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洛泱話音剛落，蕭煜就露出笑容。
趙洛泱忽然想起時玖說過，小啞巴可能會哄騙她，現在好似就是這樣。
“我剛剛說那些是故意的。”
趙洛泱微微一怔，一時沒反應過來，這話是時玖說的，還是小啞巴說的。
她擡起頭看向蕭煜。
蕭煜道：“我怕你不肯應，故意說的很可憐。”
趙洛泱臉一紅，隨即道：“你還敢說出來。”看看，真的上當了，小啞巴會說話之後，就變壞了。
趙洛泱道：“那我說的也都不算數。”
“不行，”蕭煜收起笑容，他的神情又變得鄭重，“因爲我說的那些都是真的，沒有騙你，我想要你心軟，但是不會跟你說假話。”
不過經過這樁事，趙景雲會抓到不少孫集的人，日後馮家再想做什麼，就不能借這些人的手。
趙洛泱想起了聶雙，武衛軍就是這樣被朝廷拆散了。
蕭煜道：“我說過的，不會反悔，而且這也算不上是好東西，我是爲了以防萬一。”
蕭煜想問趙洛泱種子的事，不過還是沒有開口，等她提起他再幫忙好了，這些事小鬏鬏自己能夠把控。
洮州一個小院子裡。
好在有孫集在前面擋着，王虎猜測也只能是孫集的人繼續吩咐他們辦事。
馮安泰說着，加重了語氣：“一個小小的村子，怎麼就能困住三十多個山匪？你來說說？”
趙洛泱低下頭看着手中的點心匣子，這是臨走的時候小啞巴塞過來的。
蕭煜道：“人吃馬用，要不少銀子支撐，好在西北有很多荒地。”
“我也想爲春耕做些準備，”趙洛泱道，“眼下遷民雖然來了洮州，靠着手中的那點東西，別說開荒，能種完衙署分發下來的地就算不錯了，若是能提前做些農具出來，那就會事半功倍。”
馮安泰長長地嘆口氣，臉上盡顯不悅。
蕭煜點頭道：“那你想要做什麼樣的農具？”
王虎是山匪的脾性，只要給他銀錢和好處，他什麼都不會多問，但是在洮州這些年，王虎想必也猜到一二。
“既然現在有你在，就不用再等了，”蕭煜望着趙洛泱，“我不能做的，你都可以。你需要人手，便直接吩咐他們去做。”
馮安泰道：“先是柳家，現在是王虎，養了這麼多年，一下子都折了進去，下次誰來辦事？”
趙洛泱剛好扯開話題：“你擔憂馮家？”
……
蕭煜將一切都安排妥當，她好似也沒有什麼藉口來拒絕。
聽說山匪被抓了，鄒光大就讓人去打聽消息，還好衙署裡有他們的眼線，算是查出些端倪。
系統這筆賬算得明明白白。
“你還記得有一次，我那假祖母打我，你拉着我跑出村子，我們倆在河邊，我跟你說過什麼嗎？”
就比如像現在，除了聲音有些呆板之外，時玖與小啞巴幾乎沒什麼不同。
“與你們說話的時候，”趙洛泱道，“不用思量太多。”
鄒光大嚇得一哆嗦。
趙洛泱還看兌換書冊，眼下自然不知曉：“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再與你說。”
蕭煜應聲：“總要囤積些糧食。”
之前她覺得太甜，不過沒有與小啞巴說，不知道小啞巴怎麼能猜到她所想。
馮安泰皺起眉頭。
他讓小鬏鬏來，也是告訴她，還有不少人能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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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會兒，我還以爲是你，”趙洛泱與腦海中的時玖說話，“你們倆有些地方很像。”
趙洛泱忽然有些明白，爲何系統兌換農耕書籍需要那麼多的魅力值了，因爲眼下這書冊對他們來說用處會很大。
他們從草堆鑽出來之後，她用石子在地上寫字：我救了你，以後有什麼好東西，都要給我。
趙洛泱想到這裡，似是有什麼東西從腦海中一閃而過，可惜這個念頭閃現的太快了些，她還沒能想明白，就全都消散了。
所以，馮安泰並不擔心馮家會被牽扯進去。
回去的時候，小啞巴將她送出了莊子。趙洛泱坐在驢車上，頻頻回頭看，小啞巴一直立在原地。
小啞巴點頭，然後用石子寫了三個字：都給你。
不管是打仗還是培植自己的人馬，都需要糧草。
鄒光大戰戰兢兢地看着馮安泰，他也沒想到王虎竟然如此不中用，不但沒能拿下鳳霞村的遷民，還被趙景雲連窩端了。
蕭煜道：“我的病時好時壞，懷光和陳媽媽他們之前帶着我藏起來，是想等到我好了之後再做打算。但不管是馮家還是太傅，都會設法剷除我的人手，我離開的時間越久越是不利。”
“嚐嚐糯米糕好不好吃，”蕭煜道，“陳媽媽做的時候少放了糖。”
鄒光大忍不住道：“您放心，王虎知道的不多，就算供述點什麼出來，也不會牽連到您。”
馮安泰一直沒說話。
趙洛泱心中一動：“你是想悄悄開荒？”
鄒光大道：“可能有人向衙署通風報信。”
趙洛泱腦海中浮現起那年夏天的事，他們兩個拉着手往前跑，後面跟着小啞巴的假祖母，終於將人甩掉了，兩個人就藏進了河邊的草堆裡。
趙洛泱端起茶喝了一口，下意識地爲蕭煜思量：“那麼多人來西北，還要躲藏起來，應該不容易吧？”
明明兩個人比誰都狼狽，對視的時候卻笑得停不下來。
小孩子不知深淺，許多說過做過的其實都不能算數，但小啞巴偏要在這時候提起來。
兒時玩鬧的話，現在被他提起來熟悉又陌生。
片刻之後，時玖道：“哪裡像？”
“外面人不知曉我們的關係，你在明裡做事，也不容易被人盯上，就像這次山匪的事，我讓趙景雲做了些安排，到時候馮家只會以爲山匪裡有趙景雲的人。”
鄒光大接着道：“衙署抓起的那些人裡面沒有王虎的三當家。被殺的屍身裡面也沒有他，可能是被趙景雲藏了起來。”
既然打聽出來這樣的消息，那就是這樣了，不會有人無緣無故地消失，趙景雲將三當家藏起來，必然還想讓三當家暗中爲他做事。
馮安泰道：“先不要安排大家做事，查一查剩下的人裡，還有誰與趙景雲勾結。”
“還有那十六戶的遷民，仔細查查到底有沒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