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咸陽宮內,羣臣穿麻戴孝,悲聲息悽,爲始皇守喪,胡亥跪在棺木之前,雙目通紅,一臉的悲慼之情,叩首擡頭間,卻不是的瞟向對面的趙高與李斯,希望得到上郡的消息。
趙高此時正站在對面,一臉的肅穆,不時眯眼掃望臺下羣臣,看似鎮定自如,其實內心卻是十分的焦急,因爲前日東巡的車隊回到咸陽城時,就已經在衆臣面前頒佈了廢除太子扶蘇之位,命胡亥爲太子,繼承皇位的假詔,這讓羣臣是議論紛紛,齊齊要求讓太子扶蘇回京主事,好在李斯當面證實詔書是真,這才把羣臣給彈壓下去了;可趙高心裡還是十分清楚,扶蘇如若不死,得知真相之後,必會與蒙恬一起率領大軍南下咸陽,三十萬大秦最精銳的大軍,勢必無人可阻,所以與李斯協商之後,在胡亥即位的假詔之後,急忙又造了份假詔,派使者趕去上郡,逼迫扶蘇與蒙恬自盡。
現在李斯與趙高、胡亥可是一條繩子上蚱蜢,雖然暫時壓住了羣臣,可是他心裡很是清楚,自己幾個人可是沒有逃離危險,因爲上郡的消息還沒有傳來;眼下,右丞相馮去疾此時雖然沒有做聲,一切順其自然的樣子,估計他的心裡早已按耐不住,期待扶蘇與蒙恬的到來,期待他們來解救自己的好友,已經被打入死牢的上卿蒙毅。
李斯還有十分顧忌馮去疾的一點,就是他的弟弟馮劫,自到達咸陽,蒙毅就以護駕不利的罪名給抓了起來,馮劫現在可是整個咸陽城六萬禁衛軍的將軍,所以無論是趙高,還是李斯,都不敢把壞主意打在他兄弟倆的身上;第二點就是馮去疾的右丞相之位比他這左丞相的地位還要高些,留下馮去疾不僅可以穩住朝堂上的衆人,更可有助於胡亥的登基,但這些都是次要的,現在主要的便是要得到上郡的扶蘇與蒙恬死沒死得消息,如若沒有,那他與趙高、胡亥肯定是死路一條呀。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議政大廳內的衆人哭聲漸漸變小,羣臣不知是久跪力乏,亦或是喉嚨嘶啞,總之,讓氣氛越來越凝重,趙高與李斯的臉色也越變越難看,越來越難以鎮定。
夜到三更之時,趙高身後的羅幔輕輕掀起,一位宦官走之他的身後,湊近他的耳邊,細聲細語的說些什麼,趙高不安的神情,頓時在在嘴角浮起一絲不爲人察的笑意,瞟了一眼身旁的李斯。
宦官離去之後,趙高靠近李斯身旁,輕聲說道:“扶蘇、蒙恬已死。”然後微微一笑離開。
李斯不覺的長噓一口氣,疲勞的雙眼霎時間恢復了往日的精神閃爍,與趙高對視一眼,心中會意之後,整了整官服,走到中間,朗聲對羣臣道:“各位大人,剛得知上郡急報,太子扶蘇與大將軍蒙恬受先帝遺詔,皆以畏罪自殺。此乃...”
話未說完,沉寂的朝堂裡頓時吵鬧起來,議論紛紛,羣臣交頭接耳,不時望向臺上的李斯與趙高。
跪在始皇靈柩旁的胡亥聽聞後,心裡驚喜萬分,正欲起身,忽見趙高對自己一瞪眼,心裡一沉,又恢復跪坐之原狀,低首做哭泣之態。
趙高見臺下羣臣議論紛紛,得知扶蘇與蒙恬已死得消息的他,膽子比任何人都打,立即恢復了往日那飛揚跋扈的高調姿態。
只見他走到前臺,與李斯並肩而立,昂首擡頭,漠然的掃視了臺下羣臣一遍,從衣袖裡又拿出一份詔書,張開大喝:“衆卿接旨....”
羣臣一見趙高又拿出一份詔書,齊齊驚訝萬分,一時沉默不語。
馮去疾知曉扶蘇與蒙恬死後,自己已經無力改寫這一幕了,與其對抗,落得個不好的下場,還不如假意順從,看看胡亥以後能有什麼作爲吧。
於是帶頭大呼三聲萬歲。
羣臣見狀,不得不雖他高呼。
趙高滿意的瞧了馮去疾一眼,見他已經順從,心中更是像吃了一粒定心丸,已經沒有一點的後顧之憂了。
李斯見馮去疾這般,也是心中一喜,知道這次瞞天過海的計策已經百分百的成功,不由也瞟視了馮去疾一眼,暗中帶有讚賞之意。
無所顧忌的趙高再次宣詔時,聲音更是大了許多,人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始皇之棺,明日便移到驪山厚葬,胡亥於葬禮之後,便行登基大禮,尊稱爲秦二世,以寬先帝之心。
跪得雙腿麻木胡亥乍聽之下,低頭伏首,笑得渾身亂顫,不知曉的人,在遠處一看,還以爲他悲痛萬分,觸及自身呢。
宣詔完畢的趙高,面露一絲微笑,此時的他與李斯二人,皆感到一身輕鬆,現在已是神態自若,哪怕就是面臨泰山壓頂,也不會感到一絲懼怕。
次日,始皇靈柩移駕驪山,萬民戴孝,百官護送,悲痛之聲,綿延萬里,久久的在天空飄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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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此時,北疆的陽山卻被昨夜突降的一場大雪給籠罩,萬里無垠,寒氣森森。
羅霖剛從製衣廠內回到辦公室,烤起了木炭火;張良在他身後的辦公桌上,孜孜不倦的審理着各種文件,看到一份羅霖親筆提議的帛巾之後,帶疑問轉首問道:“將軍,這造紙廠是什麼幹什麼用的?”
正望着窗外被大雪覆蓋的大山,思緒滿胸的羅霖聞言後,回首一笑,說道:“那是造紙用的,這紙嘛,薄如蠶絲,輕如楓葉,可以用各種樹木的纖維製成,主要用來書寫,如果生產出來後,我們就不需再用笨重的竹簡了。”
“呵呵,真如將軍所言,這紙一旦生產出來後,豈不是可以改變天下大勢之物,又輕又薄,必會受到天下文人墨客的追捧。”
羅霖低首把羊毛大襖子披了一披,暗自笑道:中華古代四大發明,那樣不是跨時代的傑作。吐出一口霧氣,說道:“這紙一旦造出來,傳到外面後,必可抵得上萬金,我們也就有可以積累更多得財富了。”
屈文坐在一旁,笑道:“那將軍豈不是數錢要數得手抽筋了,哈哈。”
羅霖聞言,瞪了他一眼,也覺得好笑,但自己以前好似在哪裡聽過這話,一時又想不起來。
吱...,門被推開。
張良與羅霖齊齊回首,見是韓信與彭峰,葉楓與楊小虎。
“將軍!”幾人進門後,還沒抖掉身上的積雪,就齊齊敬禮致意。
羅霖一擺手,示意他們坐下,隨後說道:“找你們前來,是有要事。”隨後從張良手裡接過一紙羊皮卷,對面前這批愛將笑道:“目前陽山有大軍三萬六千多人,短時間內無法全部裝備上火槍;我考慮了一下,將目前兩萬手持冷兵器的戰士全部劃歸給韓信,韓信從今日起提升爲旅長。”
坐在椅子上的韓信聞言臉上一愣,師長可是比團戰一級要高許多,自己一新來之人,怎麼可以官階高過彭、葉二將,急忙起身擺手道:“將軍委以高任,韓信自是高興,可是...”
羅霖又豈會不知他心中所想,瞪了他一眼,掃視一遍衆將後,說道:“我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羅霖相信你的能力。”
衆將見將軍主意以定,心中頗有意見的他們也就不在嫉妒韓信了,齊齊把目光盯在了將軍的身上。
韓信見到將軍當面支持自己,心裡別說有多高興了,非常的興奮,放下了不安的思緒。
懂得重用新將,當然不能忘了老將,這權衡之術,羅霖還是很懂的,只見他一口氣頒佈了一連串的名單:“從即日起,張良爲大軍總參謀長,彭峰提升爲師長,領兵五千,等候裝備火槍;葉楓提升爲師長,領兵五千,等候裝備火槍;楊小虎的三千槍騎兵不動;屈文級別不動,一千戰士歸我管轄。”隨後羅霖微微一笑,望向了諸將。
都有提升,彭峰與葉楓兩人當然沒有任何意見了,自己軍隊可是要裝備火槍的隊伍,韓信的兵雖然多,可這點人那裡經得起火槍的幾波連擊,火器的威力,當世無敵。
原先對韓信有點而瞧不起的楊小虎,在被羅霖有意把他們安排住在一起之後。兩人也逐漸變成了兄弟,無話不談,時間一久,楊小虎便發現了韓信身上那深藏的軍事學問,讓他都受益匪淺,很是佩服,現在見兄弟升官,成爲握有兵權的大將,心中可是偷着樂呢。
見衆將沒有異議,羅霖心中甚安,對衆將道:“眼下雖然太平,可大家不可疏於軍隊的訓練,要有一戰必勝的信念。”
衆將齊齊微笑點頭。
突然門外警衛喝道:“報告將軍,有三人求見。”
“哦?請他們進來。”羅霖聞言下令,心想可能是費瑋帶着那個叫遲悔的公子回來了。
沉重的腳步聲響起,很是頻亂,羅霖心中一驚,起身望向門外,一個人影飛奔而入,羅霖一見是鄭史,頓時面露喜色,可一見鄭史那焦脆驚慌的神情,頓時面色一僵,心知出了大事。
衆將見此,也齊齊起身。
“羅兄!”鄭史一進門便衝向羅霖,淚水涌出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