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慕銘低沉的嗓音傳來，姜南推門進去。
看見慕銘辦公室的人，姜南頓時楞在原地。
“慕總，我先告退！”姜南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出去。
“回來！”一個凌厲的聲音叫姜南過來。
姜南頓住腳步。
說話的並不是慕銘，而是慕夫人。
對，就是上次在這裡掌摑田悠悠的慕夫人，慕銘的母親。
“慕夫人，請問您是叫我嗎？”姜南站直了身體，不卑不亢地站在門口。
“怎麼，來都來了，出去幹嘛？不敢進來？”慕夫人往前走了兩步，對姜南上下掃描一番，面露嘲諷地說，“看見我，你心虛還是怎麼的？心裡沒鬼你害怕什麼？”
一連串的發問，沒有一句好話。
慕夫人不喜歡田悠悠那樣的狐媚女人，姜南這種清高又剛強的她同樣不喜歡。
總之，只要是出現在慕銘身邊的女人，慕夫人本能地沒有好感，那些女人不過都是衝着錢來的。
“慕夫人，我來找慕總是工作上的事情。並不知道您在這裡，更無意打擾。”姜南面色溫和，語氣平穩。
話對着慕夫人說，眼睛還是掃了眼慕銘的神色。
慕銘斜靠在辦公桌的桌沿上，雙臂環在胸前，面色不改，看不出情緒。
他大概不知道敲門進來的會是姜南。
“工作上的事？”慕夫人冷笑一聲，眼睛裡都是鄙夷，“你倒是會給自己找臺階，靠着工作你能擠掉劉躍華？靠着工作能幹掉田悠悠？跟我這兒裝什麼？”
“媽！”慕銘開口叫住了慕夫人。
慕銘聲音不大，但明顯不高興，示意慕夫人不要再說下去。
“怎麼？”慕夫人轉頭看着慕銘，沒好氣地說，“這就開始維護了？慕銘，不是我說你，你再怎麼玩兒，花多少錢都不算什麼，但是不能拿公司開玩笑！”
“媽！”慕銘走到慕夫人面前，臉色沉了沉，帶着不容置疑的口吻，“我說過，不要干涉公司的事情！”
慕夫人的臉色有些難堪，但還是扯開話題，“我是你媽！你找誰都得進慕家的門，也得管我叫婆婆！你覺得這女人行嗎？”
話題直接扯到姜南身上，姜南擡眼看了看慕銘，在出去還是留下的問題上請示慕銘。
剛好和慕銘的眼神有個短暫的交匯，慕銘墨色的墨子定定的和她對視兩秒，姜南的腳步停在原處。
“行不行，我說了算！”慕銘抿了下脣，走向姜南。
“慕銘！”慕夫人胸口的起伏有些明顯，“你在公司裡面搞這些，讓下面的人怎麼看你？你覺得這些年你坐這個位子做得穩當了，非要搞點事情出來，是嗎？”
“我能坐穩這個位子靠的是自己的本事，不是別人的眼光。”慕銘對慕夫人的口氣多了些冷漠。
“你！”慕夫人走過來，衝姜南說，“行啊，上來就這麼大動靜，不知道樹大招風嗎？田悠悠都沒你能造勢！現在好了，整個南城都知道你纔是慕銘新歡，你覺得靠這種手段能進來慕家的門？做夢！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活到第幾集！”
“慕夫人多慮了，能活到第幾集不全由我掌控，也不可能完全按照您的劇本往下演，所以我們都只能走着瞧。”姜南漂亮的臉上露出自信的微笑。
偏偏姜南這種漂亮女人臉上的自信，最能挑釁慕夫人，她的兒媳婦決不能是這種不好調教的女人。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女人，我們就走着瞧，看慕銘會不會昏了頭娶你！別忘了時常回頭看看田悠悠的下場！”慕夫人冷眼看着姜南，咬着牙說。
姜南心頭一冷，慕夫人也是個厲害角色，田悠悠的下場無疑是對慕銘身邊的女人一個最有力的警告。
看吧，當初寵幸的時候什麼都捨得給，膩了就是膩了，棄之如敝履。
所以，只有慕銘打別人主意，千萬不要自以爲是地打慕銘的主意。
“謝謝慕夫人提醒，走好腳下的路已經不容易了，我既不想往回看，也不太往前看。”
“賤蹄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硬的骨頭！”慕夫人說着又往姜南身邊走了兩步。
姜南站在原處一動沒動，心裡還是捏了把汗。
她倒不是害怕慕夫人，實在是這是慕銘的母親，不是其他什麼人。
慕銘錯了錯身子，背對着姜南站在慕夫人面前，高大挺拔的身子將姜南擋在身後。姜南的視線越過他的肩膀，看到慕夫人的臉色變了又變。
慕銘示意她留下來，她便知道這是一場硬仗。
不考慮回報，單從慕銘在海明威的事情上給她的交代，她也不能退縮，無論對方是誰。
那件事，她欠慕銘的情分。
“慕銘！”慕夫人雙手攥成了拳頭，極力壓抑着火氣。
慕銘還從來沒在她面前這樣維護一個女人，更不會放縱一個女人這樣跟自己叫板。
“媽！請您回去！”姜南看不見慕銘的神情，單從聲音也能聽得出他壓抑的火氣。
慕銘這些年緋聞不斷，女朋友的儲備量堪比衣櫃，可就是不能提結婚。
他沒打算結婚，也不許任何女人把結婚的主意打到他的頭上。
也就是因爲他從來不會專寵一個女人，慕夫人的危機感纔沒那麼重。一旦出現專情的對象，慕夫人乃至整個慕家就要拉響警報，畢竟慕銘的妻子牽扯到太多的商業利益。
慕銘身邊百花齊放，慕夫人從來不擔心，一旦出了格肯定要過問的。比如這次，爲了這個叫姜南的女人動了公司的高層，連田悠悠這樣有分量的對象都翻了臉，這還不是動了真情？
慕夫人保養得宜的臉上，竟然掛了兩行淚，眼睛越過慕銘的肩膀像兩把刀子扎向姜南。
“你是不打算把她弄走了？”慕夫人聲音顫抖，“慕銘，你別犯渾！”
慕銘站在原地，手指慢慢屈起，“媽，不要干涉公司的事情。我能坐到這個位置，不怕也接受誰的威脅。”
“好好好……”慕夫人嘴脣哆嗦着，眼睛一閉眼淚又流下來，“但願你不要後悔！”
慕夫人嘴角扯出一個苦笑，轉身出去，走到門口的位置又回頭看了眼姜南，眼神狠厲又譏諷。
姜南心頭突突地猛跳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