那三哥便決計不會對她再如此癡迷。先有內,再有外。內心不軌,畫作也必定不堪。而葉檀作為畫神天方子,作畫形神俱佳,心神合一,形似散,神卻聚,一筆一畫,融入心魂,入木三分。
三哥既然會如此執著地想要尋得葉檀,那便證明害三哥者,定不是她。再好的作畫手法,若是心腸歹毒,也會令三哥迷途知返。
況且,若真的要動手,她何必等到現在?早在聖旨頒布當初便該下手。當初她千方百計留在了竹萱閣,既然證實不是所謂的愚忠,而是對三哥情根深重。那麼,她此次出走,不難看出亦是情殤絕望所致。
雖然不知道葉檀那場小產究竟是何人所為,但照三哥的激動程度,也許那個無緣來到這世上的孩子會是三哥的。孩子沒了,一心依託的人也註定會成為他人之夫,她的離開,根本便是在情理之中。
然而,能讓三哥如此袒護的兇手,我卻始終猜不透。
三哥素來親近的人,也便我們幾個血親。歷朝歷代有皇子間爭權奪利互相謀殺之說,可我的幾位哥哥,卻是真心實意地對彼此好。大文學大哥的太子之位早在襁褓之中時便被父皇御口親封。從小,父皇便對二哥三哥耳提面命,三人需齊力斷金,二哥及三哥身為弟弟,便要為兄長撐起一片足以匡扶社稷的天地。
深思種種,究竟是誰,能讓三哥固執地選擇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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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聖旨,三殿下追封閑王,謚號癡畫人,舉國同喪。在此期間,民間不得婚嫁,不得搬遷,不得壽慶。
披麻戴孝者,便布宮內與街頭,聲勢浩蕩,嘆為觀止。
三天的服喪期,轉瞬便過。
十一月初的天,卻有異象,天降飛雪。
在景行然的再三要求下我又加了幾件厚衣,披著大氅,這才坐著馬車一路追隨著送葬的隊伍去往皇陵。
北方凌冽,雪花飄灑,道路滑濘。
黯然的天色中,所有人都在驚奇這一場大雪,是否是上天垂簾。雖沒有六月飛雪的感天動地,卻有懷憫蒼生的大慈大悲。
那零星的雪花飄落,一片兩片三四片,片片冰涼,沒有絲毫的溫度。化在掌心,是沁入五臟六腑的冰寒。
親王的安葬禮儀一切繁瑣。
佛陀開道,往生咒徘徊天際。
三十二人合力擡著的巨大棺木,一路從皇宮出發,往皇陵而去。
其後白衣素服,密密麻麻整齊排列,前後左右四側各有禁衛軍護衛,聲勢浩大。
街頭巷尾,白幡飄然,黃冥遍地。大文學百姓有志一同地伏地跪拜,人人默哀,天地為愁。
我坐在由御林軍環繞左右的馬車內,車內有著暖爐,溫度適宜,背後是一方柔軟的靠枕,即使挺著腹部,靠著倒還不累。
這一次送葬,景行然拗不過我去送行,只能在動身的馬車上做手腳。她給我安排的馬車是他那輛奢華尊貴的大車,單單是車廂的體積,便足以讓我在送葬隊伍中被人說三道是。是以,再三勸說之下,才棄了那華麗馬車,改乘了這輛低調樸素的馬車。
只不過,這小的馬車自是比不上景行然那一輛還可以有矮榻可靠,但此次只為三哥,我自然不會將這放在心上。
“紫兒,身子可有不適?”景行然不放心的詢問聲隔著車簾入耳,語透關切。
我撩起那一角車簾。今日的他一身素色長衫,肩頭披著大氅,正騎著馬與我的車速相當,伴在我的馬車旁。
他聲稱要再迎娶我,那麼,這送葬的事情,他作為眾人眼中的駙馬爺,便不能推辭了去。
所以,此次隨行,他即使再放心不下我,也不能與我這個婦孺一道坐馬車隨身隨地照看著我。
“我沒事,你去前頭吧,不然母后會對你有微詞的。”
父皇是信任景行然的,即使景行然有可能是殺死三哥的兇手,但還是在朝臣眾說紛紜之下力排眾議,相信了景行然。
但是,母后愛兒心切,對於親自將三哥屍首送來的景行然,卻還是有著嫌隙。
之前得知我腹內孩子是景行然之時,母后便因著愧對風黎瑞而對他不假辭色,如今再添上三哥這一樁血案,他不能救下三哥的命,恐怕也成為了母后心頭的刺。午夜夢回想起三哥,都會痛恨景行然所謂的“出手相救”。
“你父皇母后的看法不重要,爺只在乎你。你信任爺就行了。”目光流轉,那眼神真摯,似有一抹星光照耀。明明是用著輕佻
隨意的口氣道出的,可我明瞭,他只是假裝不在意而已。
“你眼神好,幫我去前頭看看,葉檀是不是混在圍觀的百姓中。”知道若是直接勸定然是勸不動他,只得以交託任務的形式讓他不要總是過於擔心我。
最近孩子雖總是折騰我,但還沒弱到不過是乘個馬車便能將我逼死的地步……還真是小題大做啊……
單單現在就已如此,屆時臨盆,不知他又是怎樣一般愁急樣。
“得了,別用這樣的眼神看著爺,明明知道爺最見不得你……”語頓,景行然一甩袖,大氅上的雪花灑落,銀白的一片,滑溢在鋪滿積雪的地面,“爺就替你去前頭盯著。如果那個天方子真的是愛你三哥,那麼她就該出現。”
對於葉檀,景行然始終是不願意去記住她的名姓。懶得有夠徹底。一口一個天方子,卻是記了個嚴嚴實實。
這次的葬禮早就頒布聖旨,三哥的死訊鬧得是全國皆知。葉檀她,不可能不知道消息。
若她真的還念著當初癡戀三哥的情分,便不該不來。
何況我又放出了三哥癡迷於她,為尋她而死的消息。即使不存在愛了,但心底的愧疚,也會促使她來為三哥送葬。
除非,她真的是徹底放下了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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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王生前待人親厚,如今英年早逝,實在讓人遺憾。”陪同我坐在車內,雲蘭心有所感。
她最終還是告訴了我當年船鑾之上發生的事情,有些事我明瞭,但另外一些事,卻又被牽扯了進來,反倒讓我困惑。原本想當面質問景行然,卻終究還是以三哥為重。等過了三哥的大葬再說。
放下車簾,我語氣有些凝噎:“若早知有此一日,我當初便不該幫他鑒證那兩幅畫的手筆。若他不知葉檀便是天方子,便不會出宮尋找,也便不會讓兇手趁虛而入,惹來這無妄之災。”
“郡主,這不是您的錯。怪只能怪這兇手太殘忍,也太狡猾,閑王分明帶了眾多的隨行侍衛,而閑王武功更是不弱,偏生讓這兇手尋到了下手的時機。”
“是啊……三哥他……怎就如此糊塗,飲酒後將人全部斥退……”
“不過這毒下得還真是讓人覺得有幾分怪。既然下了這天下無解的毒,為何這分量卻不再多下一點,偏生還讓駙馬爺趕到延遲了毒發。而且還非得將閑王帶到古墓,讓駙馬爺發現……”
“你怎就知道三哥是被人帶到古墓去的,而不是自己去的?”辯駁的話一出口,我剎那便怔住了眸子。
白光一閃,一根弦,瞬間竄連成絲。
三哥他,根本便是自己去的古墓。
而那個能讓三哥去了古墓的人,也許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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