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底宋律庭進研究院引起了實驗室的波瀾,程溫如跟程饒瀚都大略也聽手下提過一點。
至於宋律庭這樣的人才……每年京城都會冒出來幾個,但真正能掀起風浪的不多,大部分家族都會選擇在這鳳毛麟角的人身上投資、廣撒網。
畢竟這行人有些真正幹出了一番大業,有些因爲工作途中得罪了人,半途夭折。
宋律庭在研究院掀起了波瀾,已經有人注意到他。
只是他在研究院的研究狂人中引起了巨大波瀾,但在京城真正掌權人眼裡,分量還不大,畢竟……他也是成長中的天才,手中掌握的實權幾乎沒有,幾個家族都還在觀望他。
除了宋律庭跟研究院的事情,每年幾大實驗室的考覈他們也會關注。
今年收錄物理實驗室的考覈,鬧出很大波瀾秦苒這個新人自然不少人注意。
連程饒瀚的手下都多提了一句。
那時候程饒瀚的手下是帶着觀望……以及抱着以後投資的心態提起秦苒的。
撇開其他不說,秦苒確實是京大最近幾年除了宋律庭之外十分冒頭的一個新人,當時提及這個新人連程饒瀚都有關注幾句,不過畢竟還是一個冒頭的年輕人,程饒瀚也只吩咐手下盯着。
此時聽手下一提,他捏着資料的手發緊,“你這麼說,莫非那新人就是秦苒?”
他想起來,當初手下跟他提這件事的時候,隱約說過她姓秦。
只是當時他忙着徐家的事情,沒怎麼用心去記。
書房裡的溫度顯然已經低了下來,手下低頭,好半晌後,才緩緩開口:“……是她。”
“好,果然上前途坦蕩。”若秦苒只是一個普通人就罷了,這種資質雖然能引起程饒瀚關注,但也不會引起太大的波瀾,畢竟沒有背景在京城這個圈子裡混不容易。
可現在……
秦苒的這種資質,依照程老爺子對她的態度……不出幾年,必然能在研究院混到管理階層的位置。
一旦混到了管理階層,跟普通研究員差別就太大了。
程饒瀚捂着胸口,他胸口悶到一口氣喘不過來。
手下看他半晌沒有說話,不由擡頭,看他捂着胸口的模樣,大驚失色:“大少爺,大少爺您沒事吧?!”
“沒……事。”程饒瀚搖頭,他雙手撐着桌子,抿脣。
看來他要加快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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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校場。
程雋手裡拿着個長戩,擡眸看一臉躍躍欲試的幾個年輕人,頓了頓,認真的詢問,“你們確定要跟我打?”
他掂了掂了手裡的戩,挑眉。
“當然,我們今天去特訓的時候,上一任教官說你破了歷史記錄。”一行年輕人瘋狂點頭。
不遠處,圍觀羣衆。
“施先生,您沒事吧?”一人看到施厲銘嘴角似乎抽了抽。
施厲銘:“……沒事。”
圈子內,程雋優哉遊哉的擡起手中的長戩,看着圍過來的一衆年輕人們:“六個人啊……”
他若有所思的擡頭。
一分鐘後。
程雋手中的長戩轉了轉,又一把握住,走了幾步,隨手扎到校場放兵器的武器欄中。
所路過之處,一衆人“刷”的一聲讓開一條路。
“果然三少爺跟基地傳言的一樣,很厲害。”程芮站在秦苒身側。
身側,秦苒沒個正行的靠在武器樁上,她身上還披着白色的披風,正若有所思的看向程雋的方向……
她沒見過程雋出手……
剛剛……
莫名讓她感覺有一點點熟悉,但具體哪裡熟悉又說不上來……
秦苒微微思索。
“對了,秦苒姐姐。”身側的程芮又詢問秦苒,“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問。”秦苒收回看程雋的目光,她看向程芮,笑得散漫。
程芮睜大眼,“就是偶像二十四小時,有好幾個關卡你怎麼不去,那個射擊關卡,我看過京大的帖子,你當時軍訓十中十,你要是去了那個關卡,早就拿了射擊第一名。”
“還有那個小提琴關卡,你比田瀟瀟還要厲害啊,”程芮越說越激動,“那個秒計繪畫關卡,不好意思,我還扒過你高中論壇,你在板報上畫的也非常好看,怎麼不去,還那書法……”
她列舉了一堆關卡。
最後遺憾的總結,“你要是全參加就好了。”
其他就算了,程芮非常想看秦苒在基地傳呼其神的射擊。
這個要是也參加了,在網上掀起的波浪一定比現在要大的多,秦苒會火到一塌糊塗……
雖然她現在也火……
程芮因爲這個,已經遺憾了一星期。
秦苒手攏了一下披風,淡定的回答:“因爲人設中沒有。”
程芮偏頭看她,疑惑:“什麼人設?”
“沒什麼,”程雋已經朝這邊走過來了,秦苒站直,她咳了一聲,然後看向程芮,複製了程溫如的一句話,“好好學習。”
程雋一邊穿外套一邊朝這邊走過來,瞥了程芮一眼,禮貌的詢問:“你還有什麼事嗎?”
“……沒。”程芮往後退了一步。
程雋點頭,這纔看向秦苒,手指漫不經心的把裡面襯衫最上面的一粒釦子扣起,頓了頓,詢問的看向秦苒:“先去找老爺子?”
秦苒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了程雋一眼,才慢吞吞的點頭,隨意的“嗯”了一聲。
她還要回去研究項目。
兩人原路返回,還要路過梅園。
這會兒程家一部分不是在校場,就是在大堂裡面聊天聯絡感情,一路上其實挺安靜,遇不到幾個人。
程老爺子的書房。
程木緊跟着程溫如來看熱鬧。
程管家把木盒小心翼翼的拿出來,裝這幅畫的木盒應該是有精心打造的,因爲有程溫如口述的“點翠”在前,程老爺子跟程管家端詳了好半晌,沒秦苒那麼膽大的開鎖。
最後還是請了看管庫房,對此十分有研究的管事。
“這是機關鎖,”管事看到這木盒,眼前一亮,“這種工藝我也只在歷史書上看過。”
管事小心翼翼的接過來木盒,拿在手中看了好一會兒,纔開始開鎖。
程老爺子跟程溫如等人都坐在書房,目不轉睛的看着管事的手。
程雋跟秦苒從外面進來。
“苒苒,這是你哪個朋友?管事說,光是這個機關鎖工藝,至今研究的人已經不多了,你那個朋友還會研究這機關鎖?”程溫如看到秦苒,立馬指着這機關鎖詢問。
聽到這話,秦苒還沒有什麼反應,懶懶的靠在書房門上的程雋就看了她一眼,精緻的眉微微挑着。
程老爺子跟程木都從機關鎖上移開目光,看秦苒的方向。
“……我也不知道。”秦苒往前走了一步,她看着管事手中的木盒,也沒想通,爲什麼巨鱷要給她寄一個這樣……看起來沒什麼但還有一段歷史的盒子。
她剛說完,機關鎖一聲清響。
管事沒秦苒那麼粗暴,而是小心翼翼的打開了機關鎖,看到機關鎖之前有被人強行打開的印記,缺口還很新,他十分心痛:“這機關鎖竟然缺了一塊,誰那麼不識貨……”
程木沒說話。
程溫如也沒說話。
程雋懶洋洋靠着門,瞥那管事一眼,平淡的開口:“您先看看那幅畫。”
木盒外面精緻,裡面更爲精緻,鋪着錦緞,裡面是包裝好的完整畫卷。
管事這才放下木盒,戴上專門防止古畫氧化的手套,雖然他心痛機關盒,但用這般精巧的盒子裝的畫肯定不是凡品。
他慢慢把畫慢慢鋪在長桌上展開。
裡面似乎是一幅山水畫圖。
“山河萬里圖?”程木看着中間筆墨揮毫的題字,念出了名字。
再看看旁邊紅色的印章,字跡他看不清,也不知道是誰的墨寶。
念出來後,程木纔看到房間內最懂這些的三個人程老爺子、程溫如跟管家都沒有說話,他側頭,看向管事:“這畫有問題嗎?”
“沒問題。”管事有些恍惚。
“那你們怎麼……”程木擡頭。
“不是,”程溫如看向程老爺子,“爸,我們……是不是還研究過這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