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陽城北門外,一隊快騎快如閃電的疾馳而過,揚起一片長長的塵煙,路人商旅皆快速閃避,入城的一剎那間,口中大喝:“八百里邊關急報!匈奴南侵!”
沒過多久整個咸陽城像炸開了鍋似地,沸沸揚揚,大街小巷,茶館酒樓,皆在談論匈奴南侵一事。
正在朝堂之上議政的羣臣們,剛被始皇罵了結實,因爲驪山之工期進展緩慢,施工勞役受不了沒日沒夜的勞作,身體不堪重負,竟然奮起反抗,導致數百人傷亡。
然而,這紙邊關急報,更是讓始皇龍顏大怒,坐立不安,把急報往龍案上一扔,大喝道:“該死的匈奴,竟敢再度南下,圖謀我大秦國土,難道數年前與我大秦在黃河北岸之戰,還讓其受的教訓不夠麼?”
李斯上前奏道:“聖上,有大將軍內史蒙恬率軍北擊匈奴,不必煩憂,必能給予重創。“
此時身爲朝中武將之首的王賁也贊同道:“聖上,蒙大將軍對匈奴的戰法極其熟悉,其野戰能力在當今天下無人可及,且在早年間一舉擊退惡匈,拿下河套,威震塞北,又修建萬里長城,有此爲護,必能痛擊來犯之敵!”
始皇聽後,大怒之情瞬間平息,笑道:“兩位愛卿所言及是,我就不必庸人自擾了。”望向李斯身後的蒙毅,又道:“幸得蒙氏兩兄,一文一武,蒙恬擔任外事,蒙毅身爲內謀,真乃忠信之人呀,實在是我大秦之福。哈哈哈!”
蒙毅得始皇誇獎,但並不喜之於形,平靜的說道:“聖上,我蒙氏三代爲國效力,受陛下之隆恩甚重,理應盡心盡力。”
始皇點頭微笑以示嘉許。
立於朝堂之上的胡亥這時一想到扶蘇有軍功可撈,嫉妒之心又起,此戰又有大將軍蒙恬指揮,必會輕易勝之,上前奏道:“啓奏父皇,現今國家有難,惡匈南侵,擾我北疆,殺我子民,孩兒身爲皇子,不能爲父皇分憂,實在汗顏於世,所以孩兒願北上抗擊匈奴,以效薄力,還望請父皇准許。”言罷,悄悄望了一眼趙高。
趙高自從包庇女婿閻樂一事後,這段時間行事非常低調,朝中任何事情,他都一概不過問,免得再度引火上身,對自己不利。見到胡亥的眼神後,把頭一扭,心裡罵道:“蠢材,已經有扶蘇在蒙恬身旁,又豈會讓你再去。”
見趙高把頭一扭,胡亥知道自己是去不了了。
果然,始皇一聽胡亥之言,眉頭一皺,道:“你的兄長已經在軍中多時,熟知軍務,深得蒙恬信任,又深得軍中衆將好評,你又何必再去,真是多此一舉,好好在朝上聽政,多習。”
胡亥聽後滿臉鬱悶,一臉的晦氣,起身徐徐入列。
此時蒙恬大軍已經開進九原,而章邯大軍也已於昨日進駐雲中郡長城要塞。
“目前情況如何?速速道來!”
坐於中軍大帳的蒙恬對坐下的將軍,九原守將龐林問道。
“稟將軍,目前我軍與匈奴軍戰鬥數起,傷亡一萬多人,但均以擊退。目前匈奴在陽山,陰山的長城北面兩處聚集了大量精騎兵,目前尚不知大概數目,估計不會少於二十萬。”
龐林雙目泛紅,眼圈發黑,一身鎧甲上還帶有已乾的血跡,顯然是親自上陣殺敵過而休息不足所致。
“嗯。”蒙恬點點道:“龐將軍先下去休息吧,這段時間你真是操勞了。”
“是,謝大將軍。”
龐林退下後,蒙恬注視軍帳中的羊皮地圖,對坐下諸將問道:“目前尚不清楚匈奴之敵的動向,我軍立即移到陽山,陰山的長城各處關隘駐守,休整一天,待偵騎帶回情報在一舉殲之。”接下來便一一部署兵力。
羅霖被安排在九原長城要塞關口,按蒙恬之分析,九原位於陽山與雲中之間,必是匈奴主攻之地,雲中郡之敵乃是詳攻,意在擾亂秦軍部署。而九原一破,匈奴勢必可以借直道大舉南下,直逼咸陽城,所以九原纔是重中之重。
初次站在這秦代的長城之上,羅霖心中感慨萬千,無法言語,對自己身處於歷史的潮流中,更是感到萬般的無奈。天邊紅霞一片,日落黃昏之色讓人舉目不忘。
“將軍,快看!匈奴兵!匈奴兵!”
彭峰指向遠遠揚起的一片塵煙,驚呼道。
羅霖順勢望去,見約有上千騎兵正趕着密密麻麻一羣人朝要塞奔來,不時有慘叫聲傳來。
城頭守兵也發現情況,擠滿敲響城頭的警鐘。
叮叮叮....
城下一片慌亂,吆喝聲不斷。大批守兵走上城頭,手中弓箭上弦待命。
待那批人走近之時,羅霖纔看清楚,全都是大秦在漠北生活的子民,正被匈奴騎兵無情的驅趕着,不時有人倒在寒芒下,倒在背後射來的弓箭下。
匈奴騎兵每殺掉一人便會傳來一陣無情的大笑,與被驅趕大秦子民們的哭聲與慘叫聲交疊在一起,讓人無比的憤怒。
“大人,難民們已經靠近,是否開城門放進來?”
一位小將對守城之將請命道。
“放進來?你是不是瞎了眼啦,沒看到後面有上千匈奴兵嗎?這是誘敵之計,莫要上當,別開城門!”
城外這時數千難民的慘嚎聲越來越近,匈奴兵的身影也逐漸清晰。
羅霖看得心痛,怒氣上涌,對身旁的葉楓道:“這城守怎麼還不出兵相救?”
就在這時,耳邊‘嗖’的一聲響起,上千支箭從城頭飛出。
“他孃的!”從不說這粗野話的羅霖一拳重重的擊在城垛上,雙眼冒火,弓箭所到之處跟本射不到匈奴騎兵,大部分都射到這羣難民身上,瞬間死了好幾百。
羅霖大喝:“他不救,我們去!馬上集結!”腳下快步奔向城頭,一臉的怒色。
彭峰與葉楓心中何嘗不是與羅霖一樣的憤怒,聽到將軍的命令,轉身快步走下城牆,集結軍隊。
“準備!發...”
嘭!
正準備下令再次發箭射擊的守將被一拳擊中面頰,壯碩的身軀砰然倒地,頓時暈了過去,發怒的羅霖這一拳的力量不知有多大,面對齊齊一愣的城頭守兵,羅霖大喝:“給我打開城門!我要救人!”
正門下傳來一陣整齊的步伐聲,羅霖的軍隊集結完畢。
“看什麼看!老子砍了你!快開城門!”
面對羅霖的狂嘯,守兵中的小將心中一驚,大呼道:“開城門,救人,救人!”
羅霖朝小將肩膀上一拍,沉聲道:“好樣的!”轉身快步走下城頭。
城門徐徐打開。
羅霖軍快速開出,城頭上的守兵都睜大着眼睛,這種裝備的軍隊他們還沒有見過,那部分的?在充滿疑問的眼神裡,心中更多的是期盼。
“聽我口令!巨盾,方陣!”
羅霖的三千戰士迅速組成三個緊密的陣型,踏着堅定的步伐穩步向前。
被匈奴兵驅趕的難民見有軍隊出城相救,原本疲憊不堪的身體突然爆發出巨大的力量,大叫着,揮動着手,向救兵們快速奔來。
城頭的守兵們屏住呼吸,手中的弓箭握得緊緊的,手心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