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在碼頭上裝車的壯丁看到了這一幕,再聽到元斐末的慘叫聲後,都面色發青的夾緊了雙腿……並默默自警,定要離那個小女娃東家遠遠的!
伊夜手裡的茶瓜子全撒了,突然覺得自己背心冷汗直冒,雙股發麻。自己可是每天都在和這樣的魔女相處着?
被梅幽蘭一劍柄KO在地的元斐末,就這麼華麗麗的昏了過去,人事不省。
木蓮華則一雙栗色的眼睛差點兒瞪出來,好一會兒纔看向梅幽蘭……這可是關係着男人自尊和一生幸福的要害啊!而且這要害還弱爆了,沒有半點防禦力。
她那軟劍可是天下至柔的銀蠶絲配上至剛的金剛晶,再添加了數十種稀有金屬,煉了兩年半才製成的。乃不世出的利器。其劍柄更是純金剛晶的!但願梅幽蘭這一下可別壞菜了……
梅幽蘭衝木蓮華做了個鬼臉,一副惡作劇得逞的得瑟模樣。然後轉身朝碼頭跑跳而去,指揮人裝車去了。
木蓮華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可想到梅幽蘭是個有年齡沒有經驗的,壓根不知道男人那東西的重要性,也從來沒體會過,就歇了對梅幽蘭說什麼的心思。改爲吆喝船艙里正在忙碌着搬箱子的貨船船工,讓他們挪出兩個人來把元斐末擡進船長休息室裡。然後又讓林又安趕緊進城去請個大夫來。
現在她全心擔憂着元斐末,這要是真被梅幽蘭弄壞了,可是出大事了。
少師府
封祁直到把少師府積攢下的各項事務處理的差不多後,纔去客廳見了他的二伯父封尚武。
封尚武是虞國公封嘯的嫡次子。今年四十六。平素保養的不錯,看起來像是三十六七左右。模樣英挺威嚴。
封祁拱手行了天揖禮,封尚武坐在了上位受了封祁的禮,努力壓制着火氣,出口甚不悅:“桓兒的名額怎麼回事?”桓兒的名額……顯然已經把那個皇帝賜給封祁子嗣的天澤書院名額佔爲己有。
封瑾桓,十一歲,封尚武最喜歡的嫡孫。因爲寶兒的入學,原本要給他的名額就沒有了。
要知道前些日子,封瑾桓可是把能宴請的小夥伴們都請了一遍,全京城鮮有人不知他要進天澤書院。
而寶兒這個突然跳出來的,不光奪走了他進書院的名額,更讓他這些日子飽受被嘲笑的壓力。本來微胖的身材,愣是瘦了兩大圈兒,眼瞅着要脫形。
封尚武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本來以爲封祁會來解釋一番,誰知封祁就跟完全不知一樣,連個傳話都沒有。無法,只好來找他。
原本要來找封祁的是他的大兒子封世朝,也是封祁的堂兄。鑑於封世朝幾次三番來找封祁,這人不是不在就是不見。所以他親自出面了。
雖然也折騰了一番,先是來少師府,然後再去蓮宅,在去蓮宅的路上被騎馬回府的封祁攔住,最後又回了少師府。這剛到了少師府,封祁就以還有些事要忙,丟下他坐等……直到現在纔算真正說上話。
封祁喝了口茶,淡淡道:“二伯說的,我有些不明白。”
封尚武人如其名,好武,眼下一雙有力的大手就握的死緊,好似隨時都能揮到封祁臉上,“你曾經說過要把皇上賜予你的天澤書院子弟名額讓與公府,可是忘記了?”
封祁淡然道:“不曾。只是我的兒子難道就不是公府之人?”
封尚武氣急,口不擇言:“那來路不明的野種憑什麼佔有如此珍貴的名額。”
封祁冷了臉,“二伯慎言!”
封尚武突然感到一股悚心驚魂的殺氣,臉色一變,等細查又沒了,可這客廳裡除了他就是封祁。封祁是個文弱書生,那殺氣何來?錯覺吧。倒是怒急的心緒因此有些分神,不由自主道:“你說什麼?”
封祁緩緩回道:“那是我兒子。”
封尚武聞言嘲諷的笑了下,“哼,侄兒怕是被騙了吧。我也聽下人碎語一二,那女人不守婦道在外竟然跟男人做商,做最低等的人在做的事。這每天對着那些賤民,誰知道這孩子是不是哪個低賤商民的,爲了攀高枝就謊稱你的。再說你祖母六年前已經休了這個女人,她和那孩子都已經不是封家人。”
封祁微合了烏睫風眸,冷漠道:“我怎不知,那族譜上可是抹去了封木氏蓮華和封瑾諾的名字?”
封尚武不想再坐下去了,站起來攏了攏袖子,“族譜又不在我手裡,我怎麼知道。哼,想必是不在的。不然你祖母不會坐視不理。我今兒過來就一件事。就是讓那賤種趕緊退學,把名額吐出來。”
“如果不呢。”封祁冷瞥的封尚武一眼,被袖子遮掩的左手掌心有一團以氣化成的利刃時隱時現。這氣刃最是鋒銳,無物不穿、無物不破也最難化形。
“你去跟你祖父母說吧。”封尚武甩袖離開,細查能看到他額頭的細汗。
封尚武在提到那女人時,就感覺到一種不詳的預感。他覺得自己再待下去可能會沒命。這種預感讓他幾次在戰場上逃過一劫。而今天,多少年沒再出現過的不祥之兆再次籠罩了心頭,所以他落下一句話,就匆匆離開了。
事情突然有了異常轉變,他且要查查,他這少師侄子背後有什麼人相護。此人的武功絕對在他之上,可謂深不可測。
封尚武灰溜溜的離開後,封祁就片刻不停的去了京西碼頭。
而他剛走不久,少師府大門口就停了一輛寬大名貴的玉檀木馬車。馬車壁上有封字圖徽。掛在馬車兩檐的氣死風燈上,也有封字圖徽。
是少師府的馬車。
看門的小廝一見這馬車,就跑了過來,殷勤的從馬車後取了車凳,彎腰恭敬的道:“恭迎老夫人。”
然後就見錦繡的車簾被撩開,先是出來了一名如花似玉的丫鬟,丫鬟恭敬的託着車簾……一名雍容華貴的老婦人被另一名臉如皎月的丫鬟攙扶着,緩緩下了馬車。
這名老婦人就是木蓮華不時會念叨,並深感愧疚的封楊氏。