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啓山！”慕銘一邊往鍋裡涮肉，眼皮不擡語調平常道，“周氏百貨你要是不想進，趁早說！”
“幾個意思？”張啓山放下筷子，身子挺直，眼帶狐疑地盯着慕銘，“你不會真同意和周家那個什麼琳相親了吧？周家老頭子一高興就把市中心那棟商業樓送你了?”
“你關注的重點不應該是周氏百貨？”慕銘喝了口茶，接着往鍋裡扔東西。
“怎麼不關心？聯姻成功，那棟商業樓要是給你了，我進駐周氏百貨還不是板上釘釘了？”張啓山一臉好奇地追問。
“你以爲我是你？上趕着周家？”慕銘嘴角輕扯，又夾了一個肉丸丟進鍋裡。
姜南納悶兒，從開餐到現在就沒見慕銘吃什麼，他的樂趣就是涮而不是吃？和平時吃飯風格不符啊！
“不是。周家之前是打我主意來着，有意在周氏百貨上拿我一把，撮合我和那個什麼琳。笑話！我家祖上五代御醫，小爺我也是個讀書人，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我就給他撅了。但不知道怎麼的，聽說周家和你搭上邊了，說是你同意和周琳琳相親了。”
張啓山頓了一下又說，“我想着應該是周家借你打我的臉，我倒是不在乎是不是被你打……咳咳咳，主要是想知道你和周琳琳相親這件事是不是真的？爲兄弟兩肋插刀是好的，犯不上犧牲色相。”
姜南總算聽明白點來路。南城周家她知道，百貨是周家的支柱產業，整個南城的商業百貨都是周家壟斷，傳聞周家只有一個獨女，想來就是她剛剛替慕銘打發掉的周琳琳。
他們這個圈子最講究門當戶對，但沒想到還有強買強賣這樣的。
對普通人家來說，打發一個沒見面的相親對象給二十萬確實不少。可對周家來說，慕銘的這個做法……侮辱性極強。
大概是周家在張啓山這裡失了面子，便對外散佈周琳琳和慕銘相親，藉着慕銘打臉張啓山的吧。所以，慕銘這麼做其實是替張啓山出口氣，周家事先沒有了解慕銘和張啓山的關係？
“我怎麼聽說是你上趕着周家。”慕銘說着拿起公筷夾了一筷子肉丟到姜南碗裡。
姜南手一抖差點將筷子掉地上。給她夾菜，慕銘這是抽什麼風？
“關愛員工！”慕銘瞥了眼姜南似乎看透她的尷尬，接着又衝張啓山說，“自己的問題都解決不了，還敢當我的面挖牆腳！臉再大點我都得叫你老闆！”
“謝慕總。”姜南悶頭吃了口牛肉，慶幸自己沒有和張啓山一唱一和擠兌慕銘。
“感情是周家自己造的聲勢？你沒和周琳琳相親?”張啓山咧嘴笑開，眼珠子一轉又說道，“我就說嘛，你連姜南這樣的都不動心，能看上週琳琳？”
慕銘給姜南夾菜，張啓山連他的表情都盡收眼底。有些事只是當局者迷，慕銘這號人就得有人來點化。
慕銘垂着視線眼珠微轉，語氣平常地說，“我不打身邊人主意，別整天把你的歪心思用在我這裡。”
姜南夾菜的手頓了一下，慕銘這是強調他對她沒那個意思。
“是是是，是我把歪心思都用到自己人身上了！你最公私分明瞭，所以你在姜南這兒連個稱呼都混不着！”張啓山說着端起酒杯衝姜南，“姜南，走一個。叫了山哥就是自己人，以後有事打個電話就行，我肯定幫忙。”
“謝山哥！”姜南舉起酒杯隔空和張啓山碰了一下。
姜南眼梢偷偷瞄了眼慕銘，不見喜怒。
“客氣！”張啓山看了眼姜南道，“下午你有事嗎？沒事我們玩會兒去，晚點送你回去。”
“我是臨時陪慕總出來的，下午慕總如果沒有安排的話我還要回去上班的。”姜南看了眼慕銘，沒好說她上午是陪慕銘出來打發周琳琳的。
“慕總，下午能不能給姜南放半天假，讓我儘儘地主之誼，陪她玩兒玩兒？”張啓山一臉揶揄。
其實慕銘之前已經打過招呼了，過來找他拿去疤痕的藥膏。慕銘自己手上的傷一句沒提，專門提了給姜南的。他就覺得慕銘對姜南不一般，可他死活不認。
“她沒空！”慕銘一臉不客氣，“想玩兒自己玩兒去。”
“誒，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小氣？”張啓山瞪着眼睛，“好不容易有個機會，我就想和姜南多接觸接觸，一點成人之美的善心都沒有！”
“山哥，很抱歉。有機會我請你吃飯。”姜南抱歉地衝張啓山笑笑。
“下午和周氏百貨談合作，她和我一起。”慕銘沉着臉，給自己碗裡夾了筷子肉。
“什麼？”張啓山一臉驚詫道，“這是什麼意思？一直問你不說，周家老頭子把那棟樓送你了？還說你沒相親？”
“我買了一部分周氏的股份。”慕銘一臉嫌棄，懶得看張啓山一眼地說，“我像是做賠本生意的？”
“那，那不能！”張啓山一臉震驚之餘就是崇拜，“慕總是誰？怎麼也不能爲了一棟樓就委身周琳琳！向來都是慕總爲別人花錢，他們敢跟慕總提錢那都是侮辱人！”
這話倒是沒說錯，慕銘絕對不差錢，爲女人一擲千金的時候有，有人要上趕着拿錢砸他還真是自取其辱了。
慕銘嘴角輕扯，露出戲謔的笑意，“連你都知道富貴不能淫。”
“也不是！主要看我樂不樂意。”張啓山耍賤似的往慕銘身邊湊了湊，嬉皮笑臉道，“抱慕總大腿我就心安理得！周氏百貨談下來給我留個一樓的位置，我要把我的中醫藥美容保健產品鋪進去。”
“離我遠點兒，噁心！”慕銘黑着臉，衝張啓山低低吼了一句。
“你看你，就不能和顏悅色一點，要不然也不至於在姜南這兒連個稱呼都混不上。現在冰山總裁已經不吃香了，女孩子都喜歡暖男。是吧，姜南？”
張啓山看着不着調，其實很會戳慕銘的心口，比如稱呼這件事。
他在她這裡，確實連個稱呼都沒有。
他不配？
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